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在那一刻肝膽俱裂，從嚨裡破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

的神值劇烈波， 直直巨跌到僅剩23%， 生死一瞬之時，電般地放出了在轉盤裡中的道， 【無眼的洋娃娃】。

【道名稱：無眼的洋娃娃（殘缺）】

【等級：C-】

【發類型：即時發】

【冷卻時間：3小時】

【攻擊力：無】

【效果：在玩家使用道的下一秒，該道將會象化出一個與玩家形重相差程度不超過5%的布藝玩偶代替玩家出現在原地， 同時將玩家向後方彈出2-3米的距離。玩偶的攻擊力為0， 防力中下。

注：在玩家補全道後，該道即刻升級為【扣子眼的洋娃娃】， 道效果不變，同時增加剩余兩次使用次數。】

【裝備等級：5】

【道介紹：我是一個扣子眼的洋娃娃， 我的主人將我放在閣樓上，於是我的一隻眼睛順著扶梯滾進了壁爐熊熊燃燒的火焰， 另一隻眼睛順著地板的隙掉進了小狗帕比的牛碗，誰能找到我的眼睛啊， 我是無眼的洋娃娃～】

這個下意識的舉救了的命。

“林芳菲”大張的口中已經彈出了一條模糊的長舌，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大小和周清完全相同的洋娃娃“砰”地出現在原地， 取代了所站的位置，一聲布料撕裂的悶響， 洋娃娃的後腦濺出無數紛揚的碎絨，替周清承了這致命一擊。

在極度的恐懼和死亡的籠罩下， 周清毫無還手之力， 奪門而出， 一邊斷斷續續地嘶喊“救命”，一邊狂奔在走廊上，拚命挨個拍打閉的房門。在前面，一個名高星漢的男玩家謹慎地開門看了一眼，僅僅一眼，他就面大變，忙不迭地將門重重關上了，隨即還能聽見從門傳出的鑰匙轉的上鎖聲。

周清徹底絕了，跌跌撞撞地跑著，發白，嗓子嘶啞，戰栗的淚水一滴滴打在睡上，急速下降的神值令力消耗的速度亦比平時加快了好幾倍，就在力不支，馬上要摔倒在地的時候，面前忽然有一扇門打開了！

聞折柳手持理學聖劍，踹開房門一看，登時“臥槽”了一聲。

只見一頭無眼怪從走廊盡頭的儲藏間裡破門而出，探著半個，舌頭上還穿著半個呼啦的，正在走廊裡奪命追擊周清，聞折柳毫不手，他兩步過周清，直接一朝著當頭劈下！

“何方妖孽，吔我聖劍製裁——！”

撬砍瓜切菜般地揮舞下去，竟一下就將打得稀爛，伴隨一記悶響，甚至還把無眼怪那堅韌無比的舌釘到了地板上！

怪發出一聲痛苦的嘯，聞折柳則呆立當場。這一刻，他手中的撬仿佛出萬丈金，得他不由喊道：“這他媽哪是個E級道，這是個Ex咖喱棒級道吧！”

這時候，賀欽也手持武上場了，只不過他沒有拿之前穆托給他的木棒，而是拿著……一把柴刀。

“……這又是哪裡來的柴刀。”聞折柳冷靜地問。

“相信我。”賀欽沉著地回答道，“既然要殺人，就要抱著被殺的決心——”

聞折柳崩潰道：“我問你哪裡來的柴刀你跟我對臺詞幹什麼！你是賀宮禮奈嗎！突然宅化是要幹什麼啊！”

賀欽重新恢復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勾一笑道：“調劑一下氣氛而已，現在——釘牢它！”

他驀地冷肅容，眼中迸發出無匹的殺意與鋒芒，猶如一隻繃了全的豹子，衝走廊盡頭的怪飛掠過去，賀欽一腳蹬在牆壁上，旋如風、拔刀驚雷，厲喝道：“滾！”

怪的舌頭被聞折柳死死釘著，壯碩的下半又被卡在儲間的窗口，竟一時間彈不得，不由發出恐懼的嘶，隻得張開畸形巨大的利爪來擋，刀風過，濺起一片腐臭黑，柴刀與深埋在深厚理底下的腕骨相擊，發出一聲鏗鏘的金屬相撞之音！

