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運娘》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

許久不曾回家,祁昀雖然知道外面便是家門,卻有些近鄉卻。

尋常人離家不到一年的時間,是不會覺得有什麼的,畢竟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遠不到近鄉怯的時間。

只是祁昀不同,他因為子不好,自出生以來的二十多年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里,最遠不過是在娶了葉子好些后去城里的鋪子上瞧瞧看看,也是一日就能來回的路程。

如今直接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再回來,祁昀便覺得心里有些莫名的怯意。

其中緣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卻顯得開心的多,小人參想家人想的,這會兒聽說到家了,便利落的給自己披上披風,又手給自家旭寶裹裳,里道:“到家了,旭寶想不想爺爺?”

旭寶立刻點頭:“想!想吃糕糕!”

聞言,便旭寶的小臉蛋。

之前因著柳氏經常會想看看旭寶,便隔三差五的就把旭寶抱去自己的院子里住一晚,到底是隔輩人親,尋常葉不會讓人送給旭寶糕吃,可柳氏從不拘著他,只要旭寶張口要,柳氏就會讓劉婆子去做。

劉婆子的手藝極好,杏酪做得好,糕也做得好,到現在旭寶都記著。

給旭寶穿好裳后便手把他抱起來,顛了顛,道:“這就帶你去找爺爺。”

而后,葉就看向了正坐在那里久久無言的祁昀。

這時的祁二郎正在腦袋里回想著在家里的點點滴滴。

以前待在一得時候不覺得,一直到離開家里之后才能知道當初的柳氏對自己到底有多回護。

他兒時病重,渾發熱,是柳氏抱著他連趕幾十里山路去求醫問藥。

后來就連郎中都說救不活了,也是柳氏沒日沒夜的守著他,生生從生死的坎兒上把他拽了回來。

人人都說這是母無私,但這世上從沒有誰對誰好是天經地義。

祁二郎正想著,突然就覺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了拽。

抬頭,就瞧見抱著旭寶的葉盯著他瞧,而后小人參笑道:“相公,想什麼呢?”

祁昀搖搖頭:“無事。”

沒那麼多慨,只管拿著裘蓋在了祁昀上,道:“穿好裳,下車了。”

祁二郎一愣,以往自家娘都著自己的,外面天冷的時候從來都幫他把裘穿好,這會兒待遇突然下降讓祁昀有些不適應,可是一抬頭就瞧見葉抱著旭寶,另一只手還要給龍胎戴帽子,祁昀就什麼旁的心思都沒有了。

總不好讓葉自己忙,當爹的自然要幫忙。

馬車到底是小,一家五口加上小素就坐滿,給娃娃們穿裳的事就要爹娘手。

祁昀湊過去把龍裹住,自己披上裘就要下車。

“等下。”葉則是拿出了黑的兔帽子扣在了男人頭上,這才笑道,“了。”

小素看了眼,只覺得自家二爺這打扮和當初一樣,黑乎乎的一團,臉都看不清楚,有點想笑,但是忍住了,只管小心地抱著龍胎遞給了下面手的莫婆子,而后跳下馬車,扶著葉下來。

原本是想要抱著旭寶一起下去的,不過祁昀怕跌跤,就把旭寶接了過來。

小胖墩一直在盯著祁昀看,待落到了那個絨絨的祁昀懷里后,他才開口道:“爹爹好黑。”

祁昀瞥了旭寶一眼:“不好看?”旭寶剛要說話,祁昀就淡淡道,“這是你娘買的。”

旭寶立刻連連點頭:“好看好看,娘買的肯定好看。”

