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圓桌》第26章

第26章 恩將仇報

江問源獨自在無盡的黑暗荊棘中穿行,對時間的知變得遲鈍,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疲倦和恐懼讓他的雙腳變得無比沉重,慢慢陷泥潭。

“手指了!”江問源覺到有人在搖晃他的,“醒醒,陳眠你快醒醒!!”

那人還在鍥而不捨地喊他,吵得江問源腦仁發疼,可能就是想要喊那人閉的想法太強烈,江問源抬頭向劃破黑暗的一縷芒,手抓住它。

江問源張開眼,就看到白梅放大的臉,焦急,雙手握住他的肩膀,拿出吃的力氣用力搖晃,“醒了,你終於醒了!”

江問源著太舒緩腦袋的陣陣刺痛,在白梅的攙扶下坐起來,他坐在通鋪上,上的服已經換過,淺灰的寬大罩衫和同的長,有些不合。他向窗臺,夕的餘暉撒,“左知行和李娜呢?”

“我們把你救上來之後,你一直昏迷不醒。我留下來照看你,他們繼續去找疫病發的原因。”白梅給他遞上一杯驅寒的濃茶,“算算時間,他們也差不多該回來了。你把茶喝了,我去給你拿點食上來。”

白梅掩上門後,江問源長出一口氣,臉上鎮靜的面跌落,他用力住茶杯,把重量在曲起的膝蓋上,輕輕發抖,被河水淹沒的覺仍舊殘留在皮上,冰冷刺骨。

江問源的脆弱沒有持續太久,當白梅端著晚餐回來,他又恢復了面無表的模樣。

白梅去拿晚餐時,正巧遇到左知行和李娜,幾人乾脆一起把晚餐帶上樓,陪江問源一起吃。

左知行上的服不是上午江問源看到的那套,看來跳水中把他救上岸的人就是左知行。

“謝謝你救我上來。”江問源捧著碗,對左知行說道。

左知行坐在通鋪的最外側,“大恩不言謝,今天我冒險下水救你,以後你是要還的。”

“當然。”江問源認真地回道,“這遊戲只給玩家每人準備了一套換洗的服,我們現在穿著的服,是哪來的?”

李娜小小聲地說道:“左哥背著陳哥回旅館,白梅姐檢查陳哥的挎包,就我一個人沒事做,想著能不能給你們幫上點忙,所以就向旅館老闆借了兩乾淨的服。”

說起這事左知行就有點來氣,“也怪我不夠謹慎,穿上之後才知道是旅館老闆的服。”

“穿就穿了吧。你都把我救上來,還怕穿疑似患病的旅館老闆的服嗎。”江問源心大地說道,“正好可以驗證怪病是否會接染。”

左知行挑挑眉,他心裏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否則也不可能還和闖下大禍的李娜一起行。他有點好奇,江問源現在的表現依舊符合圓桌高評價,他是由於意外進遊戲而被排在圓桌靠後的位置,那江問源是怎麼跌出前位的?

旅館提供的食依舊難吃得非常有水準,幾人囫圇吞棗,加快速度用完晚餐。

這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白梅點燃屋裏的蠟燭,在昏暗的燭下,他們開始流整理今日的收穫。

“我落水之後,就聽到一個人的哭聲,給我的覺充滿了怨恨,很可能是和玩偶相關的鬼怪。”江問源轉頭看向旁的左知行,“你下水救我時,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左知行搖搖頭,“我沒聽到聲音,不過水裏確實有東西。”

“我檢查你的挎包時,挎包的拉鏈完好封存,可是我發現,裏面了樣東西。你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東西丟了。”白梅把晾乾的品擺到通鋪上,醫用手套、口罩、手機、瑞士軍刀等等……

江問源看著這些東西,皺起眉頭,“你把挎包拿過來給我。”

白梅連忙把掛在牆上晾著的挎包遞給他,江問源翻遍挎包的每一個夾層,“我的戒指不見了。”

“不是在這麼?”左知行拿開裝著口罩的包裝袋,出兩枚用細繩編織的戒。

江問源的一線,搖搖頭,“我還帶有一枚鉑金戒指,就放在包裏。”

隔壁的四名死者也一樣,一看就是劣質品的戒指並沒有被帶走,被帶走的是玩家的銀戒指。

白梅幽幽地說道:“所以,殺死玩家的未知人,和河裏的怪,所求都是財?”

