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已婚未育》第82章 第82章
唐亦寧一直覺得霍云舟為總監, 卻沒什麼架子,像個任的大小孩。這一刻,知道自己錯了, 霍云舟年近而立, 是一家大型集團公司董事長家備寵的小公子,是婭仕玫服飾的靈魂人, 是一個尊貴的人上人。
的心已經不能用尷尬、社死來形容, 到的是一種恐懼, 只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玩弄。費盡心力瞞著這邊、瞞著那邊, 眼看著就要離開錢塘去廣州,這一趟過來就是要對霍云舟坦白, 卻遭遇到最糟糕的狀況, 沒有之一。
霍云舟沒得到唐亦寧的回答,第二次開口:“回答我,你結婚了嗎?”
唐亦寧眼前有無數張臉,男的的,認識的不認識的, 那些臉里有一張是江刻,他站在桌邊, 隔著一張圓桌與對視,眼神里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這平靜給了唐亦寧一份力量, 轉頭看向霍云舟,輕聲說:“是的, 霍總監, 我結婚了。”
伍靜璇邊出的笑意, 事的發展比想象的更為有趣。
江刻還是一不地站著, 眼睛只盯著唐亦寧。
霍云舟得到了答案, 輕出一口氣,像是在笑,低下頭又玩了幾下打火機。
桌上眾人也聽到了唐亦寧的回答,個個陷沉默,潘蕾控制不住地張開,回頭去看蟋蟀,又去看江刻。
之前,這一桌人都見識過霍云舟對唐亦寧的各種照顧,此時再回想當真是一言難盡,有個男人看向霍云舟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同。
眾人神各異,只有鐘賢在笑,霍云舟玩著打火機,問他:“你早就知道了?”
鐘賢沒否認:“昂,我前友告訴我的。”
霍云舟又問潘蕾:“你呢?你也知道?”
潘蕾拉了蟋蟀一把,連忙搖手否認:“我不知道,沒和我說過,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霍云舟再一次去看唐亦寧:“我記得,十月初,我們去那家私房菜館吃飯,你親口對我說,你單,沒有男朋友,你是在那之前結的婚,還是之后?”
“之前。”唐亦寧抖著說,“對不起,總監,我撒謊了。”
霍云舟像是很不理解:“為什麼要撒謊?為什麼要騙我?就為了賣幾條拉鏈?是莫惠清讓你這麼做的嗎?”
唐亦寧搖頭:“不是的總監,莫經理也不知道我結婚的事,整個金拉鏈沒人知道。”
霍云舟消化了會兒的話,突然就笑了,笑得停不下來:“唐亦寧,你耍了我這麼久,厲害,佩服。”
話畢,他猛地站起,右手抬起時唐亦寧嚇得閉上眼睛抱住頭,江刻也向前沖了兩步,以為霍云舟要手打人。
霍云舟當然不會打人,只是把那只打火機重重地丟了出去。地上有地毯,沒發出太大的聲響,可這靜還是引起了左右桌的注意。
直到這時,隔壁桌賓客們的目才投過來。
Becka匆匆跑來,站在潘蕾邊,不敢輕舉妄。
竇鈞和伍德良也發現江刻和伍靜璇停留在不遠,似乎與那桌的客人起了沖突,伍德良說:“竇總,你過去看看。”
竇鈞趕起過來,拉著江刻的胳膊問:“刻兒,怎麼回事?”
江刻沒吭聲,一直戒備著,怕霍云舟會傷害唐亦寧。
丟打火機并不能熄滅霍云舟心中的怒火,霍公子這輩子沒過這樣的奇恥大辱!他居然“被小三”了?對方還是一個在工廠打工的底層業務員!
回想這三個月來他和唐亦寧的每次見面,他們吃過好幾頓飯,打過電話,發過微信,霍云舟難以想象,當時在電話的另一頭,唐亦寧是和一個男人待在一起。
真厲害啊!能把他耍得團團轉,他還老是去想念,想送禮,想請吃飯,想借著給介紹客戶的機會與見面,合著都是他在自作多?一直都在看他的笑話,私底下指不定怎麼和別人編排他!
