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不死[無限]》第23章 安康古鎮(2)

此時門半開著, 燕危坐在古舊的客房裡往外看去,過晏明修長的影,瞧見了外面的況。

蒼白的傘在月下白的發亮, 像是在皚皚白雪中浸泡過,卻又好似在清泉流水中衝刷了許久,才留下了這樣的傘蓋。傘骨完全展開, 傾斜倚靠著,安靜而詭異地立在地上。

走廊的窗戶半開著,山間微涼的夜風不住地往裡吹著, 吹得燕危瑟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拉了圍巾。

他下意識掏出了兜裡那枚燕子幣, 一下一下地在手中拋著。

門外的傘仿佛直接打破了這個副本寧靜的表現,以一種極其詭譎神的方式給他們帶來力。挨在隔壁的其他幾間客房也傳來了開門關門的聲音,只是走廊上的五把傘還是無聲地擺放著,暫時沒有人去挪它們。

晏明輕輕掩上房門, 雙手抄兜走了回來。

燕危嘀咕了一聲:“剛說沒傘呢,這就送貨上門了……”

晏明:“……”

這五把傘的出現像是將這個地方的不詳全都揭開了一般, 方才燕危只是覺得有點涼, 此刻卻如芒在背,額間不自覺沁出了冷汗。

果然如樓所說, 這一次的副本難度遠超七層應該有的臨界點。

抓不住的詭異之下,燕危卻輕笑了一聲。

愈是危險, 他愈是興裡的仿佛都開始快速流起來。

“你現在有聽到什麼靜嗎?”他問。

晏明搖了搖頭。

“我也沒有, 這才正常。”燕危勾了勾角,“其他人也和我們一樣,看到之後就關起門來討論了, 我已經可以預見討論的結果——這傘不能留。”

傘的圖形可是直接畫在副本的邀請函上的,這傘還通雪白,著不詳的氣息,絕對不可能就這樣擺在門口。

這基本是所有人第一時間都會想到的邏輯。

燕危用力地拋了一次幣,抬手,在半空中將幣抓到了手中。

他沒有攤開掌心,只是微微握拳看著前方,雙眸倒映著屋古舊的暗黃燭,卻仍然澄澈而燦燦。

“冰塊先——”

燕危話音一頓。

晏明指節微蜷,指尖按在長鞭的手柄上。鞭柄輕輕抬起,點著燕危的下,正好把他的下顎往上推,合上了他的

燕危:“……”

待到晏明收回了鞭柄,解放了燕危的下顎,他立刻道:“你也太小心眼了吧,不就是一個稱呼嗎?你還我廢點心呢……”

晏明輕抬,淡然地瞥了他一眼。

“行行行,是我先喊我自己廢點心的。那麼晏老師,你的廢點心現在在想一件事。”

“什麼。”

“還記得我們來一個注定會提高難度的賭樓副本是為了什麼嗎?因為鬼怪越厲害,蔣修越沒有能力加以利用,他在這個他自己都要謹慎保命的副本裡面,只能依靠他的經驗和謀。他必須先保證他能活著,其次才有力對付我們。”

“應該過不了一會,其他幾間房就會陸續有人出來,把傘收到山神廟的大殿——因為那裡是神婆拜過的地方,也有一個撐著傘的山神石像,是最適合在什麼線索都沒有的時候,理這些白傘的地方。但這些人理傘的順序肯定有先後……”

他笑著,眸閃爍著明的狡黠。

“蔣修也會移開白傘,因為這個副本太難了,他也要小心。但他又絕對會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因為……”

蔣修所在的客房裡。

月芒這次進來了三個人,除了蔣修之後,還有一個做寧翼的人,以及跟著蔣修進來的鄭茂。寧翼從進副本之後就沒有說話,完全可以和晏明比誰更像個啞

只是和晏明的冷截然不同。

晏明是不想融的漠然,無所謂的寡淡,銀框眼鏡削弱了他眉眼間的冷意,卻也在增添斯文氣的同時給他增加了幾分疏離

可寧翼是極攻擊的冷。

看人的眼神都仿佛藏著寒芒,渾上下都浸泡在冰寒的刀鋒中。

蔣修和寧翼本不是同一封邀請函進來的,蔣修平時在樓世界看到寧翼都想繞道走,此刻更是和寧翼沒什麼話說。

白傘出現之後,寧翼好像本不在乎一般,只是半靠在床上閉目養神,從頭至尾都沒有參與討論。唯有蔣修和鄭茂商量了一番,決定將白傘扔到山神廟的大殿上。

鄭茂起就要去辦,蔣修卻驟然道:“等一下。”

“蔣哥?”