“白梅姐,你別嚇我。”李娜瑟瑟發抖,被嚇得眼眶都紅起來,“難道陳哥包裏消失不見的怪齒樣本,也屬於財嗎……”

屋裏的氣氛剎那間凝固,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到李娜上。李娜見沒人回答的問題,變得更加害怕,“我說錯了嗎?”

“沒有,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左知行,轉頭看向發現戒指不見後就臉很差的江問源,“隔壁四人被殺,陳眠染病,很可能就是因為貪了不該貪的財。”

接到江問源的眼刀,左知行若無其事地拿出一卷羊皮紙,“我和李娜下午去了教堂。教堂的懺悔室旁邊有個小型書庫,我們在那裏找到了那里加的簡易編年史。”

左知行將江問源的東西挪到一邊,把羊皮紙攤開在通鋪上。他們來到這個遊戲世界後,和NPC的語言通沒有任何障礙,文字也一樣,全部翻譯他們悉的漢字。“編年史的記載比較簡單,用三五句話就概括完每年發生的大事。我和李娜把近五十年的編年史看過一遍,最讓我們在意的是1396年的年史。”

最新一年的記錄是1430年,幾句話從年頭寫到年尾,風調雨順,碩果累累,新生兒的數量喜人等等,應該是去年的記錄。由此推算,1396年,也就是三十五年前。

白梅下午守著昏迷的江問源,都沒有參與搜索,兩人湊到一起,讀起1396年的年史。

1396年的年史的篇幅比其他年份都要長。

概括一下,容如下:

那里加當年飽天災,田地顆粒無收,疫病肆,村民相繼死去,那里加的人數水近半。天無絕人之路,冬天的第一場雪,給那里加帶來了一位路過的貴族小姐,那位心地善良的貴族小姐,無償給那里加贈送一批救命的特效藥。在特效藥的幫助下,疫病的威脅得到緩解,那里加的況日漸好轉。

1396年發過疫病,現在玩家進遊戲的1431年,又是一場奪命的疫病。

這兩場疫病之間,是否有著什麼聯繫?

左知行點了點羊皮紙上“疫病”的字樣,“我們想知道當年疫病的況,但是教堂裏只有簡史,所以又想辦法去了村長家一趟。代代相傳的村長手冊上,對這場疫病有詳細介紹。1396年暴雨連連,洪水氾濫,那里加的疫病是由於飲水不潔引起的痢疾,和我們現在面對的牙齒怪病不是一回事。”

江問源對左知行問道:“關於那位贈藥的貴族小姐,你們有什麼發現。”

“我有話要說。”李娜把手舉得高高的,“索菲亞不準我們進屋,於是左哥就負責引開索菲亞,我進屋找資料。在行開始之前,左哥也特別叮囑過我要找這位貴族小姐的資料。我把1396年的記錄從頭到尾仔細翻過一遍,關於那位貴族小姐的記錄只有一句話,和簡史裏的一模一樣,‘那位不願姓名的小姐,慈悲地無償贈與我們一批特效藥,並教會我們淨水的方法、日常生活中預防疫病的方法,幫助那里加度過疫病的難關。’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錯看看。”

江問源默默瞟一眼左知行,左知行習慣要推鼻樑上的眼鏡,卻發現他睡著覺進遊戲沒戴眼鏡,他放下手,“我只是保留錯看看的可能,也可能貴族小姐的記錄被撕下來。”

江問源覺得,左知行現在說出口的話肯定是經過潤的,以他的毒舌和厭格,一開口就是暴擊,否則李娜也不至於冒著得罪左知行的風險也要證明自己沒有錯。

“你們看這裏。”江問源指著羊皮紙,“1397年初春,那里加在村莊北面臨河建起水磨房和風車。天災已過,在水磨房和風車的幫助下,那里加的農事得到發展。”