霍云舟不能接這樣的事實,這桌上全是他的朋友,不僅是這桌,還有別的桌。他媽媽本來就是這場晚宴的主角,這里大部分人都認識他,唐亦寧竟然在這些人面前給他難堪,要他以后還怎麼在錢塘混?!
可他又能做什麼呢?在這樣一個場合,已經這麼丟臉了,他還能怎麼辦?罵也不能罵,打更不能打,他是有教養的Enrico霍,他要冷靜,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回頭再去和唐亦寧算總賬。
唐亦寧嚇得渾發抖,睜開眼才發現霍云舟站在面前氣,又一次看向江刻,江刻向出手,喊:“唐亦寧,跟我回家。”
他哪里還會再去向伍家父道歉?用腳趾頭猜都猜得出來,伍靜璇把他過來,就是一個套。肯定是認出了唐亦寧,特地把他過來,想要看一場好戲。
想看什麼戲碼?丈夫當眾捉打小三嗎?
伍靜璇太想當然了,一點兒也不了解他,更不了解唐亦寧。不知道這些年他們經歷過什麼,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怎樣的。
江刻知道霍云舟,知道他是個富二代,長得帥,超有錢,也知道他對唐亦寧有好。
吵架時,江刻的確對唐亦寧說過過分的話,比如讓唐亦寧去傍大款,但其實,在心里,他本沒把霍云舟當回事。他知道唐亦寧是個什麼樣的人,現階段,要和江刻搶人的并不是什麼霍云舟,而是那位想要把唐亦寧帶去廣州的莫經理。
唐亦寧聽到江刻,心中涌起一暖意,迫不及待地起拿包拿外套,想要向江刻走去,卻被霍云舟攔住了去路。
“這樣就想走嗎?”霍云舟眼里的風暴仿佛已匯聚實質,冷冰冰地刺向唐亦寧。
唐亦寧勇敢地看著他:“總監,我向你道歉,我的確是撒謊了,真的對不起。如果你愿意聽我解釋,我可以明天去婭仕玫找你,今天不是談話的好時機,你放我走吧。”
所有人都張地看著他們,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恨不得兩個男人能打起來,這事兒就會變圈子里酒足飯飽后的一樁談資。有人則希能息事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霍云舟是個面的貴公子,不想讓他淪為笑柄。
霍云舟想了想,說:“今天還沒和你喝過酒,這樣吧,和我一杯,我就讓你走。”
唐亦寧沒猶豫,一口答應:“好。”
霍云舟拿起桌上的茅臺,沒用白酒盅和高腳杯,而是往玻璃茶杯里倒酒,倒到三分之二才停下,差不多有四兩。
他端起自己的紅酒杯,把那杯白酒遞給唐亦寧:“來,唐小姐,干杯。”
周圍一陣安靜,無人手,鐘賢好失,覺得霍云舟也太好說話了,就是讓人干一杯白酒,最多吐幾次嘛,真沒意思。
潘蕾、Becka等人倒是松了一口氣,知道霍云舟算是對唐亦寧網開一面,沒打算為難。
唐亦寧接過酒杯,深吸一口氣,說:“總監,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你可以生我的氣,但我希,你不要生莫經理的氣,不要生金拉鏈的氣,這全都是我一個人的責任。這杯酒,當我敬你,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工作上的幫助,我干了,你隨意。”
只有竇鈞在擔心,他一直盯著江刻,知道這愣小子不會讓人省心。果然,見唐亦寧要喝酒,江刻往前一步,竇鈞連忙去拉他胳膊,他“冷靜”,卻被他重重甩開。
江刻大聲說:“你別喝!我幫你喝!”
竇鈞急得想要敲江刻的頭!
霍云舟緩緩轉過頭來看江刻,眼神鷙,毫不藏眼底的蔑視,他終于還是暴怒了。
遠的一張主桌上,有人向這邊張,對霍母說:“那邊怎麼了?云舟是不是和人起沖突了?”
霍母看了一眼就把視線收回來,笑著說:“小孩子吵架,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那人說:“云舟哪還是小孩啊?過完年就三十了吧?”
霍母說:“他玩大,只要沒收心,就永遠是個小孩。”
大佬們哈哈大笑,誰都沒,只是靜觀其變。
這一邊,江刻已經擋在唐亦寧面前,與霍云舟面對面,冷靜地說:“總監,我幫喝,可以嗎?”
