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戶第110章 剖腹可活

小九

張知魚聽了這話臉就變了, 心咚咚直跳,抓住丹娘的手問:“這怎麼可能,外頭從來沒聽說過這事。”就是趙聰也沒跟他們說過。

丹娘笑:“還是以前賽神仙在時吃多了酒說的, 這大郎的妻子田氏老家就在林逢縣,一家子窮, 嫁進家也是在蓮花觀花了錢的,不然有錢人家的正頭娘子哪里得上。”

田氏大嫂就是賽神仙的俗家弟子, 搶著吃過賽神仙二兩豆腐丸, 一下肚差點燒炸了胃,里都吐了,還說是正常排毒。賽神仙聽了這話兒便格外喜歡,讓捧錢得了個俗家便宜, 以后生產不用給錢,愿意親自接生。

如此天長日久, 兩家便混在一, 時常干些坑蒙拐騙的勾當。

“吃過了甜頭,自然日日都念著歪路子的好了。”沈老娘跟著嘆一回,一拍大老爺定了:“鬼上的東西!”

張知魚在旁邊聽們師徒兩個談話,心頭深恨家是個混子窩,以前還當昭是個小惡霸,不想竟是個正等人救的小可憐,真惡霸原是他親爹親哥,不過烈怕纏郎, 惡霸怕大兒,爹雖然才是九品芝麻兒, 在家面前也是能腰子的。

等張大郎回來, 張知魚就跟爹說:“爹, 明兒你有空跟我去一趟家。”

張大郎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空,但這句話他很耳

夏姐兒跟巷子里一幫孩子日家不是打爛這家窗,就是爬了誰家樹,日日挨個串門子互相道歉,李氏和張阿公都覺得有些跌份兒,這事素來是張大郎干的,是以張大郎第一反應就是看小兒,習以為常地問:“今日又把誰打了?”

“爹這把年紀了還胡說!”夏姐兒今日在家安靜繡花,自覺已經與昨日不同,此時得親爹一口黑鍋,立時就氣炸了肺,撿起石子兒閉了一只眼就要樣爹上彈,一激卻拿反了弓,冷不丁給自己頭上狠來了一下。

砰一聲響,二郎聽著都夾著尾走,張知魚也嚇得不停地看小妹的臉,見不紅才跟爹道:“今兒歇了一日還不曾出去打誰,是我要去抄了家的老窩!”

一把年紀的張大郎倒一口冷氣,吃驚地看著魚姐兒,閉眼說了句阿彌陀佛:“兒你人小小一只,平日里不聲不響的,長到如今,開口竟就要抄了別人的窩。”真不愧是他張春生的兒,這大概就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罷!

張知魚不知他腦補了什麼,但只想帶爹上門查|水|表,便跟他豎了眉說:“昭幾個月不曾出來,好似被他爹關起來了,狄夫人也不知有沒有被那老東西折磨。明日爹有空跟我一起去一趟,他家請了賽神仙的徒弟裝神弄鬼,爹把人抓了,我去看看人。”

夏姐兒聽得此話拾起樹枝就開始磨,張知魚看愁眉苦臉的樣子便問:“你磨它干什麼,你又要去跟誰決斗。”

“這是給大姐磨的。”夏姐兒笑兩聲,練地說:“你們去打爛人家的門子,回來娘準得打爛你們的屁,我大姐,給大姐磨個的竹筍條,挨著就不疼了。”

兩個氣個仰倒,扯了條子得稀爛,往外趕:“烏,我們這是去替天行道!”

夏姐兒嘆口氣,又揀了大的給自己磨。

沈老娘仍在院子里跟王阿婆閑談,見著夏姐兒小媳婦似的跪坐在地上磨樹枝,便笑著問:“小猢猻又要惹事。”

“我是給自己磨的。”夏姐兒長長地嘆了口氣:“明日大姐和爹出氣打我,也不疼呢。”

張大郎攆走了小兒,又跟大兒嘰咕一回,知了來龍去脈,思索道:“明日下衙我帶兩個兄弟過來,你掐著點兒過去。”他沒見過幾回家小兒子,怕認不出,不然也不能兒去,又道:“等看到爹來了,你才準出來。”

張知魚滿口答應。

二人計劃得好好的,不想第二日下午還不到約定的時候,就出了事。

這日張知魚在保和堂后院,剛給來看病的娘扎完針,正在室換新藥袋泡針。

忽然外頭沖進來一男一,男的進來就四流竄,的則流淚滿面,嚇得鋪子里一群人都散開了,婆子拉住小趙大夫就問:“誰能救難產的婦人,快幫我找個能救難產的婦人的大夫!”

