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我眼花了？”男人手里還抓著錢呢,他本能地想丟開手里的東西去眼睛，但低頭一看見錢,又死死攥住了。

“您……看見了嗎？”男人不太確定地問程冽。

程冽沒有應聲。

只盯著不遠的黑暗。

“我這也沒吃菌子啊。”沒有得到回應的男人,憋不住自言自語了起來，“怎麼會有幻覺呢？”

程冽將佛經機往他手里一放，驀地了。

就這麼拔快步朝里走。

男人傻了眼,手足無措地抱著東西連忙追上去：“您、您去哪兒啊？您是不是也看見了？……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程冽并沒有理會男人，他一邊走一邊給江惜打微信視頻電話。

這樣詭異的場景像極了驚悚電影里的片段,這時候往往還可能會出現信號斷聯之類的問題。

但……所幸的是,程冽剛撥出去,那邊就接通了。

程冽看見鏡頭一晃,再定住。

畫面里出現的，卻并不是江惜的面孔,而是一顆……蛇頭？

它的花紋斑斕,大張著,出尖銳的毒牙,約約間甚至能瞥見它牙上的一點涎。

應該是劇毒的。

這個念頭從腦海里浮了出來。

程冽眼皮一跳,本能地喊了一聲：“江惜？！”

“江惜你在哪里？”程冽的步子邁得更快了。他長,三兩步就邁到了電梯的位置，準備上樓去找江惜。不、不對，畫面里很明顯是在室外……

程冽一下又頓住了。

蛇頭這時候吞吐著蛇信子。

長長的蛇信，著一種冷詭譎的味道。

一種說不出的惡心堵在了程冽的頭。

這東西好想試圖吞咬它面前的東西……

它的面前……是江惜？

程冽的心臟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狂烈地蹦跳著。

“程冽。”這時候畫面里終于響起了江惜的聲音，還是帶著特有的和清脆,只不過語調是冷靜的。

“你看這是什麼東西？”江惜在那頭問。

程冽轉過，又重新往外走。

“是蛇。”程冽說。

“我當然知道是蛇……”江惜頓了下,“你知道它是什麼來歷嗎？”

冷冽年的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點無奈。將他當做百科全書使用了嗎？

不過江惜這樣完全的信任，對于程冽來說，又有些……用。

程冽抿了下：“它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或者，你先告訴我你在哪里，我馬上來找你。我親眼會看得更清楚。”

江惜抬眸，目轉了一圈兒：“我在酒店2號門外的第二個花壇旁。”

程冽：“好，我馬上過來。……不，你先躲起來，那條蛇看上去想要攻擊你。”

江惜的語氣還是平淡極了：“它咬不到我，我會在這里等你的。”

程冽的心跳沒由來地重重扽了一下。

“嗯。”

男人眼看著程冽往酒店電梯走，走著走著又突然拐了個彎兒。

男人：？

“您去哪里啊？”男人苦著臉繼續追。

程冽頭也不回：“別跟著我。”

男人難得正經了許多，他沉聲說：“那可不行，這個況下，我得跟著您，我死了您都不能死啊。否則大先生會了我的皮。”

程冽聽見這句話，腳步也只是稍微頓了下，然后就繼續朝著2號門去了。

2號門附近有門和保安，但他們倚著柱子正在打瞌睡，程冽悄無聲息地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我靠！”男人這下徹底傻了眼，“龍龍龍……”

張開雙翅的西方龍在夜幕下飛行。

翅膀扇間，灰的余燼簌簌落下，里面還夾雜著點點紅火。

“您、您快看……哎？”男人瞪大眼，眼看著程冽面不改地走向另一個方向。

程冽走向了花壇。

“您就不吃驚嗎？”男人喃喃念著，“還是真就只有我一個人能看見？”

“江惜……”程冽終于看見了江惜的影，他不自覺地皺了下眉，然后本能地轉目去搜尋趁手的武。

江惜還老神在在的，沖他勾了勾手：“你過來看。”

男人這時候也跟過來了。

這一看，男人又震驚了：“臥槽！好大的蛇！！！哎那個小姑娘，你、你快躲開啊……”

江惜看了他一眼。

但目很快又落回到了程冽的上。

男人這下發覺到自己好像是……被無視了哈？

這兩位年紀都不大吧？怎麼一個個都比他穩重冷靜？

就在男人糾結地皺起眉頭，思考著這其中的不解之謎時，程冽已經順著江惜說的方向看了過去。

“北歐神話？”程冽口而出。

“嗯？”江惜的睫羽輕輕抖了下，困地看著程冽，顯然早就把人名和人關系過于復雜的北歐神話全忘了。

“應該是北歐神話。”程冽說著，驟然一個側，抬手，迎著蛇頭而上。

蛇頭依舊吞吐著信子，長長的舌尖將要到程冽的手腕時，卻驟然炸開一蓬霧。

很顯然。

這些異象和站在這里的江惜、程冽，是屬于兩個不同的世界。

它們無法直接到彼此。

現在僅僅只是能看見對方而已。

程冽緩緩舒了一口氣，收回了手。

從發現江惜不慌不忙之后，他就有這樣的猜測了，現在猜測被他自己證實了。

那就沒什麼好著急的了。

程冽心說。

但不遠的男人卻是嚇得人都要昏過去了。

程冽剛一收手，他就沖了上來，一把抓住程冽的手腕，語氣慌又焦急：“沒事吧？您沒事吧？那東西沒到您？”