唐亦寧不停地拉他袖子:“你別管,我能喝!”
霍云舟冷笑:“貴姓?”
江刻說:“免貴姓江。”
“江先生。”霍云舟問,“你我總監……你知道我?”
江刻說:“知道。”
霍云舟又笑了:“你們夫妻很有/趣啊,兩個人待在一起,還會聊起另一個男人,很有意思是吧?”
江刻不在乎他話里的諷刺:“總監,是孩,不會喝白酒,你別為難,我幫喝,行嗎?”
兩個男人高相仿,霍云舟端詳著江刻的臉,對方長得帥,皮細膩,眼角一點皺紋都沒有,還很年輕,原來唐亦寧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
霍云舟點點頭,大度地說:“行,你幫喝可以,不過你是男人,一杯就太小兒科了。”
江刻說:“你說幾杯,隨你定,我來喝。”
霍云舟拍了拍手,驚慌失措的服務生往前一步,問:“先生,有什麼吩咐?”
霍云舟說:“再拿兩瓶茅臺。”
Becka忍不住了,過去勸他:“Enrico,別這樣,會出事的。”
霍云舟冷冷地說:“你別管。”
Becka說:“你聽我說Enrico,今天小唐過來,本來就是……”
“你閉!”霍云舟一聲大喝,凜冽的眼神又掃視過周圍所有人,咬牙切齒地開口,“今天,誰再敢幫他們說一句話,就是和我霍云舟過不去!”
Becka不吭聲了,潘蕾已經嚇得躲進蟋蟀懷里,鐘賢又笑起來,覺得這樣才好玩。
伍靜璇一直在安靜地旁觀,竇鈞急得滿頭大汗,對江刻喊:“你到底在干什麼?!”
江刻鄙視地看了一眼伍靜璇,對竇鈞說:“老大,你不是說,做人要適當地學會低頭麼?因為我還沒那麼強大,所以,為了我老婆,我愿意低頭。”
竇鈞:“……”
兩瓶茅臺上桌,外加四個玻璃杯,霍云舟把唐亦寧手里那杯酒放回桌面,五個杯子一字排開,霍云舟逐一倒滿酒,每杯都有半斤,五杯53度的茅臺酒,兩斤半,市值近一萬人民幣。
唐亦寧絕地看著霍云舟倒酒,江刻發現在發抖,安:“別擔心,你知道我的酒量,茅臺呢,我還沒喝過,今天可以喝過癮了。”
霍云舟放下空瓶子,對江刻做了個“請”的姿勢,自己拿起紅酒杯先一飲而盡。
江刻走到桌邊,下羽絨服丟在地上,將袖挽到手肘,端起第一杯酒時,突然笑了一下,轉頭對唐亦寧說:“老婆,你怎麼又闖這樣的禍?第二次了。”
唐亦寧忍了很久的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
他們都記得的,哪里忘得掉?
那個狂風暴雨的臺風夜,唐亦寧跟著模特經紀人齊昆去簽合同,江刻陪一起去,卻被齊昆攔在門外,說包廂里都是大老板,還有另外兩個要簽經紀約的孩,江刻屬于無關人員,進去會讓老板不高興。
江刻就對唐亦寧說:“你進去,我在外面等你,要是有事你就喊我,別怕,我不會走。”
唐亦寧點點頭,跟著齊昆進了包廂。
江刻等在了包廂外,蹲在地上悶頭煙。
包廂里是一張大圓桌,六個男人,三個孩,外加一個齊昆。男人們都是三、四十歲,沒讓孩們坐在一起,而是讓們每一個都坐在兩個男人中間。
唐亦寧從一開始就發現事不太對,齊昆說這些人都是影視公司、模特公司的老板,可以將們培養網紅,還能介紹們去拍網劇、拍電影。可幾個男人絕口不提簽約的事,只是讓孩們喝酒,還趁機手腳。
唐亦寧敢怒不敢言,見另外兩個孩都喝了酒,心中有了退意。
當一杯白酒擺到面前時,堅決地搖頭:“對不起,我不會喝酒。”
邊的男人四十多歲,發際線后移,著個啤酒肚,唐亦寧看到他只想到“腦滿腸”這個詞,他說:“小妹妹,想做明星,不會喝酒可不行,以前不會喝,那就現在開始學,來,你嘗嘗,就跟喝水一樣,喝多了你就學會了。”
唐亦寧還是搖頭:“我不喝,我是來簽合同的,不是來喝酒的,你先把合同拿給我看。”
胖男人說:“你喝了酒,我就給你看合同。”
有江刻在外面,唐亦寧并不害怕,說:“那我不簽了,謝謝你們,我要回家。”
起要走,被那胖男人一把按住肩膀,唐亦寧嚇得尖,不停地去拍打他。男人也火了,把唐亦寧按回椅子上,嬉皮笑臉地說:“想走?沒那麼容易,妹妹你長得這麼漂亮,不當明星可惜了呀,你跟著哥哥,哥哥保證把你培養大明星!”