小趙大夫嚇了一跳,忙轉去喊閔大夫。

閔大夫通婦人病,對難產的婦人也有幾分手段,走出來便安:“你說說你家夫人住在哪兒,上是個什麼形狀。”

“我家夫人是仁安堂老夫人的娘家弟妹,昨日下午過來瞧遠嫁的大姑姐,不想跌了一跤就難產了,已經過了一夜孩子還沒生下來,大夫快跟我家去救救我家夫人!”秦婆子流著淚道。

“仁安堂家?”閔大夫看了眼豎起耳朵聽話的趙掌柜,心說這不是耗子找貓當大夫麼,閔大夫有些害怕是鴻門宴,去了就一去不回頭,便沒忍住多問了兩句:“那怎麼不找仁安堂的大夫?”

秦婆子臉刷一下就變了,抖著子憤怒地道:“就是他家的人推倒了我家娘子,不然也不能七個月就生孩子!如今周圍所有能找的穩婆大夫都找過了,個個都我家小姐等死!”

“七個月,早產兒又難產……”這不是件容易的事,閔大夫見不似作偽,遲疑一番,便起回診室拿了藥箱,看著泡針的魚姐兒,停了腳步道:“你且跟我出來一起去,外頭有個婦人難產,有你在好歹方便些。”

難產的婦人。

張知魚一愣,想著這年頭婦人難產死亡率太高,若有必要剖開肚子說不得還能活下來,便收了針喊住張阿公:“阿公,你的手刀給我用用,再把羊腸線給我一套。”

張阿公還是頭回聽到手刀三個字,嘀咕幾回才回過神,知道說的是開瘡刀,他在前頭聽秦婆子說得真真的,遂將東西全拿出來給,看著泛著寒的刀尖,忍不住又正提醒:“你要記住,不管什麼時候,一定要先保住人的命,這幾把刀給你不是用來取走產婦命的。”

“阿公放心,我知道哪個最重要。”張知魚笑著點頭,再一次慶幸自己能夠有這樣的家人。

能夠意識到產婦的命最重要,這是因為現代的思想教育,但張阿公卻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只因為從醫多年,見多了人冷暖,便能憑著本能做出這樣的決定,這只能說活該這小老頭紅得發紫吶!

張知魚收拾好東西隨著秦大夫出門,一到大堂,就聽見有人喊:“魚姐兒——”

張知魚聽著這個聲音,從心底涌起一似曾相識之,忙側頭看去。

一個又黑又瘦的青年站在人群里異常顯眼,張知魚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喊:“小九?”

小九此時已經不復往日鮮,胡子都長出來了,風塵仆仆將將一月才將狄夫人的弟弟弟媳帶回來,路上怕耽擱時間,狠吃了些苦頭,回南水縣一天都沒來得及收拾自己,站在大堂跟個花子似的。

但張知魚和小伙伴出門玩,都是小九和長喜看著的,所以就算小九變得又臟又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拉住他的手心疼地問:“小九你怎麼這樣了,誰欺負你,我讓夏姐兒個我爹炸了他家。”

苦的是夫人和公子,小九不曾苦。”小九目,素來口舌伶俐的人也跟大舌頭似的,臉上淚都掉了下來,抓住的手道:“公子讓我來找你,我知道你是小神醫又聰明,魚姐兒你快救救我家公子!”

張知魚聽這話心頭一震,忙回頭喊趙掌柜:“拿些上好的搶藥和給子續命的藥材給我。”

趙掌柜知道兒子跟昭從冤家已經了朋友,想著家烏七八糟的家事一嘆氣,忍著疼從袖子里拿出兩罐藥膏出來:“這個用來抹傷口,是消腫化淤的。”

又吩咐小趙大夫從柜臺拿出一包配好的藥道:“這個是補氣的,里頭放了不參須和紅棗,人若不上含兩片人參,給灌兩碗這個下去,怎麼也能再有點兒勁兒,只是這是猛藥,只能最后用,用完還不就沒辦法了。”

張知魚聽懂了,揣在包里便往外走。

秦婆子聽清楚小九如何喊的,跟在后旁邊錯愕地道:“你就是小神醫?”

張知魚點點頭。

秦婆子看只到自己腰的個頭忍不住失道:“你這般年歲,又如何救我家娘子呢?”

先頭家夫人奄奄一息時,家小爺便讓去找一個姓張的小大夫,秦婆子一聽才八九歲,心里就有些失,來的時候更是提都沒提,只覺得是小孩子瞎胡鬧,不想這保和堂竟然真有個小大夫,只是這大夫不僅是個孩兒,還這樣小,讓如何能信呢,那頭那麼些老大夫都束手無策,憑能救活人嗎?