白梅拿過羊皮紙,仔細閱讀1397年的簡史,“那里加飽天災磨難,糧庫告急,人手不足,他們是怎麼在天災之後的第二年就把水磨房和風車給建起來的。他們到底哪來的錢?難道……”

江問源冷靜地說道:“雖然我們沒有找到貴族小姐的資料,但是景設想一下,當時洪水肆,多地災,疫病橫生,到底是怎樣的一位貴族小姐,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那里加,還能慷慨拿出一批針對痢疾的特效藥贈與那里加。”

李娜按照江問源給出的景思考下去,終於明白江問源和左知行重視貴族小姐的原因,“那位貴族小姐是專程出來賑災的嗎?”

“發生在玩家上的不幸,通常都是鬼怪的倒影。現在發生在我們上的是什麼?殺人、劫財!”江問源著被推到角落的兩枚戒,“如果那里加建水磨房和風車的錢來自這位貴族小姐,那那里加就有理由把關於的資訊抹平。”

李娜第一次進遊戲,對於江問源的推測,有點接不了,“會不會是你弄錯了?那位貴族小姐幫那里加撐過痢疾,他們為什麼要恩將仇報?”

白梅拍拍李娜的肩膀,搖搖頭,“有些事,沒必要深究。我們現在更應該關注的是怎麼活下去。”

左知行從江問源手中拿過羊皮紙,“那我們明天的主要任務,就放在尋找那里加村民合夥謀害死貴族小姐的證據。一旦查實,那里加發的牙齒怪病,就很可能是貴族小姐對那里加的復仇。”

“太慢了。”江問源冷冷地冒出一句話。

左知行愣了愣,“什麼?”

江問源的視線依舊停留在那兩枚戒上,他只要一想到陳眠留給他的鉑金戒指被奪走,心裏就冒出一邪火,他轉過頭,目在其他三人上掃過,“我是說等到明天再去找證據就太晚了。我有個辦法,可以儘快證實我的猜測。李娜,左知行,你們今晚就留在這裏別走了。”

白梅湊過來,“什麼辦法?”

江問源把自己想到的辦法告訴他們。

對此,沒什麼見識的李娜真心誇道:“陳哥真厲害,能想出這麼牛的方法!”

左•經歷過風風雨雨的遊戲大佬•知行:“……”

白梅深深捂臉,“這是哪門子的作??!!”

江問源冷淡地說道:“你們就說幹不幹吧。”

其餘三人互相看看對方,“當然是幹!”

當晚,深夜,無風,下弦月。

四個人影從旅館二樓走下來,他們放輕作,從一樓廚房的後門拐出旅館,朝旅館老闆的家走去。這四人正是江問源幾人。

四人按照商量好的計畫,分散到不同的位置,包圍旅館老闆的家。

江問源站在旅館老闆家門口,一下又一下,沉重而緩慢地敲在門上。

旅館老闆的睡眠品質非常差,他一下就被敲門聲驚醒,他躺在床上,一,企圖裝睡蒙混過去,本不敢去開門。

然而屋外的四人並不打算放過他,江問源停下敲門的作後,在廚房蹲守的左知行立刻行起來,他把一顆石頭砸破廚房的窗戶,石頭掉進廚房,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旅館老闆的神經更加衰弱了,外面的東西怎麼會突然從門口瞬移到廚房,廚房被砸進一顆又一顆的石頭,這些石頭像重錘般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

左知行砸完石頭,走到李娜邊,幫扶穩爬梯。李娜爬上爬梯,把事先錄好的手機錄音對準煙囪,“我把特效藥送給你們,還把預防痢疾的方法教會你們,你們為什麼要殺了我?為什麼要殺了我?為什麼殺了我!為什麼!殺了我!!”

