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很安靜。

大燈已經關了, 只留了一盞暗黃的壁燈。

周喬走到餐廳，倒了一杯水，捧著那杯水回了房間，關上門。

一秒后。

周善開了臥室的門, 看向周喬的那個房門, 眼底閃過一愧疚。他默默地又退回了房里, 他跟穆英分床已經多年。

此時穆英已經在自己的那張床上睡著了。

他看一眼穆英那張床。

有些怨恨，有些麻木。

穆英對周善的刻薄并不比對周喬的。

*

洗完澡回到房間，周喬躺在床上, 胡思想，全是想今晚的事, 想得過了，自己還笑, 拿起手機，登扣扣。

暖：喬喬, 你跟你爸媽說家長會的事沒？

看到這條信息。

周喬角的笑容下去一些, 瞬間從夢幻中清醒過來，仿佛剛剛那些泡泡都被破了似的。

周喬：說了。

暖：怎麼樣怎麼樣？

周喬：他們不會參加的。

暖：.....臥槽，怎麼這樣啊，你不是進步了嗎, 而且你這個績上個重點大學不問題吧。

周喬：隨便吧。

不知為何，可能是今晚有了蕭然這一出, 竟覺得未來也沒那麼絕, 像是多有了一個倚靠似的, 有了別的倚靠, 這個令人痛苦的家也就沒那麼令在乎了。

暖：抱抱, 我覺得你媽真的是無語子。

孟淺淺：是不是因為你妹也要開家長會？

周喬：嗯。

孟淺淺：所以就再一次選擇了你妹妹咯。

暖：哎, 真是的。

孟淺淺：抱抱。

周喬：抱抱。

周喬：早點睡吧，我沒事。

三個人互道晚安后，周喬放下手機，翻個睡著了。一夜無夢，第二天上學，暖，孟淺淺一早就在家樓下等著周喬。

三個生的手臂剛挽到一起，就見周慕從樓上下來，幾個人視線對上，周慕抬高下，眼里帶著不屑地從們側走過。

暖翻個白眼：“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公主呢。”

孟淺淺：“就是。”

暖拍著周喬的肩膀，“沒關系，你有蕭然，他繼續幫你補習，你肯定能上個好大學的。”

聽到蕭然兩個字，前方走的周慕，腳步停了停。

而周喬聽到蕭然二字，臉也刷地一下子就紅了，張了張，想說點兒什麼，比如昨晚的事。

但是怎麼說？

自己說出來好恥啊。

何況蕭然什麼都沒說啊。

周喬覺得這個時候竟然更難以宣口。

最后什麼都沒說，拉著們兩個人往學校而去，誰都沒有注意到，周慕從剛剛停下腳步后就一直沒走。

進了班里。

都在議論昨天發下來的試卷以及績單，有幾個同學退步了，在那兒說道：“我爸媽估計要打死我了。”

“家長會，就是□□會啊，我的天。”

“我那天可以裝病嗎？”

“裝病個鬼，明天就是了，你裝啊，回家還不是還被你媽拎耳朵，哈哈哈。”

“喂，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不過這次周喬才是贏家吧。對吧周喬。”

周喬干干一笑：“一般一般。”

來到座位坐下，蕭然的座位空空的，他還沒來學校。周喬看一眼他的座位，把書包掛好。陸宴轉頭，看到周喬，笑道：“早上好。”

“早上好。”

陸宴頓了頓，說：“你這次考得那麼好，我也送你一件禮怎麼樣？”

周喬擺手笑道：“不用啦。”

陸宴看著，還想說話。

后門一個高大的男生走進來，一臉的困倦，他來到座位拉開了坐下，接著趴下去睡。周喬因為蕭然突然來，心跳了下，子有些僵，轉頭看去。

“你昨晚沒睡好？”小聲地問。

蕭然戴著腕表的手搭在后腦勺，抬起半邊臉，掀起眼眸看，說：“嗯。”