秦婆子是不信的,老人家還是覺得越長,頭上越白的大夫和穩婆更厲害。

張知魚看著跟小九站在一起的秦婆子,來不及多問就被小九往車上拉。

趙掌柜還擔心是同行構陷,但若是真的也是兩條人命,捫心自問,他是做不出見死不救這回事的,眼珠一轉,攔住小九道:“魚姐和閔大夫坐我們保和堂的車跟在后頭就行。”

張知魚自然聽趙掌柜的,如今還是保和堂的大夫,看著家的那輛馬車,腦子里想起丹娘說沈老娘手藝高超的話,剛想上車又停住腳,對小九道:“你去竹枝巷子把我外婆接過來,也是鄉里有名的穩婆。”

只是沈老娘戒心強,輕易不上外頭的鬼當,張知魚又從手上取下丹娘送的鐲子給他:“要是外婆不來,你就給看這個。”

小九接了鐲子低低地應了一聲,跳上馬車就往竹枝巷子趕,秦婆子被塞在趙家馬車里心急如焚,見著魚姐兒這樣小,閔大夫又是個男人,便忍不住低聲哭起來。

難產的婦人

張知魚在車上便安,又問:“你家夫人上到底如何了?孩子有幾個月?”

秦婆子果然被勾走心神,一邊回憶一邊說:“孩子剛剛才滿七個月,我家夫人胃口好,懷了孩子從來沒吐過,本來孩子長得有些大,大家還想讓減些下來,如今想來都是這孩子天生有靈,知道自己命里有這場劫數,不然那一摔哪還有命在。”

閔大夫聽了就有些不滿:“如何讓孕婦摔得早產,也太不盡心。”

秦婆子臉都氣白了,呸了一口道:“誰知家人這般混,半月前小九找到大爺任上,說老夫人和小公子被家關起來了,我家老爺夫人立刻就告假坐船往南水縣來,本來老爺還不讓我家夫人過來,只是我家夫人子強健,又覺老爺是塊碳,怕有什麼誤會反而大姐為難,便執意跟了過來。

不想這事竟是真的,他們有些怕我家老爺是個,便謊稱老夫人和爺在鄉下探親去了,若非有小九在,我們還當了真。老爺回頭花了一吊錢便找人闖了家的門,好歹將老夫人和小公子帶了出來,不想那田氏次日上門賠罪,卻絆了我家夫人一跤,還說是小公子克的。”

閔大夫聽了這樁事,眼里滿是震驚,心頭嘆了幾回,也找話安:“老爺先前兒就不是個人樣,如今又害了失心瘋,顯見著活不長了。”

秦婆子跟著咒兩聲,想起自家夫人就難:“早就該勸住別來,若好好的待在江陵哪會出這檔子事!”

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活人要

家在南水縣也不是沒有沒有名姓的人家,如果連家人自己都救不了淑娘,那麼很可能就是真的救不活了,閔大夫想知道事到了哪個地步,便又問:“如今給你家夫人接生的穩婆是誰,怎麼說的?”

秦婆子不是很明白南水縣的事,只說:“狄夫人自己請了周圍所有的穩婆和大夫,們來了都說孩子和淑娘活不了,如今是婦舍的舍正在給夫人瞧,也就說孩子能活。”

只是在秦婆子心中再多的孩子也比不上淑娘的命。

“舍正……”閔大夫念了兩下,忽然想起賽神仙已經吃家飯去,想想又問:“接生的可是姓史的婦人?”

“是這個,來的人都芹娘。”

“正是了,說能活孩子,至也能活得孩子。”閔大夫舒了口氣。

張知魚眨眨眼好奇地問:“芹娘是誰?”

閔大夫笑:“此人近十年在南水縣頗有聲,也算得上穩婆中的一把手。”

史家原是神京人氏,家中也是幾代行醫,芹娘的祖母娘家也是大夫,祖母還是家中最有天份的兒,所以長大后也了一位通婦人病的醫。

有年郡王妃難產,滿城的大夫都說救不活郡王妃,只能保住小孩兒,但史母看了人只說了四個字——剖腹可活!

