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進城記》第18章 比賽

聞欣很忙。

可是一下班趕慢趕要去食堂吃晚飯,生怕排練來不及,聽見大喇叭喊都覺得是在耽誤自己的時間,噠噠噠往外跑。

虞萬支只看到甩著高馬尾跑過來,想著今天怎麼不是麻花辮,說:“你吃飯了嗎?”

聞欣焦急地看手表說:“還沒呢。”

只看的樣子,就知道今天一定很忙,虞萬支不由得有些失落道:“晚上有活?”

聞欣搖頭又點頭說:“有個健比賽,晚上要排練。”

各廠都搞這些活的,畢竟工會是在所有人上一座山,尤其本地國營廠私營廠各占一半,很在小事上別苗頭。

虞萬支了然道:“那你快去吧。”

聞欣抬腳要走,仿佛有哪里不對,停下來說:“你就跟我說這個啊?”

虞萬支鼻子說:“剛好有空,就過來一趟。”

講得跟順便似的,誰聽著能高興,聞欣扁扁說:“那我進去了。”

走出兩步,虞萬支說:“要不買個餅吃?”

一整排的小攤小販,就等著工人們下班,付錢就能拿,肯定比再去食堂排隊強。

聞欣片刻之間就計算出時間的區別來,點頭說:“行。”

脖子長往外看,連廠門口的方寸之地對來說都很新鮮。

虞萬支心算著估計有一個月沒出過門,肯定是憋壞了。

他道:“什麼時候比賽?”

聞欣給自己點個餅說:“六月二十號。”

又興致道:“要去工人育館,在市里呢。”

虞萬支也不大清楚育館在哪,說:“你初五有吃粽子嗎?”

來東浦的第一個端午,可惜兩個人各忙各的。

聞欣點點頭說:“廠里發的粽。”

老家吃甜粽,雖然好,但差點意思。

虞萬支道:“龍春人吃粽。”

基本都是按老板的籍貫來,誰讓人家老鄉最多。

聞欣想想也是,說:“想吃豆沙。”

最好是紅豆沙,甜滋滋的。

虞萬支記在心里,說:“今年是閏五月。”

大家都把農歷的日子數得格外清楚,新歷不去看不知道。

聞欣咬著餅說:“好像是。”

又看一眼時間道:“我真的要進去了。”

匆匆揮兩下手,很快連影子都看不到。

那句“初五去吃粽子”沒能說出口,虞萬支撓著后腦勺尋思今天廠里大停工,不如去找人坐坐。

他在本地七八年,朋友還是有幾個,不忙的時候也會買鹵味喝點酒。

這個錢他還是舍得掏的,拐個彎進巷子。

陳通山正在聽收音機,看他過來說:“喲,今天這麼有空。”

他開著家二手電買賣的小店,撐開桌子朝隔壁喊道:“三哥,來一箱啤酒!”

虞萬支給他一腳說:“一人一瓶差不多了。”

喝個意思就行,真是錢多燒的。

陳通山嘿嘿樂說:“哥們剛弄了一筆。”

做小生意就是自負盈虧,啥時候能掙到錢都說不準。

虞萬支道:“你還是攢著娶媳婦吧。”

陳通山擺擺手說:“跟我媽一個調調。”

又道:“現在小姑娘眼界都高得很,哪看得上我。”

虞萬支知道他就是玩心重定不下來,坐下來說:“今天不忙?”

陳通山這兒旱澇不保收,他自己都不知道哪天有空,說:“最近都沒啥事。”

又道:“你不來我也是快發霉。”

虞萬支把帶來的菜攤開,兩個人就這麼邊吃邊話說。

陳通山打聽道:“你這都結婚的人了,難得有空不找對象去?”

虞萬支一瞬間有些尷尬,說:“在忙。”

陳通山嘖嘖兩聲說:“沒想到你也是這種重輕友的人。”

這是拿他當備選。

虞萬支熱絡賄賂道:“吃菜,吃菜。”

陳通山翻個白眼說:“這是我地盤。”

又道:“萬花確實活多,可錢也多。”

虞萬支隨口道:“不是干活,是有個什麼健比賽。”

他哪有閑工夫看電視,平常又不上街的人,廠里都是男工,完全不知道最近在流行什麼,健這幾個字對他來說一點概念都沒有。

陳通山卻是大驚失道:“就那種不穿子的?”