就算不好看,那也是自己太小瞧不出其中的好,旭寶格外篤定的點點頭,用一種慨的目瞧著自家爹爹這一黑。

祁昀平靜的抱著旭寶下車,吩咐鐵子卸車,自己則是準備帶著妻兒一道進了門。

不過葉卻是先去找石頭,想要帶他一道去,可是還沒等葉走過去,就瞧見石頭腳下一,眼瞅著便要跌跤。

清風眼疾手快,跑過去給石頭當了墊,但是石頭還是坐到了地上。

石頭穿著的披風是黛藍的,可是穿著的裳卻是牙白,這一跌,裳下擺立刻有了兩團黑印子。

趕忙上前去扶,石頭卻已經自己站了起來,臉上還有些不好意思。

抬頭瞧見葉,石頭道:“二嬸嬸,我剛才看書時間長了,麻,下來就……沒站穩當。”

給他拍了拍裳,不忍心說他,只管扭頭對著一旁伺候的清風道:“以后要記著提醒你家爺讀書的時辰,知道嗎?”

清風趕忙道:“記下了,二放心。”

石頭也乖乖點頭:“二嬸嬸,我也記著了。”

笑了笑,手要拉著石頭進門。

石頭卻昂頭眼的瞧著葉,道:“二嬸嬸,我去換裳吧。”上染了灰塵總不好去見長輩。

猶豫了一下,祁昀則是走過來,對著石頭道:“已經回家了,沒那麼多規矩,先去好好休息一下,等收拾停當了再見長輩不遲。”

石頭忙應了一聲,手拉上了清風進了門,祁二一家則是走向了前廳。

因著剛剛鐵子跑回來問過七叔公的事,柳氏便知道祁昀要回來了,這會兒就在前廳等著。

待他們進門,祁昀便出了個笑容,想要同娘親說說話。

誰知道,柳氏看都沒看他,直奔著葉去了,一把抱住了旭寶,在懷里顛了顛,笑著道:“旭寶胖了不。”

旭寶先是甜糯糯的喊了聲“”,而后就摟著柳氏的脖子不撒手,他還記著之前寧寶說他多飛不起來的事兒,便嘟囔著:“旭寶不胖,旭寶只是長大了。”

柳氏一聽,笑得更加歡喜,連聲道:“對對,咱旭寶不胖,只是長個子了,讓瞧瞧旭寶長了多。”

旭寶立馬樂呵呵的昂著脖子,似乎這樣能讓自己顯得高些。

則是笑著對柳氏道:“娘,爹呢?”

柳氏聞言,看向了葉笑道:“莊子上有事,他昨天就去了,之前下了雪,莊子上事也多,大約要明天才能回來,倒是大郎聽說你們回家后就往回趕,估著等會兒也該到了。”

祁昀便趁機往前走了一步,正要說話,卻瞧見柳氏的眼睛又看向了龍胎。

雖說一年的時間不長不短,可是小孩子的變化總是很大的,越小的孩子越是一會一個樣。

柳氏便先把旭寶還到了祁昀懷里,臉上帶著笑看向了龍胎:“這是寧寶和如意吧?”

點點頭,聲道:“穿藍褂子的是寧寶,紅夾襖的是如意。”

寧寶看著柳氏,又看了看旭寶,而后乖乖道:“。”

一旁的如意原本在左顧右盼,對著這個沒有印象的新屋子正新鮮著,聽了寧寶的話,就立刻跟著看過去,出了個燦爛的笑,清脆脆的喊了聲:“。”

