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妃只想吃瓜》第93章 第 93 章
當日午后, 使臣驛館的事便在京城傳開,一時之間,引起朝野一片震驚。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 眾人群激,無不唾罵那東倭國君欺人太甚。
有脾氣急的武將, 甚至當場上書君王請求帶兵出戰,恨不得立即夷平那彈丸小國, 以泄心頭怒火。
這當然不現實,用不著君王發話,立時有大臣加以阻攔道, “此事那東倭固然可恨至極, 但戰事勞民傷財, 且那東倭與大梁還隔著東海, 興師眾一番, 也并未有勝算。”
“不錯,戰事如若沒有勝算,還是輕易不要打的好,反正今次那高黎王子是被東倭人刺傷,想必待消息傳回去,他們兩國之間也未必太平, 我們何不先隔岸觀火, 待到時機,坐收漁翁之利?”
這話引來一片附和聲, 卻也依然有人憤恨道,“難道我們今次要眼睜睜他們的侮辱?”
此時, 寶座之上的君王終于開口道, “對方越可恨, 爾等越要穩住,而今之計,先加培育沿海水師,穩固海防。就算暫時不打仗,也要時刻為打仗做準備,若那倭人膽敢再犯,立時堅決回擊,絕不留。”
話音落下,眾人齊聲應是。
又聽君王道,“鴻臚寺立即給高黎及東倭去信,說明今次之事,并對東倭予以嚴厲譴責。若有機會,也該其國中百姓知道他們的國君有多荒唐才好。”
鴻臚寺員也立時出列應是。
只不過……這向兩國去信好辦,之時君王這最后一句……
嘖,該如何那東倭民眾也知道這件事呢?
哪知正在此時,卻聽翰林學士鄒墨中道,“臣有一主意。聽聞今次逍遙公子的最新話本,正與東倭之事十分相似,鴻臚寺的大人們,何不將此故事翻譯東倭語,那些東倭商人看見,再帶回國流傳?”
咦?這倒的確是個好主意啊!
又有人道,“鄒學士此言甚是!最好若那東倭國也有說書之類的雜劇,再將這故事改編一番,在田間地頭演出,可就更好流傳了。”
——若是那些東倭百姓知道,他們的國君為了滿足自己荒唐的私,如此禍害無辜平民,估計那王朝自己也撐不了多久的。
眾人也都是如此想,一時間,殿中響起一片贊同聲。
見此景,君王便頷首道,“這主意的確不錯,也由鴻臚寺去辦,若有不明之,大可請教鄒卿。”
話音落下,鴻臚寺員們再度應是。其余眾人也紛紛贊道,“陛下圣明。”
當然,這其中,尤以工部尚書陸開河陸大人心間最為激——
太好了,他最喜歡的逍遙公子的作品終于要流傳到異國了!
當然,激的同時他也愈發急切,今早趕著上朝,居然不知今日逍遙公子又出了新書?
等會兒下朝之后一定趕去買!
~~
而與此同時,慈安宮中,燕姝正抱著自己的新話本同自己的榜一大佬太后流心得。
聽完了故事的太后頷首道,“你理的甚好,此事畢竟太過荒唐,只怕百姓們聽了也會嚇到,所以不若直接寫這般鬼怪故事。只不過,到底算是便宜那東倭國君了,到頭來竟然還要我們替他遮掩。”
燕姝忙道,“沒關系的,反正照他這般把人不當人的折騰,想必這王位也長久不了,再說,此番真相查明,他們也算同高黎結下了梁子,咱們等著看熱鬧就好。”
太后嗯了一聲,“那高黎王子也是活該了,在別人地界上做客,還這般不老實,今次給嚇這般,也不知還能不能好。”
燕姝道,“昨日聽姜太醫的意思,似乎只要接下來不再接那些刺激他的東西,應該也還能好,只不過就是時間可能要長些。”
說著又低聲同太后道,“您不知道,聽說他現在都見不得陌生子,一見到就大喊妖怪,只能自己的王妃近伺候。”
太后哦了一聲,不由笑道,“這倒正好合了那王妃的意了,再也不用擔心夫君拈花惹草,想各種迂回的法子了。”
燕姝也笑道,“誰說不是呢?所以現在特別配合我們,昨日就跟著的使臣趕寫信給高黎,說那東倭多可恨多荒唐,見行刺咱們陛下不,就趁機行刺了的丈夫……不過就是沒提丈夫先起心去找那兩個……人的事。”
太后譏諷一笑,“這要如何說啊?雖埋怨,卻還想著要保著丈夫的地位及自己的榮華富貴,這樣的人,心里也不會有多痛快的。”
——要麼不計較,要麼一點都不在乎,這般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終日,有什麼意思呢?
