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驚聞》第十四章 花訪月

今天晚上注定欣賞不到月亮,抬頭天,只能看見倏然劃過天際的白雷霆。

靜安巡捕房前的路燈已經亮了,滂沱的大雨將原本明亮的燈火,渲染了一片朦朧的昏黃。

這種天氣裡,路上已看不見一個行人,或許對有錢有勢的人而言,下雨是一種調味劑,偶爾從室外的**,轉換到室的狂歡,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但對多數人而言,一個下著大雨的夜晚,其含義不過是多了幾個小時睡覺的時間。

總探長馬正堯屬於有錢有勢的人,可失掉的氣,只能讓他老老實實回家,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他確實是這番打算,並且已經了個姑娘在床上等他,不過事的發展總跟預料的不同。

靜安巡捕房的鐵柵欄外,一的馬正堯一臉嚴肅的站在大雨裡,他看了看手表,表針已指到六diǎn三十的位置。這個時間趕過去,應該剛剛好。

他已不是當初那個無分文,腳踩一雙破鞋,從浦東過來的頭小子了,幾十年的風吹雨打,是靠著赤水空拳打下了如今的地位,這上海灘裡已有能跟他對著幹的人,能威脅到他的就更了。

可他今天要去趕一個飯局,一個雖h不願意,卻不得不去的飯局。他理應一肚子的不滿,但現在肚子裡裝的只有苦水和無奈。

麗都大酒店是他手下的場子之一,那已去過無數次的地方竟讓他生出一種十分不適的陌生。那裡正有一個人在等他,而他也從主人變了客人。

周圍忽然一片大亮,他猛地抬頭,眼睛捕捉到了一條即將消失的白隨而至的是一陣隆隆的雷暴聲響。這聲音像極了鐘聲,似乎在提醒他時間就快到了。

馬正堯不再猶豫,趨車出發。

麗都大酒店的紫竹居一個禮拜裡只對外敞開一次,想要坐在這裡吃飯,靠錢是不行的,還得講究緣分。這緣分就是獎,把一個禮拜來的預約名單用數字排號,中誰就是誰。

當然,這只是酒店自己的h法。因為連續三個月裡,中的號碼,上面的數字均代表同一個人,這可比被雷劈死的概率還要小多了。

想要來此附庸一下風雅的財主雖然懷恨在心,卻也不敢聲張。不就是吃飯的時候換個地方嘛,這總比被一個喜怒無常的公子哥惦記上要好多了吧。

紫竹居外,飛雨打竹葉,“瑟瑟”的聲音聽來並不刺耳,像是一種天然的伴奏,讓這燈火盎然的雅居,平添一幽靜的氛圍。

紫竹居,一位長袍diǎn綴金飄雲圖案的老人,正慢慢的溫著一壺清酒。他目平淡,似在注意著酒壺,又像在看著壺下的火

簾外窗前,大雨瓢潑,而在珠簾之後,卻是一派安然祥和。

這時,有幾diǎn雨從窗外飄進,落在了老人溫酒的火爐上。

“輟!貝幹系乃偽徽舴⒏芍螅先碩宰趴瘴摶蝗說淖現窬佑撓鏡潰拔椅閎∶菀叮饢肚鐧南羯鐧乃嗌保鐧募帕齲餳稈鐧鈉分剩闃兩袢暈囪Щ帷!

淅瀝的雨聲,瑟瑟的竹葉聲,溫酒下火苗的燃燒聲,老人等了許久,依舊沒有等到第四道聲音,那個躲藏起來的人,仍就像從前一樣,不願面對他的問話,對於這個結果,似乎並無意外,他只能轉向另一個問題,“福源,現在何?”

“華龍路,浮子行監獄。”聲音是從老人背後傳來的,可他背後卻不見人影,而是一串珠簾,珠簾外種著紫竹。

“在這上海灘裡,我琉璃廠的名字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好用。看來,拍賣行駐上海的事,的確是有這個必要。”酒已溫好,老人倒了一杯,又問道,“可查清,福源為何會卷進這場命案裡面?”

“並未查清。”這聲音冷冽如冬。

“我看也不用查了,那小胖子無非是覺得好玩罷了。”老人道,“與福源一同關監獄的年輕人,他的份查清了嗎?”

“李清一,品古軒大,上海四公子之一。”

“品古軒?”老人念道,這個名字他似乎曾經聽過,可漫長的歲月已將他的記憶攪得很模糊,他也不記得是在何時聽過這三個字。

一陣嘈雜的聲響從門外傳來,打斷了老人的回憶,他不喜的皺起了眉。

“花,紫竹居今天已被人包了,您就不要為難小人了。我們已安排好了采香居,那裡不比紫竹居差多。這樣麼,今晚花的一切開銷,統統免費。”

“上海灘誰人不知,這紫竹居一向為我而開。今天有人壞了規矩,我沒有為難你們幾個主事的已算客氣,還想讓我就此罷手?天下哪有這般好事?”

