靳薄涼的專訪很難預約。

除了出席活順便接了幾個問題的采訪,就隻有一次財經雜誌，還有一次突然敲定的直播訪談。

這次的專訪排了大約半年的檔期，電視臺非常重視,這家訪談節目的收視率以前屬於王牌，但最近有了下的趨勢。經過網絡調查，發現這位靳總的票數穩居第一,甩開第二名好幾條街。

這次的訪談十分追求專業,主持人肖桐做足了準備，各種熬夜整理資料，模擬練習。

大年初三，和其他的工作人員一起去了“煙雲集團”。正值放假,這棟大廈許多公司都閉門了，大廳空。

采訪的地方在會客廳,渺渺準備好了茶水和點心。

接到電話，去電梯口等候。

“餘小姐？”

電視臺的人看到後,眼睛驀地一亮。

渺渺現在也算小有名氣，走在街上偶爾會被認出來。禮貌寒暄後，渺渺把他們帶到了會客廳。

寬敞的房間,舒適的沙發，黑的大理石桌麵。

攝影機架在了不遠,幾個人負責調整。

一個青年掏出了一個記事本,笑著說道：“餘小姐，能給個簽名嗎？”

“好啊。”渺渺接過他的鋼筆。

的字跡流暢娟秀，青年看起來很高興：“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渺渺禮貌的笑了笑，問道：“你們想喝點什麽？”

“不用麻煩，我看那邊桌上有很多飲品,我去給他們弄。”青年自告勇，他怎麽好意思讓餘小姐給自己倒水呢。

他們的主持人最後一個到來。

穿了一白的職業套裝，化了淡妝，神漠然，進來後直接坐到了沙發上，掏出帶鏡子的餅檢查自己的妝容。

會客廳裏的其他人見到，略顯恭敬，原本熱鬧的氛圍瞬間冷卻下來。

他們忙著手頭上的工作，似乎在忌憚什麽。

肖桐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渺渺，問道：“餘助理？”

昨天有人聯係了他們，自稱姓餘，是靳總的助理，負責此次的采訪事宜。

“肖小姐，您好。”渺渺微笑著應道。

肖桐麵不改的合上餅鏡，“給我倒一杯黑咖，加，不加糖。謝謝。”

“好的，請稍等。”

渺渺去了茶水間，煮咖啡的時候，給靳薄涼發了一條消息。

渺渺：【靳總，采訪的人到了。】

靳薄涼：【嗯。】

渺渺今天提前了一個小時。

手機裏有林助理發來的行程表，因為是大年初三的緣故，除了這場采訪以外，下午隻有一場私人約談。

跟以前的行程相比，今天算是很“清閑”了。

煮好咖啡。

渺渺端去了會客廳。

門口，剛好跟迎麵而來的靳薄涼遇到了。

他今天穿著一銀灰的條紋西服，一如既往的從容冷漠，唯一不同的是戴了一副掛了金的眼鏡。

眸流轉，他看了一眼站姿端莊的渺渺，微微勾了勾角。

這一抹淡淡的笑，讓他冷的麵孔，變得生起來。

卻又致的不像人類，讓人疑夜了之後，他會不會長出吸鬼一般的獠牙。

渺渺隻覺得心跳驟然加速，迅速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肖小姐，您的咖啡。”

渺渺將杯子放到了茶幾上。

默默地側過，看著靳薄涼走了進來。

肖桐第一時間站起來，熱道：“靳總，總算是見到您了。”

出手，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靳薄涼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他坐到了另一旁的單人沙發上，肖桐的笑容微僵，略顯尷尬的收回手。

肖桐的臉上重新掛上笑容：“新年快樂，很榮幸能采訪到您。靳總跟傳聞中的一樣敬業，煙雲集團能在短短三年取得今天的就，這都要歸咎於您的實力與責任心。”

似乎覺得對方聒噪，靳薄涼直接說道：“開始吧。”

肖桐愣了一下。

沒想到，對方連客氣話都不說。

還好其他員工反應迅速，立刻開啟了錄像設備，調整線，對著比劃了一個“ok”的姿勢。

渺渺這個時候也退到了攝像機後麵，免得不小心鏡。

主持人先從金融方麵的話題手。

聊了一下關於投資方麵的一些心得。

又很快將話題轉到了娛樂圈，這方麵的容能獲取更多的播放量。

靳薄涼回答這些問題的時候，偶爾會看向鏡頭。

渺渺站在攝影機前，看著鏡頭裏的他，因為調的緣故，反而多了幾分朦朧。

帶了水杯，裏麵泡著玫瑰花茶。

低頭喝了一小口，再看向鏡頭的時候，就像是剛好與他對視。

卻又知道，他隻是在看著鏡頭，並不是在看自己。

其他的員工也在關注，鼓足了勇氣，看著畫麵中的靳薄涼，沉著冷靜，一不茍。

他視線偏離，落在了躲在攝像機後麵的人上。

到渺渺的專注後，靳薄涼的臉上閃過一笑意。

肖桐說話都變得結了起來：“眾、眾所周知，由煙雲出品的紀錄片，已經在拍攝的過程中了，請問靳總怎麽突然想拍這麽一個與傳統工藝有關的節目呢？”

