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燈，劉薇茵一怔，他發現唐傲的手里，拿著一張草紙，還有一支鉛筆。

“這是要做什麼？”

劉薇茵搞不懂，唐傲大晚上的不睡覺，拿紙筆做什麼。

“咱們未來的大事業！”

唐傲神兮兮的一笑，把紙鋪在桌子上。

然后用筆略的勾畫起來，十幾分鐘之后，劉薇茵的臉瞬間凝住。

“這不是……這不是我給閨做的小子嗎？”

別看唐傲畫的十分潦草，但劉薇茵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唐傲給子的長度寬度，以及腰圍的尺寸等方面全都標注了數據。

一看就是十分完整的，裁做服的打底圖和版圖。

“我在靚姐那里見過，很多這樣的圖紙，說是要批量做服用的。”

劉薇茵瞬間就懂了唐傲的心思，驚訝的看著唐傲，“你打算去縣城做服裝生意？”

“對。現在大部分人都是去供銷社買布，然后找裁做裳。”

“市面上，品的裳很。滿大街都是工裝，款式太差勁了，咱們要做的就是開一個先河……”

唐傲開始詳細的給劉薇茵解釋，自己為什麼要去縣城做生意的原因。

消息閉塞，多數都是報紙和廣播，能看見圖片和畫面的很很。

唐傲上輩子，就在夜市擺過攤，維持自己的收。

從鵝城進貨，拉到臨江縣城售賣，一件服好幾塊錢的差價。

但他那時候，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掙了錢，就去吃喝嫖賭，從來不管媳婦和孩子。

現在他重活一回，來到了豬都能起飛的年代，自然不會放棄這麼掙錢的好機會。

“你明天有時間嗎？”唐傲看著劉薇茵，“我明天想從縣城買點布料回來。”

“我？”劉薇茵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我來做服？”

“嗯，對。你的手藝很棒的。”

唐傲說的是實話，是上輩子唐凝的所有服都是劉薇茵親手做的，不僅得還十分前衛。

“不用多做，先做三四件，我拿到靚姐那里看看，要是賣得好，咱們就找靚姐談談長期合作。”

說到這，唐傲的臉上多了一抹愧疚和歉意，“第一批服，要辛苦你了！”

“我有時間，也懂你的意思。”

劉薇茵重重的點點頭，“找裁做的話，說不定對方會多做幾件，以后自己賣，這樣咱們就丟了先手，對不對？”

“對，防人之心不可無。”唐傲對劉薇茵豎起了大拇指。

“那你把布買回來，我去大拿叔家里借紉機。”

劉薇茵也瞬間來了興致，“閨穿得這樣的小子，一上午大概能做出來三件。”

見劉薇茵答應的這麼痛快，唐傲忍不住出手，把劉薇茵摟在懷里。

“那你早點睡，閨睡覺不老實，總把你踢醒。我出去再畫幾張。”

說完，唐傲拿著油燈就要去院子里，卻被劉薇茵住了。

“就在房間里吧，油燈在外面也不亮，費眼睛。我和閨沒事兒的，都能睡著。”

唐傲點點頭，輕輕放下煤油燈，坐在桌子前，認真的畫了起來。

在去省城給父親看病的時候，唐傲已經開始觀察省城的服花了。

八十年代末的時候，有錢人都穿襯衫和中山裝，沒錢的穿工裝服還有解放鞋。

唐傲要做的就是先用自己的誠意去打張靚，爭取早點搞銷售。

這個年代馬上就要開始流行西裝式的外套、喇叭、士襯衫了。

唐傲只需要加一點后世的設計，就會顯得很前衛，很時髦，但有不會超出這個時代的接范圍。

一邊畫圖，唐傲的腦海中，已經慢慢的想到了一個完的發展路線。

劉薇茵看著唐傲燈下的影子，以及沙沙作響的畫圖聲，之前的惶恐和不安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唐傲的改變，都看在眼里。

整個人就像是胎換骨了一樣，從手段、見識還有眼力，都早超越了這個城里來的知青。

但劉薇茵又很矛盾，心里還繃著一弦，就覺自己和唐傲的距離，越來越遠了，甚至覺得，唐傲已經不需要了。

可剛剛，唐傲說的話，做的事，讓劉薇茵心里十分愉悅，他知道自己還能幫上忙。

思緒翻涌，劉薇茵緩緩的睡著了。

午夜十二點，唐傲終于畫好了最后一張草圖，然后站起審了抻胳膊。

轉過，看著炕上躺著的母，睡的十分暗恬靜。

突然間，唐傲全抖，上輩子劉薇茵慘死的畫面，近乎和現在的畫面重疊。

唐傲就覺全冰冷，像是掉進了冰窟。

一輩子沒有抱過劉薇茵一次，等第一次抱住劉薇茵的時候，居然是一冰冷的尸。

唐傲的手，放在劉薇茵的鼻子旁，有呼吸，是熱乎的。

但唐傲還是有些不相信，一次次的確認。

甚至到了最后，整個人蜷在地上，不斷的抖，牙齒發，不斷的喊著劉薇茵的名字：“薇茵？薇茵？”

劉薇茵誰的正香，迷迷糊糊中覺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睡夢中，劉薇茵嬰寧這睜開眼，順著聲音去，發現了蜷在地上的唐傲。

唐傲滿頭大汗，臉慘白，全抖的一遍遍的喊著的名字。

“唐傲？”

劉薇茵下意識的竄到地上，抱住唐傲，“怎麼了？你是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坐在那畫圖，我應該陪著你的……”

然而，劉薇茵的話還沒說完，卻發現唐傲把抱得死死的。

劉薇茵瞪大了眼睛，正要掙，耳邊卻傳來唐傲低沉的聲音，“別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都改，全都改，只要你和閨在邊，我做什麼都行……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就好……”

寂靜的夜里，唐傲恍惚中，似乎忘了自己重新活了一回。

就好像兩輩子的記憶突然在某一個點織在了一起，恐慌和夢魘，全都席卷而來。

著劉薇茵上的溫度，以及淡淡的香，唐傲即將崩潰的意識，被一點點的拉回了現實。

這是我媳婦！

這真的是我媳婦！

在，一直都在！

沒走，真他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