他皮慣來白。

今日看起來更白一些。

可能是因為沒睡好的緣故，臉上也沒什麼。周喬抿，“那你睡，等下我幫你收作業吧。”

蕭然定定地看幾秒，角勾了下，嗓音低冷嘶啞，“謝謝。”

說著他就睡過去了。

周喬抓抓馬尾，轉過子，對上陸宴的眼睛。

周喬沖陸宴一笑。

陸宴也跟著一笑，隨即垂下眼眸，轉過頭去，看了眼自己還沒送出去的信，很是煩惱。

同學們陸陸續續地把作業上來。

直接放在蕭然的桌子上。

周喬怕他們作太大，弄醒蕭然，于是站起手接過來。校服下擺偶爾掃在蕭然的臉上，他睜了睜眼。

接著，手抓了下周喬垂放在一旁的手。

周喬子一僵。

只能單手接過同學的作業，同學還站在桌子旁，周喬怕別人看到自己跟蕭然在下面的手，立即往蕭然那兒又站了些，笑道：“恭喜啊，小倩倩，你這次績很好哦。”

肖倩笑道：“你也不差啊，我很快這個十八的位置要讓給你了。”

“不，你那是高升。”

肖倩哈哈大笑，又看一眼趴著的班長，“班長這段時間家里事多吧，很見他在教室里睡覺呢。”

周喬笑著點頭。

校服外套袖口很長，遮住了他握著的手。

“對了，我買了一瓶的指甲油，你要不要試試？我去拿來，你等我。”

周喬哎了一聲，趕抓住肖倩的服，“我不試了，只適合你。”

肖倩回頭，哦了一聲，說：“你上次還讓我有的給你涂涂呢。”

“不，我現在變心了，我喜歡大紅的。”

“大紅我也有啊，我去拿。”

“不——”周喬心慌意。

肖倩：“....你欺騙我的心。”

周喬干笑：“抱歉抱歉。”

肖倩笑瞇瞇：“算了，你不涂我自己涂，我回去啦。”

“拜拜。”

周喬揮手。

眼看著肖倩回到一組前排坐下，渾松一口氣。了幾下手，蕭然才總算放開，坐回自己座位。

心砰砰砰地跳著。

那種地下的覺。

靠。

什麼地下。

八字都沒有一撇。

整理好作業本，視線地看向蕭然，他耳朵上的耳釘此時非常明顯，原來他真的有打耳啊。

早讀完，蕭然還在繼續睡。

周喬看他一眼，也不好喊他醒，于是抱起作業本出門跟班上的其他班干部一起去作業。

教室里依舊很吵鬧。

蕭然的手機就在這時響起來，把他給吵醒了。蕭然拿出手機，眉眼半垂著，接了起來，“喂。”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

蕭然幾乎是反地坐直了子，接著，他撈起書包轉就出門。

熙熙攘攘的學生中。

蕭然的方向跟他們是逆著行的。

*

周喬把作業本放在老喬的桌面上。老喬放下杯子，看一眼，“怎麼是你來。”

周喬說：“班長在休息。”

老喬頓了頓，“還沒睡醒啊？剛剛早讀就在睡了。”

“嗯，他肯定是太累了才會這麼缺覺的。”周喬替蕭然說話，老喬笑了下，“還替你班長說話呢。”

“我記得剛開學的時候，你跟他還不對付呢，現在這關系大轉變了啊。”

周喬干笑，臉頰泛紅。

怕老喬看出什麼，說：“老師那我回教室了啊。”

“去吧。”老喬端起保溫杯打算喝，下一秒又停下來，看著周喬的背影，想問問有沒有跟家里人說績提升那麼多，以及家長會的事。

后他又想了想，孩子績進步這麼多，哪個家長能不開心。

說不定以后周喬還能考過周慕呢。

老喬最后還是沒問，打算等家長會給周喬父母一個驚喜。

周喬一出門，撞到江雅妙從隔壁的辦公室出來，兩個人差點撞到一起，周喬猛地站穩子，有些心虛地看著江雅妙。

江雅妙有些失神，匆匆地看一眼周喬，隨即轉從另外一邊樓梯走下去。

周喬站在原地，看著背影，心想江雅妙現在是越來越不待見了。

周喬抿抿，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回了教室，在一組的時候還被肖倩抓住手腕，聊了一會兒天。