賀欽還要再斬第二下，怪已然拚命地掙扎起來，甚至不惜撕開被釘在撬下的舌頭，它雙爪後蹬，放聲厲吼，狼狽地開儲間的窗口，飛速奔逃進黑黝黝的群山中不見了。

夜風呼嘯，從儲間的破窗裡呼呼刮進，賀欽面無表地看著手裡的柴刀，又轉瞥了一眼依舊閉的兩排房門。此時，銳不可當的殺意還未完全從他上褪去，他披著昏黃的燭火和朦朧夜，宛如一頭皮華的冰冷野。

周清已經看呆了。

聞折柳一甩撬，其上沾染的飛到牆壁上，把的壁紙都腐蝕出一片沸騰的黑紅泡沫，他走到賀欽邊，低聲道：“哥，沒事吧？”

“沒事，”賀欽道，同時在滿地狼藉間撿起一條烏黑的布料，收在口袋裡，“去看看的房間。”

也許是聽見外面的作停了，走廊兩側的房門也一一打開，方才裝死不出的眾人皆小心翼翼地出半個子，觀察著外面的一團混。

周清哆哆嗦嗦地跟在兩人後，氣得不停抹眼淚，聞折柳略有不忍地轉過頭，道：“怎麼樣，還好嗎？”

不料周清一下子嚎啕大哭起來，說：“謝謝、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走到房間裡，周清邊哭邊衝他們比劃，說自己先是聽見從杜子君的房間那邊傳來敲牆聲，結果杜子君說那不是，然後那東西就來敲的房門，不敢開門，結果就在窗口看見一張死人臉……

聞折柳湊上去，用燭臺照著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窗戶外面真的有一圈人臉形狀的跡和幾個指印。

“不是幻覺，那就是真的。”賀欽道，“起碼有兩隻怪，一隻嚇你出去，一只等著在門外抓你……”

正說著話，杜子君忽然鬢發凌地跑進來，蒼白的薄抿著，膛不住起伏。

“沒事了？”手裡拎著一駕燭臺，目狠地環顧四周，子上也髒兮兮的，不知道在哪抹的。

賀欽挑眉道：“你這是……”

“老子日飛他媽！”杜子君忽然暴起狂罵，“我在樓梯上爬了半個小時都沒爬上來，走了起碼上千階！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鬼房子？！”

聞折柳毫不懷疑，如果這時候要有個什麼非人生出現在面前，一定會被這個暴怒的人用燭臺砸醬……

接著後，提前結束巡夜任務的穆托和周遙也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在他們經過邊的時候，聞折柳的鼻子輕輕，似乎聞見了某種甜膩的香氣。

周遙一把抱住妹妹，周清於是撲在他懷裡大哭起來，穆托在一旁安他們，杜子君則像頭憤怒的母獅，拎著燭臺走來走去，恨不得把樓道給拆了，走廊上的男玩家不停竊竊私語，朝這裡探頭探腦……賀欽眉，按住太，沉聲喝道：“都給我閉！”

他俊的容冷漠，眉宇間還殘存著方才揮刀時的冰寒殺機，環顧四周時的氣場更是強大無比，一下就將十足噪雜的玩家們鎮住了。

“現在，都回去睡覺，有什麼事明天起來再說。”賀欽指揮道，“不要耽擱寶貴的睡眠時間，這是為你們好。”

玩家們噤若寒蟬，都不做聲了。

“走吧，寶寶，”賀欽拉起聞折柳的手，“撬可以不用握得那麼了，我們先回房。”

聞折柳轉頭衝周清和周遙笑了一下，就被賀欽溫而強製地領回去了。

關上房門後，聞折柳仍在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手裡的撬。

“怎麼了？”賀欽揶揄道，“沒想到它真理學聖劍了，是嗎？”

“這是怎麼回事……”聞折柳費解地搖了搖頭，“這不合理，區區一個E級道，怎麼可能發揮出這麼誇張的戰鬥力？”

賀欽重新鞋，彎腰收拾好床鋪，“只是N-Star設置的一個小彩蛋罷了，以後你還會看見許多的，不用太驚訝。”

“彩蛋……？”

