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嘯就這樣為了學校的數學老師。

周天中午賀嘯報道,晚上在學校安頓下，第二天，校長帶著他介紹了除了唐淼之外的其他幾個老師。

老師們都是附近的村民,對于賀嘯的到來非常熱和激。賀嘯和老師們認識見面后,當天校長也就安排了課程給他。

賀嘯的學歷是研究生,算是整個學校里學歷最高的了。但學歷高不代表會教學，相比其他老師的富教學經驗,賀嘯是第一次做老師,校長就先安排了教學難度不是很大，另外孩子們年齡也過了懵懂階段，比較懂事聽話的三四年級給他。

對于新老師來說，最好奇的莫過于學生們了。今天學生們來上學的時候,升旗儀式上就見到了也同樣站在其他老師旁邊的賀嘯。對于新老師，大家很新奇。但也只敢小心抬頭看看，而后,等賀嘯去了他們的教室，孩子們就歡快地著老師歡迎了起來。

孩子們都喜歡新奇,對于新來的老師,都希他們能教自己的班。而賀嘯不是新老師，看上去還長得非常好看,孩子們也更是喜歡。

賀嘯剛進教室,大家就開心地鼓掌歡迎。面對下面學生們的歡迎,賀嘯也簡單笑了一下,放下教材,寫了自己的名字在黑板上。

“賀嘯。”三年級的學生,認識的字也比較多了。賀嘯寫完之后，學生們參差不齊地念了他的名字出來。

聽了他們念自己名字,賀嘯放下筆，抬頭掃了一眼底下的學生，應了那麼一聲。

應完之后，賀嘯說：“你們我賀老師就好。”

這樣簡短地自我介紹完，賀嘯打開了手上的課本，雙手支撐在講桌的邊沿，看著課本里的進程進度，道。

“開始上課吧。"

-

賀嘯的教學風格，和他的個人風格非常相像。

他會說話，也會笑，但是也僅僅保持在需要說話，需要笑的時候。除此之外的其他時候，他更像是一個單純授課的教師。就只是在講述著課本上的知識，回答著學生們提出的問題。

他的這種風格，和另外一個同樣是外來的音樂老師唐淼是迥然不同的。

唐老師的課，除了教授他們音樂知識，帶他們彈鋼琴外，他們更像是一群孩子，圍著一個大朋友嘰嘰喳喳的聊天。

音樂課并不像其他科目一樣那麼死板，唐淼也比較好說話，學校里每個學生幾乎都能跟聊上來。

周一上午，唐淼就只有一節課。課上是三年級的孩子，剛上完賀嘯的數學課。下了課后，孩子們飛奔來音樂教室，一個個飛進來里同時還喊著“唐老師”

唐淼坐在鋼琴前，笑著看著他們挨個應著聲。沒一會兒，學生們到齊了。唐淼拿了譜子，開始教他們比較深層次的樂理知識。

音樂課的教授是要配合著樂一并來的，音樂教室在上課后，鋼琴的聲音就偶爾斷斷續續，偶爾連貫的從教室里傳出來，還配合著孩子們練聲的聲音，和不知道因為什麼而哄堂而起的笑聲。

笑聲在小小的教室里飄到了學校上空，最后匿進了大山之中。

唐淼教課不算張。

就是上課更傾向于寓教于樂，孩子們也不用在各自的位置上，而是就圍在邊。講到哪兒，隨時都能有學生可以打斷。

孩子們的思維其實是很奇妙的，每個人都能偶爾因為一些事，聯想到別。在聯想到別時，唐淼也從不會讓他們不要說了，而是跟著他們就著這個話題聊下去。

不能教給孩子們很多。但是這有時候也算是一種勇氣，就是可以和老師能對等的流，這種習慣的形，某種程度上對于他們未來的發展還是很有必要的。

“我看賀老師的手指就很適合彈琴。”

“他的手指好長啊，拿著筆都看不到筆。”

“他寫字也好好看。"

“就是覺還嚴肅的。"

唐淼在彈著琴，教著他們指法的時候，孩子們抬起手指各自看著自己和別人的手指，話題不自覺地就跑到賀嘯那里去了。

賀嘯算是今天學校最大的話題來源了。

唐淼聽著他們嘰嘰喳喳評價著賀嘯，坐在琴凳上，等待著他們一個個說完，才問了一句。

“你們上他的課了?”