一轉頭看到蕭然那張桌子上沒人了，不單如此，書包都沒了。

一頓。

“班長呢？”

肖倩回頭看，眼帶疑，“不知道啊，剛剛還在這的。”

周喬回手，走回座位，拿出手機。

應浩這時也從外面回來，他下外套掛在椅背上，周喬字編輯一半停住，抬頭問應浩：“蕭然是回家了嗎？”

應浩一頓，看一眼周喬，說：“不知道，我沒到他。”

應浩坐下，打開礦泉水，看著蕭然的座位，說：“是不是外婆又不舒服了，昨晚好像去了醫院。”

周喬按字的手一頓，退出了聊天框，說：“外婆的胃病又犯了？”

“嗯，老病了，就是這段時間加重了些。”應浩說道，他轉拿起書本，翻開。

周喬著手機，看著外面的藍天白云。

希蕭然的外婆能長命百歲。

接下來的一整天都是在講試卷，沒有蕭然這個第一名在，第二名的那位同學意氣風發，好幾次被老師作為模范答案拿出來給同學們探討。

中午吃飯的時候。

周喬吃著暖買的，看著天空劃過的一道白云，說：“我們這兒距離機場這麼近，天天半空都嗡嗡嗡地著。”

孟淺淺：“我還沒坐過飛機呢，如果考出連城，就要坐飛機去別的學校吧。”

暖：“坐飛機很容易耳鳴，我上次下了飛機就耳鳴了，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要聾了。”

周喬說：“你們上課沒聽講嗎，耳鳴的時候鼓起來，像個小氣球一樣，這樣可以緩解，要麼嚼口香糖。”

“是嗎？”暖愣了，“可能我睡過去了吧。”

孟淺淺：“我也是，沒聽講。”

周喬嘖一聲。

這時。

應浩手在袋里走進食堂。

孟淺淺見到他，低下了頭。

周喬看一眼孟淺淺，的頭。

*

晚自習時間老喬霸占了，也是用來講題的。他還用最后一分鐘說，“明天加油。”

因為明天是家長會。

一群同學有些興，有些懨懨。老喬還鼓勵地看周喬一眼，周喬笑了笑，等老喬說下課，周喬提起書包轉就走。

先去了南尾巷。

今天的南尾巷比以往更安靜似的，26號的兩扇門都關著，窗戶跟燈也都關著。周喬一看就知道家里沒人。

“班長應該陪他外婆在醫院吧。”周喬低聲喃喃自語。

抓著書包帶，轉走出小巷，回了家，此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穆英，周慕，周善都還沒睡。

穆英上穿著一套新的套裝，用手著：“好看嗎？”

周慕哇了一聲：“非常好看哦。”

“媽媽是全場最的家長。”

周善也點點頭。

周喬一進門，周善下意識地看一眼。周喬目不斜視地穿過客廳，走向自己的房間，砰。門關上。

坐在床邊，拿起手機登扣扣。

扣扣上沒有信息。

點開蕭然的聊天框。

周喬：班長，外婆還好嗎？

對方沒回，周喬又等了一個多小時，依舊沒回。就想著蕭然肯定很忙，起，刷地拉開門。

客廳里只剩下周善在打掃衛生。

他抬起頭，“喬喬，還沒睡？”

周喬：“嗯。”

踩著拖鞋，彎腰從柜子里拿做餅干的材料。周善見狀，問道：“這麼晚了還要做餅干？”

