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室，暖的日落進來，照著床上人的側臉，白皙如玉，呼吸勻稱。

陳星颯幫徐清規凈軀，像往常一樣在他額上輕吻，手指輕地向下，落在他閉的雙目上，濃的睫羽掃過手指，多停留了一會兒，便收回手。

俯趴在他前，聽到平穩的心跳聲，似乎和有相同的頻率。

閉上眼，似乎要睡著了。

徐清規出手消瘦的臉龐，卻不到實。

“颯颯……”

陳星颯倏然睜眼，抬起頭，目就像過虛空同他對視，徐清規呼吸微窒。

旋即，起，朝外面走去。

徐清規這才發現，原來的肚子已經這麼大了，看起來至要有六個月。

他不過才離開了一天，這里竟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想到這徐清規心臟越發的疼，無法想象這段日子是怎麼過的。

他跟著下樓，來到客房，門打開，出里面的場景，瞳孔遽然收。

季舒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手和腳均被鎖鏈縛著，再無當初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狼狽的像火車站旁的乞兒。

從門外灑進線時，不適地瞇起雙眼，看清來人，呆滯半晌，驀然瘋子似的笑了起來。

陳星颯過去掐住的脖子，聲音被扼制，發出難聽的嗚咽聲。

手指用力，季舒臉漲得通紅，因為缺氧讓整個都掙扎起來，腳踢著陳星颯的，發出一陣又一陣沉悶的響聲。

徐清規試圖抓住季舒的腳，卻了空，心焦急躁：“颯颯，放手啊。”

仿佛聽到了，終于松開手，手上有條可怖的疤痕，泛著灼眼的紅。

季舒死而復生般大口著氣，鎖鏈撞聲清脆。

“你就算再折磨我，他也不會醒過來了。”

仰著頭，惡毒地說著令人心痛的話：“你以為他回到現實世界中還會想著回來嗎？他只會覺得這是他做的一場比較真實的夢，剛清醒或許會走不出來，但是一天，兩天，一個月？誰會沉浸于一場夢境，為一個不存在的紙片人而癡呢？”

“你閉！不是的，颯颯，不要信！”徐清規氣得想上去掐死這個人，明明自己都落到這個地步了，竟然還在。

不過為什麼沒有和自己一起回去……

徐清規短促地皺了下眉，又聽到陳星颯開口。

“紙片人？”陳星颯冷笑，手心翻轉出一把小刀，冰涼的刀尖落在的臉側，“你是不是還沒有認清事實，你自己也淪為了你口中的那個紙片人，而且永遠都會被困在這里。”

季舒大聲反駁：“我會回去的！我不屬于這里！”

“那我送送你？你不是一直想尋思嗎？死后就可以回去了，是這樣？”

子一僵，抿著沒說話。

陳星颯轉刀尖在脖頸劃過，刺痛襲來，季舒害怕地后撤，怨恨地瞪著。

陳星颯手一頓，看著上面掛著的，無聲笑了：“怎麼又害怕了？當初不是還一心想死麼？”

季舒目閃爍，扭過臉不看。

陳星颯突然朝肩膀一下扎進去。

“啊——”

徐清規手指抖，看著陳星颯滿眼都是疼惜：“颯颯，你不要這樣……”

陳星颯面無表地問：“疼？不是紙片人麼？你疼什麼？”

季舒撕心裂肺地罵道：“滾！你個瘋子！！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你會自己在這孤獨終老！”

陳星颯慢慢扭手指，季舒疼的額間全是冷汗，痛苦地從間出聲音：“你這個瘋子，他再也不會喜歡你了，你以為你現在還是他喜歡的樣子嗎？你就是個變態！和陳青升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如果他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一定會后悔喜歡過你！”

徐清規雙眼發紅：“住！”

門突然被推開，陳星颯下意識松手，略有些失神地轉過頭去。

姜瓊心神劇，大步過去握住陳星颯的手，一把將拉出來。

門外站著陳青升和晏城，陳星颯回頭看了一眼，直直對上徐清規所在的地方。

徐清規微愣，正跟上去，因為陳青升和晏城進門，側了下。

其實他們本不到自己。

他猶豫片刻，停在這。

季舒看見他們后，整個人如鵪鶉一樣一團，就像PTSD患者看到曾經遇到的恐怖場景，子慢慢瑟抖起來。

那把小刀還在肩上，凝固在周圍，印出一圈紅。

當初那件事沒有任何人報警，季舒后來竟然可笑的想用法律保護自己，在起了這個念頭之后，當晚就在醫院消失了。

再醒來，看見的就是陳青升。

陳青升并沒有傷害的，而是把關在暗無天日的空間里，每天吃喝拉撒都是在那個封閉的地方。在一度認為自己要撐不下去時，又會有傭人帶洗澡，讓吃好吃的，那時候又恍然，自己是個正常人類。

于是開始每天祈求著那天的到來，日復一日，都不知道自己這樣經歷了多久。

直到昨天被洗干凈帶到這個地方。

在看見陳星颯的那瞬，恨意又升騰，說出那些故意刺激的話。

然而現在面對陳青升，卻開始后怕，低著頭不敢看他。

陳青升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問晏城：“你覺得要怎麼樣才能讓星颯走出來？”

“徐清規醒過來。”

“醒不過來怎麼辦？”

晏城無言。

“我以前為像我高興，現在卻為越來越像我而難過。”陳青升悲傷地嘆氣：“這個人不能再出現在面前了。”

季舒猛地抬頭，充滿希冀地看著他。

陳青升卻沒有給一個眼神，低眸思索，最終說：“我看瘋的差不多了，要不送進去吧。”

驚駭道：“我沒瘋！”

他這才微微偏頭：“沒瘋？”

季舒被那雙眼看的背脊發涼。

“是還欠點兒火候，想再回去養養？”陳青升微笑：“看來在我那兒你過得舒服的。”

季舒如被人住了咽，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