郡王妃相信史母,于是躺在床上被打開了肚子,結果最后還是因為大出死了。史家從此就被流放到瓊州。史母也是個奇子,在瓊州不僅沒有一蹶不振,反而開始為貧民產婦接生,在民間很有些聲,死前還留下了《病論》,還通過救治的病人獻給了先皇后。

先皇后正籌建婦舍,此書也算及時雨,雖然沒有起到決定作用,但也是世間有記載病的醫書,所以赦免了史家。

芹娘就是在回程的路上跟著改嫁的母親來了南水縣,到芹娘這代,史家兒也只是跟著爹娘勉強識字,學醫,早沒這個條件了,所以孫子輩都有些仇視史母。

當今登基后,皇后接過婦舍看到這樁事,這時老郡王也去世了,便想著再賞一次史家,后來打聽到芹娘在江南小縣,從小跟在祖母邊也懂接生,便讓在婦舍領個閑職,芹娘婦舍后也學習刻苦,就是為人冷傲不容易接近,以前賽神仙在時也只有芹娘敢跟板。

張知魚惋惜道:“只要醫藥條件達到,這件事完全可以真。”相信史母是看到了剖腹產的可能,只是史母沒有消炎藥,也不能生再造,甚至是第一次手,病人怎麼想都是沒辦法活下來的。

但是現在如果讓來做剖腹產,張知魚握了藥箱,其實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秦婆子聽芹娘來頭這樣大,心神也定了下,跑到在前頭專心路。

如今狄二老爺和狄夫人已經不在家,而在狄二老爺自己租的一座宅子里,離著家不遠,只隔了兩條街,狄夫人娘家在江陵,也算耕讀之家,家中不算富裕,租的地方也不如家的大院子,只是一進的小院,但只住他們主仆幾人卻綽綽有余。

張知魚還在車上就看到狄家大門閉,但門口依然站了不看熱鬧的街坊,討論聲遠遠地便傳了過來。

有人咂舌:“這下怕是得一尸兩命了,都一日夜了還沒生出來,孩子便是能生也得悶傻了。”

“要我說先前就該照穩婆說的辦,大人已經救不了了,實在不行只能保住孩子。”

張知魚聽得皺起眉頭,和閔大夫一起跳下馬車往里走。

秦婆子開人群,忙跑過去敲門,幾人一進去就見小院子里已經站了不頭發梳得一不茍的婆子,和幾位背著藥箱的大夫,大郎夫妻跪在廊下。

老爺正跟個三十多歲的蓄了短須的男人說話,結果被一腳踹開。

男子走到兩位娘子跟前問:“芹醫娘,我家夫人究竟如何了?”

大嗓門的娘子正蹙眉跟和肅著臉的娘子說:“不,這樣太傷了,還沒到用猛藥的時候,這時候給喝還生不出來,不是兩母子都一起死嗎?得先想辦法把胎位正過來。”

那娘子材高挑,顴骨高高的,正是芹娘。

芹娘看一眼狄二老爺,道:“如今一就喊疼得不住,孩子又了一只腳出來,這般樣子不太好正位,若吃藥強生一生,孩子或可還可活命。”

狄二老爺是個聰明人,立刻就問:“那我娘子呢?”

芹娘嘆口氣說:“就得看淑娘自己能不能撐下來了。”

大夫說話從來留三分,狄二老爺不是不知道,這話跟給芹娘下死刑也沒什麼兩樣,狄二老爺的臉頓時慘白一片,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有辦法救淑娘。”

眼角掃到禍端,狄二老爺心頭更恨,抬腳又把大郎踢到地上,臉上腫得老高,又問丫鬟:“大夫和穩婆還沒請來?”

秦婆子忙將閔大夫和魚姐兒領到狄二老爺跟前,狄二老爺見著才到自己腰的魚姐兒還當是秦大夫的孩子,知道也是大夫后嚇了一跳,只是死馬當活馬醫,便揮手讓他們進去。

丹娘看著魚姐兒眼睛一亮,說:“我師父如今就在城里,我現在就差人去手小如,四十多了還又來準能給孩子正了位!”

張知魚回頭對一笑,說,“都不用去找,估計不要一刻鐘外婆就到了!”

說完眼睛四一轉,就在人來人往的產房門口見著了想見的人,昭和狄夫人臉上一點都沒有,看著里頭捧出來的水整個人都怔怔的。

張知魚想起第一回 見昭的時候,他是何等威風,心頭一酸,忙開人群跑過去。

昭和狄夫人都瘦了一大圈,張知魚手去他們的脈,見都脈象平穩,只是有些虛弱,想是不曾吃大苦頭。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昭看著魚姐兒,瞬間大眼睛就充滿了淚,又覺得有些丟人,便拉住強忍住淚意道:“小魚,你要救救我舅母。”

張知魚開他的胳膊,見,一點外傷也沒有才說:“我外婆也要來,我是大夫,我外婆是出名的穩婆,我們一定會努力救你舅母的。”

里頭的穩婆見又來了大夫,忙取了被子遮住淑娘,好讓閔大夫來把脈。

淑娘滿臉的汗水,眼睛閉,連句□□也沒有,張知魚和閔大夫趕去探的脈,閔大夫往里換了片藥參,讓魚姐兒掏出針扎醒

淑娘迷迷糊糊地醒來,見著面前是個不曾見過的娘,輕輕地道:“你是不是托生到我肚子里的孩兒,知道娘要死了,所以才從肚子里跳出來看我。”