“研發人員的惡趣味。”賀欽懶洋洋地笑了起來，“無論是撬還是柴刀，都是ACG史上的經典元素……恐怖谷再怎麼耗資巨大、技先進，究其底，它也只是一款遊戲而已，作為對前人的致敬，這種特殊的道在我司程序員圈子裡有個專屬稱呼，懷道。”

聞折柳默默地低頭：“該說這是死宅的浪漫呢，還是犯規呢……”

“放心吧。”賀欽在一側床邊躺下，“這不算作弊，只能巧妙利用規則，聖修暫時還無法理解這一點。並且，它雖然十分強力，可你也帶不出去，只能在這個世界裡用用而已。”

在燭下，聞折柳認真地看了看撬的屬。

【道名稱：撬】

【等級：E級】

【發類型：即時發】

【冷卻時間：無】

【攻擊力：唯心】

【效果：輕輕揮舞，即可帶給裡前所未有的船新驗！】

【裝備等級：5】

【道介紹：聖劍在手，天下我有。】

……真是太槽多無口了。

出於好奇，他又拾起被賀欽從廚房拿過來的柴刀……

【道名稱：柴刀】

【等級：E級】

【發類型：即時發】

【冷卻時間：無】

【攻擊力：唯心】

【效果：只要有決心，就什麼都砍得下去！】

【裝備等級：5】

【道介紹：屠龍寶刀，點擊就送，點一下玩一年，裝備不花一分錢，1刀999級，●宮禮奈用了都說好！】

……再看下去自己真的要瞎了……

賀欽拍了拍床鋪，“寶寶別看了，快點過來睡，明天還有的忙呢。”

“知道了！”傷筋骨一天，聞折柳也確實累了，來不及多想什麼，他便和躺在賀欽邊，放心地沉沉睡過去了。

翌日，晨間的餐桌上，一眾玩家神各異，皆凝視著面前的盤子不說話。

瑪麗安坐在首位，聞折柳心道，這也就不是十三個人，要是再多一個，說不定還能構圖一副最後的早餐出來……

“早安，諸位。”瑪麗安輕聲開口，“看來你們昨晚過得很不愉快。”

“如您所見。”賀欽接話道，“怪忽然襲擊了這座房子，真是個可怕的意外啊。”

瑪麗安的臉也不大好看：“是的，更糟糕的是，它破壞了我的儲間……這是僅有的兩間儲間之一，這意味著，我們接下來幾天的食恐怕會非常張……”

“希您不要因此扣減我的同伴們的巡夜獎勵。”聞折柳接話道，“這並不是他們的過錯。”

瑪麗安放下刀叉，點頭道：“當然，只是幾個蠟燭頭而已，我還不至於吝嗇到這種程度。”

吃完飯，就端著自己的餐盤去了廚房，留下若乾不尷不尬的玩家在原地。

“昨天晚上……”白昊咳了一聲，“太意外了。”

周清的餐叉劃過瓷盤，發出一聲刺耳的尖鳴。

“……是意外的。”他的室友高星漢低垂著頭，舀了一杓濃湯咽進裡，聲音也是低低的，“我們……都沒反應過來……”

周清到一熊熊惡火驀地騰然而上，狠狠將叉子甩進餐盤，厲聲道：“既然昨晚沒有作為，那就不要在今天早上為自己做無謂的辯解了吧！”

“也理解一下大家嘛……”一旁的柯文彥轉手裡的杓子，滿臉為難地小聲說，“盧海跟林芳菲的死相你們也看見了，按我們現在的等級和裝備，怎麼跟那種怪啊……”

說著，他抬眼瞄了一眼聞折柳和賀欽，嘀咕道：“我們都只有一條命，怕死不是很正常的？除了有個別人本事大，其他都是普通人，你也別把大家想的那麼萬能好不好？”

周清然大怒：“你！”

周遙急忙按住的手，“小清，別衝！”

令人意外的，熊林也端著一副老練的口吻幫腔道：“沒錯，更別說現在開啟的那個什麼求勝模式了。周清，我說句不好聽的，這種模式的玩法，等於一個人，我們就多一分勝算，多一份獎勵。弱強食，遊戲就得這樣玩，有人救你是你的幸運，沒人救你那也是理之中，不用反過來怪我們吧。”