只有齊昆知道江刻在外面,怕江刻進來鬧事,他幫唐亦寧解圍,勸:“小唐,要不你喝杯啤酒吧,就喝一杯,別惹大哥生氣。”
“我不喝酒!我什麼酒都不會喝!你們讓我走!”唐亦寧的倔脾氣上來了,一邊一邊拍打那胖男人的咸豬手,最后放聲大,“江刻!江刻——”
江刻沖進了包廂,在男人們錯愕的目中一把拉起唐亦寧的胳膊,想要離開時,卻被那胖男人攔住了去路。
男人笑著說:“信不信,你倆今天要是就這麼走了,老子能讓你們畢不了業。”
那時候,江刻二十歲,其實還沒到,離二十歲的生日還差幾天,唐亦寧十九歲,還是兩個非常稚的窮學生。
江刻懷疑過男人是在騙他們,一個搞影視的哪有那麼大本事能讓他畢不了業?
但他也知道,這種事沒有萬一,如果對方真的是個很有錢的大老板,要整他和唐亦寧,并不是件難事。
江刻必須要順利畢業,唐亦寧也一樣,他們的未來只在自己手里,而那本畢業證是他們實現獨立的敲門磚。
江刻站得筆直,面對那個惡心的男人,把唐亦寧護在后,問:“你要怎樣才肯放我們走?”
男人一笑,拿過桌上一個醒酒用的紅酒壺,又把白酒、黃酒和啤酒倒進去,倒滿了一整壺,的變得很奇怪,他把酒壺擱到江刻面前,說:“喝完它,就讓你們走。”
……
江刻端著第一杯茅臺酒,看了眼霍云舟,閉上眼睛仰起脖子,那醇香辛辣的明就順著嚨滾進了。
他品味不出茅臺的好滋味,不懂它為何要賣這麼貴,一瓶幾千,還買不到,還要搖號,還會漲跌,還有一堆人趨之若鶩,真是人間參差。
半斤白酒下肚,那酒氣“轟”一下就從升騰而起,江刻晃了晃子,發現腦子還算清明,唐亦寧抱住了他的胳膊,早已哭得淚流滿面,搖著頭說:“不要喝了!江刻,不要喝了!我們走吧!”
霍云舟抱起手臂,沉著臉,不置一詞。
江刻笑笑,喝得太急,還沒上臉,他抬手唐亦寧的頭發,問:“老婆,你不生我的氣了?”
“不生了不生了,你別喝了,會出事的!”唐亦寧又哭著去求霍云舟,“總監,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求你原諒我,你別讓他喝了行嗎?他也不會喝白酒!”
霍云舟什麼都沒說,就居高臨下地看著。
“你到底……犯了什麼錯?”江刻歪了歪頭,渾都冒著酒氣,又端起第二杯酒,雙目赤紅地看向伍靜璇,“我呢?我又犯了什麼錯?伍小姐,請你告訴我,我到底哪里有錯,需要特地趕來,向你道歉?”
伍靜璇沒想到江刻喝多了會把矛頭對準,所有人的目也都向來。
事發展到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霍云舟和唐亦寧上,幾乎都忘了還有一個伍靜璇存在,要不是,事會發生嗎?
伍靜璇拉不下面子轉離開,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姿態,反問:“你不應該向我道歉嗎?”
