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別沖！”

靖寶趕攔在中間，死死的拽住了汪秦生，扭頭，目涼涼地看了石舜一眼，厲聲喝道：

“石兄，你這話敢不敢到顧祭酒跟前說道說道！”

“好啊，小乖乖，咱們這就走！”

石舜面邪，手去拉靖寶的手。

靖寶沒想到這人狂妄到連顧長平都不怕，臉大變，略微退后了半步，“放肆！”

“爺就喜歡放肆！”

石舜哪容得退，鬼爪子往前一探，竟要去靖寶的臉。

靖寶躲得快，手也快，端起一旁的盆兒用力潑過去。

“呼啦－－”

“嘩－－”

石舜被淋個落水，破口大罵：“小婦養的畜生，敢潑你石爺爺，反了天了，我他娘的弄死你！”

“你敢？”

靖寶表紋不，眸灼人，反把石舜嚇了一大跳，手落在靖寶頸前半寸的地方，不知道是下去，還是收回來。

就在這時，有監生發出一聲驚呼：

“高公子來了。”

在一旁干著急的汪秦生立刻嚷道：“文若，高兄和咱們是一個齋舍的，他一定幫咱們。”

石舜再天不怕地不怕，對著長公主的兒子還是犯怵的。

他利落的一收手，乜斜著眼睛沖汪秦生看了看，一扭頭，出一記滿面的笑容。

“高兄，別來無恙啊！”

高朝嗤笑，懶得多理的模樣，但臉卻沉沉的，怒意若現。

“姓石的，誰他娘的跟你別來無恙，給爺爺滾開！”

“你……”

石舜屁都不敢放一個，一抹臉，頂著一頭臟水訕訕扭頭就走，扭頭的瞬間，他的眼睛里出狼一樣的兇。

“高兄，多謝了。”汪秦生連忙道謝。

高人撇撇，冷冷道：“你想多了，我不是幫，我是討厭洗漱的時候有人嚷嚷，一點子規矩都沒有，吵死了！”

汪秦生：“……”

高人盯著靖寶，輕蔑地嗤笑了下，“你在臨安府除了養鸚鵡，養狗，還養了什麼畜生？貓養沒養？”

靖寶：“……”

“應該是養的！”

高人自問自答：“否則，也不可能一發，就招來外頭的野貓，弄出這些妖蛾子來。”

這話是在罵靖寶招蜂引蝶。

汪秦生想上前理論，卻被靖寶一把拽住袖管。

“被高兄說準了，還就真養了一只家貓，明明是公的，卻長得異常好看，我給他起了個名字，人！”

靖寶笑瞇瞇道：“高兄慢慢洗，我先回去溫書了。”

人？

高朝咂出這其中的滋味來，挑起劍眉，盥洗室里已經空空，人影不見。

“喲，這小子還真有點意思！”

他喃喃自語。

……

回齋舍的路上，靖寶將和石舜的過節一一道出，半點沒瞞著，好讓汪秦生有個心理準備。

汪秦生聽了，氣得渾直打。

這姓石的真真欺人太甚，死了文若的未婚妻不說，竟然還敢調戲文若，大惡人！

回頭等自己中了舉，做了，定要想辦法幫文若報了仇才行。

只是石尚書的勢力太大，自己人輕言微，也不知道得等到何年馬月，文若他……

一抬頭，看到靖寶端坐在桌案前，后背得筆直，手中拿一本《四書》，正看得出神。

了辱還能看進書？

真是能屈能啊！

汪秦生也坐到自己的書案前，開始發。

他哪里知道，靖寶的心思已飄得老遠。

看得出來，石舜已經對起了邪念，這人不除，在國子監的日子永無寧日，再加上四小姐的仇……

新仇舊恨一并涌上心頭，靖寶勾勾角，放下書拿起石墨磨墨。

后傳來靜，是高朝趿著鞋子進了屋，只見他把盆兒，巾兒一扔，把被子一掀，蒙頭大睡，連外都沒。

靖寶扭頭收回視線，拿筆醮了墨，用盡右臂所有力氣在紙上寫下一字－－殺！

……

翌日，天。

靖寶起了個大早，洗漱完回來，房里那兩人還在睡。

汪秦生長手長腳，歪著頭，半張著，低低地打著鼾；

高人則呈一個大字型，睡姿和他的人一樣－－霸道無理！

靖寶剛要轉，突然高人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靖寶嚇了一大跳。

哪知，那高人翻了個，繼續呼呼。

原是夢魘了！

靖寶不敢再逗留，輕手輕腳的打開門，打算趕在吃早膳之前，去阿硯、元吉的齋舍看了看，順便商議商議事。

……

下人的齋舍雖然沒有那麼致，但也不差，東西樣樣都齊，院里還有幾張石凳石椅，供他們閑暇時打牌斗樂。

靖寶一圈看過，把昨日晚上遇到石舜的事如實說了。

阿硯氣得咬牙切齒道：“爺，我黑一刀把他干了，省得他作妖！”

靖寶淡淡道：“天子腳下，死的是尚書府的兒子，你有幾分把握刑部的人，不會找上門？”

阿硯一噎：“沒有把握！”

元吉在一旁話：“爺，咱們還得智取！”

喲？

這秀氣的小子，竟然還很有腦子。

靖寶贊許地看元吉一眼，“我也是這樣想的，要智取，取得不聲，扯不到咱們頭上來。”

阿硯追問：“爺，怎麼個智取法？”

“沒想好！”

靖寶嘆氣。

實在是這個人的份特殊，不得不慎重，慎重，再慎重，否則就是惹禍上，弄不好還要牽連侯府。

元吉：“爺，要不要我扮大姑娘，去勾引他，然后阿硯躲在暗，背后給他一刀？”

靖寶黑臉。

才夸他腦子好使，怎麼這會就犯傻了。

“石舜出大族，見過的漂亮子不知道有多，豈能被你一個……”

靖寶突然住口。

元吉等了片刻，喚：“爺？”

靖寶扭頭看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然后出爪子，在元吉的臉上了又，差點沒把一旁的阿硯給臊死。

“七爺？”

“七爺？”

“別喊，我有法子了！”

靖寶眼睛一亮，“你們把耳朵湊過來……”

片刻后，阿硯發出一聲如野般的低吼。

“不行，這法子太過兇險，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

“沒錯，我的同意！”

靖寶臉一沉，擺出主子的架勢：“你是爺，我是爺？”

阿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