哪怕就一個字兒,也能哄得柳氏眉開眼笑。

兩個娃娃正是好玩兒的時候,而且龍胎格外乖巧,哪怕并不記得柳氏,可是葉讓他們認了人后,被柳氏抱著時也不吵不鬧的,且他們剛學會說話,也很樂意說話,語聽起來格外有趣。

柳氏稀罕這個,也稀罕那個,總覺得兩個娃娃怎麼瞧都瞧不夠。

這般模樣倒是讓站在那里的祁昀有些無奈。

剛剛他在馬車上怯,便是怕柳氏的思念讓他歉疚,原本想著進門來柳氏定然是要先問他的,誰知道幾個孩子的臉面比自己大得多,祁昀想著的事都沒有發生,甚至柳氏都沒太搭理他。

但這不僅不讓祁昀吃味,反倒讓他的心里舒坦了不

哪怕將近一年不見,柳氏那是那般真切的對待他們,從未變過。

祁昀便了裘和帽子遞給鐵子,同葉一起湊過去陪著柳氏逗孩子,一家人其樂融融。

石頭卻沒有跟著來找柳氏,而是準備先去把東西收拾好,再去拜見長輩。

特別是方氏,石頭到底是個孩子,離家日久最思念的便是娘親,可現在卻不能直接去。

舟車勞頓上難免邋遢,再加上剛才下車時石頭不小心摔了一跤,裳臟了,總要換干凈的才好去找方氏,不然讓瞧見自己這一跌的臟只怕是要心疼。

清風一直沒說話,跟著石頭進了門,而后乖乖的去從箱子里把換的裳找出來,遞給了屏風后面的石頭,然后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外面,眼睛看了看石頭的房間。

因著石頭已經滿了七歲,該從祁昭和方氏的院子里搬出來了,家里已經給他布置了個單獨的小院子,里面的擺設都是從石頭原本的屋子里挪過來的。

但這些清風都覺得陌生。

因著清風是祁家在京城里面從人牙子手里買來的下人,以前是不曾來過祁家老宅的,剛才要不是石頭拉著他,只怕清風自己都能迷了路。

即使清風知道過完年自家爺還是要回到京城讀書的,可是既然他現在是石頭的書,那麼方方面面他都要幫石頭考慮周全。

于是,在石頭還換裳的時候,清風已經開始打開了箱子開始幫石頭收拾東西了。

待石頭換了干凈裳走出屏風,就瞧見清風正忙活著,箱子已經空了兩個,比剛剛規整不,只是桌上多了一個盒子。

石頭不由得問道:“清風,這是什麼?”

清風正在往柜子里放裳,聽到靜,趕忙小跑過來,看了看盒子后道:“這不是我放到箱子里頭的,不過瞧著上面有人了信,便沒有打開。”

石頭眨眨眼,想著大約是二嬸嬸讓人給自己準備的,就沒準備看,轉過想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書箱。

而后就聽清風的聲音又響起來:“小的識字不多,只認得上面有個‘吳’字,想著可能是吳爺的東西……”

不等清風說完,石頭就已經迅速轉,跑回到了桌前,手小心翼翼的將盒子上面的信拿取下,果然瞧見那上頭有個吳字。

待拆開了,拿出信紙,上頭是吳妙兒娟秀的字,大概意思是心里念石頭對的保護照拂,便尋了幾本書送他,又買了一包糕點讓石頭帶在路上吃。

之所以沒有當面送,是因為吳妙兒到底是娃兒,臉皮薄,說不出口,只管找機會把東西塞進石頭的箱子里去了事。

石頭卻有種驚喜,笑瞇瞇的打開了盒子,將里面的書和點心都拿了出來。

點心是云片糕,貯藏半年不壞,不過是十幾天的時間,如今自然還是新鮮的,石頭撕下一片放到里依然是香甜糯。

抿著里的云片糕,石頭不由得道:“吳兄弟待我是真的好,這個我要拿給娘嘗嘗。”

清風跟著點頭:“吳公子待爺自然是極好的,就像是……”想了半天,清風才憋出來一句,“像是親兄弟似的。”

聽了這話,石頭立馬道:“你說得對,等下次見到,我定要跟吳兄弟提一提,拜個把子也好。”

清風忙道:“爺說的極是。”