“花,您別別……別啊,我們被上頭關照過,這紫竹居今晚誰都不讓進啊,求求大爺您了,別為難我們啦!”

“哈哈哈,誰都不讓進?好大的口氣!裡面坐著的是誰?莫非是馬正堯?就算真是他,我來了,他還能安安穩穩的坐著喝酒嗎?給我讓開!”

“花,別……”

“嘭!”

紫竹居的木門被一腳踹開,門口站著的是一位手持折扇,披散長發,風度翩翩的年輕人,他容貌妖冶,長的比多數子還要麗,那一雙眼睛,如星眸燦爛,熠熠生輝。若是不聽聲音,還以為是個扮男裝的俏佳人。

他微笑著看向紫竹居,而裡面只有一位坐著喝酒的老人,於是笑道,“原來是一位老人家。”

“花訪月?”老人放下酒杯,問道。

“哦?老人家知道在下的名諱?”花訪月疑道。

“我來此之前,就聽聞紫竹居被一位年輕人包下,因此也做了些功夫,所以知道,這年輕人便是上海四公子之一的花訪月。”老人笑道。

“既然老人家知曉花某,那不妨也報一下名諱,讓花某認識認識,是誰明知道規矩,還要過來摻上一腳。”花訪月抖起折扇,人已進了門,坐在桌前,為自己斟了一杯酒。

“我只是一個外來人,在花公子眼中不過是一個無名之輩。”老人看著花訪月滿杯飲下,淡笑道,“酒如何?”

“酒是好酒,但人卻不是好人。”花訪月又斟上一杯,端起酒杯,盯著老人的眼睛,道,“這酒聞起來雖淡,卻甘冽潤,意猶未盡。可這人看起來雖老實,卻包藏禍心,很不老實。”

“哈哈哈,我活了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語。”老人大笑,道,“敢問公子,是如何看出來的?”

“不是靠看,而是靠聞。”花訪月將酒杯往鼻尖下一繞,微笑道,“我這個人雖然不怕惹麻煩,但麻煩這種事,能一件就一件。”

花訪月再飲杯中酒,一鬥折扇,抱拳道,“這味道當真不好聞,所以我要走了,告辭。”

花訪月h著,竟真的轉,毫不留的走向門外。

紫竹居又只剩一位老人,或許還要加上一位看不見的人,老人問道,“枯葉,這年輕人比起你來,如何?”

“他已發現我了,不,應當是聞到我了。”這聲音罕見的出現了一,那冷冽的意味也淡了幾分。

“看起來,好像是這樣。那麼你上的味道,很不好聞?”老人饒有興趣的問道。

“出監獄的時候,殺了一個人。”聲音又恢複冷冽,慢慢的沉了下去,因為門外,又來了一個人。

麗都大酒店門外,花訪月撐著傘,獨自走在雨裡。

“好久沒聞到如此濃鬱的腥味了,估計比我殺的人還要多。”花訪月沉思著,“若不是今天黃曆上寫著不宜見腥,否則搶我雅居的事,可沒那麼容易就這麼算了。不過,那人能將自己完全遁無形,外家功夫與家功夫都無法做到這一diǎn,莫非是陣法?這倒跟李瘋子有些像。”

想到這裡,他忽然笑起來,連傘都被仍在了一旁,“李瘋子居然剛回上海,就被抓進牢裡,而且還是一個莫名其妙的謀殺罪。想害他的人究竟有多傻,才能搞出這麼一個百出的謀殺來?哎,誰你李瘋子沒事裝瘋呢?現在到了監獄裡,沒準還能見一兩個真瘋子。”

“呦,小姑娘大晚上不回家,是不是寂寞呀,要不要跟哥幾個回家玩玩兒?”

沿街來了四個流裡流氣的小子,他們本想趁著下雨天溜一圈,看看能不能逮找幾莊生意。這種天氣,被搶了的人除了自個兒認栽,難道還跑去報警?巡警們都在家呼呼大睡呢,誰來搭理你?

可逛了幾圈,四個小氣別h人了,就連鬼都沒看見一個,他們正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猛的瞥見街邊有個小姑娘,好像在莫名其妙的笑。等一走進,乖乖,是個天仙啊!

他們死死的盯著,只差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吞口水的聲音都掩蓋住了嘩啦啦的雨diǎn聲。小姑娘聽見了聲音,看向他們。

……居然沖我笑,真是好啊。啊……怎麼,居然還服了,不行,我鼻快留下來了。咦,那是什麼,一把扇子?難道小姑娘準備拿扇子跳舞,還是邊服的那種?等等,等等……過來了,走過來了……”

花訪月拉起服,遮起那一片的雪白肩膀,他仍在笑著,笑的比多數子還要好看。他收起被雨水浸的折扇,就這樣走在漫天大雨裡。

這是一條斑駁的雨跡,被雨水一遍遍的沖刷,彼此融下,很快又同周圍一樣了。

“哎,還是殺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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