經過心剪輯的哭聲非常滲人,順著起居室的壁爐傳到旅館老闆耳中,他用被子蒙住頭,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李娜對在臥室窗口旁邊等候的白梅招招手,關掉手機錄音。

啪!裹著一白布的白梅閃到臥室窗外,雙手十指張開,拍在玻璃窗上,的指甲順著窗葉下,發出刺耳的刮蹭聲,“為什麼殺了我?”

旅館老闆終於被一連串無銜接的靜嚇破膽,他在床腳,看著窗外的白影抱頭痛哭,“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那里加對不起您!可我當時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我什麼都不懂,我沒吃你的,也沒有使用……”

白梅拉開窗戶,四個人已經集合過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旅館老闆上。江問源冷酷地看著他,“你是不是該向我們坦白,那里加在三十五年前到底發生過的事,吃又是怎麼回事?”

旅館老闆臉上糊滿眼淚和鼻涕,五扭曲,他被抓到現行,本沒有反駁的機會。也許是心滿是罪惡的被揭穿,旅館老闆反而漸漸平靜下來,“你們進來吧。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們的。”

江問源居然敢在真有鬼的世界扮鬼嚇NPC,竟然還功了。

其餘三人的心非常複雜。

“那你去給我們開——”李娜門字都沒來得及說,只見江問源單手撐在窗臺上,翻越進旅館老闆的臥室,連繞個路走門的功夫都不願意等。左知行第二個進屋,在他和江問源的幫助下,白梅和李娜也順利從窗戶翻進旅館老闆的臥室。

在四人進屋的功夫,旅館老闆把臉乾淨,簡單地整理好儀容。

旅館老闆點燃臥室的燭臺,五人圍著桌子坐下,等待著旅館老闆的自白。

旅館老闆名雷歐,在1396年,他還沒有滿五歲。

那位好心的貴族小姐來到那里加時,雷歐已經染病六日,那時他每天都在拉肚子,整個人瘦得都形了。那年田地全敗在洪災中,家裏的糧食所剩無幾,雷歐每天只能吃幾口冷的麥粥,可能在病死之前,他會先被死。

貴族小姐的特效藥治好了許多人,雷歐也是其中一個。對雷歐來說,貴族小姐就像是天使。在疫病得到控制之後,貴族小姐便提出要離開那里加,還要繼續去下一個災的地方看看。當貴族小姐被熱的大人們挽留下來多住一晚,小小的雷歐地開心了許久。雷歐想都不敢想,後面會發生如此殘酷的事……

當年的老村長集合全村的力量,為貴族小姐以及的護衛們設下宴席。以那里加當時的況,準備的宴席非常簡陋,但貴族小姐並沒有嫌棄,帶著護衛們一起參加宴席。

貴族小姐萬萬沒有想到,村長會在和護衛們的酒裏下迷藥。護衛隊長接過迷藥,可是當他發現不對時,一切都已經晚了。護衛隊長戰鬥力極強,他殺掉幾個村民,但他單槍匹馬,哪能敵得過心已經變魔鬼的村民。

那場宴席嚴孩子出席,可是雷歐非常想見到貴族小姐,父母的威信也在他們不願意給他吃飽的時候然無存,雷歐違背了大人的令,來到酒宴現場,他躲在角落,想著找個機會和貴族小姐獨,說說話。他親眼目睹村裏的大人們像切瓜一樣把護衛們的腦袋砍下來,最後只剩下貴族小姐一人。

村民們留貴族小姐一命,並不是因為貴族小姐救過他們,他們想要的是貴族小姐的鑰匙。貴族小姐的車裏,有一個裝滿寶石和金幣的寶箱,寶箱的鑰匙分兩半,一半貴族小姐隨攜帶,另一半被藏了起來。

貴族小姐被繩子捆綁住,被一盆冰水澆醒,看著噩夢般的場面,像魔鬼一樣的村民,說出雷歐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說:我向地獄發誓,今日我所遭的一切,我會百倍千倍奉還給那里加!

