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跑出院子，才停止了笑，然然？嘖，跟蕭然這冷酷校霸一點兒都不符合，看一眼手中的棒棒糖，隨即放進校服袋里。

不遠傳來腳步聲。

周喬就著昏暗的路燈掃去，看到了江雅妙背著書包往這邊走。

一頓。

下意識地轉朝反方向走去，并走在墻角邊，融黑暗中。

遠遠的。

聽見了江雅妙推開院門，“蕭然，要不要吃宵夜，外婆怎麼樣了？”

周喬垂下眼眸，指尖了下袋里的棒棒糖，嗯周喬，你不要想太多。

*

周喬一推開門，便看到周善有些痛苦地按著左腳，茶幾上放著布芬，一個空杯以及滿是煙頭的煙灰缸。

周善匆匆抬眼，“回來了？”

他疼得聲音都變得渾濁。

周喬語氣冷淡：“嗯。”

周善當年摔斷后，一直都有后癥。周善看著大兒，遲疑了下，說：“廚房的鍋里還有南瓜粥以及兩個煎蛋，你打一份去吃。”

周喬：“不用。”

把書包放進臥室，聽見隔壁的房間，穆英正在監督周慕寫競賽題，周喬拿了睡，出棒棒糖放進屜里。里面已經集齊兩棒棒糖。

轉出來。

周善疼得拿起杯子想喝水，可惜空空如也。他又把杯子放了回去，抖著手去推椅子，周喬冷眼看他一會兒。

周善始終沒有抬頭看周喬，即使他知道周喬正看著他。

看他那狼狽的樣子。

而屋里的母倆更是沒有出來看一眼周善。周喬撇撇，走向洗手間，幾秒后，轉回來，取下高桌上的水壺，接著取了杯子，倒了一杯熱水隨手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這個高度正好讓周善手取走，還不用站起來。

周善一頓，地抬頭看向周喬。

砰。

周喬已經關上門了。

*

“你說什麼？昨晚去校草家補習？”暖睜大眼睛。周喬往里塞著飯團，說：“嗯。”

孟淺淺一臉沒睡好，昨晚跟應浩聊扣扣語音聊到很晚，睜著一雙熊貓眼，“校草家什麼樣啊？”

周喬：“還行。”

暖：“這樣看來，校草人還蠻好的。”

孟淺淺著發疼的頭說：“我至今還是只記得他冷冰冰讓周喬刪掉他相片的樣子。”

暖說：“校草跟你相，你們之間曖昧嗎？”

周喬跟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暖。

暖哈哈一笑，捂住，“那就是不曖昧了，也是，昨晚那麼晚江雅妙下了晚自習還去找校草，他們才是一對。”

周喬嗯了一聲。

手抓著孟淺淺的手臂，狠狠地道：“你談歸談，對自己的學習能不能上點心，應浩這人完全不替你考慮，你也不替自己想想嗎？你還有機會的，你考上好的學校你家里人肯定會支持的。”

暖也道：“對啊，居然還扣扣語音聊那麼晚，應浩真的自私，他自己績好就不管你對吧。”

孟淺淺了下肩膀，“不是的，是我纏著他。”

“我本來績就不好，我都放棄了。”說著泄氣的話。

周喬甩開孟淺淺的手，沒有吭聲。

暖則道：“淺淺，你還是要多為自己考慮。”

“知道了知道了。”

三個人一時無話，進了學校就分道揚鑣，周喬走進教室里，早讀已經開始了，蕭然戴著黑耳機靠在椅背上翻著競賽題。

周喬看一眼。

這題好像跟周慕的一樣，學霸的世界。

抿了抿。

蕭然取下耳機，掀起眼眸看，“試卷。”

周喬趕把昨晚的試卷拿出來，放在桌子上。蕭然靠過來，手肘搭在他自己的桌沿，開始給講這道大題。

他脖頸垂落的黑耳機線偶爾晃悠一下，著他，襯得他很白。

周喬余掃到，飛快地低下頭，老實地聽著，點著頭。

“嗯，好的，好的。”

應浩姍姍來遲，一臉沒睡好地踢了下椅子，往這邊一掃，看到他們兩個人挨得很近的頭顱，他愣了下，正想說話。

蕭然就把筆扔在周喬的手里，說：“快寫，早讀完之前給我。”

“哦。”周喬手忙腳地低頭開始。

蕭然看著拄著站著的應浩，擰眉，“什麼事？”

應浩干笑了下，說：“沒什麼，對了，昨晚你們是不是吃宵夜了？也不喊我。”

蕭然：“外婆想吃，就做了。”

“是雅妙做的嗎？”

蕭然：“嗯。”

應浩：“哇，雅妙的手藝很好哦。”

蕭然沒應，他戴上耳機繼續聽著題目。

周喬在一旁，垂眸，什麼話都聽進耳朵里了。應浩的意思現在還不明白就是傻子，笑了笑，繼續把手里的題目解決了。

早上跟下午除了復習，還考了下底考試。陸宴遲疑幾秒，轉看向蕭然，說：“你那天說的是期中考吧，不是這次底考吧？”

蕭然從競賽題里抬頭，說：“嗯。”

陸宴松一口氣，他轉過子，把自己整理的語文小抄以及化學小抄遞給周喬，說：“化學這個等上化學課的時候，拿出來用，我們先上語文吧，這都是我整理的。”

周喬接過，看了一眼，揚起笑容道：“太好了。我真的暈乎乎的，每次一上課都這樣。”

“是嗎，哈哈，這是我自己挑的一點兒重點。”

周喬：“及時雨。”

“那就好。”