誰不穿子,虞萬支瞪大眼說:“啥玩意?”

陳通山撅著屁在地上翻,翻出本雜志來說:“就這樣。”

虞萬支接過來看說:“嚇我一跳,這不是穿著嗎?”

陳通山振振有詞道:“跟沒穿有什麼區別?”

就那薄薄的三角形布料,簡直是有傷風化。

虞萬支一時語塞,都能想象聞欣穿上它的時候會有多男人的目流連于上。

他多有些煩躁道:“我不知道。”

陳通山支招說:“你跟嫂子說,可千萬不能去。”

這也太不合適,都是結婚的人了。

虞萬支說:“隨吧。”

他能察覺得出來,這兩回見面聞欣對他都不是很熱,十有八九心里還在生氣,這要好端端再去干涉的生活,說不準又鬧脾氣。

反正他是招架不住,只能當不知道。

陳通山卻是道:“咱們都是男人,男人看什麼你知道的?”

虞萬支當然知道,但還是說:“高興就行。”

他現在是絕不會主去招惹。

陳通山也就不再說些離間人家夫妻的話,心里卻想以后自己有媳婦可不能這麼由著來。

虞萬支心里其實是記掛著這件事,第二天破天荒把電視頻道調過來。

興達也是在廠食堂擺著一臺電視,男工們準點看新聞然后揮斥方遒。

《健5分鐘》就在新聞之后播出,那是當場讓一群人嗷嗷

有人道:“這跟沒穿有啥兩樣。”

有人說:“我去,看看那了。”

就這反應,跟虞萬支想象的差不離。

他知道當天只要觀眾里有男的,那目就能一直盯著聞欣的每一寸,甚至還可能有更惡心的事。

穿打扮沒錯,但有些臭蟲就是會粘上來,虞萬支猶豫再三,隔天還是趕在晚飯前去找人。

聞欣剛沖出車間就聽見大喇叭響,往食堂的只能朝廠門口走,上嘟嘟囔囔的。

虞萬支老遠就看見擰著眉,有話也只能往嚨里憋。

他道:“給你帶了炒飯。”

又說:“你這個子?”

聞欣拆著筷子抬說:“健,到時候我們就穿這個上臺。”

最近廠里不分老都天天穿著,可以說是新流。

虞萬支看這件子長度到膝蓋上面,說:“我以為是穿那種。”

都沒找到個合適的詞用說明。

聞欣了然道:“你說馬老師那種?”

得虧虞萬支昨天還看過一集節目,不然現在都不知道馬老師是誰,他點點頭。

聞欣搖搖頭說:“大家也不好意思穿。”

就是自己,恐怕也會立刻退出比賽。

虞萬支想想也是,捧著鋁飯盒催促道:“快點吃吧。”

聞欣只吃個半飽就說:“不能再吃,再吃等下跳得肚子疼。”

又看時間說:“走啦走啦。”

虞萬支只看活潑開朗,心想這活還累人,上躥下跳居然不給吃飽飯,那怎麼能行。

他道:“你練完吃什麼?”

聞欣回頭說:“餅干。”

擺擺手很快不見人。

虞萬支把剩下的飯拉干凈,想想去糕點鋪。

這地方是他小時候最多的,可惜家里窮連門都沒敢進去,現在兜里買得起又舍不得。

他看著價格說:“怎麼覺沒以前貴。”

改革開放那年每斤桃一塊,現在是一塊三,可這十來年堪稱是日新月異,很多東西的價不可同日而語。

售貨員聽見道:“那來兩斤唄?”

