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自己的6S就夠讓人讒的了, 這兩手機一對比，那部順便被秒渣渣。何況還是蕭然送的。

周慕反地撿起卡片，看了幾秒, 隨即冷笑著看著周喬, “你談男朋友？”

除了男朋友, 誰會花這麼大的價錢送手機？

穆英給周慕買這部手機，還攢了兩個多月才買的, 說是新款, 實際還是去年的款式。但是在這個當下，這個牌子的手機確實是很多人追求的目標。

蕭然送這麼好的手機給周喬！

給周喬！

周喬手搶走卡片, 冷漠道：“我談沒談關你什麼事。”

周慕猛地轉頭，第一時間想去跟穆英說。周喬懶得理, 拿著盒子跟卡片走進臥室, 周慕走向廚房想告狀。

腳步卻停下來。

想起母親對周喬的態度，坐視不理那種。

那。

即使周喬談男朋友。

母親也只會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

周慕抿著，站在原地，看向周喬的臥室。

誰都好。

為什麼是蕭然。

誰都好。

為什麼是蕭然對周喬好。

為什麼會是周喬。

*

回了房里, 周喬的表沒有在外面那麼無所謂，小心地把手機盒子放在桌面上，又看著那張卡片。

這手機說也要幾千塊吧。

班長是不是弄錯了？

拿起自己的HTC手機，這手機破舊到底部都裂開了，更襯得桌面上的手機高端大氣，周喬從通訊錄里調出蕭然的號碼。

從蕭然去了京都后, 兩個人的聯系明顯沒有之前多。他的扣扣頭像經常不在線，周喬就沒有經常打擾他。

是有想過他, 但想得很。

像是一件東西在心里劃下了點兒痕跡, 不輕不重, 卻又偶爾瘙。

號碼是之前存的，周喬看了一會兒，才撥打出去。

坐下來，脖子圍巾裹得蠻的。

十秒左右。

那頭接了。

男生低冷的嗓音傳來，“收到禮了？”

這嗓音。

還是那麼悉。

仿佛不曾離開過的樣子。

周喬扯了下圍巾，角翹翹，“是啊，班長。”

“喜歡嗎？”

周喬抿抿，笑道：“這麼好看的手機，誰不喜歡？但是太貴重了。”

“不貴重。”蕭然語氣淡淡地打斷，“充話費送的。”

“你騙我，充多話費才送一部手機啊。”周喬翻個白眼，明顯不信。

蕭然輕笑一聲，“充了三四萬吧。”

“三四萬？”周喬震驚。

“三四萬的話費你要用到什麼時候啊，我才不信，我才不信。”

“話費不是我一個人用的，是一個公司。”

周喬一愣。

瞬間反應過來，蕭然似乎是京都蕭家的小爺？

周喬：“你們什麼公司啊，福利待遇那麼好。”

“等你考來京都了，帶你逛逛。”他語氣依舊低冷，卻不容置疑。

周喬說：“誰知道能不能考去....”

蕭然在那邊沉默下來。

幾秒后，他嗓音更低，“我再給你派個人去給你補習？”

“不用，不用，我哪需要那麼多人啊。”

蕭然：“那就考過來。”

周喬：“.....”

沉默兩秒，隨即轉開話題，問道：“外婆怎麼樣？”

之前聽應浩說是癌。

蕭然：“還在化療，瘦得厲害。”

周喬想想，就覺得痛苦。說，“你要多陪陪外婆。”

蕭然：“嗯。”

“如果你在這邊就更好了。”

他這話很低。

但是就跟什麼劃過心口一樣。

周喬有點不知所措，笑道：“江雅妙不是也在京都嗎。”

“外婆想要陪著，所以跟著來。”

周喬：“那好的。”

蕭然在那頭打了下打火機，“別誤會。”

周喬又笑，“沒有，我誤會什麼。”

江雅妙雖然說父母輩定下的，但是始終是名正言順的。蕭然還想說什麼，那邊傳來了腳步聲，接著是護士的聲音。

周喬一頓，“班長，你那邊是不是有事。”

“嗯，我先掛了，喬喬，我等你。”

他居然喊的昵稱。

周喬一愣，反應過來，耳邊已經嘟嘟嘟地響起了忙音。周喬看到桌上的那部手機，抓了抓頭發，怎麼最重要的沒講。

本來是想讓蕭然把地址發給，再給蕭然寄回去。

不管是不是充話費送的，都不能收。

另外。

至說句新年快樂啊。

也沒說。

哎。

*

這一年的年夜飯吃得很不開心。

周善天氣一冷腳就發疼，今晚做飯的時候，差點把鍋給弄壞了。

穆英在客廳大罵周善。

罵得很難聽。

周喬跑出來吼道：“別罵了，整棟樓都聽見了。”

