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妃只想吃瓜》第59章 第 59 章
聽完系統的料, 燕姝呵呵一聲,順勢在賓客中悄悄找尋起來。
——記得,剛才這姓莊的老頭可是帶著家眷來的, 莫非就是那個冒充正妻的妾室?
不多時, 便在離太后不遠的地方瞧見了那個婦人。
只見其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妝容服飾都十分致, 看得出是個會打扮的人, 眉眼間也能尋到當年的貌,最要的是上氣質還好,如若不說, 本無人會看出來是個妾。
且看回想方才覲見時的景, 太后還曾與問起家中子形,看得出其也絡。
想來這些年這個妾室已經出席過很多次皇家宴飲了。
要知道, 依照本朝禮法,臣子之妾本沒有資格出席的。
所以,這莊老頭還真是瞞著眾人將妾說是妻了。
嘖,此事往小了說,是人品惡劣,往大了說,足可以稱得上是欺君之罪了。
燕姝琢磨清楚了,又問系統, 【那他的正妻呢?被這人如此對待, 難道不生氣?】
系統嗐了一聲, 【氣有啥用啊,這老頭嫌正妻給他丟人, 從來不肯到邊來, 雖是哭過恨過怨過, 但一個農婦,又有什麼辦法反抗呢?最后只能是帶著孩子在家,繼續務農度日了。】
燕姝一愣,【這老頭把孩子也丟在老家不管?】
系統,【那可不是嗎,他長子跟著正妻一直在家務農,這妾生了兩子一,倒是一直養在自己邊,考試做,著跟嫡子一樣的待遇。】
我去……
燕姝簡直無語。
——果然越標榜什麼越缺什麼,這老頭沒半點良心道德,棄供養自己的發妻,甚至是親生的嫡子都不顧,只摟著妾在城里優越生活,反而還腆著臉嫌青樓惡心?
嘖,先帝這是找了個什麼玩意兒當傅啊!
聲音傳到耳中,宇文瀾暗自挑了挑眉。
——他其實也早看出,這姓莊的老頭人品不怎麼樣,所以登基之后,就以恤其年老為由將其撤下了位。
沒想到這人竟還有這麼一樁子缺德事。
不過,想來今日他好端端的忽然站出來指責話本子低俗,絕不只是為了個臉而已。
思及此,他便特意留意了一下莊老頭的方向。
果然,便聽其心琢磨道,【戶部尚書已經換人了,禮部尚書的位子卻還空懸,想必是朝廷還沒找到人手。這個位子除了我,還有別人能干得了嗎?今日多說幾句,正好也給太后陛下提個醒,禮部尚書舍我其誰?】
宇文瀾,“……”
呵,原來是看上了禮部尚書的位子?
還能想的。
正在此時,他耳邊又涌進了太后的聲音。
【這個莊老頭,不說話能把自己憋死?討人嫌的臭東西,下回指定不能再太常寺給他下帖子。】
宇文瀾,“……”
鮮得見太后如此討厭一個人,莊老頭的愿落空了。
然偏在此時,卻聽此人又與工部尚書陸開河道,“陛下當然民如子,但你方才也說,世間士農工商分為幾等,這青樓中人正是最為下賤的一等。為什麼此人偏要寫這些人的故事?想來莫不是日與這些人廝混在一起?”
這話一出,席間不人都是一頓。
嘖嘖嘖,這老頭可是真敢說!
他難道就沒聽說過,這位逍遙公子極有可能是陛下指使,為朝廷反,貪輿論造勢的?
這老頭莫不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
燕姝也在心里嘖嘖,這老頭子先設定一套歪理,再憑著莫須有的猜測給人得出結論,很會給人扣帽子啊!