聞折柳皺眉頭，在心裡歎了口氣。

這就是聖修的高明之了……只是拋出了兩個普普通通的遊戲模式，就能讓同隊玩家在第二日清晨的餐桌上顯出自己真正的意圖，哪怕在昨晚，賀欽已經徹底挑明了這個模式的壞。

周清雙目圓睜，怒不可遏道：“我怪你們了嗎！是我最先提昨晚的事，我先給自己找借口的嗎？！你們倒打一耙也不要太練了好不好！”

白昊索把盤子往前面一推，冷笑著攤手道：“好嘛，這就開始訌了。”

周遙目冰冷，穆托擰起濃眉，然而，還不等剩下的人說話，杜子君就先把餐叉往盤子裡一甩，只聽“當啷”一聲巨響，叼著煙，一臂搭在椅背上，另一隻手練地從燭臺裡掰下一蠟燭，將邊的煙點燃了。

聞折柳：“……”

吐出一口煙霧，冷冷道：“都給我閉。”

賀欽漠不關心，將手邊的牛遞給聞折柳，說：“不管，先吃飯。”

熊林挑釁地看著，說：“怎麼，杜小姐有什麼見教？”

“我讓你說話了？”杜子君仄地挑起眉梢，“在這跟我頂，你是不是有點太跳了？”

柯文彥瞪起眼睛，嚷道：“喂！杜子君，你……”

“昨天的怪是你打退的？和NPC通讓大家完第一環主線任務的是你嗎？你是在昨晚救人了，還是去巡夜了，還是對主線的推進起到任何作用了？”不等柯文彥把話說完，杜子君便似笑非笑地盯著熊林，接連拋出幾個問題，“你幹了什麼，說來我聽聽？”

熊林被這一連串的質問搞懵了，他張了張口：“我、我……”

“都沒有？”杜子君勾起角，眸猝然鷙下去，“都沒有你他媽在這張著就知道放屁？！還他媽弱強食，要真的弱強食死的第一個就是你！別人既不會花力氣保護你，也不會讓你住進這棟房子，因為弱強食，因為你沒這個實力，你不配，懂嗎！”

“讀了幾年書？在現實世界中混到什麼位置了？你是新星公司的CEO呢還是什麼政府要員財團大亨啊，張來一個弱強食，怎麼了，你覺得你是那個食弱的強者是吧？”杜子君放聲狂笑，將煙頭重重燙在餐盤裡的生菜上，“撒泡尿照照自己，小夥子，一個朝五晚九的社畜，收著死工資上班的廢點心，只不過因為自己是個男的，天生比丫頭強了那麼一點，就敢放什麼弱強食的屁出來熏人，你可真是個自信好男兒啊！”

一片寂靜之中，周清張大，呆滯地看著杜子君。

聞折柳咽下一口牛，默默地想，這應該是這姑娘說話說的最多的一次了……

熊林面紅耳赤，憤死，他豁然站起，用手指著杜子君的鼻子，抖抖嗦嗦道：“你、你這個沒有教養、滿噴糞的婊……”

穆托生怕團隊之間的矛盾升級，急忙搶著在熊林說完那句話之前大聲說：“好了，大家都講兩句吧！”

杜子君的模樣看上去真的像那種下手毫不留的狠角，熊林不敢再針對，而是把怒火專向穆托：“現在讓我說兩句了？這娘們兒剛剛跟機關槍一樣罵了那麼多，你怎麼不讓說兩句？！”

聞折柳終於喝完了杯子裡的牛。

他看著面前的一團混，剛想勸上兩句，就聽瑪麗安遲疑的聲音在樓梯口響起：“你們……這是在吵架嗎？”

在場的玩家都被嚇了一跳，但他們顧忌參與值的事，不敢讓NPC聽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信息，於是都暫時沉默了。

賀欽彎起角，眉眼風流而慵懶，他笑道：“旅途中哪有不起爭執的同伴呢？您不用太過擔心了。”

瑪麗安聳聳肩，將幾截蠟燭放在桌上，“不管怎麼說，謝你們昨晚的幫助。”

“今夜您依然需要有人巡夜吧？”聞折柳問。

瑪麗安說：“是的，我這裡還有一個針線包，平時服，補補扣子，都是可以的，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

“不嫌棄，不嫌棄！”周清回過神來，急忙高聲道，“我正好需要它！”