虞萬支點點頭,付完錢又去買

他們這代人補的也就這兩樣,誰小時候能吃上現在都能長到一米七幾的個頭。

不過他雖然沒怎麼吃上,高也算是個異類。

據說老虞家祖上是從西北搬過來的,一個個都人高馬大,到他上估計是隔好幾代的傳,那有些深邃的眼睛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小時候他瞳孔就跟別的孩子更不一樣,玩伴會他“白皮子”,長得不像中國人的意思。

但長大之后可能是其它五也放大,異域減輕很多。

虞萬支以前還討厭眼睛跟別人不一樣的,甚至一度覺得這才是自己被過繼出去的原因。

人總是想從自己上作檢討,但很大可能是他本來就沒有做錯什麼事,只是在命運需要的時候恰好出現,說起來只有兩個字——倒霉。

不過聞欣喜歡這種調調,相親那天他就發現,老看他的眼珠子,但給人一種含脈脈看著的覺,他當時還以為人家對他一見鐘

現在想想,真是笑不出來。

虞萬支嘆口氣,也不知道是為現狀還是剛花出去的六塊六。

他提著東西又往服裝廠走,把東西放在門衛,順便在里面放張紙條。

聞欣第二天看到宿舍樓下的小黑板有自己的名字,就知道要去門口拿,本來還以為是家里寄來的,扯開口袋一看已經心里有數。

就是手進去半天,才找到張小紙片。

【練完吃,吃完再買。】

字寫得還不錯,聞欣想起那名義上的公公去世前是教師,把這能稱之為信的紙收起來去看都有什麼。

看著都覺得不便宜,也沒辜負好意,當晚排練后就是喝牛吃桃

舍友戴亞男詫異道:“你還買牛了?”

大家出來打工不就是一分錢掰兩瓣花,現在一斤都要四塊錢,夠舍得的啊。

聞欣笑笑說:“我人買的。”

戴亞男了然道:“還是要結婚才有人疼啊。”

語氣多帶點開玩笑。

聞欣卻想著虞萬支掏錢時的表,覺得下回還是還給他的好。

這男人一沾上錢就沒那麼討人喜歡,連漂亮眼睛都不夠吸引人。

不過也不會說不是,畢竟誰都希別人覺得自己過得好。

道:“是覺得我排練太累。”

這倒是真的,戴亞男上下打量說:“你沒覺得自己瘦很多?”

每天晚上蹦蹦跳跳仨小時,滴下來的汗說不好都有兩斤重。

苦日子出的人并不把瘦作為一件好事,相反還有點不健康的意思。

但聞欣覺得自己面紅潤,左右看說:“跳可能真的能健康麗吧。”

還需要哪里?戴亞男道:“你可不能再漂亮了,留點給我們沒結婚的吧。”

聞欣謙虛道:“大家都跟花一樣。”

服裝廠都是工,那真是各有綻放之,尤其是要參加比賽的九個人。

廠里對這件事還是重視的,特意給做的新服,雖然是長,但上半出細腰來,還地勒著,看上去曲線勾人。

聞欣已經穿著練習好幾天,還是沒習慣,上臺前都一直在外面罩著服。

本次比賽分為兩個階段,一是在工業區大禮堂舉辦的初賽;二是在市工人育館的決賽,本市五個區都會各派十只隊伍參加。

兩場比賽只隔一天,都不對外售票,但虞萬支還是有進去的方法。

他本來已經繞到大禮堂后臺去,遠遠看著全是穿著清涼的生,趕快又躲開,猶豫再三還是找個空位置坐下來,支著耳朵想得到點節目單的消息。

說實在的,要不是聞欣自己來前面打聽敵看到他,興許都不會知道。

躡手躡腳過去說:“你怎麼來了?”

場景多有些昏暗,虞萬支道:“下午正好有空。”

其實上班哪有沒事做的,無非是看怎麼想的而已。

聞欣便沖他笑笑,小聲說:“我們是倒二,還很久呢。”

又推他一下說:“你往里坐一個。”

虞萬支怕擋到后面的人,彎著腰挪,聞見香味說:“噴了什麼?”

聞欣的臉猛地往前湊近說:“香水,還化妝了。”

本來就沒什麼瑕疵的皮更加白凈,眉細細描描繪出形狀,兩頰的紅有些過分,眼角還著細閃的亮片。

虞萬支不由得道:“跟結婚那天一樣。”

老家的規矩,新娘子還是頭上罩著塊紅布出嫁,他那天揭開就給看傻了,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什麼一樣,聞欣瞪他說:“那天是我自己胡弄的,今天可是專業的人。”

這不就顯得心打扮沒什麼意義。

虞萬支是弄不懂其中的區別,訥訥道:“都好看。”

聞欣眉頭一挑道:“你還會夸人。”

又覺得太有攻擊,換說:“謝謝。”

客氣禮貌,虞萬支反而喜歡前一句的語氣,心想自己居然這麼賤得慌。

他道:“中午吃飯沒有?”