周喬沒應，直接拐進廚房里。

開始忙活。

*

第二天，周喬盯著一個黑眼圈背著書包出門，今天學校非常熱鬧，家長跟學生，有些父母開著車進校園。

有些走路，幫孩子提著書包。

有些不知說了什麼，里嘀咕著要打人。

肖倩挽著母親的手，滴滴地撒。

李苗跟在媽媽的邊，抿著，一臉被說了什麼不開心的樣子。

還有些是父親來的，高大的父親看著自家的孩子，威嚴而不失溫地說教。周喬背著書包，匆匆地從人群中走過。

形單影只。

格格不。

上到三樓，周喬選了一個角落在樓梯上坐下。

等老喬從一樓上來，同學們陸陸續續地進了教室。周喬這才從后門溜進去，老喬在講臺上一看，擰眉。

他敲了敲桌子，“周喬，你跟我出來一下。”

周喬放下書包，視線看一眼蕭然那個座位，空空如也。

蕭然沒來。

轉走出去。

班上的同學各自多拿了椅子給自家父母。

老喬問道：“周喬，你爸媽呢？”

周喬抿，“他們沒空。”

老喬：“荒唐，他們是不是不肯來？”

一下子，周喬母親那張刻薄的臉從老喬的腦海里跑出來，仿佛可以預見說了什麼話。

周喬說：“老師，預料中的結果。”

老喬氣得狠狠地錘了下欄桿，他看向周喬，“今天，要不，你去我辦公室玩吧。”

“不用，我就在教室里坐著也行。”周喬說。

老喬看著的臉，心疼的堅強。

他說：“也行，有一些小游戲你也可以參加。”

“謝謝老師。”

“行，那進去吧。”

周喬轉要走。

下一秒，腳步一停，看向老喬，“老師，對了，班長他...今天也沒來啊？”

老喬一頓，拍了腦門說：“忘記跟你說了，蕭然帶他外婆去京都做手了。”

“去京都了？”周喬一愣，“那麼嚴重嗎？還要做手。”

老喬：“嗯，要切胃。”

周喬愣怔。

游魂似地進了教室，四周的和樂融融跟沒什麼關系，拿出手機，低頭登扣扣。

手機響了下。

蕭然：周喬，抱歉，外婆要做手，我帶到京都了。

蕭然：還有一件事，我暫時回不了連城了，你好好復習，我在京都等你。

什麼意思？

周喬蒙了。

不回連城了？

不回連城了？

周喬眼眶一下子就蓄滿了淚。

他為什麼就這麼走了？

為什麼啊。

扣扣這次再次響起。

周喬淚眼朦朧地點開。

孟淺淺：蕭校草回京都了你知道嗎？

孟淺淺：據說他外婆要做手，然后江雅妙他們一家也連夜搬去了京都。

江雅妙也跟著去了？

周喬手背著淚水，編輯。

周喬：你聽誰說的。

孟淺淺：剛剛江雅妙的舅舅過來說的，他順便給江雅妙辦轉學手續。

周喬：哦。

孟淺淺：喬喬？你還好嗎。

周喬：我..很好。

退出聊天框，又看了一眼跟蕭然的聊天框，許久，許久，才編輯。

周喬：好的，你照顧好外婆。

周喬：我...會加油的。

蕭然：我等你。

蕭然：有什麼題目不懂的，隨時可以聯系我。

周喬：好吧。

發完了，也沒信號了。抬起頭看著講臺，看著周圍的學生家長，應浩今天也沒來。陸宴的媽媽來了，一看就很溫的一個人。

陸宴不知跟他媽媽說了什麼。

他媽媽轉頭看周喬一眼，微微一笑。

周喬也出微笑。

了書包，從里面拿出了一小盒的餅干，頓了頓，笑著遞給陸宴，說：“謝謝你這麼長以來幫我補習。”

陸宴有些驚喜，接過來，“我也有禮要給你。”

說著，他鼓起很大的勇氣，從屜里拿出一盒棒棒糖，遞給周喬，說：“你回家再拆。”