彼此相視一笑，接著，陸宴開始給周喬講課，兩個人都非常認真。蕭然桌面上都是競賽題，他一邊解題，一邊聽著耳機里輕的音樂，輕的音樂也沒有蓋住隔壁熱火朝天的補習，他突然放下筆，往后靠，偏頭看著隔壁那一桌。

修長的指尖了耳垂，他反問：“陸宴，你語文多本來著？”

正講題的兩個人均停下。

陸宴頓了頓，說：“118分”

蕭然舌尖頂了下腮幫子，“難怪教的時候這麼混。”

陸宴憋氣。

周喬看向蕭然，“不會啊，我覺得比我自己學的還好。”

蕭然冷冷勾一笑，他拿了耳機再次按上，修長的指尖骨節分明，他說：“那你們繼續。”

說完。

他長疊，調到英語閱讀那塊。拿起筆卻做起競賽題，陸宴都聽到他耳機里傳來的英語又看到他手里的題目，完全沒有半點關系，他這樣都能做。

周喬趴過去，跟陸宴說：“他簡直是魔鬼。”

陸宴抿：“嗯，厲害。”

陸宴頓了頓，“那我們？”

周喬手拍拍他的肩膀，“靠你了。”

陸宴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

旁邊。

蕭然眼眸不經意地掃過來，恰好看到周喬那只纖細白皙的手在男生的肩膀上拍著，他低頭，嗤了一聲。

頭發垂落。

眉眼帶著幾分冷。

老喬尋班過來，在正門敲了下，說：“班長。”

蕭然掀起眼眸，老喬招手。蕭然放下筆，起，取下耳機，走過去，“老師？”

老喬欣地看著三組：“陸宴在給周喬補習語文呢？”

蕭然跟著回頭，狹長的眼眸掃一眼那兩個挨得很近的人，他語氣低冷，“嗯。”

“怎麼樣？陸宴教得好嗎。”

“水平不夠。”

老喬愣了：“不應該啊。”

老喬遲疑了下，“回頭我問問周喬，你先跟我到辦公室，對了，順便把應浩上，我們談談運會的事，這是你們在高中的最后一次運會。”

蕭然從講臺上取了一個筆，接著朝應浩的肩膀彈去。這筆不止砸到應浩，還很巧地從應浩的肩膀飛向了陸宴。

陸宴的側臉砸了個的塊塊。

他驚了下。

周喬以為是誰呢，立即揚起頭吼道：“誰啊，誰扔的筆，有病啊。”

下一秒。

對上靠著講臺旁角勾著有些譏諷的蕭然。

周喬：“......”

“我扔的。”他說。

周喬：“....班長您有什麼事？”

“一下應浩。”

應浩戴著耳機，搖滾歌，吵得很。周喬踹了下桌子，應浩回頭，周喬指著講臺，“老喬跟班長找你。”

應浩一臉看周喬有病的樣子，他取下耳機，抬頭掃去。

老喬微微一笑：“過來，有事找你們。”

“嘖。”

應浩起，走過去。

周喬拿出紙巾遞給陸宴，說：“你一下，疼不疼？”

陸宴笑道：“不疼，就是嚇了一跳。”

而正門。

蕭然走出去時，看到周喬給陸宴臉，他狹長微微瞇起來。

*

下課回到家里，家里況還是跟昨天那樣，周善在客廳里看電視，桌面上放著布芬，他連續吃了好幾天了。

周慕的房門今晚沒關全，穆英端了牛從廚房里出來，看到周喬，說：“在學校寫完作業了？”

周喬隨意應了一句，很敷衍很冷漠。推開臥室門進去，坐下，拿出試卷繼續做，門突然被敲響。

頓了頓，拿書本蓋住試卷，起帶著不耐煩去開門。

門外卻是周善。

周喬不耐：“什麼事。”

周善咳了兩聲，側端過茶幾上的牛遞給說：“喝點牛再睡，你正在長，別跟過不去。”

他邊說邊咳，手也微微發抖。

周喬冷眼看著，幾秒后接過牛，砰關上門。

隨即說：“不用你假好心。”

過門板，外面的人肯定是聽清的。走回書桌，坐下，盯著那杯牛，初一那一年，周善因為好酒，在一次應酬時，喝大了。偏偏上了那家酒店的消防有問題，周善踉蹌著跑出包廂。

因為大家都在跑。

他一個醉鬼被人來去，最后摔倒了，一條卡在了金碧輝煌的欄桿里，加上人洶涌，他的直接被卡斷了。

從此就了廢人。

恰逢那一年爺爺跟著去世，整個家庭就剩下他們四個人。穆英一個人要賺錢要照顧家里的廢人還要帶兩個小孩，格開始變得尖酸刻薄。而本來對周喬還有點容忍度的穆英，剩下的那點兒容忍度就全部沒了。

穆英是家里的經濟和神支柱，對周喬的態度，也決定了周善對周喬的態度。

暖：“你爸是不是突然想關心你來著。”

周喬：“我才不需要。”

暖：“哎。”

孟淺淺：“我覺得如果叔叔對你好，你也回饋一下，說不定你考上大學了，他還能幫你出學費。”

周喬：“......”

暖：“喬喬，我知道你想讀的。”

周喬半天沒說話。

手機沒什麼流量，不能多聊天。準備下的時候，扣扣多了一條私信，點進去，一個黑鴨舌帽的頭像。

周喬一頓，這是蕭然的號。在群里見過，他是管理員。

蕭然：周喬，你跟陸宴有沒有什麼？

這話？

周喬：什麼意思？

蕭然：用我說得那麼明白？

周喬：......

幾秒后。

他回過來。

蕭然：沒有早就好。

周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