閔大夫的脈便轉了子出去,跟外頭急得滿頭大汗的狄二老爺說話。

“我不是你的兒,我是昭的朋友,是專門來救你的大夫。”張知魚的手說:“你失力太多,我給你先扎點針補氣,有了力氣就好生孩子了。”

“原來是這樣。”淑娘出一個笑容,說:“那就麻煩你了。”說完,的肚子漸漸又疼起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落。

沈老娘一進來就看到自家外孫在給淑娘扎針,兩步走到產婦跟前,的肚皮,問了淑娘幾句話,便將孩子往肚子里塞,想輕輕地轉過來。

沈老娘是凈了手的,雖然許久沒做穩婆,但手藝半點沒生疏,邊跟淑娘說話,邊等著時機,等淑娘高興了,便快速地將孩子的腳放進去。

淑娘痛得臉雪白,但沈老娘用的巧勁,也還在可以忍的范圍,沈老娘見狀就用手去轉的肚子,剛上去淑娘就發出幾聲慘

沈老娘立馬停了手,回才對魚姐兒和丹娘道:“不先頭疼得太過,這會兒輕輕不住了,轉孩子是轉不了。”

芹娘點頭贊同,看了沈老娘一眼,又將目久久地懸注在張知魚上,道:“若這會兒喝下催產藥,孩子好歹能活在來,羊水流盡,便是能活也要憋死了。”

老爺在外頭聽得這話也勸狄二老爺:“芹娘的在穩婆里也算開過的,說不……”想著那一記窩心腳,老爺終究沒把話說絕,只是滿臉憾的說:“怎麼也得留下一個。”

院中的大夫和穩婆心下都有些贊同芹娘的話,許多難產的婦人,都是在芹娘手中活下來的,救不了的產婦南水縣很難再找出第二個人來救。

狄二老爺看著老爺就犯堵,此時卻顧不上他,他跟淑娘自小結識,一直好似一人,余生一人度過還有個什麼意思,悲痛絕道:“我只要淑娘!”至于孩子,有了淑娘他們還可以有第二個第三個孩子,就算生不了也可以過繼大哥的,想到這,狄二老爺冷了臉看著田氏,一字一字地慢慢說:“我的孩子一定會跟娘一樣堅強。”

田氏嚇得淚流了一臉,不住地看丈夫,大郎素來便怕這個秀才舅舅,如今知道他已經做了主簿,更不好頭了,只寫腦袋低著頭不吭聲。

狄二老爺看著藥房已經端過來的催產藥,心頭漸漸地升起一無法挽回的預,他聽不見聲音,也看不見人,造里只有那碗離淑娘越來越近的藥。

到底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淑娘?狄二老爺將頭轉過來,掃視每一個大夫和穩婆的臉。

這里頭每一個人說的話他都記得很清楚,沒有一個人能夠跟他說,淑娘能活。

閔大夫站在人群中對上狄二老爺滿是希翼的眼神,眼珠轉了轉,幾乎立刻就想起了王大郎和他跟魚姐兒馬車里的對話,不由心中一

但這孩子實在太小了,史母過世還不到二十年,前車之鑒猶在眼前,閔大夫搖搖頭,將這個想法從腦中晃了出去。

“剖腹可活!”

忽然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了眾人的耳中。

閔大夫幾步走到魚姐兒跟前道:“你這孩子,不可逞強。”

張知魚看著他眨眨眼,還沒有自己一個人扎過麻醉針,做這件事是有些冒險的,但想起淑娘漸漸又閉上的眼,張知魚直了背,堅定地站在人聲嘈雜的院子,又一次說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說:“剖開肚子或許能活。”

此話一出,滿室皆寂。

剖腹能活

秦婆子眼前一黑,看著魚姐兒罵道:“小小年紀心思如此歹毒,來了這麼些大夫穩婆,再沒一個人要劃開淑娘的肚子取孩子的!”

南水縣的百姓或許還有不知道外頭有個王大郎在,但家算是業人,個個都門兒清。

狄夫人想想道:“且先聽說說,這孩子以前跟著幾位大夫一起救過一位肚子破了的病人,說不得真有什麼法門。”

大夫們被這一提醒,都想起了王大郎的事,忍不住仔細打量起魚姐兒來,說:“你就是姓張的小娘?”

覺到眾人的目匯聚到自己上,張知魚點點頭。

“竟然真的才八九歲的年紀!”