“對呀。剛上完。”唐淼問完，旁邊一個小姑娘回答了一句。

“他講課你們能聽懂嗎？”唐淼問。

“聽懂是能聽懂的。”另外一個扶著鋼琴的小男孩道，“覺他講的很清楚。”

像是三年級的孩子，都是十歲左右的孩子了，有一定的學習基礎，也有一定的總結能力，所以在評價這方面，說得也會比低年級的孩子要清晰一些。

“就是覺他不太說話。”

那個小男孩說完后，旁邊有個小男孩這樣補充了一句。

“我們也不太敢問題給他。”小姑娘說。

“但是問了的話他也都會說的。”本班的數學課代表發了話。

“那是你呀。我可不敢問。”小姑娘說。

小姑娘說完，班里的孩子都笑了起來。聽著孩子們笑，唐淼也笑了笑。

“其實不用不敢問。”唐淼說，“你們問他都會跟你們說的。”

唐淼這話，明顯像是了解賀嘯，說完后，孩子們齊齊看向，問道：“唐老師你怎麼知道？”

“啊，你們兩人都住在一起的！”

有孩子問完后，另外一個這樣說了一句。

他說完，孩子們齊刷刷回頭看向了他，小男孩臉一下通紅，連忙道：“不不不是，我意思是唐老師和賀老師都住在學校，所以應該知道。”

“那賀老師也是昨天來的啊，唐老師能跟他知道什麼。”有個小孩反駁。

被小孩反駁了這麼一句，那小男孩也就不說話了。

聽著兩個人斗著，唐淼坐在琴凳上，看看小男孩，又看看小孩，最后笑著說。

“我以前就認識他的。”

唐淼說完，孩子們又都朝著看了過來，眼中布滿了驚奇。

被孩子們這樣看著，唐淼沉了一下，笑著對他們說。

“我以前和他是鄰居。當時我第一天搬到他家隔壁，我被壞人給跟蹤了，就是賀老師幫的我。”

“后來，我在外面的時候，差點被壞人給欺負，賀老師提前出手幫我解決掉了。”

“但是那兩次，不管他怎麼幫我，他都跟我沒怎麼說話。甚至說直接沒說。”

“有些人就是這樣的。雖然不說話，或者看上去不是熱，實際上心地善良，你有事找他，他都會幫忙，甚至不找他，他都會主幫忙。”

“所以你們不要因為他看上去不像是太喜歡說話的樣子，就有些問題不問他，這樣對他也是不公平的。”

“他是老師，就是要教給你們知識呀，你們不會的問題都不告訴他，他也不知道你們不會，那這樣對你對他們都不好。”

“所以你們有問題都可以問他，甚至有想說的事，有想和他做的事，都可以提。他或許看上去不是那麼好同意你們的要求，但是你們只要說了，只要不是壞事，他都會答應的。”

“他不說話，你們更要多多和他說話呀。”

“知道了嗎？”

唐淼和學生們說了一些過去和賀嘯之間發生的事。在學生們心中，已經是個很信任的存在了。

唐淼說了一些事后，又像是拜托了他們一些事。

孩子們聽完，紛紛朝著唐淼點頭，道。

“知道啦！”

-

一節課40分鐘，很快也就過去了。

上完了音樂課，下課鈴聲響起，孩子們和唐淼道別后，歡快地奔出了音樂教室，回自己的教室上其他課去了。

唐淼今天上午就只有這一節課。待教室里的孩子們離開，唐淼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遠去后，這才笑著收回了視線。