話音落下,大抵是察覺自己有些太過慨,太后又對燕姝道,“難為你雙子還要為這種事心,如今話本子也寫完了,好好回去歇息一下吧。”
燕姝應是,便起告退了。
心間卻不由暗想,方才太后莫不是有自而發?
——大抵太后當年便是對先帝完全死心后,才能活得如此通的吧。
一路推開門,卻見忍冬正在門口等,竹書與莊嬤嬤等太后邊的宮人也在門外候著,見出來,紛紛向行禮。
燕姝頷了頷首,在忍冬的攙扶下,登上了候在一旁的肩輿。
一旁,竹書與莊嬤嬤目皆都掃過手中的話本,而后默默對視了一眼,進到了殿中。
~~
解決了使臣驛館的案子,又出了新的話本,燕姝此番也算勞苦功高。
接下來,打算一邊休息,一邊看看讀者們的反應。
——畢竟今次寫的是志怪故事,且還是長篇連載,一時也有些拿不準,讀者會不會喜歡。
不過兩日,卻見富海給扛了一袋子宮外的讀者來信。
說起來,因為有孕之后話本子出的,這讀者來信也了許多,如今新的話本才發,便一下收到這麼多,看來讀者們還沒忘了,燕姝十分期待,立時拆開看了起來。
卻見信中的大部分,或是在關問為何許久沒有新作上市,生活是否還好,頗為暖心;
又或者如從前一樣跟反饋新故事的讀后想,總看起來都還不錯。
只不過也有幾封頗有些意外——
信中竟語氣十分強烈的質問是不是子,斥責應該老老實實在閨閣待著,不該出來舞文弄墨嘩眾取寵。
燕姝,“???”
這是什麼況?
首先他們為什麼會覺得是子?
是那里餡了嗎?
還有,他們為什麼覺得不該寫話本子???
卻聽系統道,【咱們一件一件說啊。先說頭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麼會覺得你是子——這不你這陣子話本子寫的麼,眼見讀者們苦苦等待,有人就想冒充你寫,但是文筆故事都不太像,所以寫出來效果不太好,這些人沒辦法,就開始仔細研究你的話本子,就發現你的故事里頭大多數壞的角都是男人,大多數子都是無辜的。于是他們就猜測你仇恨男子,從而得出結論,你可能是個子。】
【再加上今次這個話本子,里頭的降魔除妖的主角也是子,所以他們就愈發肯定你是子了。】
聞此言,燕姝準確抓住了重點,【……這怎麼說的?世上本來男壞人都有,我也沒寫男壞人啊,憑什麼他們就得出結論我仇恨男子呢?】
系統,【這其實是一種競爭手段罷了,畢竟這個結論一散播出去,這不就引起更多人懷疑了嗎?】
燕姝,【……】
好吧,他們的目的應該是達到了,否則也不會收到這般語氣強烈的信件了。
所以仍舊不可思議道,【為什麼我是個的,他們就會如此生氣呢?他們以前不也很喜歡我的話本子嗎?這跟男有關系?】
系統,【道理是如此,但就有些人接不了啊,尤其今次你這個俠的故事一出來,他們就覺得你好好的為什麼把一個降妖除魔的英雄安排子?心里認定你是對男子有偏見。】
燕姝,【……】
這可真是人無語,古往今來男子的英雄形象多了去了,只不過想寫個不一樣的,怎麼還能引出這樣的解讀?
再說,孫行者還降妖除魔呢?它可連個人都不是,那些人會不會以為這故事是對人類有偏見?
系統,【說得好!不過天生存著偏見的人,是不會去思考這些的。】
燕姝,【……那咋咋滴吧。這些人接不了就接不了,反正我就是的,總不可能為了他們變,不是?】
說著索也不管了,只著肚子道了聲,“走,娘親帶崽崽去摘蓮蓬!”
便起出了門。
——眼瞧著盛夏已過,天氣轉涼,太池的荷花即將開敗,到了蓮蓬收的時節,這兩天宮人們在太池里收蓮蓬,別提多熱鬧。
與其想這些糟心的事,不如去散散心。
~~
每日晌午過后,正是太后歇晌的時候。
太后睡時不喜人在旁邊,莊嬤嬤重又得了空,便回到了值房。
進房卻見,竹書正捧著一本書看,不是旁的,正是太后平素最喜歡的那逍遙公子的話本子。
不由哼笑一聲,道,“現在娘娘有了宜妃,不用你來念了。還看這個做什麼?”