穆英冷冷地看著周喬，“你們父倆一個貨。”

周喬懶得搭理。

走上前扶起策周善。周慕跑來一把開了周喬，周喬抬手想推，就被穆英一把抓住了手，四個人拉拉扯扯。

上了餐桌時，所有菜都涼了。周喬拉兩口飯就停下碗筷，穆英給周慕剝蝦，刻薄地道：“吃不下就滾。”

周喬就滾了，回了房間。

外面則依然傳來穆英罵周善的聲音，周善一聲不吭，萬般抑。哪兒有過年的影子？就連煙花在不遠的廣場半空炸開。

都遮擋不住這抑。

周喬撐著下，看著外面煙花，說：“不知道京都的過年是什麼樣的，有沒有煙花呢。”

可是一想到蕭然此時可能還在醫院里。

又覺得，還是別有煙花了吧。

稱得多凄涼啊。

暖：姐妹們，新年快樂！

孟淺淺：姐妹們，新年快樂！

周喬：兩位小，新年快樂！

暖：我要在新年許個愿，保佑我早點考上京都的學校，還要順順利利當個娛樂小記者，陪著周練共同長，我要當他功背后的人。

孟淺淺：我也要許個愿，保佑我的人都可以找到屬于自己的路，走自己想走的路，所有的束縛都滾蛋。

周喬：我嘛，考上大學，早日賺錢。

暖：一定會實現的。

孟淺淺：一定會實現的。

周喬：對！

一邊發信息，天邊的煙花往下落，炸開。染紅了周喬的眉眼，初，極盡漂亮。大家都還在等元宵，高三卻已經開學了，穿著厚厚的外套背著書包穿梭在校園里，周喬的手指都要凍僵了。

應浩跟陸宴兩個人也很努力給周喬補習。

應浩這個人其實很聰明。

就是子不好。

但也許是因為天氣冷的緣故，周喬跟應浩很再吵鬧，相著慢慢都開始溫和起來。偶爾應浩跟周喬還會去便利店買點兒什麼。

同路的那種。

但凡這個時候，孟淺淺看到他們，都不敢周喬。

周喬看到孟淺淺了，就主跟應浩分開，應浩會買了煙走到教室后面那一塊空地去。孟淺淺抓抓頭發說：“我頭發長大了，喬喬，你說要不要剪掉？”

周喬暖著手看著，道：“剪吧，剪短了我的發，剪短了牽掛....”

孟淺淺笑起來，錘一下，“酸。”

后來，轉自己去學了這首歌，同時也剪短了頭發，短發讓孟淺淺看起來似乎更了一些，干練了一些。

即使還是那個溫，的，耳子的孩。

很快。

高三狗迎來了高考。

在別的家庭，所有人都把高考在腦門上，如臨大敵。周喬家只有一個周善偶爾看出張，這天晚上。

周喬看到周善在房間里數錢。

周喬一頓，抿抿。

“爸。”

周善嚇了一跳，趕把錢放進屜里，一轉頭看到，又放松下來，說：“你明天要高考了，早點休息，早點兒睡。”

周喬站在門口，點點頭。

看一眼他手里的錢，說：“謝謝。”

周善一頓，隨即笑道：“我得確認一下夠不夠，如果到時不夠，我們再想辦法。”

“謝謝你。”周喬眼眶含淚。

周善微微一笑，拐了下子，想說什麼，最后還是只是笑。

幾秒后，他說：“快去休息。”

“好。”

周喬含著的眼睛，轉走向自己的臥室，桌面上被很多的試卷書本霸占了，走上前翻了下書本，指尖著試卷。

又過了一會兒，拉開屜，看了眼里面的手機盒子跟棒棒糖。手機沒用，還是希找個機會給蕭然寄回去，后面因為怕耽誤他時間，一直沒開這個口，手機也一直存放著，盒子都保存得非常好。

如果能考到京都。

是不是也可以把手機當面還給他？

周喬拿起棒棒糖，呆呆看了好一會兒，才放下。

翻了睡。

周喬拿著出了門，去洗澡。

而此時。

家里的大門推開，穆英跟周慕進門，周慕放下肩膀上的書包，說：“這幾天好累哦。”

因為要考鋼琴，還要上補習班，幾乎沒休息的時間。

穆英撥弄頭發，說：“那就早點休息。”

“周善。”穆英喊了一句。

周善在屋里飛快地把錢藏起來，還撞到了腳。穆英冷著臉上前，一把推開門，周善一屁坐在椅子上，他抬起頭笑道：“我剛剛腳有些疼。”