收回視線，唐淼坐在空無一人的音樂教室。剛剛孩子們還在時的喧鬧已經變了徹底的安靜。

唐淼坐在琴凳上，手指落在了黑白鍵盤間，低頭看著琴鍵，手指在鍵盤上按了幾下。

沒什麼旋律的鋼琴音響起，唐淼停下按鍵的作，坐著發了會兒呆。發完呆后，抬手蓋上了琴蓋，離開了音樂教室。

-

在唐淼收拾著離開音樂教室的功夫，十分鐘的課間也已經結束了。教學樓里，學生們都在上課。除了高聲的朗讀聲外，另外就是老師們的講課聲。

山區學校修建的時候，建的地勢很高。高高的地勢之上，會讓人的聲音毫無保留地全都傳出來。

唐淼站在音樂教室門口，聽著其他教室里老師的講課聲，也從里面聽到了賀嘯的聲音。

唐淼聽過賀嘯說話，聽過賀嘯唱歌，還是第一次聽賀嘯講課。

但是總的來說，不管是說話，唱歌和講課，聲音都是賀嘯的聲音，都是好聽的。

他的聲音很清冽，既有一種山澗清泉的涼意，另外又有一種高山綿霧的低沉。在講課時，他的緒沒有什麼起伏，也沒有什麼彩。而知識點的講述，總能讓人到一種平和的嚴肅。

唐淼站在那里聽著，仿佛都能到賀嘯結的震。

在他震的結下，他發出講課的聲音，斯文沉靜。

這又是另外一個樣子的賀嘯了。

唐淼在音樂教室門口聽了那麼一會兒，大概聽得出賀嘯是在哪個教室上課。就這樣慢慢聽著，耳朵里仿佛也只能聽得到賀嘯講課的聲音了。

聽了一會兒，唐淼抬頭看了看遠的日，轉離開了教學樓。

-

唐淼上的課是上午的第三節課，這節課上完后，還有最后一節課上完就放學了。

放學就代表要吃午飯了。唐淼離開教學樓后，又離開了學校，進了學校所在的村子。

但凡周圍幾個村子，選了這麼個村子建了學校，那代表這個村子就是附近幾個村子里最大的了。

唐淼離開學校后，去了不遠的一人家。山區里的房子也沒院子，就那樣用木材建了一個閣樓。

樓下養家畜，二樓住人，三樓是閣樓，用來存儲。

唐淼到了那家人家門口后，喊了一聲。剛喊完，一個背著孩子的中年人從二樓走了出來。

唐淼在學校待了大半年，村子里的人也基本都悉了。見了以后，中年人很是高興，了一聲“唐老師”就朝著走了過來。

人過來，唐淼沖著笑著，同時也跟說明了一下來意。

唐淼是過來買豬的。

像是村子里，因為過于閉塞和不發達，基本上都是自給自足的。偶爾有些時候，自己想吃的東西沒有種或者家里沒有，就會拿了自己的東西或者一些錢，去村子里其他人家買。

村子里條件艱苦，家家過的也不是那麼富裕。但是每家也都會養牲口，這里地深山，黑豬養得格外好。

唐淼也是在早上升國旗的時候，聽到有個老師說這家前些天殺了豬，所以才想過來買一些的。

人聽了唐淼的來意，二話不說就去給切了。切了之后，人看著唐淼，道：“時該多吃些，吃些還能胖些。”

人這樣說完，唐淼低頭拿著錢，笑了一下說：“對啊。”

“你看著比剛來的時候瘦了不，是不是來這里不適應啊？”人問。

唐淼剛來學校的時候，也算是村子里新來的人，總歸大家都見過的。唐淼剛來時也不算胖，但比現在要好一些。

這樣問完后，還沒等唐淼回答，抬手把自己背上背著的娃往唐淼懷里一塞，道：“你等著，我送你只。”

唐淼正拿著錢呢，眨眼功夫手上多了一個孩子，反應過來，連忙對人道：“不用……”

話還沒說完的功夫，人已經抓了一只過來了。

唐淼：“……”

像是村寨里的，和黑豬一樣，都是散養的走地，營養還是非常富的。人抓了過來，唐淼看了一眼，也沒再拒絕，就要直接拿錢。

而人見拿錢，一把把自家崽兒抱回來，一把把遞給了唐淼，大手一揮道：“不要錢。”

人說的豪邁，唐淼聽了，連忙道：“這怎麼行。”

唐淼這樣說著，人看著，已經爽朗地笑了起來。

“這有什麼。我家大寶說，這幾個星期你們出去采菌子，你把你采到的大的好的都給了他，讓他賣錢。”

“聽他說了這些后，我本來想去給你送的，但是帶著孩子離不開，現在你來了，剛好了。”

-

雖然人這樣說了，但最后唐淼還是堅持著給了錢。

周末出去采菌子，本來也算是一種散心，而且采的菌子，大小都一樣吃。一般采到一些比較好的，都會給同行的一些同學分掉，讓他們賣錢。

村子里雖然在生活上能自給自足，但是來錢的方式，而生活又不是只有吃喝，孩子將來上學也需要錢，所以唐淼能給錢的都會給錢。

給得堅持，人和推辭了一番，最后也沒有堅持過。這個音樂老師，看上去溫溫的，格卻是犟得很。

總歸是犟不過，索也不犟了。

在收了唐淼的錢后，人讓唐淼幫忙看著孩子，去給把殺了清理了。等清理完后，唐淼和人告別，帶著東西回了學校。

-

學校還沒有改課表。

在勞節之前，中午是沒有午休時間的，時間也比較趕。中午的時候，唐淼也只做了一些簡單的午飯。

等下午上完了的課以后，就著手開始準備今天買來的食材了。

昨天唐淼和賀嘯聊天，賀嘯說自己瘦了是因為太累了。但是單純的累的話，有時候也不會瘦，他應該是在這段時間沒怎麼好好吃飯，所以才瘦的。

不如此，經過昨天的觀察，賀嘯的胃口也比以前小了不。米飯也就吃那麼一碗，對他這個格來說，本不夠補充營養。

如果他飯量小，那就從食材上下手，飯量一步步來，營養要提前先跟上。

但賀嘯那樣吃了一段時間，腸胃上應該適應了那種營養的攝。所以在晚飯上，唐淼沒有做的太油。

把中午買的那只用白水煮了，湯準備明天早上煮餛飩吃。則拆了骨，用材料涼拌了一下。

這樣既爽口，又不至于讓腸胃不了。

而黑豬，切了一些，清炒了筍子。筍子本就素，配上結實的黑豬，兩種味道融合下來，味道也不算太重。

除了這些，唐淼還做了蛋羹，炒了青菜。晚上小廚房里，唐淼一番忙碌，長長的課桌上，也擺放了比前面幾頓更為富營養的晚餐。

做好之后，唐淼去了正在安窗簾的賀嘯，賀嘯應了一聲，離開宿舍去水池臺那里洗了手，而后來到了小廚房。

進了小廚房，賀嘯看到了餐桌上擺放的飯菜，他看了一眼后，又看了一眼唐淼。

唐淼正在那里忙著拿碗筷，并沒有注意到賀嘯看過來時的目。等回過頭來時，賀嘯已經收斂眸，去了他的位置坐下了。

賀嘯過去坐下，拿著碗筷的唐淼看了他一眼，而后也拿著碗筷過去坐下了。

坐下之后，唐淼將筷子遞給了他，說。

“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