周喬接過，微笑，“好。”

眼睛被淚水洗過。

跟清澈的河流一樣。

陸宴耳有些紅，子轉了回去。

他媽媽輕輕地看他一眼，對他的狀態有些了然。

*

家長會沒結束。

周喬就先走了，外面天空很藍，學校也很漂亮。看著天空，這時，一輛飛機從上空疾馳而過，周喬看了下方向。

是往北嗎？

是去京都嗎？

周喬想起昨天中午在食堂吃飯時看到的那輛飛機，那輛飛機是不是就裝著蕭然，外婆，還有江雅妙？

突然很煩躁。

轉走向便利店，想奢侈一把給自己買水喝。

暖跟孟淺淺牽著手從不遠跑來，一左一右地把周喬抱住。“哎喬喬！”

周喬愣了下，說：“你們倆怎麼出來了。”

“出來陪你啊。”孟淺淺說，“我媽嘀嘀咕咕不停地罵我，特別難，我還不如出來呢，讓去跟別人吹去。”

暖：“我媽是覺得我的喬喬也來了，自己可以應付那些家長跟老師，讓我出來陪你。”

“靠，暖，你媽媽真好。”孟淺淺一臉羨慕。

周喬：“暖媽媽是世界上最的媽媽。”

暖哈哈笑：“不行，要是知道你這麼夸，得得意得把尾翹起來。”

周喬也跟著哈哈大笑。

三個人在走廊上坐下。

暖看著周喬，說：“你打算怎麼辦，校草給你發信息沒。”

周喬：“發了。”

暖：“他說了什麼？”

周喬：“沒說什麼。”

去京都？

怎麼去？

能不能考上還是個問題。

難道為了他嗎？

可是他不是帶走了江雅妙嗎。

周喬搖搖頭，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暖抱抱周喬。

孟淺淺說：“我覺得校草人好的，他應該會繼續跟你聯系吧。”

周喬：“會的吧。”

因為不好耽誤暖跟孟淺淺太多時間，周喬選擇離開了學校，去了網吧，玩那款大逃殺。不知今天是不是手的問題，周喬的ID登錄幾次榜首，拿了槍王。

玩到下午六點多。

周喬才背著書包回家。

家里沒人。

周喬自己做了一份面吃，隨即進了房間，在房間里寫作業看試卷背單詞，拿書本的時候看到在書包底部的一盒棒棒糖。

拿出來，把蓋子打開。

里面是巧克力的棒棒糖，跟蕭然送是同一個牌子，而上面還有放著一份淺藍的信。

周喬一頓。

手拿起來。

拆了。

引眼簾是陸宴的字。

周喬：

展信佳，我看班長總送你這個牌子的棒棒糖，于是我也去買，斟酌了好久才送出來，我覺得自己好膽小。

看你績一步步地上升，我比自己績上升還開心。

我們兩個人都是從常青班考上來的，我對你一開始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覺，直到你投我一票讓我當班長。

我那會兒臉紅是真的。

我覺得周喬你很漂亮，也很勇敢，很努力，還很開朗。每一樣我都喜歡，我去學了板，發現在風中飛馳的覺特別好，你肯定也喜歡這種覺吧，你板的樣子是我見過最的。

周喬。

我喜歡你。

我希我們能上同一所大學，讓我有機會跟你板切磋。

書：陸宴

周喬。

我喜歡你。

周喬手像是被信紙燙了一下。

猛地放下信紙。

又看到那盒棒棒糖。

他是以為喜歡吃這個牌子的棒棒糖嗎？

周喬抓抓頭發。

眉心擰著。

陸宴居然喜歡。

陸宴也是補習老師耶。

周喬：“.....怎麼辦。”

這時。

房門被敲響。

周喬趕把信跟盒子放進屜里，接著起打開門。周善拄著拐杖站在門口，“吃飯沒？”

周喬點頭：“吃了。”

周善轉走回餐廳，說：“我給你打包了一份煎餃，你再吃點吧。”

周喬：“我吃過....”