賀欽若有所思，與聞折柳對視一眼。

“等一下。”見瑪麗安意轉離開，賀欽突然住了，“瑪麗安小姐，我這裡有一樣東西，請問是你的嗎？”

說著，他拿出一條陳舊的布帶，將它遞給瑪麗安，聞折柳在一旁瞧得分明，這正是他昨晚從怪上拿到的掉落道。

這條布帶的已經舊得發黃，上面還沾染著斑斑點點的褐黑漬，邊緣亦被磨損得起了邊，只有零星規律分布的眼能讓人勉強看出這曾經是一條蕾花帶。

瑪麗安愣在原地，輕輕捧過這條帶，微微抖，說：“這……你們是從哪裡找到的？”

“這是您的？”聞折柳很意外，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關鍵品”嗎？

“是的，這是我的。”瑪麗安深吸一口氣，“在我小的時候，我和家人住在離這裡很遠的小鎮裡，那裡時常流竄著許多無業的青年流氓，常常以欺負年輕的孩子為樂。有一天，我出去打水，上穿著我最喜歡的子，卻不小心遇到了那些人，還被他們圍攏起來戲弄，我害怕極了，趕往家裡跑，一著忙，邊的蕾就勾到了水渠邊上……”

聞折柳知道，這就是系統設置NPC向玩家出的關鍵信息了，他急忙在心中默記。瑪麗安著那條花邊，臉上的神懷，眼中卻出仇恨的芒：“那可是我最喜歡的子，是我的母親不眠不休，連夜紡了十天的布才換來的……”

穆托問道：“他們現在呢，還在那個小鎮上生活嗎？”

“那種人渣，只怕早就死了吧。”瑪麗安滿不在乎地說，“我也沒必要關心他們。”

說完這段話，便將蕾重新還給了賀欽，接著，所有玩家都聽見了系統的提示音。

【1/2主線劇已被發。】

【Boss已在劇中激活。】

【請玩家協力合作，破解謎題，達通關條件。】

所有人心下一凜，皆抬眼著賀欽，這時，一段旋律輕快的歌謠又跟著響起。

【在挖機上旅遊，

並且在碗碟上跳舞，

我的母親寄給我一些酵母，

一些酵母；

輕輕地我去，

並很快再來，

那些讓我恐懼的年輕男子可能會傷害我。】

瑪麗安離開了，聞折柳趕抓過一張信紙記下歌謠的容，賀欽轉看著眾人，角帶著邪氣的微笑，一攤手道：“不吵了？”

穆托驚訝道：“賀欽兄弟，你是怎麼知道……”

賀欽道：“原本昨晚就要說的，只不過當時我看大家都太累了，所以讓你們都去休息了而已。”

他花費幾分鍾，為眾人講解了一下恐怖谷的遊戲規則，杜子君道：“這麼看來，系統所謂的‘破解謎題’就是要我們搞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是的。”聞折柳接話道，“昨天晚上，賀欽才從那隻怪上獲得了這件關鍵道。”

穆托沉道：“剛才的系統提示，想必大家都聽得很清楚了，目前隻開啟了二分之一的劇，但系統既不肯給我們進一步的提示，也不肯告訴我們玩法，所以我猜，是不是還有其它關鍵品等著我們去收集？”

聞折柳默寫完方才的歌謠，抬起頭說：“據我推測，就像這截蕾花邊一樣，開啟下一階段主線的關鍵品，應該也在無眼怪上。”

聞言，柯文彥當即怪一聲，不可置信地看著聞折柳：“你的意思是讓我們也去和那種怪嗎？！”

周清冷笑道：“既然害怕，那就一起出去巡夜，也別分什麼每晚兩個人了！這裡可沒能者多勞這個規矩，最好每個人都能有活乾。”

周遙推了推眼鏡，讚同道：“如果關鍵品都在怪上，那我們也不用浪費時間了。全團分兩個巡夜組，一組六個人流來吧，反正房子裡的火把足夠，相互都能有個照應。”

“我跟著我弟弟。”賀欽適時補充道。

穆托一錘定音：“那就這麼定了。現在離夜晚還有一段時間，我們抓搜尋一下房間裡其他的信息，看看能找出什麼其他的突破口，晚餐時再統一換意見。解散！”