竹書心間一刺,卻道,“聽說外頭都在傳,這寫話本子的其實是個子,我不過想再看看罷了。”
聽這樣說,莊嬤嬤倒又想起一樁事,便又與竹書道,“說起來,為什麼宜妃從前來給娘娘念話本子都不避人,如今反而每回都避著人?莫不是我去佛堂那三日,還曾發生了什麼事?”
竹書想了想,這才擱下話本道,“那時我曾奉太后命去給宜妃送賞,見用的筆與太后那時賞給逍遙公子的很像,便在太后面前提了一句,只不過才說完就來了,說是要悄悄稟報太后要事。從那以后,每回再來,太后便將我們都遣出去了。”
聞言,莊嬤嬤立時皺起眉來。
“你才說完就來了?莫非是做賊心虛?怕被你告,所以主來向娘娘請罪?”
竹書卻道,“我也曾這樣想過,可如果真是眛下了娘娘給逍遙公子的賞,為何娘娘一點都不生氣,如今對還愈發關照了?嬤嬤可曾見過娘娘對別人這樣好過嗎?”
尤其前日,太后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發話,不往后宮里塞人……
一想到這個,竹書就格外不舒服。
——自古以來,君王三宮六院不是最為稀松平常之事?自己想霸著陛下就算了,居然能太后如此幫發話!
卻聽莊嬤嬤道,“說的也是,我在娘娘邊這麼多年,何嘗不知,娘娘最為看重的就是人品,如果宜妃會干出這種事,娘娘一定不會理的。所以如此看來,至筆的這件事上,宜妃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竹書聞言也點了點頭。
畢竟后來也打聽清楚了,那湖筆一共有兩套,皆是江南巡進貢的,一套敬獻了陛下,一套敬獻了太后,極有可能宜妃的那支,是陛下給的。
然而這麼珍貴的東西,陛下居然這麼輕易就給了宜妃練字用,竹書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正在此時,又聽莊嬤嬤道,“有沒有可能,那筆就是給的?”
竹書一愣,還有些不明所以。
卻聽莊嬤嬤又道,“那些花言巧語的,這些年娘娘見得多了,就算心思如安嬪那般聰明,一旦暴野心,也還是不了太后的眼,所以太后如今能這般喜歡宜嬪,必定是有什麼過人之。”
竹書不服道,“難道不是因為肚子里有龍嗣?”
莊嬤嬤卻不以為意道,“就算當初咱們的貴妃娘娘有了龍嗣,你覺得太后娘娘會像現在對宜妃這般對嗎?”
竹書頓了頓。
不得不說,確實。
以當初周妃那個為人,便是真的懷了龍嗣,太后想必也不會對如此好……
可這宜妃,到底又有何能抓住太后的過人之呢?
卻聽莊嬤嬤又道,“既然每次來給娘娘念話本都要避著人……是不是除過念這話本子,與娘娘之間,還還會有什麼不能別人聽見的話?”
這也正是竹書想知道的,聞言不由皺眉道,“我也想不通。娘娘從前除過念故事,無非就是打聽那逍遙公子的事……”
話到此,忽然一頓。
卻聽莊嬤嬤道,“這就對了,從前娘娘總時不時提起想見逍遙公子,如今也不說了。”
竹書皺眉頭,一臉不可思議道,“難道……就是逍遙公子?”
……
~~
燕姝在太池邊觀賞了一番收景象,順便撿了一兜子新鮮蓮蓬,便打算打道回府。
哪知每走兩步,卻聽系統叮的一聲,【注意了啊,方才竹書跟莊嬤嬤在值房里了一通,推斷出你極有可能就是逍遙公子,現在正打算把消息放出去呢。】
燕姝,【???】
這就大可不必了吧。
這麼上趕著的私,很好玩嗎?
自己要不要對外宣布是一回事,被別人泄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立時改了主意,分別與跟著自己的忍冬與蓮心代了一聲。
二人立時應是,分頭行起來。
~~
沒過多久,太后就見燕姝拿了一兜蓮蓬到了跟前。
“啟稟娘娘,此乃太池的蓮蓬,方才臣妾過去親自撿的,見品相不錯,特意送來給您嘗鮮。”
太后瞅了瞅,見那足足有一籃子蓮蓬,不由笑道,“怎麼拿了這麼多?”