不過沒關系,反正有皇帝替頂著,自然也不用著急。
果然,就見翰林學士鄒墨中開口道,“莊公此言著實有失偏頗了。您又沒親眼所見,豈能輕易斷言逍遙公子與青樓之人廝混?這要傳出去,只怕人家去府告你也是告得著的。”
接著,又聽工部尚書陸開河也道,“青樓子哪個是自愿青樓的?還不是被家中親人所賣?甚至還有被自己的夫君所賣的,在我看來,那些將們賣青樓換錢的人才更加讓人不齒。”
這話一出,宴間一眾眷,包括太后,大長公主,安康縣主等等,都對工部尚書另眼相看起來。
——這位陸大人難道頭腦清醒啊!
燕姝更加驕傲,看,的書都是如此三觀正直頭腦開明!果然以類聚人以群分。
然聽陸開河如此一說,姓莊的老頭卻愈發來了勁頭,道,“若們不愿,完全可以以死抗爭啊!若不是們自甘墮落,又豈會輕易淪為男子的玩?古往今來,還有那麼多節婦為亡夫守節,甚至還有為夫君殉葬者,這麼多優秀的子不提,尚書大人偏要為那些青樓子說話,真是人匪夷所思!”
這話一出,沒等陸開河說什麼,一眾眷頓時就不高興了。
安康縣主忍不住哼道,“這位老先生還真是會說,螻蟻尚且生,子們的命就如此不值錢嗎?還‘完全可以以死抗爭’?若死那般容易,這世上大概也就不會有什麼臨陣逃,背棄國土的男子了!”
這話一出,男賓們皆是一頓,原想反駁,卻也一時實在無話可說。
只因縣主這話說的沒錯,錯的是這莊老頭故意引戰啊!
而燕姝則悄悄瞥向太后及穆夫人。
果然見其二位面都不好。
——畢竟在這老頭的說法里,不為亡夫殉葬,不替亡夫守寡都了罪過呢。
嘖嘖,幸虧及時將《梅開二度花正濃》的話本子給拿了下來,不然指不定要被這老頭批判什麼樣呢。
然而,這老頭毫無自知之明,還又繼續放出歪理道,“世間自古以來,便是子依附男子,這個寫話本子的卻接連兩個故事都將男子污蔑低劣之徒,莫不是故意仇視男子來獲取子們的好?臣認為 ,此人是在居心叵測。”
啥玩意兒?
還故意仇視男子???
原本沒打算生氣的燕姝也一時忍不住皺起了眉,恨不得人把這老頭子給攆出去。
當然,這話別人也聽不下去,鄒學士便再度開口道,“莊公此言未免有些太過偏激了,這世上男皆有品行不端者,人家只不過寫一個極其正常的故事,怎麼能被你曲解如此模樣?”
哪曉得莊老頭又道,“陛下請看,此就是這低俗話本的危害之,老朽方才不過提了一句不合適,便有兩位朝中重臣來反駁,竟然都是為一個寫話本子的說話。足見此人的低俗之念已經滲到了朝中,陛下一定要加以遏制才是啊。”
這話一出,眾人簡直哭笑不得。
——好家伙,不過一個話本,居然已經威脅社稷了?
見此景,宇文瀾終于開口道,“莊公一心維護社稷,令朕甚為,但此言的確有些杞人憂天。朕聽著這故事也并未察覺有何不妥之,還是大家把故事聽完吧。”
說著示意那說書的,“繼續。”
說書人應是,這才敢繼續說了下去。
然那莊老頭一頓,似乎還是有話想說。
只是見君王一門心思聽著那說書的,并不再理他,這才悻悻的閉了,繼續吃起飯來。
然而沒過多久,燕姝卻忽然起,向太后道,“臣妾大約是水面看久了,忽然有些頭暈,想先去休息一會兒。”
暈水癥倒也并不稀奇,太后便頷首道,“那就去后殿休息一會兒吧。”
燕姝應是,又囑咐娘親朱氏,“娘不必擔心,我去休息一下便來。”
語罷便離開座位,往后殿走了。
然宇文瀾瞥見這一幕,卻還有些擔心,心道這莫不是被那莊老頭子給氣著了?