“我有話跟你說。”周善打斷的話。

周喬抿。

周善靠著餐桌，打開了那份煎餃，他看向周喬。

周喬頓了頓。

幾秒后，走出來，拉開椅子坐下，說：“你想說什麼。”

周善拿了筷子給周喬。

周喬接了，但沒有立即吃。

周善也拉開椅子坐下，把拐杖放在椅子后面，說：“喬喬，讀大學的錢，我幫你出，你好好讀書就好。”

周喬刷地抬起頭，看向周善。

周善那張鬢角沾了白發的臉，帶著零星皺紋，他點點頭，“我給你攢錢。”

周喬鼻頭一酸。

著筷子，“好，我會還你的。”

周善輕微搖頭，看著。

周喬眼眶紅了，低下頭，夾起煎餃吃。

那就再努力一把吧。

*

周一，周喬把巧克力棒棒糖還有信還給了陸宴，說：“你還是我的補習老師，是我的組長，我們可以努力考同一所大學，以后的事，我們以后再談好嗎？”

陸宴手接過棒棒糖還有信，看著周喬，他看出了周喬眼底的堅毅。他微笑著點頭，“好，那這個我就幫你保管著，我希有一天，我可以再送出去。”

“謝謝。”

連城進了冬天。

很冷。

風跟刀割一樣。

應浩接替了蕭然的位置，給周喬補習。天生不對付的兩個人，時常在教室里吵起來，一言不合還差點打起來。

應浩翻個白眼：“要不是因為蕭然讓我照顧你，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

周喬冷冷一笑：“我怕你。”

“我很怕你。”

陸宴趕起，擋在他們兩個人面前，充當盾。應浩瞪陸宴一眼，“你以為你是護花使者啊。”

“你這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他指著陸宴。

陸宴臉一下子憋紅。

周喬又想打應浩。

“陸宴，我們別管他。”拉著陸宴坐下。

應浩勾了椅子過來，說：“那不行，我今天非要講完這幾頁。”

于是。

三個人又恢復了平靜，開始補習之路。

高三狗是沒有寒假的。

加起來還沒有一些白領放得多。

而也在這一年的寒假，很多人大規模地用起了微信，替代了扣扣。周喬都跟暖孟淺淺沒有了共同話題了都。

大年三十這一天。

周喬依舊去了網吧，天快黑了才從網吧出來回家。因為網吧今晚要關門去吃團年飯，周喬上到家門口。

有個快遞小哥站在門口。

周慕正在簽快遞。

姐妹倆對視一眼，彼此冷冷地收回視線。

周喬錯進屋。

周慕簽了兩份快遞，其中一份是個盒子，看了一眼，愣了下，冷冷地扔到沙發上，說：“你的。”

周喬下外套，正在解圍巾，轉頭看去。

“什麼？”

“你的快遞啊。”周慕自己坐在沙發上拆自己的快遞。

說：“媽給我買的手機，新款的蘋果。”

拆出來，是IPONE 6S 。

機型很漂亮。

一邊說一邊在手上把玩著，還略有挑釁地看一眼周喬。

周喬并不搭理。

周喬拿起另外一個盒子，翻看了會兒。因為基本沒有快遞，偶爾有的一兩次是暖去別的地方玩給寄的。

“你買了什麼？”周慕看著盒子，問。

周喬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也不知道是誰給寄的，隨意拆開。里面一個嶄新的IPONE的盒子立即顯現出來。

周慕在一旁臉巨變。

周喬頓了頓，把盒子拿出來。

上面顯示。

IPONE 6SPlus，機型足足比周慕的那個大很多。

周慕：“你哪里來的錢買的？”

這時。

一張卡片從盒子里飄下來，落在地面上。

姐妹倆低頭一看。

男生鋒利的字寫著：

周喬，新年快樂，手機送你的。——蕭然

蕭然！

周慕臉變得更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