說起來,這其實是燕姝貪心,方才在湖邊眼見那蓮蓬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新鮮,一時沒忍住就拿了這麼多。
但此時卻嘆了聲氣,道,“臣妾這兩天有些心神不寧上火,聽太醫說蓮子清心敗火,便打算多拿些慢慢吃。”
太后聞言,果然皺起眉來,道,“這孩子,怎麼好端端的上火了?”
卻見燕姝一臉言又止的模樣。
太后便揮手對殿中宮人道,“先下去吧。”
近前的莊嬤嬤微微一頓,只好應是,隨著眾人退了下去。
心間卻忍不住暗想,今次宜妃又沒帶話本子,不知要同太后說些什麼?
轉眼間,殿中已經沒了外人。
太后便緩聲道,“說罷,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不許對哀家藏著掖著。”
燕姝心間一暖,便道,“這幾日確實是出了點事,臣妾有些心神不能,娘娘也知道,臣妾的新話本子里寫了一位俠士,原本臣妾只是想寫個與市面上的男英雄們不同的形象,沒想到這卻惹得外頭有些人不滿,不僅有人猜出臣妾是子,這幾日還有人寫信來罵臣妾,說臣妾如果是個的,就該在閨閣里好好待著,不該出來嘩眾取寵。”
太后聞言,也立時皺起眉來道,“這些人是怎麼了?難不子寫的故事,他們從前就沒有趨之若鶩嗎?居然還寫信來罵你?實在太過分!”
燕姝點頭道,“臣妾也不太明白他們的想法,不過這世道一向輕視子,這樣的局面,臣妾從前也曾想過。他們不喜歡便不喜歡吧,這并不是最要的,臣妾眼下是怕,等過幾日,會不會有人猜到了臣妾的份,又要拿出去說事。”
太后倒是不以為意,道,“這怕什麼?反正這些話本子都是陛下你寫的,你不過也是遵從旨意。有沒有宮規說不后宮子寫話本子,若那些老頑固們敢借此事大做文章,自有陛下與哀家替你頂著。”
這話一出,燕姝心間別提多了,立時起行禮,“臣妾多謝娘娘庇護。”
太后笑了笑,道,“起來吧,哀家還當出了什麼大事呢,值當的為此事心神不寧?”
燕姝便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正在此時,卻聽門外道,“啟稟太后娘娘,富海公公求見。”
嗯,富海怎麼忽然過來了?
太后也有些意外,便發話道,“他進來吧。”
門外人應是,便將殿門打開,果然便見富海提著一只籃子進了來,行過禮后道,“啟稟太后娘娘,才剛有太原府清源縣運來的葡萄,陛下瞧著新鮮,特意奴才給您送來一籃。”
說著主掀了籃子,卻見里果然是一串串新鮮的葡萄,顆顆飽滿紫紅,一瞧就好吃。
太后頷首,“清源葡萄也是好東西,有勞陛下牽掛著哀家,放下吧。”
富海應是,便將籃子給了上前接手的宮人。
接著又作勢環顧殿中,道,“對了,不知竹書姑娘這陣子可在?”
太后哦了一聲,好奇道,“你找竹書做什麼?”
卻聽富海道,“才剛守宮門的侍衛們說抓到一個小太監,上藏了些銀子,還有一封信,有些行跡可疑,侍衛們一番盤問,那小太監卻說是竹書姑娘托他把書信送去給外頭的親戚的。”
這話一出,太后頓了頓,立時人將竹書到了跟前,問道,“你家里不是在鹿州?什麼時候京城也來了親戚?”
此時,聽見消息的竹書正張呢,腦間快速找了個理由,正要回答。
卻聽富海接了太后的話,問道,“是啊,奴才也是知道竹書姑娘不是京城人,怕是那小太監了竹書姑娘的銀子,所以特意來問一聲。”
話音落下,太后的目中已經一片懷疑。
竹書心間愈發張,忙道,“……不是的,是奴婢他替奴婢在外頭存起來的銀子,聽說外頭存銀子利息高,奴婢是想著以備日后之用。書信也是托他幫奴婢轉寄去鹿州的。”
哪知卻聽富海哦了一聲,道,“這就奇怪了,這宮里不是有專門的郵驛?后兒就是收信的日子了,姑娘這是有什麼急事不?且那小子說的地方,侍衛們查了查,是個印書的書坊。可也并不是什麼錢莊啊。姑娘可別不是被騙了吧?”
什麼?書坊?
太后聽在耳中,忽然冷聲道,“老實代,你到底是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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