哪知,卻聽心間道,【死莊老頭,今天不你現出原形,老娘就不姓李了!】
宇文瀾,“???”
……莊老頭現原形?
他不由一頓,難道是要去現寫話本子???
……
~~
眼看著,待說書人將第二個故事說完,午宴也差不多近了尾聲。
水面上重新駛來了樂舞畫舫,隨著陣陣竹之聲,舞伎們擺姿,再度上演優的水上樂舞。
而待樂舞結束,演傀儡戲的船又駛了眾人視線。
今次表演的是金龍戲水。
只見有四條活靈活現的金木偶龍浮于水面之上,每條金龍口中還能噴出各煙霧,隨著一陣集的鼓樂,金龍翻騰于水波之間,擺出各種圖案,隨后又潛水中,出龍頭噴水,令人頗為稱奇。
一時間,眾人皆都沉浸在這金龍戲水的彩之中。
只有忠義伯夫人朱氏無心觀賞,心間一直在牽掛著閨燕姝,時不時往后殿的方向投去目。
宇文瀾看在眼中,便與邊的富海吩咐了一聲。
富海忙去了后殿查看。
沒過多久,便出來同朱氏道,“夫人放心,宜嬪娘娘并無大礙,只是在里頭休息呢,估一會兒就能出來。”
朱氏聞言忙連聲道好,“多謝富總管。”
這才放了放心,繼續看起了水面上的傀儡戲、
不知過了多久,眼瞧著五六個傀儡戲都已經演完,燕姝才終于從殿出來。
向太后行過禮后,坐回了自己的坐位。
朱氏忙朝閨投去目,但見其面紅潤,并不像生病的模樣,這才放了心,問道,“娘娘方才哪里不舒服了?
燕姝笑道,“我就是有點暈水,睡了一覺就好了,您放心吧。”
說著還拿起糕點吃了起來,轉眼就是兩塊栗子糕三個蓮蓉餅肚。
嘖嘖,那死老頭害得方才午飯都沒吃完!
虧了虧了。
話說回來,也還沒如此急的趕過稿子。
——畢竟時間有限,只能以主線節為主,故事寫的簡單了些,了許多修飾,接下來就要看那位說書人了,希他能彩演繹一下。
這麼想著,便見那演傀儡戲的畫舫收了工。
隨著一陣新的鑼鼓聲,又有兩艘大型的畫船駛了眾人的視線,船頭上還分別立著兩座巨大的秋千架。
咦,這是水秋千要上場了!
燕姝立時看向水面。
——要知道這可是今日的重頭戲,還好沒錯過。
那兩艘畫船著實夠大,除過船頭的秋千架,船尾竟還有人在表演雜技,諸如跳丸耍壇子頂碗等等,伴著陣陣鑼鼓聲聲。
而待雜技表演完,便見有一名兵士登上了秋千架開始秋千。
初時擺幅度還不算大,漸漸的卻是越越高。
待到最高之時,竟突然松開了繩索,在空中翻躍了幾個筋斗,再躍水中,
只看的人心懸一線,卻又忍不住拍手好。
接著,又有其他兵士陸續上場,如先前那個一樣,著秋千跳水,各個作不同,卻皆是彩絕倫。
一時間,不止殿中眾人,整個金明池岸邊賞景的百姓們都熱烈好,氣氛十分火。
燕姝也看呆了。
一開始還以為這就是后世的花樣跳水,卻沒想到這比跳水還好看的多!