“若傳聞為真,真有剖腹不死的,說不得淑娘真的可以活下來。”

“這事其實還是難辦,外邪就能要人命了。”有大夫搖頭。

芹娘錯愕地看著張知魚的臉,又想起了在瓊州的生活,見著從自己上移開的目,芹娘口而出道:“這世間有幾個剖腹而活的人?一次或許只是幸運而已,但狄二老爺要把這份幸運堵在淑娘上嗎?”

狄二老爺肅著臉搖頭:“無論什麼時候,我都要淑娘活著。”

秦婆子見周圍不大夫都在討論剖腹,心中哪里肯信,自家娘子可不就是在南水縣的地界上出的事,就算老爺只要淑娘,但難保狄夫人為了肚子里的孩子拋棄淑娘,當下便死死地不應聲,抱著淑娘不放。

淑娘在里頭聽到這話也嚇得發抖,這會兒肚子慢慢不疼了,想著剛剛魚姐兒握住手說的話,強忍了害怕喚進來問:“打開我的肚子我還能活嗎?那得多疼啊。”

張知魚道:“麻醉針就是止疼的,等扎上一刻鐘,你就不覺得疼了,到時候再喝一碗麻沸散,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淑娘扎完了補氣針,這會兒上有了點靠在秦婆子上吃藥,好奇地問:“可是外頭的劃開肚子取孩子的婦人從來沒有活下來的,你怎麼能做到讓我活下來。”

張知魚笑著跟解釋:“一定是劃的手法不對,像嬰兒都在子的胞宮。”指指淑娘的小腹,用手比了個桃心說,“孩子就在這個胞宮里頭,只要知道它的大小,劃開一個掌那麼長,把孩子取出來再一層一層合起來,只要補及時,傷口不曾染,你就能活。”

淑娘還是有一點怕,但更怕疼,便問:“我真的能活下來嗎?”

有三七和大青葉在,張知魚心里還是有些把握的,便說:“六活命的機會。”

剩下的四,兩不能保證是不是一定沒有染,還有兩是因為張知魚人小力微,這樣的手現在還做不了,必須要有人幫

房里的穩婆一聽這話都垂著頭不出聲,只因剖開產婦肚子而讓產婦活下來的事,大家都沒有經歷過。

狄二老爺已經是,難保他以后會不會更上一層樓,若這是個喜新厭舊的薄人也就罷了,但明顯狄二老爺對他娘子一往深,寧愿不要孩子也要夫人,們可不敢以犯險,到時候也跟著一命嗚呼。

“我來!”一道鏗鏘有力的嗓音傳張知魚耳中。

張知魚回頭一看,是外婆!

沈老娘眼中迸發出興芒,活到四十九歲了,還沒有這樣接過生,如果能保住娘親和孩子的命,無論什麼法子都覺得可以一試,已經算得上金盆洗手,但如果能在徹底衰老前再進步一點,老人家也是一點都不介意啦。

沈老娘握住外孫的手,臉上浮現出一種堅毅的,讓整個人都年輕了二十歲。

張知魚似乎能從這張臉上看見,從七八歲時就立志四游學的小娘。

老天,這竟然是的外婆!

丹娘看著師父,咬牙道:“我也留下來幫忙。”

話這麼說,秦婆子心中依然擔憂。

畢竟還有四不能活的可能不是。

秦婆子看著扎了針后已經有些力氣的淑娘,心中其實已經有些信,但素來將淑娘當做兒,母親永遠只看得見孩子的危險。

秦婆子嘆了口氣道:“六實在太低了。”

淑娘看著秦婆子的臉,剛想說話,卻發現舌頭變重了許多,上又逐漸疼起來,便說:“秦媽媽,我愿意,只要能讓我別疼,讓我和孩子都能活下來。”

之前來的大夫和穩婆,都讓狄二老爺保住孩子,說肯定活不了。

魚姐兒是第一個說也能活的人,就算是六,也比一也沒有要好。

秦婆子見應了聲,便沒有再反對,疼地將淑娘放回床上,出門對老爺說了這話。

狄二老爺熱淚滾滾,湊到產房門口說:“淑娘,淑娘,你真的愿意?我只要你,要不然咱們想辦法不要孩子了,以后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淑娘這會兒有了些力氣,便對著門外喊:“你別吵!”

狄二老爺得這一聲罵,跟吃了一般,綻開一個笑,放心了許多,對著秦婆子道:“淑娘都已經有力氣罵我了,甚好!甚好!”

趁著熬麻沸散的功夫,張知魚便滿頭大汗地開始給淑娘扎麻醉針,雖然沒有獨立扎過,但是自己卻私下練習了不次,心里數著時間和順序逐漸下針也下得快了。

產房里如今只剩下三個穩婆,加和魚姐兒。

芹娘看著問:“你就是那個大出風頭的魚姐兒?”