他頗有氣勢的一揮手，自己就率先上樓了，後跟著周清和周遙。

事就這麼定下來了，白昊、高星漢等人也不好說什麼，隻得不不願地開始在房間裡瞎逛。

三樓。

周清躡手躡腳，領著周遙跟穆托往樓上走。

“向前進、向前進，戰士的責任重~啊婦的怨仇深！”或許是因為杜子君剛才把以熊林為首的幾個男人狠狠批了一頓，周清現在心非常好，一邊語氣激昂地唱著歌，一邊往後招手，“同志們跟上！”

“……”周遙無語，在背後吐槽道，“我看你是活過來了。”

穆托倒是很老實，他說：“這樣能行嗎？瑪麗安白天是不會從的房間裡出來的，想去三樓翻東西，這可是難上加難啊。”

“沒事！”周清呲牙一笑，“越是看管嚴的地方，就越有調查的價值。再重複一遍我們的計劃哈，你們藏在暗，我先以學做飯為由把騙到廚房，然後你們就溜進去，速速滴乾活！明白了？”

周遙無奈搖頭：“明白了明白了，走吧。”

上了三樓，兩人躲在樓梯拐角的影，看周清幾句話將瑪麗安出來，然後就在面前手舞足蹈一頓作，完展示出一個弱智為求謀生卑躬屈膝討好AI實屬世風日下道德淪亡的形象。

穆托深沉評價：“演得可好，跟真的一樣。”

周遙撓撓下，歎息道：“如果不出這事，我妹妹其實是想當一個不靠機械替不搞神態捕捉也不用虛擬實景的好演員的。”

“嗯……我相信一定能做到。”

說話間，周清目標達，雀躍地領著瑪麗安往樓下走，功路過倆人的藏之。

下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周遙跟穆托飛速竄起，踮腳進了瑪麗安的房間。

這是一間很質樸的房間，裝飾擺設都與玩家住的房間別無一二，只有面積大了點，像是書房與臥室的二合一。

穆托站在門口：“好了，你快去搜，我給你風！”

周遙左右看了看，先跑到書桌後面，一層層拉開下方的屜，終於在最裡層發現一個上了鎖的暗格。

周遙輕笑，他保持著推開暗格的姿勢，張從袖口上咬下一枚細細的黑發卡，一手索著推進去，在鎖眼裡慢慢調整位置，輕輕一扣——

“哢噠”，開了。

周遙會的這項開鎖技能，就是他們有底氣來三樓搜查的原因。

周遙心頭一松，從裡面出幾份文件，快速地翻看著。

紙上無一例外，全都描繪著眼的，老鷹銜麥穗的圖案，他喃喃念道：“……特此設立維斯利卡特先生為當地治安……日期是……是1740年7月15日？”

他還要往下翻，卻聽見穆托在門口發出急的噓聲，他呼吸一窒，急忙把手裡的紙頁按順序往暗格裡塞。要放最上面那份時，他遲疑了一下，改為把它卷了塞在懷裡，然後急忙關上暗格，大致抹除自己留下的痕跡，便匆匆往門口跑去。

樓上發生了什麼，聞折柳此時一無所知，他跟賀欽還在書房翻閱資料。

這間書房雖然小，但五髒俱全，藏書還不，聞折柳拿起桌上的一本書，賀欽背對著站在他後，修長食指輕點排的書脊。

“哥，你怎麼突然提道了，明明可以先給我的啊？”聞折柳小聲問，“你的問題解決了嗎？”

賀欽將那條髒汙的花邊疊起來，笑道：“寶貝跟我心有靈犀，是，我的問題基本都解決了。至於你那條吊墜，先收著吧，以後會有大用的。”

聞折柳放下書本，轉裝作在書櫃前觀察的樣子，實際上是在專心聽賀欽說話。

“第一，”賀欽不，聲音卻清晰地傳聞折柳耳中，“玩家裡有鬼。”

聞折柳遽然一驚，還不等他發問，賀欽便接著說：“第二，鬼和瑪麗安有很切的聯系。”

“第三，那條蕾花邊的主人不是瑪麗安，在撒謊。”