程冽收回手：“冷靜點，我們在兩個不同的維度空間。”

維度空間？

學渣大巫心說，這又是個不懂的新詞兒。

男人長長松了一口氣，但很快他就沒好氣地說：“您能看見那些怪啊？我看您悶頭往前走，還敢主去迎蛇頭，還以為那就是我一個人的幻覺呢。”

不過程冽的格本來就有點忘卻生死的意思。

這麼說吧。

他這人骨子里是帶點自毀傾向的，所以很多危險，他都不太在意。

相比之下……

男人看了看江惜。

這個小姑娘也臨危不懼，那就更令人震驚了。

“你也看見了？”男人問江惜。

江惜沒搭理他。

男人覺得小姑娘那張致的臉上，好像寫著“你是傻子嗎”。

男人輕咳一聲。

真是人老了……他是真的怕啊。還沒倆小孩兒膽子大。

“您剛剛說，這玩意兒……是什麼、什麼北歐神話？”男人發出疑問。

程冽指著長-槍：“永恒之槍。”

再指著那個看不清面目的巨人：“他的肩上棲息著兩只。”

男人口而出：“奧丁啊？”

江惜心想奧丁又是誰？

開始回憶之前程冽講給聽的神話故事，但還是一點都沒能想起來。

男人：“剛才看見的龍不會是……尼德霍格吧？這玩意兒是巨蛇耶夢加得？”

程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江惜：“你看見巨人的臉了嗎？”

江惜點了下頭：“一顆很大的頭，嗯，他只有一只眼睛。”

程冽：“神王奧丁用一只眼睛換來了智慧泉水。”

男人馬上接口：“那的確很像是北歐神話啊！這玩意兒不是假的嗎？難道說咱們也有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男人搖搖頭，覺得這事還是太玄幻了。

“會不會是有什麼巨大的投影儀，在黑夜里投影出了這樣的景？”男人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猜測。

“誰會在世運會期間做這樣的事？”程冽反問。

“……您說的也是。”

江惜不快地瞇起眼：“這些都是國外的神？那華國的巫用在他們上有用嗎？”

程冽陷了沉思：“……不知道。”

男人聽見這個問題，都不由得思考了一下。

兩個完全不同的神話系撞起來……呃，最后誰能贏啊？還是說，會像是現在這樣，于兩個維度空間，無法影響到彼此？這樣就最好了。世界和平！

程冽有很多話想問江惜。

但因為旁邊還多了一個人，程冽生生忍住了問下去的-。

“回去嗎？”程冽到了邊，最后只吐出來這麼輕描淡寫的三個字。

江惜搖頭：“我要找的就是它們，現在終于有了行跡，當然要仔細地找尋一番。”

男人：“小姑娘這是真不怕看了做噩夢啊？”

程冽回頭看了他一眼。

男人立馬閉上了自己的。

程冽問：“你還要找什麼？和他們一樣的東西嗎？”

江惜點頭。

程冽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問：“我有什麼能幫你的？”

男人一下又急了：“時間已經很晚了，我覺得安全起見，您二位還是不要在外面游了。管他什麼神話系，明天警察就來理了。”

但沒人理會他。

江惜看了看程冽：“嗯，你跟著吧，你還比較聰明。”

程冽笑了下：“好。”

男人眼看勸不了，馬上說：“那我給你們當保鏢，或者我給你們當個風的都行。”

江惜看了看他，卻拒絕了：“不行，你走吧。”

男人出頹然之：“我不夠聰明是嗎？”

誰知道江惜還正兒八經地點了下頭。

男人：“……”

小姑娘說話真扎心。

偏偏還是一臉的平靜與天真。

程冽這時候也對他說：“你先走吧。”

男人敏銳地捕捉到了程冽眼底的一點冷，顯然，如果他再不走的話，程冽大概是要生氣了。

男人后退半步，決定回頭就趕打電話給程冽的哥哥，求助那位。

“等等。”程冽突然又出聲住了他。

男人回過頭，滿臉欣喜。

還是需要他做保鏢的對吧？

程冽：“佛經機給我。”

男人：“……”

程冽接過佛經機，再遞給江惜：“你要的東西。”

然后他才對男人說：“你可以走了。”

可以說是十分的冷酷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