這時候也收拾停當了,石頭先去了柳氏的院子里,自然是被柳氏留下好一陣關切。

柳氏是掛念二郎那三個孩子,可也同樣記掛著石頭。

在柳氏心里,這一家人最忌諱的就是偏心,哪怕人人心眼都是偏的,但是表現出來的也必須要是一碗水端平才好。

既然要做主母,有些事必須要記在心里不能忘卻。

石頭到底是柳氏看著長起來的,柳氏自然疼他,留著說了好一陣子話才放走。

見過了祖母,石頭就想著趕去瞧方氏,不過在去方氏院子的時候,石頭瞧見了同樣準備去見方氏的葉

這會兒的葉也換了裳,瞧著和剛剛分外不同。

因著在京城里人人都是華服,葉也不例外,每件裳都格外致,每個細節都極為考究,不僅僅是為了漂亮,也是為了端著份。

畢竟主母打扮的好,也是府上的臉面。

只是這些矣,卻各有各的難穿,不是要裹著這里就是要束著那里,葉每次穿裳都要花上一番時候。

現在既然回了家,葉就沒有那麼多顧忌,翻出了以前的,什麼舒坦穿什麼,縱然算不得,卻自在的多。

這會兒葉正抱著如意,小素抱著寧寶,待瞧見了石頭主仆,葉還沒開口,如意就先招了招手,笑呵呵道:“石頭哥哥!”

石頭同如意自然是相的,立刻也有了笑容,走過去如意的小手,聲道:“如意妹妹。”

便同石頭一道走,瞧了瞧清風提著的籃子,有些好奇:“這是帶了什麼?”

石頭回道:“吳兄弟送我的云片糕,好吃得很,我想拿去給娘。”

不由得笑起來,道:“石頭還記著給嫂嫂帶禮,真好,”聲音頓了頓,葉道,“正好,等會兒石頭也有禮,走,我們去瞧。”

這話說的石頭云里霧里,不甚明白。

等走進了方氏的屋子,瞧見那個在搖籃里睡得安安穩穩的小娃娃時,石頭才明白葉的意思。

年愣在了門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搖籃看了會兒,才看向了方氏,猶豫了一下問道:“娘,孩兒回來了……這是弟弟還是妹妹?”

方氏一愣,扭頭看著葉,葉便道:“沒跟他說,怕擾了他讀書的心思。”

石頭已經蹬蹬噔的跑到了搖籃旁邊,探頭過去瞧著,然后道:“是妹妹。”小娃娃的帽子是的,如意妹妹也有這種帽子。

石頭覺得自己在區分男的事上格外聰慧機智。

方氏便笑著過去,對著石頭小聲介紹他的嫡親妹妹月兒,小月兒也很給面子,打了個哈欠醒過來,并沒有吵鬧,只是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左右看,還笑了一下,惹得石頭大氣都不敢,只敢跟著笑。

如今自己也有妹妹了,石頭格外興

怎奈旭寶沒有來,不然石頭定然是要跟旭寶炫耀一下的。

胎也想看妹妹,葉便讓莫婆子和小素一人抱一個陪著他們,而葉自己則是和方氏一起去了榻上坐著。

剛一坐下,小人參就輕握住了方氏的手腕,覺到子無礙,便笑道:“嫂嫂瞧著氣好得很。”

方氏一聽,就看向了葉,臉上神有些復雜:“就是要在床上躺四十多天,骨頭都躺了。”

一聽,就想起來自己當初生完孩兒后,被柳氏按著做了將近一個半月的月子,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而后葉準備和方氏敘敘舊,卻聽方氏道:“沈大姑娘的事我聽說了,弟妹你別往心里去,那家人本就是個不要臉皮的,以后你們對他們家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聞言一愣,只覺得沈大姑娘這個名字耳,卻有些記不起。

倒是小素機靈,聽了這話回頭提了句:“二,便是那個在街上想要強買吳家老翁東西的。”

這才記起,有了個開頭,余下的就能想起來了,葉不由得看向了方氏,畢竟沈家是方氏的嫂嫂,總歸是有一層關系的。

方氏雖然為人吝嗇些,但是看得格外通,便道:“娘不用看我,不妨事,那些人自作自,斷個干凈才好。”

更難聽的話方氏沒說,可心里已經氣了好一陣子。

方家大郎將所有的銀錢都給了沈大姑娘,指的就是沈大姑娘能宮得寵,借以提攜自己。

可是這些錢給出去以后,沈大姑娘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沈家現在一門心思覺得自家兒以后有大出息,格外得意,在方氏看來這等鏡花水月的事必然沒得長遠。