這句話顯然不是夸,張知魚專心給淑娘扎針,保住孩子的命,等著麻沸散一下來就刀,便沒有回

芹娘只覺目中無人,又說:“小小年紀便學會沽名釣譽,使得一手歪門邪道!”

丹娘低聲湊到魚姐兒跟前說:“是如今婦舍的舍正。”

多的丹娘這會兒就沒辦法說了,和魚姐兒之后都得在這人手下討生活。

不過顯然芹娘不是很愿意魚姐兒進去,說的話句句帶刺。

若是往常沈老娘早跟打起來了,只此時淑娘生死難料,強忍了這口氣。

們忍得淑娘卻忍不得,驚奇地覺到自己真的沒有那麼疼了,心中對魚姐兒和背后的保和堂更信了幾分,但先前自己也多芹娘照顧,便看著芹娘道:“就算只有一的機會能活著,我也想試一試,而且小張大夫說不疼,我這會兒已經好多了,我愿意信。”

芹娘素來心高氣傲,聞言看了眼魚姐兒,提著自己的東西想要家去。

狄二老爺心知芹娘也有幾分手段,先前淑娘都快沒氣了,就是將人救過來的,便攔住笑道:“娘子以后還不得芹醫娘多照顧,勞煩再多留兩日。”說完便讓秦婆子從后頭拿出五兩銀子的紅封出來。

芹娘家道中落,在瓊州飽奚落,對錢財和名聲都看得,看了眼產房終究嘆了口氣留了下來,只是看著狄二老爺道:“你要知道,打開肚子后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狄二老爺是個男人,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只問了一句:“你能救活淑娘麼?”

芹娘抿,不再勸他,只冷眼看著產房。

里頭沈老娘正問魚姐兒:“你說怎個打開肚子。”

張知魚站在凳子上,著淑娘的肚子跟仔細地說,沈老娘求學全靠腦子記,只聽了一遍便心中有數,

很快狄夫人便從外頭將麻沸散遞過來,丹娘慢慢地喂淑娘喝了。閔大夫又進來了回脈,掏出一顆黑的丸子。

張知魚認得這東西,是保和堂對難產孕婦的吊氣丸,是用來溫補的,不是催產藥,便又用水化開喂給淑娘。

過了會兒,等藥效上來,淑娘閉著眼開始流口水了,張知魚便湊在淑娘耳邊輕輕喊了兩聲,見淑娘一,便對沈老娘和丹娘說:“我們可以手了。”

張知魚頭湊得很近看著淑娘的肚子,告訴沈老娘下多長的刀,用多大的勁兒。

沈老娘雖然只剖過魚,但真做起來滿臉都是認真之,手一點兒也不抖,張知魚說劃多長的口子,就劃多長的口子。

丹娘在旁邊用布掉涌出來的,讓魚姐兒能看得更清楚,等輕輕地劃開一層,大家就看到里頭一個孩子正拳蜷在一起。

張知魚沒有抱過小嬰兒,沈老娘卻練得很,的手又小,很快就托著孩子的腦袋將人抱了出來,丹娘跟在師父后也是做慣了此事,當下便手腳麻利地剪斷了臍帶,又去探淑娘的鼻息,見人還活著才松了口氣。

有忍不住從心底涌起一深深的喜悅,深今日留下來實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原來人間還能這樣救活產婦,那以后的娘豈不是活下來的幾率就更大了!

丹娘眼中也泛起了淚,仔細地回想剛剛魚姐兒和師父說的話,誠然不是個有天賦的穩婆,但卻是個頂會學習師的聰明人,這可不是們師門的優良傳統麼。

張知魚看了眼被沈老娘抱在手上的孩子,心頭一沉,孩子在娘肚子里悶久了如今渾發紫,無聲無息的看著跟死胎無二。

張知魚跟沈老娘和丹娘道:“丹嬸嬸幫我勾住,我來合,外婆把孩子抱出去給閔大夫看看。”

沈老娘看著一是汗的魚姐兒笑:“老娘救個孩子還不問題,這是在肚子里憋久了,順順氣就行。”

沈老娘拍拍孩子的背,又用朝孩子里吸了口氣,堵住氣管的羊水一下就被吸了出來,沈老娘又手拍了幾下孩子的屁,孩子哇一聲便哭了出來,雖然氣息不如別的孩子強壯,但好歹活著。

沈老娘也笑起來,得意地說:“再小的人也想活呢,哪里就能隨便沒了。”

又用布把孩子裹起來抱出去給狄二老爺看,說:“是個兒。”

閔大夫和院子里其他大夫忙湊近過來看孩子,確認孩子只是有些虛弱后,大家都笑:“以后多補點也就沒事了。”

狄二老爺忙問沈老娘:“我娘子呢,我娘子如何了?”