說完這句話,貴族小姐不再開口,無論村民們如何折磨,都沒辦法讓再吐出一個字。渾的貴族小姐,竟讓折磨的人無端產生恐懼。

最終,貴族小姐的撐不住村民們的折磨,睜著雙眼無聲地死去。村民們懼怕貴族小姐的詛咒,他們對貴族小姐做出了極為殘忍的事。他們敲掉貴族小姐的牙齒,拔掉的舌頭,讓無法用語言與地獄的魔鬼進行易;他們打斷貴族小姐的每一手指,讓無法用手寫出的冤屈。

那里加並不全是喪盡天良的人,那些謀害貴族小姐的村民為了把全村綁上船,他們暴力破壞貴族小姐的寶箱,除去一部分損毀的寶石,他們把大部分財寶平分給全村。分贓還不夠,他們喪心病狂地把貴族小姐的削下來,煮湯給全村人分食。

如此一來,那里加全村上下,都是共犯。

雷歐躲過了貴族小姐的湯,盡最大的努力躲過分到他們戶上的財寶,可他怎麼也躲不過用貴族小姐的錢建起來的水磨房和風車。水磨房和風車帶農事,生產出來的糧食進那里加每一個村民的口中。

把埋在心底多年的吐出來,雷歐神疲憊,彷彿一瞬間老了好幾歲,“我經常會有一種覺,那里加就像一個巨大的怪,紮在貴族小姐上,把吸食殆盡。可能就是因為這種罪惡,我無法將外面的姑娘帶到那里加,也無法與那里加的孩談,直到現在都沒能婚。”

雷歐雙手十指握,垂頭在手上,做出禱告的姿勢,“我獨立之後,就一直努力積累財產,也努力把村民賣掉的寶石找回來。我當年無法為貴族小姐做任何事,現在我有能力了,至要把丟失的財寶奉還給。我沒想到,我還沒能贖罪,那里加就發了無解的怪病。這一定是貴族小姐對那里加的詛咒……”

四人離開雷歐家的時候,江問源問了他一個問題,“雷歐,你一直用貴族小姐來稱呼的名字究竟是什麼?”

雷歐沉默許久,才說道:“那里加犯下如此深重的罪惡,我沒有資格說出的名字。你們可以去問索菲亞,供奉著貴族小姐的靈牌。”

四人回到旅館二樓的房間。

李娜從雷歐說到一半的時候就開始默默抹眼淚,現在好不容易才止住哭,聲音沙啞得厲害,“貴族小姐好可憐,雷歐也好可憐。”

白梅倒是沒哭,但緒也有些低落,“唉,都是可憐人。”

江問源和左知行默默對視,人,果然是的代名詞,好騙得很。

江問源不得不提醒們,“雷歐的話聽聽就算了,不要全信。”

“我們扮鬼嚇唬雷歐的時候,他到極大的驚嚇,如果不是心裏有鬼,能被嚇那樣麼。”左知行也跟著潑涼水,“而且聽他的故事,通篇下來一直非常巧妙地為自己開,如果他真的對貴族小姐到愧疚,一定不會是這種敍事方式。”

江問源贊同地點點頭,“左知行說的這個破綻算是比較難發現的,你們倆可以好好想一下,雷歐出了一個很大的破綻。”

江問源話才說完,白梅就立刻反應過來,“我明白了!”

江問源在邊比個封口的手勢,“給李娜點時間,讓自己思考。”

李娜冥思苦想,半天都沒想明白,茫然地看著大家,“我真的不知道。”

白梅指了指牆壁,給李娜提示,“你再想想。”

李娜盯著白梅指的那面牆,牆上除了灰塵,啥都沒有。突然,打了個激靈,牆上沒有東西,但牆對面有!昨天牆對面死了四個玩家!

李娜語速極快地說道:“我們分析過隔壁四個玩家的死因,他們貪了不該貪的財,所以被殺了。陳哥只不過拿走幾顆牙齒,就染上怪病。雷歐說他積累財產,尋回流落在外的寶石。他是怎麼平安無事活到今天的?”