“啊……”江刻點點頭,“應該的,我今天過來,本來就是,想向你和伍總道歉。大概是因為……”
江刻醉了,再冷靜理智的人也敵不過半斤白酒的威力,他右手端著酒杯,左手拉著唐亦寧,面向伍靜璇大聲開口,“你開車闖斑馬線差點撞到我,你不下車看看我的況,所以我要向你道歉!我刪了你的微信,不想和你聊天,所以我要向你道歉!我在朋友圈發了我和我老婆的照片,沒顧及你的,所以我要向你道歉!你喜歡我,我不喜歡你!你老爸就看我不順眼,要我辭職,所以我要向你道歉!對不起!尊敬的伍小姐!我錯了!”
潘蕾難以置信地看著伍靜璇:“哈?”
伍靜璇臉一陣紅一陣白,江刻已經又一次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把酒往里灌。
霍云舟:“……”
唐亦寧跳著腳去搶江刻的杯子,被他躲開。他沒能一口氣喝完,喝到一大半時嗆了出來,他彎下腰撐著桌面大聲地咳嗽,唐亦寧幫他拍背,急得要瘋:“你沒事吧?你別喝了,真的,別喝了!你會死的!”
霍云舟還是什麼都沒說,唐亦寧向桌上剩下的三杯酒,快步上前拿起一杯,仰頭就喝。
江刻看到了,想去阻止,可這時候的他幾乎已喪失行能力,支撐著的手剛離開桌面,人就踉蹌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地上癱,被竇鈞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才沒給霍云舟跪下。
江刻目眥裂,想起似曾相識的一幕。
那仿佛永遠都喝不完的酒,惡心的人,惡心的味道,喝到一半他就吐了,搞得上一塌糊涂,唐亦寧大哭著搶過那個酒壺,接力一般幫他喝,酒量更差,沒喝多就支撐不住,栽到了他上。
江刻摟著,去看齊昆,用盡最后一點神智求他:“我們給你賺了不錢,放我們走,我謝謝你。”
齊昆還有點兒良心,求了老板們半天,終于把江刻和唐亦寧帶離了包廂,可這兩人爛醉如泥,到了樓下就再也走不。
室外暴雨傾盆,狂風肆,齊昆沒辦法,拍著江刻的臉去他,江刻卻像變了個人似的,手腳纏著唐亦寧,沖著他狂吼:“滾!滾開!別!”
齊昆在邊上陪了他們一會兒,見唐亦寧睡著了,江刻紅著一雙眼睛,警惕地四張,時不時的懷里孩的頭發和臉龐,還哄:“你別怕,我在呢,有我在,沒人敢你……”
后來,齊昆就走了,把江刻和唐亦寧留在了那個屋檐下。
……
這些記憶都湮沒在漫長的歲月中,吵架時,沒人會想起。
可現在,那些細節、點滴,彼此的好,花骨朵般稚、純粹、珍貴的,他們都想起來了。
唐亦寧本就不會喝白酒,平時連紅酒都不喝,只會喝點兒啤酒。一杯火辣辣的白酒像喝水一樣灌下肚,整個人都懵了,覺天在搖,地也在搖,眼睛看到的東西既清楚又扭曲。
想起江刻的那個問題:你到底犯了什麼錯?
對啊,一遍遍地向霍總監道歉,可是,到底犯了什麼錯呢?
歪著腦袋去看霍云舟,糊里糊涂地問他:“我、我為什麼要向你道歉啊?我是結了婚,騙你說我是單,我騙人,是因為我結了婚,沒生孩子,找不到工作!真奇怪,我結婚還是單,關你屁事?我又不喜歡你!我做了什麼讓你誤會了嗎?我是說過我喜歡你還是說過我要和你往啊?”
“莫姐告訴我。”唐亦寧打了個酒嗝,滿都是白酒刺鼻的味道,豎起食指點點霍云舟,“到垃圾人,有些生意寧可不做!要離垃圾人遠一點!莫姐說得對!要離垃圾人遠一點!婭仕玫,我不要了!垃圾人!”
霍云舟要氣瘋了,可對著一個喝多了的人,他似乎也無計可施。
唐亦寧又指向鐘賢,“還有你,你也是垃圾人!更垃圾!玩弄孩的臭垃圾!怪不得你們是好朋友,垃圾人配垃圾人,天生一對!惡心心!”