沈老娘覺得狄二老爺勉強算個靠得住的男人,也就比家短命鬼差一線,便看著他滿意地說:“且將心放回肚子里,人還活著。”

狄二老爺聽得此話,臉上方笑起來,還抱了孩子湊在產房門口,跟油的耗子似的探頭探腦地看淑娘。

主要是大家都不讓他進去,說他上臟東西多,容易讓淑娘得病。

狄二老爺郁悶地想,怎別家都說男人進產房晦氣。到他這兒就晦氣上門了。

張知魚還在里頭一層一層地用羊腸線給淑娘合,沈老娘只會淺的合針,剖腹產在這個時候算得上驚天大手,若不好,以后人也活下來日子也難挨。

丹娘給勾著一層一層地放,心頭也跳得厲害,從來不知道人里頭長的是這個樣子,濃郁的腥味和刺激的畫面讓有些反胃,但素來是個認真的學生,心知以后不一定還有機會看到這樣的救人,便強忍不適,仔細看魚姐兒作。

嘆了口氣后,張知魚想,其實合最好用桑葉線,人吸收得最好,但是事發突然,淑娘已經等不到做桑葉線了。

張知魚將淑娘的肚皮合上,又抹了趙掌柜給的藥,秦婆子巍巍地進來,給淑娘子,換了干凈的裳,見人還是暖的才徹底放了心。

張知魚翻開淑娘眼皮看了看,確認人還活著,便收拾東西出了產房。

狄二老爺站在門口,眼地看著魚姐兒。

張知魚笑:“等醒來再靜養一陣就沒事了。”

狄二老爺滿臉喜,立刻就要沖進去看淑娘。

張知魚攔住他說:“你上不干凈,沒有換洗不能進去,以后每天都要讓人用艾草熏屋子,仔細打掃房里,等人能下地走坐完月子,其他人才能跟著一起進去看。”

狄二老爺抱著孩子連連應是。

老爺在旁邊也松了好大一口氣,誰知道這許多年不見,狄二都兒了,上次有消息還是他做秀才的時候,誰知如今已了舉人。

不由深恨田氏攛掇,一記窩心腳就踹了過去,大郎看著娘子也瑟瑟發抖,心中更恨小弟,都是因為他,不然自個兒也不能挨爹的罵。

昭見著舅母和小表妹都平平安安的,早不把爹和大哥當回事,笑著湊頭過去問魚姐兒:“我就知道找到你舅母就能活。”

趙聰和顧慈也跳過來攬住他的肩膀說:“往日打我怎不見你手,這麼大的人了還被老子關起來。”

顧慈也不滿道:“怎麼不讓小九先開找我們。”

“找你們治標不治本,我娘要是想和離,還得我舅舅來才有用。”昭嘀咕一聲,看他們一眼也笑:“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看到?”

“還不是慈姑病病歪歪的,過來給人一腳踹翻了多丟人。”趙聰哼哼,看著昭罵:“笨死了,你爹打你了嗎?我們給他套麻袋報仇怎麼樣?”

昭也很想給他爹套麻袋,便失落地搖搖頭:“沒打我,就是不讓我出門,在家抄經書,你們不知道,他娘的,那書比資治通鑒都還厚,我活生生抄瘦了五斤!”

幾個人湊在一嘀嘀咕咕地罵老爺。

那頭閔大夫還在屋子里給淑娘把脈。

沈老娘想著自己寶刀未老,何不再出江湖,眼珠子一轉,見芹娘離們八丈遠,便小聲問張知魚:“你什麼時候去婦舍?能不能走后門把老娘捎上做個鎮宅的八袋長老?”

張知魚險被嗆著,說:“三月初,婦舍修起來就過去。”

南水縣的婦舍給賽神仙折騰得不像話,范大人來了之后,就將婦舍稍微修了修,又在對外招人,預計明年三月,們新來的人就能進去干活學習了。

沈老娘嘆口氣,憾地說:“要是自己再年輕二十歲,高低得進去干一番偉業。”

張知魚立刻捧:“什麼時候都不算晚,要想去就去唄。”

沈老娘先前說的不過是玩笑話,瞪圓了眼嘀咕:“我都這麼大了能行?”

張知魚笑:“四十九歲,人生才剛開始,再說外婆看著跟娘差不多,哪里就老了,誰說外婆老,我非跟打一架不可。”

沈老娘拍:“四十八歲半,老娘還沒過生,小猢猻凈混說。”

作者有話說:

古代剖腹產能活,不用想肯定是我開的金手指啦,真自己在家做,羅翔老師肯定多期素材。我記得有期羅老師專門說自己給人治病怎麼判的,那期很好笑也很好玩。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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