江問源打了個哈欠,“我怎麼知道雷歐是怎麼活到今天的,趕睡覺吧,明天還有一堆活要幹。”

左知行迅速佔據通鋪最角落的床位,“陳眠你睡我隔壁。”

江問源默默在心裏吐槽一句病真多,在他旁邊躺下。

白梅拿過昨晚蓋的薄被,在江問源邊躺下,地把另一個角落的床位讓給李娜。

李娜看著三個迅速進睡眠狀態的辣隊友:“………………”

這幾人把撥得熱沸騰,想深雷歐,把他都不剩,結果全都睡了,遊戲水準有限,一個人怎麼可能。李娜悻悻地爬上通鋪,以為自己可能會失眠,但睡意是會傳染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

第二日,早上五點半。

左知行的手機鬧鐘非常斯達地響起來,把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的幾人吵醒。

江問源扶著陣陣鈍痛的腦袋坐起,對神奕奕的左知行喊道:“你是魔鬼嗎?”

左知行已經換下雷歐的服,重新穿起他進遊戲時穿在上的睡,“雷歐的話提醒了我們,旅館提供的食、飲用水,甚至是雷歐的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可能是貴族小姐財產的衍生。我們從今天起,一直到通關遊戲那天,都必須靠自己在野外覓食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左知行的話每一個字都充滿說服力,江問源都找不出能反駁的理由,白梅和李娜也只能放棄掙扎,在左知行的催促下爬起床。

四人穿著進遊戲的服,順著河一直走到那里加上游,確保和貴族小姐的勢力範圍沾不上關係,才開始覓食。

江問源野外生存的技能不錯,技能出完全不用猜,當然是陳眠。他單手握著左知行用樹枝削的魚叉,一連在淺水域叉中三條大魚。江問源刀工很有一套,只可惜被收走的代價是左手,只能把理魚的工作給左知行。

白梅和李娜則去拾柴火,們去的時間有點長,不僅帶回了許多枯枝枯葉,還摘了不野果野菜。李娜興地說道:“白梅姐好厲害,這些野果野菜全都是帶我找到的,很好吃。你們也來嘗嘗。”

江問源挑出一個野果,嘗了一口,果然甜。他不由地多看白梅幾眼,“能食用的野果野菜可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可以啊,野外生存高手。”

白梅笑笑,“運氣好罷了。”

四人吃飽喝足,已經是上午七點多,伙食自理果然還是一件麻煩事。

江問源自覺出來挑擔子,“昨天我落水耽擱了行程,沒能和收人見一面。今天我們還是分兩組行吧,一組去見索菲亞,一組去和收人談談。下午我們在水磨房和風車那裏會合。”

白梅舉手提問,“怎麼分組?”

江問源說道:“我當然和你一組。”

白梅認真地點點頭,“我一定努力不拖後。”

對比之下,左知行和李娜之間就沒有那麼和諧了。之前兩人就有點小,只是四人統一行之後沒表現出來,他們要是再一起組隊,鬼知道會出什麼問題。

以他們隊伍現有的配置,出於平衡考慮,江問源和左知行必然要分開行

左知行更願意和白梅組隊,白梅雖然一直表現平平,但關鍵時刻從未掉過鏈子。和鬼畜的左知行對比,李娜也更傾向和比較溫和的江問源組隊。

李娜不敢提意見,左知行卻沒這個顧忌,他對江問源說道:“要不我們籤決定分組吧。”

“也可……”白梅的話都沒說完,就被江問源直接打斷。

“不行。”江問源斷然拒絕,雖然他進遊戲的目的是使用玩偶特殊能力,但工作就是工作,哪有中途丟下雇主和別人組隊的道理,“我和白梅必須統一行。你們可以商量商量選擇去見誰,我和白梅去另一邊。”

商量什麼的並不存在,左知行直接拍板,“我和李娜去見索菲亞。”

江問源看到旁邊的李娜一副到打擊的模樣,只得替左知行多解釋一句,“白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們去見收人的時候,可能會見到很多。”