蔣修眉梢微揚,冷笑一聲道:“我突然想到,把傘放回大殿並不是最穩妥的做法。大殿也有可能有問題,說不定把傘扔回大殿才是死亡發。最穩妥的其實是……”

他話語一頓,語調拉低了一個度。

“把白傘放到別的房間門口。既不用去大殿,也不用擔心死亡發。”

鄭茂立刻出了了然的神

別的房間,還能有誰的房間最合適?

自然是yan住的客房。

“我這就去辦。”

蔣修攔住他:“不急。我們能想到傘不能留,其他人也能,這個副本給我們的第一道關卡並不算難。你現在出去,到其他玩家的概率很大,yan門口的白傘可能甚至還沒有送走。再等一會,等其他人都理完白傘,你再悄無聲息地把我們的傘放到yan的放門口。”

燕危和晏明住著的客房裡。

搖曳,在微涼的風下晃個不停。

晏明脊背直地坐在那裡,鏡片微微反著燭,給他清冷的氣質潤上了一層神影勾勒出這人的側臉,晦暗的線下,男人眉眼間的深邃愈發明顯。

燕危看得愣了一下,這才接著說:“以我這幾天調查的他的格,他會在所有人理完白傘之後,把他們的傘放到我們房門口。這樣做,如果我們出了事,他也能得到有關白傘的線索。如果我們沒有出事,第二天大可以引導其他玩家猜測是傘自己回來了——反正樓副本,這種詭異的事多了去了。既可以找破局線索,又可以把仇人搞死,這對蔣修來說收益太高了,他一定會這麼做。”

晏明轉過頭來看他,緩緩道:“蔣修強在指數,道多,我和他打,他會使用的道是未知數。”

古剎燭下,周遭不詳的氣息似乎都被這人的寡淡削弱了。

不得不說,晏明這人就像是個行走的安全,即便是在這種危險隨時會發生的地方,都能讓人平心靜氣。

燕危勾了勾角,一字一字輕聲說:“誰說要你和他直接對上了?晏老師,別遇到什麼事都使用暴力啊,讓他自己坑自己順便給我們帶來線索,不好嗎?”

“?”

“蔣修這樣自以為有點小聰明的人,你說他如果在所有人都回屋之後,出門發現我們的房間門口、還有林縝的房間門口,都還擺著撐開的白傘,他是會把他們門口的傘扔到大殿,還是以為我們發現了什麼,自作聰明決定效仿我們——把白傘留在他自己的放門口?”

晏明垂眸,沒有說話。

但是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拭目以待吧,他比我們強又怎麼樣?他敢進來想殺我,我就能讓他永遠留在這裡。”

燕危眉眼微彎,作颯然地站了起來。

他打開信息面板,進了樓世界的兌換商城。

這個商城分為兩種,一種是邀請函就能等額兌換的一些品,一種是積分能夠兌換的道、技能和……無所不能的願

什麼都可以換到。

積分可以兌換的列表最上頭,甚至懸掛著一個天價的兌換品“潘多拉魔盒”,品簡介是打開可以獲得一切想要獲得的東西。

這些都還離燕危這個只有12積分的玩家太遠,他本沒有細看,直接跳到了邀請函可以兌換的部分,找到了一個名為虛假之石的可兌換道

或許是因為這個道時間又短、除了複製外表沒有任何用本無人問津,價格也很低,需要的邀請函只有一封普通的二層邀請函。

燕危毫不猶豫地兌換了兩塊虛假之石。

[恭喜玩家兌換功,已經扣除對應額度邀請函。]

[兌換品:虛假之石,品介紹:可以在一個小時模仿任何玩家見過的品或者道的樣子(注:只能仿造外表,無法仿造功能,且一個小時後效果消失,石頭消失),兌換數量:2。]

下一刻,兩塊外表毫不起眼的虛假之石出現在了燕危的手中。

他不再說話,晏明也沒再開口。

他們並排坐在床邊,在微弱卻搖的燭下,聽著外頭的靜。

開門關門的聲音開始響起。

燕危數著:“一個。”

幾分鍾後,“兩個。”

又過了幾分鍾,“三個。三間房都把傘扔掉了,只剩下我們房間和蔣修房間了,他們在等我們行的聲音。”

燕危將這兩個可以模仿任何品樣子的虛假之石放到了晏明的手中。

男人沒有說話,接過石頭,開門走出了客房。

他拿起門口的白傘,也沒有收,只是握著白的傘柄,朝著山神廟的大殿走去。大殿上已經放著三把被玩家們扔到這的長柄白傘,晏明將手中的白傘也往大殿上隨意一放,整個大殿安靜得可怕,撐著傘的山神像仍然無聲佇立,大半埋在了夜影中。

晏明掃了一眼,沒發現其他的東西,轉走回了五間客房所在的走廊。

路過林縝和魚飛舟的房間門口時,晏明雖然腳步沒停,卻拋出了手中拿著的其中一塊虛假之石。

石頭落地的那一瞬間,居然化作了一把撐開的、通蒼白的長柄傘!