只人錯不開眼,連點心都忘了吃。
近半個時辰的功夫里,有近兩百名兵士陸續表演了水秋千,無一人出現失誤,個個彩絕倫,也足見本朝水兵們的素養十分優秀。
待水秋千完畢,接著,上午的競渡與奪金甌的兩場決賽也上演了。
既是決賽,自然是英中的英,是以比賽比上午時更彩,直看得人熱封騰。
而待這兩場比完,便到了今日水戲的軸項目,龍舟競渡了。
只見有二十余條龍舟齊聚池,隨著一聲令下,都如離弦之箭般向前方駛去。
岸邊百姓各自為營,紛紛高聲吶喊鼓勁。
一時間,龍舟上各自的鼓聲及池邊百姓們的吶喊聲混在一起,著實熱鬧非凡。
而待這龍舟賽比完,水面已是斜鋪灑。
再舉行過頒獎儀式,夜幕已經落下。
池畔四周民居商鋪華燈初上,伴著京城的繁華夜,殿中的晚宴也開始了。
較之晌午的午宴,晚宴更加盛。
但最吸引眾人的,卻是重又上場的說書人。
且今次他不是在畫舫上,而是直接進了殿中。
向皇帝太后行過禮后,便對眾人道,“各位今日可真是來著了,為敬獻太后陛下及宜嬪娘娘,逍遙公子特地趕寫出一個新故事,方才人送給了在下,今日可是首演,諸位可是這世上頭一撥聽此故事的人。”
竟是逍遙公子的新話本?
眾人一聽,立時目驚喜,紛紛豎起了耳朵。
而工部尚書陸大人可就更激了!一時間連筷子都不拿,不錯眼的看著那說書人。
一片期待的目中,說書人一拍響木,便開始說了起來。
“今日這個故事,名《負心漢終歸惹天譴》,說的是從前有一個書生,家中貧困,只有幾畝薄田……”
聽到此,眾人不又紛紛瞥了眼那位莊老頭。
——方才他不是嫌棄人家都是青樓的話本子,眼下這可不是青樓了吧?
看他等會兒還出來跳不……
——當然,莊老頭也不是不想出來挑刺,只是這故事一開始,他還沒找到錯罷了。
只聽那說書人道——
“眼看著爹娘年邁,書生卻手無縛之力,也從不曾下地耕田,爹娘擔心,若自己死了,兒子豈不是也要跟著死?于是趕在死前,給書生娶了位強壯的媳婦兒。”
“要說這新媳婦兒,可真是個勤快人兒,每日孝敬公婆,夫君,煮飯灑掃織布,可謂樣樣不在話下。婚后沒幾年,待送走了年邁的公公婆婆以后,甚至如男子一般下地去種田,不畏風吹日曬。再加上養養豬,里里外外不辭勞苦,即使是生了孩子,也是一邊帶著孩子一邊來做這些活,從來不讓夫君手。”
聽到此,大長公主不由跟太后嘆,“這書生還真是娶了個好媳婦,要是沒這個媳婦,這人還不得死?”
太后也頷了頷首。
宇文瀾則悄悄瞥了眼莊老頭。
卻見其目閃爍,已經開始有點懷疑的意味。
說書人則看向大長公主,笑道,“正如殿下所說,有了這位能干媳婦兒的持,書生的日子食無憂,于是一心讀書科考,大抵是上天垂憐,書生一舉高中,得了職。”
聽到此,太后也不由頷首道,“那他媳婦兒也算苦盡甘來了。”
眾人紛紛跟著點頭,都是這樣想的。
哪曉得卻聽說書人道,“然而此人高中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卻是在京中娶了一位妾。”
什麼?
眾人一愣。
尤其賓們,皆都瞪大了眼——
這男人功名就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取妾?
果然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然而,世上此種人還真不,所以們只在心間不平,并沒人說出來。
卻聽那說書的又道,“之后書生便帶著妾去上任了,將那位辛苦勞的妻子仍留在老家,繼續育孩子,持田地家務,不過每月寄一些銀兩,算作娘倆的家用。”
聽到此,大長公主忍不住又道,“此人怎麼能如此?他媳婦辛辛苦苦這麼久,眼看就苦盡甘來,竟不接著媳婦去福?娶了妾室,難道不該去伺候正室夫人?”