聞欣出個小拳頭說:“只敢吃這麼兩口。”

今天穿的是腰的服,多吃一口就會變不好看。

虞萬支是個三餐為重的人,無奈道:“不是倒二嗎,怎麼不多吃點?”

又不是馬上要上臺,一會就能消化干凈。

聞欣著套頭衫的下擺說:“服很短。”

多短?虞萬支想象著剛剛見過的幾個參賽選手,咽口水說:“很短嗎?”

聞欣起一點點給他看說:“很短。”

這幾天大概人看得多,不自在之稍稍減弱,卻覺得他的目人害臊,一肘子過去說:“你看哪呢。”

天地良心,虞萬支不得不說:“咱們領過證。”

按道理別說是看,有些事也該做上百八十遍了,哪像他只看到那一點纖細的腰肢,兩只手就的。

聞欣有時候還真忘記這件事,嘿嘿笑說:“我知道我知道。”

笑起來的兩頰的鼓鼓,加上化妝有點像個飽滿的紅蘋果。

虞萬支生出想咬一口的沖,努力克制自己說:“不會著涼吧?”

眼下這個月份,不如關心穿兩件會不會中暑,大禮堂就這麼幾臺吊扇有氣無力的工作著,聞欣扯著領口散熱說:“熱死了。”

虞萬支這才覺得上這件服格外寬松,說:“怎麼買這麼大的服?”

服就是要合才好看,但以前要票的時候大家都是習慣能買多大買多大,這樣回家后可以再改改,說不準能多出一件來。

不過現在日子買起來,一般的棉布服倒不貴,不用這麼省。

聞欣從他里聽見和“買”這個字有關的就覺得是要指責自己,說:“本來是給你的。”

是這一批出廠的男裝里頭最好看的一件,現在最貴的進口電腦印花布做的,特意讓人留的。

虞萬支立時不敢接著問,咳嗽一聲說:“你,穿完也可以給我。”

心想留著也沒用。

聞欣吐吐舌頭,還傲氣說:“看你表現。”

虞萬支想想說:“牛喝完了嗎?”

覺得把自己做的事提溜出來,算是表現了。

聞欣天天喝,點頭道:“剩個底,應該還能泡兩杯。”

四塊錢也就這樣喝半個月,哦,熱水還要錢,虞萬支沒辦法不去想,說:“那我再買點。”

聞欣想也不想就說:“我回頭正常吃飯就行。”

自己平常都沒這個習慣,畢竟實在是太花錢。

虞萬支盯著看,本來就掌大的臉更加小,心里只盼著最后能拿獎,還算沒有白忙活一場。

他道:“哪里是隨便能吃回來的。”

聞欣倒覺得自己很健康,說:“我最近干重活都不。”

虞萬支道:“服裝廠還有重活?”

偶爾也是有的,聞欣道:“倉庫進水,大家全去搶救。”

又說:“很多布都報廢,我買了兩卷,回頭給你做件新子。”

能持家的人眼里沒有不能用的東西,拼拼湊湊還跟新的一樣。

虞萬支本來是覺得做針線活費眼睛,不過沒再說出些什麼不中聽的話來。

他才要說話,聞欣已經回過神來道:“我得回后臺了。”