——和放在他們房門口的白傘一模一樣。

放完這一顆,進房門之前,晏明也在他和燕危的房門口也放下了另一個。

本來只剩下一把白傘的走廊上,此刻突然變了三把。

兩把虛假之石變出的白傘,分別在林縝和燕危的房門口,只在一個小時有效。

一把神婆留下的白傘在蔣修的房門口,還沒有被過。

“吱呀”一聲,晏明回了客房,輕輕關上了房門。

蔣修等人的客房

“蔣哥,”鄭茂低聲問,“他們應該都不會再出來了,我現在去辦?”

“去。”

鄭茂眼神一亮,壞笑了一聲,轉出門。他還未彎腰拿起白傘,笑容便驟然一停,作微頓,側著頭看著走廊前方,

蔣修在房不耐煩道:“怎麼了?”

“蔣、蔣哥,你快來看看!”

蔣修皺眉。

他起,快步走到了房門口,同樣瞧見了走廊上另外兩把白傘。

愈發深沉,三把白傘在走廊上依次擺放著,接著愴涼月,詭異安靜得格外瘮人。

“這怎麼辦?yan他們房間本沒有把白傘扔掉啊,就連林縝也沒有。”

寧翼仍舊一言不發地半躺在沙發上,長發披肩,劉海在低頭間微微遮住了冷淡的眉眼。聽見鄭茂的話,微微抬眸,淡然的雙眼掃了一眼門外的白傘,那雙帶著寒芒的眸子居然閃過了一看戲的神

這樣的眼神一閃而過,片刻,寧翼再度低下了頭,閉上眼,沉默異常。

蔣修顯然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況。他豁然起,推開鄭茂往外看去。

三個一模一樣的白傘撐開著傾倒在地,在愈發濃稠的夜下帶來荒蕪的詭異

“……怎麼會這樣?我剛才明明聽見了四道開門的靜。除了林縝和yan的房間,另外兩個房間就是普通的七層玩家,林縝和yan出門了卻還是留下了白傘,另外兩個房間的普通玩家扔掉了白傘……”

蔣修脊背繃地站在門口,眉頭鎖,帶著戾氣的雙眸閃過困

外頭的山風越來越大了,颯颯風聲不絕於耳,古舊的窗戶發出被風吹擊的“吱呀”“吱呀”聲。

蔣修思索了片刻,驟然抬頭道:“他們去放白傘的時候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又把白傘帶回來了!”

另外兩個房間的普通七層玩家實力不足,可能本沒有發現應該發現的線索。

林縝這樣詭譎的抬樓玩家,必然能發現不對勁。yan更是行事作風謎,從長廊副本上來看,yan的推理能力就遠超大部分玩家。

“我明白了,白傘不能扔,”蔣修打定了主意,把鄭茂拉回來後關上了門,“剛才的計劃取消,我們不這個傘了,就把它放在門口。天越來越黑了,我們現在再去大殿看未必來得及,但是跟著林縝和yan共同的決定,絕對沒錯。”

他眉眼偏揚,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比起行事詭譎的林縝,和那位和他有仇的yan,他最大的優勢,就是穩扎穩打一層層爬上來的經驗和積攢下來的實力道

那位初生牛犢不怕虎的yan恐怕不知道,樓世界的副本裡,最難防備的不是鬼神,而是人。

最好利用的,也是人。

房門關上的聲音遙遙傳來,走廊上再沒有其他靜,只有越來越大的風聲飄而來,像是山林發出的陣陣哭嚎。

燕危心滿意足地聽完了這最後一聲關門聲,角微微一勾,在床上蜷了蜷被子,慵懶地翻了個

這間客房好歹和上個副本的房間不一樣,有三張單人床,燕危睡在靠窗的那張床上,晏明睡在中間的床上,留著靠著門邊的床空著沒人。

燕危自然沒了上次和男人同床共枕的

只是他那挑剔的病還在,人在床上翻了好幾個來回也沒有睡著。

山風聲中,另一側床上的晏明驟然開了口:“你很篤定。”

燕危轉過頭,側著臉看過去。

“你說蔣修?”他輕笑了一聲,“進這個副本的那幾天,除了我們做的那些準備,我還看了幾個能看到的蔣修去過的副本記錄。比起林縝,他的思維方式實在是太好總結了。他能活過10層副本,聰明肯定是有些小聰明的,但也正是因為他穩扎穩打地登樓,反而了他能讓我們鑽的——他會想的太多。只要利用他這一點,他不僅害不到我們,還會幫我們試出線索。今晚如果所有人都把白傘扔了,我們豈不是一無所獲?”