穆英看著他幾秒，“周慕今天很累，你弄點面給吃。”

周善：“好。”

他柱起拐杖站起，低眉順眼地走向門口。穆英上上下下打量他，當初就是瞎了眼才看上他。

一開始是被他的長相給吸引。

而如今呢？

這副皮囊早就變了樣。

又窩囊又廢。

穆英懶得再看，砰地關上了門。

周慕進了房間放好東西，扎了書包走出來看到周善，“爸爸，你腳又疼了嗎？”

周善說：“有點，不過現在好了。”

“哦，那就好。”周慕說完，一轉看到周喬的房門開著，窗戶的風吹飛了窗臺上的試卷，周慕神差鬼差地走上前，撿起地面上的試卷，一看分數。

一愣。

這是英語。

130分。

周喬的英語績現在這麼好了？

起，隨手翻了下其他的試卷。數學跟理都是滿分，語文的績也不錯，估算了一下，能上重點。

周慕劉海垂下來，看不清面容。

這績跟沒差多。

這時。

在一堆試卷中還看到了志愿表。

京都。

京都。

京都。

三個志愿都是京都的。

周慕抿。

想起了蕭然的家鄉。

他就是京都人。

周慕角冷冷勾了下，放下試卷，反手拉開了屜。里面的手機盒子跟棒棒糖完整地擺在一起，極其刺眼。

關上屜，轉走了出去。

而洗手間的門也在這一瞬間打開，兩個人正好錯而過，周喬著頭發走進臥室，一邊著一邊收拾桌子上的試卷。

*

高考現在只有兩天。

6號7號。

周善很早起來給周喬準備早餐，在周喬出門前攔住，遞給。周喬頓了頓，隨即說：“謝謝你，爸。”

“去吧，加油。”周善說道。

周喬：“嗯。”

提著早餐出了門，下了樓，或許是早晨收獲了這一溫暖。周喬神飽滿地走進考場，這兩天，穆英跟周慕仿佛沒有這回事一樣。

只有周善暗暗地在照顧周喬。

周喬自認發揮得不錯。

考完試。

班上的同學都瘋了。

組織了各種聚會。

周喬只參加了一兩個，其余的時間都在網吧打游戲或者跟暖孟淺淺出去玩。暖考得不錯，孟淺淺卻一聲都不吭，對狀態沒有任何表示。

周喬：“我們要不要對一下答案？”

暖：“我想。”

孟淺淺起，咬著冰說：“那我就算了。”

周喬看著孟淺淺的背影。

突然想起應浩之前填的志愿表。

都是海城的。

而且都是重點大學。

暖拉了下周喬的手臂，“你覺得以后淺淺跟應浩就這樣了嗎？”

周喬：“不知道啊。”

暖：“其實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好的。”

周喬：“一般吧。”

雖然說是一般，但是真的回過頭去看，周喬這個沒談過的，也能有點點的覺，是好。

可惜好的日子也并不多。

暖了下周喬的腦袋，“你是沒談過，不知道中的酸楚也屬于中的滋味。”

“是嗎。”周喬撇。

這時。

頭頂飛機飛過。

周喬比劃了一下，北方，這飛機一定是去北方。

績出來的那一天，晴空萬里。周喬是去找老喬查的績，老喬開心得送一支鋼筆，還把的績寫下來，可以去的京都的學校也全部都寫下來，列一個小表格，他拍著周喬的肩膀，“拿去跟你家里人分把。”

他都知道了。

周喬的父親會支持周喬。

周喬看一眼表格，笑著點頭，接著就出了老喬的家，往家里走去，是越走越快，后來變了跑著的。

明明可以坐公車，用跑的。

就這樣。

一路跑到樓上。

周喬一把推開門，氣吁吁地揚起笑臉喊了一聲爸——

爸字出來。

后面的話卻卡住了。

屋里。

一片狼藉，滿地的棒棒糖，還有手機，以及桌面上撒著的錢。穆英坐在沙發上，周善跌坐在地面上。

周慕站在臥室的門口。

穆英看向周喬，“別指我，也別指周善這個廢人供你上大學。”

“他的錢都是我的，都是我賺的！”

“你....”站起來，冷冷地居高臨下地看著周喬，“什麼都別指！”

周喬定定地看著穆英。

著表格，渾發抖。

約約，看到了周慕勾起的角。

周喬深呼吸。

這時。

一個高大的男生出現在后，狹長的冷漠的眼眸看向穆英，他冷的神令穆英一愣，接著，他手從后捂住周喬的眼睛，冷冷，且挑釁地看著穆英，“我供。”

穆英臉一變。

周慕角的笑容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