這三個結論一個比一個匪夷所思，令人恐懼，聞折柳深深吸氣，大腦在驚嚇之余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賀欽，【同伴】的屬與他們之間的羈絆堅不可摧，比什麼諾言律法都要牢靠，他只是在思索賀欽話語中的可行。

“仔細想想，寶寶，”賀欽溫聲說，“你這麼聰明，一定能推出這其中的關鍵點的。”

關鍵點，關鍵點在哪裡？

聞折柳眉心蹙，是什麼讓賀欽推斷出這三條論據，又有什麼東西支撐他的觀點？

猶如閃電劃過夜晚的天空，他的眉心輕輕一跳，舒展開來，恍然道：“是……是瑪麗安給出的獎勵嗎？”

賀欽寵地笑了，他聞折柳的眉頭，輕聲道：“寶貝真厲害，沒錯，問題就出在給的任務獎勵上。”

“為什麼？”聞折柳十分不解，他能通過賀欽的反應與他兩次改變態度的節點猜測出關鍵所在，可他絞盡腦，就是想不出任務獎勵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全智能化。”賀欽吐出這幾個字，“因為全智能化的提案，恐怖谷中的一切都是無規律可循的，它不會依照死板的劇本走到結局，也不是什麼按套路來的RPG遊戲，任何舉都能引起劇的連鎖反應，名為‘命運’的巨大運算模組織在這裡的每一個角落，等待著應對無窮變幻的世界線。”

“換句話來說，偶然在這裡才是必然，正如你沒有辦法從雨水裡抓住季節的痕跡，一陣風的去向也不能為人眼所探知——現在你告訴我，瑪麗安在這棟品多達上萬件的房子裡拿出剛好是玩家所需要的道補充，而且可以準確連續拿出兩次的概率是多？”賀欽的聲音低沉而快速，他盯著面前一本《小鎮事記載》，將手裡的另一本書不著痕跡地放回原。

聞折柳瞬間醒悟：“……所以，這意味著一定有人看了新手轉盤的結果，然後暗中告訴了！”

賀欽翻開《小鎮事記載》，輕笑道：“繼續。”

他就像一名掌控全局的教授，正引導著他心的得意門生一步步接近真相。

“可是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聞折柳苦苦思索，“如果是正面角，那就沒必要通過這種渠道了解玩家的需求；如果是反面角……是了，如果是反面角，那就是在利用玩家想要升級道的心理，迫使引我們外出巡夜！”

聞折柳恍然大悟，他一手握拳，砸在另一隻手的掌心，“原來如此，那我之前提出的關於巡夜任務的設置問題就有答案了：保護房屋只是借口，怪害怕的說不定也本不是火，只是需要玩家走出這棟宅子！”

他興地了口氣，這種剝繭、撥雲見日的推理覺實在是太爽了！

“別著急，”賀欽不慌不忙地給他潑了一盆冷水，“解開一個謎題，就意味著發現更多的謎題——”

聞折柳愣了一下，眼中的神漸漸黯淡了下去。

“是哦，”他無打采地著書面的封皮，“鬼是誰，蕾真正的主人是誰，還有瑪麗安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我們都還不知道呢。”

賀欽笑著安他：“沒事兒，一個一個來，說不定到了今晚，我們就能看出誰是真正的鬼了。”

“嗯。”聞折柳點點頭，目狐疑地看著賀欽，“哥，你還說你沒看劇本？”

賀欽好整以暇地勾起角，眉目間自有一放的邪氣，和聞折柳笑起來時那暖洋洋的勁頭不同，他笑起來的模樣宛如一名背著長琴的浪子，隨時等候撥弄的春心：“你哥確實沒看過劇線，但這裡本來就是最先開放測試的第一個世界，你哥這個地位和份，能知道的消息不要太多，隨意組合猜一猜不就出來了？”

看他這個樣子，聞折柳瞇著眼睛，心裡面的，牙也的，簡直想拿小皮鞭輕輕揍這頭野豹子幾下，他這麼想著，甫一抬手，便被賀欽捉住了手腕，往自己懷裡一帶。

“膽子大了，嗯？”賀欽在他耳邊低聲音，另一隻手不輕不重地在聞折柳後頸一，“還想捶你哥？”

這一下直得聞折柳頭皮發麻，過電般的紅暈從耳順著脖頸往下滲，連著尾椎骨那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