那里加死的人實在太多了,村裏唯一的收人賴爾,每天必須早早出門,從清晨一直挖到黃昏,才勉強挖夠填埋的土坑。

江問源和白梅來到埋地,賴爾已經挖出一個新的淺坑。

賴爾收時渾裹著黑布,挖坑卻是力活,他此時只穿著一件無袖掛衫,出手臂和小大面積的皮。他的雙臂上都劃出好幾道傷口,傷口裂開型,邊緣兩側佈滿牙齒。

怪齒會優先從傷口中長出來,這個資訊是賴爾告訴江問源的。賴爾那些恐怖的傷口,很可能就是他為了挖坑的工作不被影響,自己在手臂上劃出來的。

江問源略數過,賴爾手臂上的怪齒的數量超過一百顆,如果在賴爾上的其他地方還長有怪齒,那麼賴爾的怪齒數量恐怕已經達到非常危險的警戒線。

前日江問源和左知行討論死者上206顆怪齒和死亡的關係,並沒有避開賴爾。賴爾明知自境,卻依舊沒有捨棄收人的工作。他也不介意自己可怖的傷口被江問源和白梅看到,一心一意地挖土坑,對兩人視而不見。

江問源沒有和賴爾兜圈子,直奔主題,“雷歐已經把三十五年前發生的事告訴我們了。我很憾,牙齒怪病極有可能是是貴族小姐對那里加的詛咒,不是我們醫生所能解決的問題。”

賴爾無法對江問源的話無於衷,他把鏟子重重坑裏,“所以你現在是來對我宣佈死刑嗎?那麼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你可以離開了。”

“不,我是來尋求轉機的。”江問源掀起左手的袖,出胳膊上的傷口,陳眠給他的鉑金戒指和怪齒樣本消失在河裏後,傷口的惡化速度減慢了許多,今天只多長出兩顆怪齒。“前日與你一見,你似乎對雷歐有怨。我想知道,雷歐的話,我們能信幾分。”

有怪齒傷口為證,江問源的話多了幾分說服力,賴爾不再是那副態度惡劣的模樣。賴爾重新拿起鏟子,埋頭挖坑,“我們的初衷也只是為了讓大家能夠活下去而已,但這樣的初衷,卻招來了可怕的後果,那里加合謀對貴族小姐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

賴爾含著,不敢往江問源和白梅多看一眼,“我深知我們罪孽深重,可如果我們家沒有分到貴族小姐的寶石,我本活不到今天。現在貴族小姐的詛咒返還在我們上,一切都是我們罪有應得的。我接死亡的命運,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讓那里加的人死得面些。很憾我無法幫到你,只有一個忠告給你。”

江問源輕聲說道:“什麼忠告?”

賴爾終於放下鏟子,直視江問源的雙眼,他的語氣充滿對雷歐的厭惡,“經歷過三十五年前那場災難的人,都深刻明白自己的罪孽,只有雷歐,他不肯承認自己有罪,他年之後,一直想方設法囤積財產,想要離開那里加,擺他的罪行。此次他重新回到那里加,只是因為他發現即使離開了那里加,也無法擺貴族小姐的詛咒,他想要找到解除詛咒的辦法。”

“多謝你的忠告。”江問源說道,“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染怪病之後,常常乏力,你是怎麼在詛咒下保持在高強度勞的?”

賴爾皺著眉,“我並沒有覺到乏力。”

江問源引導著說道:“其實雷歐的狀態也非常奇怪,按照罪惡的程度,他應該早就死了。可他卻一直活到現在,染的程度也比較輕。你們給我的覺,就像是有著某種特殊意義的人。”

賴爾突然想起三十五年前的那個夜晚,“我和雷歐在貴族小姐被殺害的當晚,都躲在酒宴現場!”

這無疑是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

賴爾繼續說道:“躲在酒宴現場的孩子,還有一個……”

賴爾的話還沒說完,只聽見遠傳來一陣炸的聲音,他們朝炸的方向看去,那是村長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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