又是很快不見人影,虞萬支無奈搖搖頭,研究一會發現最還有半個多小時才到萬花服裝廠,起往外走。

聞欣渾然不知。

別看出去話沒說,前前后后其實沒多時間,正趕上表演結束的隊伍陸續散開,大家組織著做最后排練。

地方有點小,左右的人難免撞。

聞欣一腳踹在凳子上,疼得齜牙咧的,還得盡量微笑,用教們的周老師的說法,那就是染力很重要。

笑得本來就好看,即使是漂亮姑娘堆里也顯眼。

再加上作輕盈有力量,任誰看都覺得其中。

虞萬支表演的時候卻沒注意到這些,只盯著的腰看,心想原來最大的圖謀不軌的流氓是自己。

他那些擔心都變向自己的箭,一直在反思怎麼好端端的合法丈夫混得這麼次。

幾經思量他都找不到答案,只能嘆口氣再手邊的油紙包,心想夾饃還是熱的就好。

到聞欣手上也還是熱的。

上臺之后其實特別張,下意識想搜尋觀眾席里悉的影,不過燈全照在演員上,下面是黑漆漆一片,怎麼看都不能固定眼神,只能大概地沖著那個方向笑笑。

說真的,仔細看手腳都是抖的,架不住笑得好看,只讓人以為很大方。

連背都得直直的,好像在自己的健世界,但人才過下臺的那層階梯,表就垮下來。

這前后變臉樣子,虞萬支盡收眼底道:“表現很好。”

聞欣眼睛圓溜溜說:“我還一直在找你。”

怎麼人會在這兒啊。

虞萬支把手里的東西給說:“先墊兩口。”

從早到晚聞欣都沒怎麼吃過東西,聞見味有些饞,跟隊伍里的其人笑笑,躲到一邊吃著。

虞萬支給遞上汽水說:“別急。”

聞欣驚訝于他的,眼神多有些古怪。

虞萬支也覺得自己這錢花得太多,畫蛇添足道:“瓶子能退錢。”

聞欣哦一聲,吃完正好宣布出結果,手忙腳找不到紙巾,往旁邊人的服上一下說:“我先過去。”

虞萬支穿的是黑服,但油印子是藏不住的。

他意味不明的嘆息,看著臺上領獎的聞欣笑得開朗。

聞欣確實是心大好,尤其是聽到初賽第三名的隊伍都有五十塊的獎金更是喜笑開。

計算著這每人能分個五塊,廠里允諾的二十塊,里外加起來就是二十五,心想這種有錢拿又快樂的活簡直是多多益善的好。

不過到這一步,難免惦記著要是決賽也能拿獎該有多好。

一行人馬不停蹄又趕回去排練,虞萬支只來得及把自己買的東西塞給

都是些吃的喝的,回去路上同車間的陳婉婷道:“你男人還心疼人。”

這鞍前馬后的殷勤,一般人也比不上。

聞欣也覺得虞萬支最近有點不一樣,只當是上次鬧別扭之后的改變。

道:“也是正好有空才來的。”

不過一次是正好,兩次就不是,虞萬支隔天還是來。

他是一大早自己從廠里搭公車過來的,連早飯都沒顧上吃,跟育館的人套近乎遞煙后才進去。

里頭的布置比昨天在大禮堂更熱鬧,座位也寬敞不

虞萬支自己找地方站著,懷里寶貝一樣抱著跟廖廠長借的相機。

他回憶著作方法聽報幕,等“萬花服裝廠”幾個字出現時自然地湊到臺前去。

工會組織的比賽,自然是有攝影師,不過人家看他一眼沒什麼反應,倒把視力好的聞欣嚇得不輕。

調整表笑,隨著節奏跳

虞萬支不由自主笑出來,期待著照片洗出來的效果。

聞欣真沒想到他會來,下臺后說:“你今天不上班?哪來的相機啊?”

虞萬支隨意道:“今天不忙,跟老板借的。”

本來他今天真沒想著來,但早起磨磨蹭蹭,最后還是搭上公車,這會看著的笑容又覺得沒白來。

聞欣上一次拍照還是結婚領證的時候,整個人興不已。

虞萬支手把散落的頭發別在耳后,兩個人一起看接下里的表演等結果。

等著等著聞欣就靠在他肩膀睡著,也不知道是有多累。

一直到結束,虞萬支才輕輕推說:“要宣布了。”

聞欣迷迷糊糊聽到服裝廠,眼睛都亮起來說:“三等獎也有一百。”

而且廠里還再給二十,這比賽參加得實在是太有意義。

虞萬支看著代表隊伍上臺,又按快門,心想這輩子也不是天天有這樣的事,難得一次確實應該留念。

當然,他這會已經忘記膠卷和洗照片的錢,等需要掏出來的時候才在后悔。

聞欣則是很大方,當場說:“獎金分你一半。”

虞萬支本想拒絕,已經振振有詞道:“這快樂。”

其實目的是為還他最近花在自己上的。

但虞萬支不知道,甚至覺得自己確實得到很多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晚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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