靳薄涼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視線。

他回道：“因為一個人，讓我對這個以前沒有關注過的領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鏡頭。

渺渺忽然覺得耳發燙。

因為這句話。

也因為靳薄涼仿佛就是在看著。

“那這個人方便嗎？”肖桐好奇的問。

靳薄涼隻是淡淡一笑。

話題略過。

剛開始問渺渺要簽名的青年，是電視臺新來的助理，他端著一杯茶水喝了兩口。

聽到靳薄涼的話後，不自覺的看向渺渺。

直覺告訴他，靳總口中的那個人，一定是餘小姐。

采訪進行了一個小時。

肖桐有些不舍的念出了結束語。

站起，試探問道：“靳總，中午有沒有時間一起用餐？我是說，跟我們節目組的人一起……”

“中午有事。”靳薄涼直接拒絕。

肖桐出了失的神。

竭力藏，想了想，連電視臺的訪談都是約了很久才排上，他肯定不會輕易跟什麽人一起吃飯。

渺渺過來了，懷裏抱著一份文件夾，緩緩地來到了靳薄涼的側，輕聲道：“剛才辦公室來了一通電話，是李導。”

“好，我知道了。”

是錯覺嗎？

肖桐總覺得靳總在跟這個生說話的時候，語氣要和的多。

接采訪，他的聲音沒有任何緒，冰冷的就像一臺機。

甚至手機裏的ai都要比他有溫度。

而且，這個助理跟他說話，連稱呼都沒喊，就好像兩個人很親。

肖桐心裏有些吃味，沒有表現出來，反而難得的對渺渺出了笑靨：“餘助理，謝謝您的咖啡，很好喝。”

“不客氣。”渺渺也衝笑了笑。

肖桐：“那靳總您先忙，我們回去了。”

“我送你們吧。”渺渺說道。

“不用，餘助理，您請留步。”肖桐收起了耳麥，見靳薄涼已經離開，角的笑容凝固。

意味深長的看向渺渺，似乎又打探的意味。

渺渺本來就不是反應遲鈍的人，自然到了的變化。靳薄涼在的時候，可真是有禮貌啊，人這會兒剛走，就懶得裝了。

渺渺也收起了笑容，冷漠的轉離開。

看到渺渺的反應，肖桐的嚨裏像是卡了一刺，不上不下，難的慌。

青年助理過來幫忙收拾東西。

還頗有些不舍的看著渺渺離去，憾道：“應該再要一張合影的，不會拒絕吧？”

“靳總什麽人，他會跟你合影？”肖桐冷笑。

青年助理愣了一下，他小聲嘟囔：“我又不是說的靳總……”

肖桐就像是吃了炸藥，平時脾氣就不好，這會兒更是生人勿近的麵孔。

青年助理也不想黴頭，這份工作還沒過實習期呢，肖桐也算是他的小領導了。

倒是有明眼人看出了端倪，暗中嘲笑：“聽說為了這次采訪，熬了好幾個通宵準備素材，就想得到某人的另眼相待。可惜，剛才采訪中雖然能說善道，可靳總對完全不興趣。”

“我總覺得靳總在采訪的時候，一直在朝我們這邊看啊？”

“我也發現了。”

“那還用說，餘小姐就站在這，他能不往這邊看嗎？”

……

渺渺回到了辦公室，坐在林助理的工位上，一隻手按著腳踝。可能是許久沒穿高跟鞋了，今天從早上就開始忙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坐著休息過。現在右腳犯痛。

靳總打完了電話，過玻璃窗，看到渺渺正在彎腰腳踝。

他走了過來：“怎麽了？”

“沒什麽，這裏有點痛。”渺渺回道：“可能是鞋不合腳，磨到了。”

靳薄涼回道：“等我一下。”

辦公室裏有一個醫藥箱，裏麵有應急的藥。

他找到了止痛噴霧。

渺渺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屋裏開著暖氣，外套掛在了後麵。米白的襯得人更溫了。的眼睛如水一般寧靜，五張開了之後，了幾分乖巧，多了幾分落落大方。

今天穿了一雙黑的靴子，可能因為是新買的，不怎麽習慣。

靳薄涼在的麵前蹲下，渺渺微驚：“我、我自己來！”

他抬頭，眼眸深邃：“我以前學習過一段時間的醫療知識，要快點理，不然後麵可能走路都麻煩。”

“這麽嚴重嗎？”

“嗯。”靳薄涼抬起了的，掉子，看到的腳踝紅腫一片。

腳趾突然暴在空氣中，渺渺有些不適應，不自覺的蜷了一下，隻覺得靳薄涼微微冰涼的手，讓心底微。

“今天休息吧。”靳薄涼說道。

“下午還有一場私人邀約。”渺渺小聲提醒。

靳薄涼晃了晃噴霧，噴在了泛紅的地方，他的作很輕，也正因此渺渺愈發覺得的。

他握住了小巧白皙的腳踝，輕輕，渺渺耳發燙，咬住，差點沒輕哼出聲。

有一點點痛，但是，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