說書的搖頭道,“書生其實一直嫌棄媳婦長相糙,覺得帶出去給自己丟人,且他好歹是朝廷命了,妻子卻目不識丁,不如妾,不僅貌,還懂詩詞歌賦,可以與他花前月下。所以他本就沒打算日后同發妻一起生活,正室夫人在人前臉。”
這話一出,著實把大長公主給氣壞了,哼道,“好個沒良心的書生!其妻就算長相糙,還不是為他耕田種地勞所嗟磨的?不然天底下哪個人愿意去風吹日曬,不想在家里福?再說,就憑他當初家境,他那妾豈能嫁給他?”
眾人皆都點頭表示贊同。
太后則問道,“那,此人不帶妻子,帶妾去赴任,外人可知不知道?”
說書的道,“外人還真不知道,只因此人從不對外人提及他的結發夫人,加上對妾十分寵,外人都以為這妾室是他的妻子。初時,此種誤會便時有發生,但此人從不澄清,時間一長,便直接對外宣稱妾是妻了。”
“妾坦然的山珍海味,錦華服,正室夫人卻依舊在家鄉守著農田度日,甚至此人也從不喜自己的嫡子,將其丟在家鄉跟著母親,幾年間也想不起去看一眼。諸位可想,這位正室夫人目不識丁,這位公子又無父親在旁教養,長大之后也就一事無,只能與母親種地收糧食,反而那妾室生的孩子,個個此人重視,且以他嫡子的份去讀書科考,甚至還去當了,幾十年間竟無人發現。”
這話一出,眾人皆都皺起眉,紛紛道——
“如此,豈不是有欺君之嫌?”
“沒錯啊!這人膽子也著實太大了!”
……
一片議論聲中,只有燕姝淡定吃菜,順便瞅了兩眼殿中兩位當事人。
只見莊老頭面上陣青陣白,目中游移不定,十分慌張;
而他那位頂著莊夫人之名的妾室,也左顧右盼,一臉張的模樣。
呵,干了這麼多年的虧心事還敢跳出來找打,也屬實罕見了。
燕姝愜意的夾了塊脆皮燒豬,沾上些許酸梅醬送到口中,簡直絕了。
殿中卻已是一片怒氣,眾人紛紛問那說書人,“后來呢?”
“此人如此違背良心,可有什麼報應?”
說書的淡定道“報應自然是有的,否則這個故事怎麼會‘負心漢終歸遭天譴’?諸位稍安勿躁,且聽在下慢慢說來。”
“此人自以為瞞天過海,幾十年間差點自己都信了這回事,然而老天有眼,有朝一日,其下樓之時一下腳,竟咕嚕咕嚕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只把自己摔得手并折,癱在了床上。”
“恰逢又上了庸醫,開藥的時候一不小心多添了一味猛藥,此人喝下之后,子一夕著不住,竟直接給中風了,從此以后起不來床。”
“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此人在城里家中摔了,自然是妾室及庶子們照顧,然而時間一長,這些人都心生厭煩,這才想起他在家鄉還有正妻和嫡子,于是一合計,決定將此人送回家鄉,其正妻嫡子來照顧。”
話聽到此,殿中眾人已經一片氣炸。
大長公主等眷們忍不住呸道,“這妾跟庶子們倒是會算賬,好的時候留在自己邊霸占著,人不行了就甩給原配嫡子?”
“就是,說來說去,還不是這老頭子活該!看他寵妾滅妻,到頭來養出的都是一幫什麼東西!”
