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秉文和謝瀾于一個春日的午后，離開了京城。

他們沒有讓任何人送，悄無聲息的出城后，才派人給顧長平送了封信來。

一連幾天，顧長平臉上都沒有笑意，又值連天的雨，他舊疾犯了，更是悶在房里懶得彈。

我多有眼力勁啊，趕送訊給七爺，讓過來哄哄。

七爺聞訊而來，后還跟著一人，正是的師爺杜鈺梅。

當天夜里，我正睡得香，忽然帳簾被掀開，探進一張臉。

那人的眼神那一個幽怨，比大街上被壞人調戲了的黃花閨還可憐兮兮。

“高朝，你著良心說，我對你怎麼樣？”

“……”

“瞧瞧，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

“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

“七爺邊的那妞，什麼來歷？多大了？有沒有家？”

我驚得從床上跳起來。

“祁老頭，你他娘的想老牛吃草？”

祁老頭一把捂住我的：“皇帝賞了我兩顆百年老參，要不要？”

我冷笑。

堂堂長公主的兒子，為兩顆老參出賣七爺，的他呢！

“再加一株天山雪蓮。”

“多年的？”

“三年！”

我心里一盤算，三年的雪蓮怎麼樣也能賣個一千兩銀子。

“這人是七爺的朋友，什麼來路我問了七爺很多回，七爺不說；又問先生，先生也不說，還警告我別打聽。瞧走路的段，應該不是黃花閨。”

我話鋒一轉，“祁老頭，你看上哪一點啊，扮男裝嗎？”

祁老頭一邊心疼自己的寶貝被我騙去，一邊很實在道：“本神醫看中前幾兩，沉甸甸的，起來一定帶。”

老胚！

心里那點騙他東西的愧疚全沒了，我暗暗發誓，以后這人再向自己打聽什麼，往死里要價。

從這日起，祁老頭便不著家了，整天往順天衙門跑。

跑得多了，連七爺都起了疑心，暗的來問我，“這祁老頭是不是對我的師爺心了？”

我點點頭。

七爺臉大變，立刻就要找人算賬，被我死死攔住，“靖七，想想你的欠債。”

靖寶一口惡氣只得生生忍住。

也難怪七爺生氣。

那師爺滿打滿算不會超過三十，祁老頭多大？牙齒都掉了兩顆了，還盡想著里的那點子風流事。

真不是個東西！

這日回到顧府，顧長平把我過去，問了幾句祁老頭的事。

我一想，多半是七爺告的狀；再一想，祁老頭這人，也只有先生治得住，于是竹筒倒豆子，倒了個干干凈凈。

顧長平聽了，也不氣也不惱，笑瞇瞇的走了。

我一頭霧水地看著他清瘦的背影，心里冒出四個字：他啥意思？

當天夜里，顧長平請祁老頭去了清風樓，幫他了兩個大的，還事先預付了留宿的錢。

結果，子時不到，祁老頭灰溜溜的回來了，從此再也不往順天衙門跑。

我心里好奇，特意讓小七去清風樓打聽打聽。

這一打聽才知道，那兩個弄了半天，祁老頭還是一副爛泥扶不上墻，人家上不說，臉上別提多嫌棄了。

顧長平用事實讓祁老頭明白一個道理：他不行了。

也委婉的說出了一個言外之意：別惦記！

這樂子我寫在給錢三一的信里。

幾天后，錢三一回信說了一句話：替我給先生磕個頭，以表達我對他的敬佩！

這頭還沒來得及磕，祁老頭進宮求見新帝，理直氣壯地說想要個大來做做。

新帝：“你想做什麼？”

祁老頭：“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新帝被驚出一冷汗：“怎麼就改主意了？”

祁老頭帶著漂亮娘們臉上才有的“”道：“據說，權力是一個男人最好的春/藥，”

新帝一口熱茶直接噴出來，回了他一個字：“滾！”

這日晚上。

祁老頭又掀開了我的帳簾，語重心長道：“小高啊，有些東西省著些用，都是有次數的，用一次，一次。”

我：“……”

“別像我似的，年輕的時候不知道節制。”

我強忍住揍人的念頭，冷笑道：“放心，高爺爺我的第一次，還在呢！”

祁老頭眨了眨眼睛，然后發出一聲慘，外加三個字：

“我的天！”

……

祁老頭于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離開了京城。

他和先生說要去游歷天下山川，找到讓男人能死灰復燃的靈丹妙藥

臨走那天晚上，他把他剩下的那點十全大補丸統統給了我。

“小高啊，我錯看了你，萬萬沒想到，你竟是個潔自好的優秀青年。”

我真想把補藥統統砸他頭上。

潔自好個屁啊，老子是沒有人配得上！

……

這日下衙，遠遠聽到書房里有笑聲，推門一看，竟然是溫盧愈。

還是那副老不正經的樣子，還在吹噓又欠下了多風流債。

我暗的翻了個白眼。

這年頭真的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啊！

溫盧愈進京一是為顧長平的大婚，二是為朝廷的差事。

新帝任命他為大理寺卿，居正四品，這是個極好的位置，多人眼紅，也不知道怎麼就落到了他頭上。

接風洗塵宴擺在了樓外樓，沈長庚來了，七爺和的師爺也來了。

我趁著這機會，就著羊角燈好好的打量了一眼師爺。

白生生的，眸子染著煙霧，前鼓鼓囊囊，竟是一副極好的皮囊，難怪祁老頭惦記。

我低頭喝酒，余掃見除了我以外，溫盧愈的目也落在師爺的上。

怎麼著，男人現在都好半老徐娘型？

這時，只聽靖寶問道：“溫大哥，這回進京你怕是要長住，有沒有打算重新置個宅子？”

溫盧愈：“倒是有這個念頭，那宅子小了些。”

靖寶笑道：“這樣吧，我讓我大姐幫你打聽打聽，看有沒有合適的。”

溫盧愈干咳一聲，笑道：“靖大人這麼熱心，讓人有些惶恐啊！”

“不用惶恐，明人不說暗話，我打你那小宅子的主意。”

靖寶：“索賣給我家師爺吧，正用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