若是一層的新手玩家,看到他們門口還放著白傘,只會覺得他們在自尋死路。

而蔣修卻會聰明反被聰明誤,誤以為他們有什麼憑證,覺得留下白傘才是對的,從而把蔣修自己房間門口的白傘也留下。屆時白傘在門口的房間到底會發生什麼,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你很懂人心。”晏明說。

燕危一怔。

這其實是他自己都知道的事,可此刻被晏明直接點了出來,他居然有種奇怪的覺。

像是常年習慣了看穿人,卻被別人一眼看穿了自己。

燕危來了興致:“你主說了兩句話,晏明、冰塊先生、晏老師,你在想什麼?你說我很懂人心,我確實很懂——比如你現在……在想蔣修房間裡其他的人吧?”

他們的單人床隔著一條小過道,燕危和晏明分別側著堆著。燭火搖曳中,晏明倒映著躍的火苗,純黑的雙眸閃過一詫異。

“你擔心和蔣修在房間的另外兩個人被連累,”燕危嗤笑了一聲,“且不說那兩人是否無辜,就算他們沒有和蔣修站隊,這可是生死難測的副本……惻之心,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晏明無言。

“我們現在算是綁在了一起,我也不騙你。晏老師,我似乎和你說過?你說我冷也好,說我沒有心也行,我這個人最缺的就是惻之心。我不僅冷,我還小心眼,噢,還有點任……”

晏明仍然沒有說話。

燕危本想逗一逗這人,看看這人出一些不一樣的表。可晏明這樣沒有任何反饋,他說的也無聊,也就不再多說了。

山風吹,帶起樹影挲,風聲帶著樹葉的沙沙聲,催人眠。

燕危又翻了好幾次,好不容易來了點睡意,意識半沉半醒間,還未扎夢中,一腦海的危險驟然出現!

“呼”的一聲,燭火倏地滅了。

古剎老舊的客房瞬間陷黑暗,愴涼的月灑下,遠方似乎傳來了飄渺的歌聲。

聲音像是從遠方而來,又像是四面八方隨響起。

那像是著嗓子拉高的音調唱出來的歌,完完全全融在了山風裡飄來,一點一點刺耳朵裡,一寸一寸刺激著人的神經。

“星星亮起來啦,月亮掛起來啦……”

“這是神賜的山河哇,這是沃的田地哇,這是天降的福澤哇……”

“快下雨吧,快下雨吧,莊稼要長大……”

“我們撐好傘啦……”

燕危聽清了歌詞。

那是傍晚他們進副本之後聽到的孩們唱的歌,可這回的歌聲卻十分飄渺森,尖細的嗓音更是讓人骨悚然。

四句歌詞唱完,歌聲又重複了起來,四句歌詞重複一遍又一遍。

燕危一黑戒,確認自己的不死狀態還有二十四分鍾開啟。他在被窩裡雙眼閉,保持著警惕地聽著這歌聲。

“我們撐好傘啦……”

“……”

“我們撐好傘啦……”

“……”

不知重複了多遍,尖細聲再次唱到最後一句時,歌聲驟然拖慢了些許。

“我——們——撐——好——傘——啦——”

蔣修的房間還沒有靜,那間兩個普通七層玩家所在的房間裡,一道綿長卻淒厲的慘穿破了黑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我!!救我!!!啊啊啊啊——”

燕危呼吸一頓,就要睜眼起,晏明那一側卻傳來了響

男人矯捷地翻而起,腳尖點地,一個轉間翻到了燕危的床上,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本就十分狹小的單人床一下子了兩個男人,被窩裡滿滿當當的,呼吸的熱氣都撞在了一起,涼的風中簇擁著溫熱。燕危本就比晏明矮上半個頭,此刻兩人側對著靠在一起,他微微蜷著,臉靠著晏明的肩窩。

那七層玩家淒厲的慘聲還在持續,他和晏明簇在狹小的單人床上,這人在上來的瞬間便抬手捂住了他的,被子底下,長鞭悄無聲息地捆在了他的左手腕上。

燕危不自覺呼吸急促了起來,也不知是因為男人突然上的溫熱掌心,還是那持續的慘聲帶來的張。

【別說話。】晏明通過長鞭,語速比平時快了一些,【我床邊坐著東西。】

東西?

燕危眼眸輕,靠著晏明的肩窩,雙眼不著痕跡地微微抬起了一個隙。

晏明的床上,被單或許因為突然的掀開而十分凌,已經沒有人躺在上面。可是床邊,一個渾都在流淌著鮮,四肢和臉都是模糊的“人”靜悄悄地坐在床邊,床單已經暈染開了一片汙。

另一間客房裡玩家的慘居然還在持續,尖利絕地刺破長夜。

燕危也緩緩反應了過來。

——這是一個被剝了皮、去了四肢白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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