也有男賓們搖頭嘆道,“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這當爹的良心泯滅,親手教養出的子孫們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
說書人聞言連連點頭道,“可不是嘛,說起來也都是此人自作自,卻說其城中的家人們商量好后,就派下人將此人往家鄉運送,誰料因為多年沒有回去過,再加上那家鄉的母子二人多年前新修了房舍,竟然一時找不到家門。”
“彼時天氣炎熱,那鄉下山連著山,一無際,這些下人們抬著這老頭子找了半天不知去,也是煩躁不堪,最后索將此人往路邊一丟,自己回去了。”
“反正這人的妻妾嫡庶子們都不互相往來,他們到時隨便說謊,就說將人送到,也無人追究。”
“然而這老頭子本就重病在,如何得了這等苦?在路上一番折騰,原本就奄奄一息了,再加上野地里無人照料,任憑風吹日曬的,不過半日,就給咽了氣。”
“然而那可是荒山野嶺,附近野無數啊,等過了兩日,人們發現他尸首的時候,子都已經野狼吃了大半了。”
話到此,宇文瀾忙瞥向莊老頭得方向。
卻見其已是臉鐵青,心間咆哮道,【豈有此理,這寫話本子的竟膽敢如此咒與老夫!看老夫不把他找出來,將他碎尸萬段!】
然而,其他人卻都紛紛拍手起好來,“這是活該啊!嫌棄結發妻,顛倒本末,最后卻野狼給吃了,果然是天譴!”
“沒錯,惡人合該如此下場,這些野吃掉,也不知野嫌不嫌臟!”
陸尚書甚至已經激的站了起來,道,“大快人心!真是大塊人心!逍遙公子的話本果然是善惡分明,人聽得痛快!”
見此景,莊老頭只能滿口怒氣生生咽下。
氣憤之余,端起桌上的酒壺猛灌起來。
然而其余眾人還在關心后續,紛紛問道,“那此人的妾室庶子呢?難道就任由他們繼續本該屬于別人的東西?”
卻聽說書人道,“自然不是。卻說雖則此人的尸已是殘缺不全,但上到底還留了一些信,發現他的人驚駭之下立時報了衙。”
“經過差們一番查找,便找到了他的嫡子和正妻。畢竟是一家人,嫡子正妻豈能接這一家之主落得如此結局?便將其城中的庶子和妾室告上了府。又經過府一番查探,這才此事真相大白。”
“老爺然大怒,立時將其庶子,妾室一家捉拿歸案,判了刑罰,而其留下的家產,自然是盡數給了正妻嫡子,姑且算是還了他們一個公道吧。”
聞聽這話,殿中眾人才紛紛頷首,“這還差不多。”
“所以說不該自己的千萬不可覬覦,老天爺都看著呢!”
太后卻嘆道,“這男人耽誤了人家正妻大半輩子,人家為他吃了大半輩子的苦,臨死只不過留下了些家產。話說回來,以這位正妻的品,想必當初若是換個人嫁,生活的未準比現在還好。”
“太后娘娘此言甚是!”
“就是,吃苦耐勞品行端良的人,到何沒有好日子過?”
……
雖則故事落了幕,但眾人一時意猶未盡,仍在紛紛議論。
燕姝深藏功與名,一邊悠然的著食,一邊看著當事人如坐針氈——
那莊家妾室難頂如此愧,忍不住悄悄抬眼看向對面的莊老頭子。
本想傾訴委屈,哪知卻見那莊老頭渾抖,臉泛紅,沒過多久,竟忽然一下倒在了地上。
眾人嚇了一跳。那妾室也是一聲尖,忙稟報道,“求陛下救救我家老爺!”
宇文瀾便指了隨船的太醫,道,“去給莊公看看,這莫不是酒喝多了?”
眾人也都是如此想的,只當這老頭子是喝醉了。
然而仔細一瞧,才見其口歪眼斜,并不像喝醉的模樣。
而太醫為其查看一番,卻凝眉道,“氣逆、腦脈痹阻,致使溢于腦……不好,莊公這是中風了!”
聞言,眾人驚愕之余,紛紛慨道,“莊公道德高潔,一定是聽了這負心漢的故事被氣的啊!”
“沒錯沒錯,一定是戲太深,給氣壞了。”
妾室有口難言,只能趴在老頭子上痛哭。
燕姝則暗自嘖嘖。
——這還是有史以來頭一位如此配合話本結局的當事人。
真是令人。
不過,這可是他自己做賊心虛,不怪逍遙公子啊。
宇文默默頷首。
不錯,這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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