鐘賢生氣:“你胡說八道什麼?!”
“啊哈!惱怒!”唐亦寧哈哈哈地笑起來,還拍起小手,不知道自己在旁人眼里子已經搖晃個不停,什麼都搞不清了,什麼都不想管了,學著江刻的語氣對霍云舟說,“不管怎麼樣,你給我介紹過客戶,所以我要向你道歉!對不起!尊敬的霍總監!我錯了!”
霍云舟臉黑了。
潘蕾扶住了唐亦寧,站不住了,整個人歪在一把椅子上,不遠就是江刻。他趴在桌上,腦袋擱著手臂,眼睛半睜半閉,遙遙地著唐亦寧。
唐亦寧沖他傻笑,他:“老公老公,我想回家,你帶我回家去~”
江刻說不出話來,他想吐,心里也只有一個念頭:回家,帶唐亦寧回家。
事已經失控,誰都能看出來江刻和唐亦寧沒法再喝酒,繼續喝會出事的。可霍云舟還是沒有表態,他不表態,旁人都不敢造次。
除了竇鈞。
竇鈞再也不管了,沖上去對霍云舟說:“這位先生,你到底是在干什麼?現在是和平年代,法治社會!你這是在用私刑嗎?他們真要犯了法你找警察去治他們,你這是、你這是……仗著自己有錢,不把人當人看嗎?”
霍云舟神凝重,一臉冰霜。
竇鈞是個白手起家的創業者,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來自于家庭的經濟支持,他就是運氣比較好,靠技、靠機遇,創立杋勝科技的啟資金也是他在互聯網大廠辛苦多年攢下的所有積蓄。
所以他理解江刻,欣賞江刻,他會為了江刻向資本低頭,那低下去的頭顱何嘗不是為了致敬曾經的自己。
竇鈞并不忌憚霍云舟,他端起桌上第四杯酒,左手叉腰,右手舉杯,將之一飲而盡。
他酒量比江刻好,半斤白酒一口悶,小意思!竇鈞把玻璃杯重重地擱到桌上,心里熱沸騰,中氣十足地說:“我是江刻的老板,他的事,我也有錯,這第五杯酒……”
“第五杯酒,我來喝。”
一道好聽的聲在人群里響起,霍云舟震驚地看著對方,Becka走到桌邊,優雅地端起酒杯,對霍云舟說:“Enrico,這是一杯散伙酒,我正式向你辭職,你太讓我失了。”
霍云舟:“蘭笑你瘋了嗎?”
Becka,也就是蘭笑,名字帶笑,致的臉龐上卻沒有毫笑意。鄙夷地看著霍云舟:“你為什麼會生氣,你想過沒有?你氣的是小唐不喜歡你嗎?不,你只是氣讓你丟了面子。”
目掃過那醉倒了的兩個年輕人,說:“你本就不是真的喜歡小唐,你要是真的喜歡,哪會舍得讓喝白酒?這是對喜歡的人能做出來的事嗎?”
蘭笑指指江刻:“這小伙子要幫小唐喝酒,蠢了,他不會審時度勢,不會見好就收,把你惹得更加生氣。你能理解他的做法嗎?是不是理解不了?你不會覺得他是在挑釁你吧?我告訴你,他就是單純地想護著他的老婆,不想讓他老婆喝一滴酒。”
蘭笑再不遲疑,仰起脖子,豪爽地喝掉了整杯白酒,放下酒杯,最后對的前老板說:“霍云舟,收起你的傲慢吧,你本就不懂,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
作者有話說:
看到評論里有人說喝酒這段沒必要,太抓馬,不是的。
霍已經有了事后和唐算總賬的心思,對唐來說,一杯酒就放走,霍要的是面子,唐愿意給,江會冒出來是唐沒想到的,那霍騎虎難下,也不能就一杯酒算數,變了五杯。
江喝了一杯其實可以走,唐也在江走,這不是人家喝嗨了嘛,不。
個對抗資本,唐和江都不能預料會有什麼后果,只是喝幾杯酒而已,酒桌文化(陋習),整人把人灌趴下,大家沒到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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