但到底是隔了一層,沈家如何和方氏無關,甚至方大郎想要如何方氏都沒立場去說道。

偏偏方大郎送出去的那些銀子里面有不是找方父要來的,方父是秀才,可是考了一輩子都沒能中舉,便是沒有的,說是書香門第,其實做的活兒也就是賬房,結果半輩子辛苦攢的錢都讓兒子折了進去。

若不是方氏聽聞方父病重都不去醫治,只怕還要被蒙在鼓里呢。

原本兒出嫁后與娘家的關聯就沒有那麼重了,方大郎的家事也不歸管,但是如今的哥哥方大郎不孝,嫂嫂沈氏攪家,方氏就找了人去看顧方父方母,轉頭就讓祁昭和方大郎一家徹底斷了聯系。

這會兒方氏已經決心跟方大郎與沈家斷絕往來,自然不樂意讓沈家鬧出事來影響祁家兩兄弟的,這才找機會和葉提一提。

說著這些事兒的時候,拿著桌上笸籮里面的線打穗子,待方氏說完,葉這才瞧著方氏道:“其實沈大姑娘如何,我也不知。”

這句話是葉的真心話,最后一次見到沈大姑娘,那已經是個黑黝黝的人了,葉兒就沒想起來誰是誰,自然記不住。

只是上次孟皇后產子的事讓葉認定了皇宮不是好地兒,進去了就不好出來。

方氏本就不是真的擔心沈大姑娘,這會兒也拿了線過來打穗子,聲音顯然帶著氣:“不礙事,好的壞的都是自己選的路,我勸過,勸不回來,由去吧。這人就是有多大的肚子就吃多飯,撐到了到了都是禍事,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若是沈大姑娘就此打住倒是好事,這種脾的人一旦得勢才是災殃,行差步錯就是連累滿門。

方氏手上作微頓,想著回頭要和祁昭提一提,以后萬萬不能來往。

到底這是方氏的娘家事,葉也沒多說什麼,只說記下了回頭和祁昀提一提,而后妯娌兩個就不再說那些糟心的,一面瞧著那邊的孩子們一面打穗子,氣氛好得很。

說起來,如今葉的穗子打的已經不錯了,方氏也是個手巧的,兩人的穗子都該是能見人的才對。

可是們都分出了不心思閑聊,還要時不時的瞧一瞧幾個娃娃,就沒有那麼專心致志。

等打好了穗子,兩人舉起來瞧瞧,便發現穗子都打歪了。

好看的穗子都長得差不多,可們的話這兩個就是各有各的難看。

妯娌兩個對視一眼,默契的選擇各自把穗子塞進懷里,略過不提。

待月兒到了喂的時辰,葉就帶著孩子們離開了,方氏留下了石頭,細細的問著石頭的學業,見石頭長進不,又聽石頭說祁昀常常考教他功課時,方氏心里格外激自家二弟和二弟妹。

等石頭回去讀書,方氏就坐在榻上盤算著怎麼好好謝謝祁二一家。

這時候,祁昭進了門。

祁昭其實早便回來了,只是他一直同祁昀說話,等到了傍晚時分才提著食盒回屋。

祁家大郎臉上帶著笑,先去瞧了瞧自家小兒,然后就錯過去想要親親方氏。

方氏卻推了推他,道:“我有事兒同你說。”

“要是沈家的事,我剛已經和二弟說過了,放心,他們不會妨礙二弟的。”祁昭說著,將提著的食盒撂到榻幾上,把里面熱乎乎的糜粥端了出來。

方氏本就吃,只是以前為了苗條些不敢多吃,如今哪怕是為了月兒也要好好吃東西的,便拿過了勺子,眼睛則是看著祁昭道:“只要不擾了你們兄弟之就好。”

祁昭趁機在方氏臉上親了一下,然后在方氏手拍他之前往旁邊躲了躲,里回道:“放心吧,二弟心里自有章程。”

方氏瞪了他一眼,而后便去吃粥。

一低頭,原本放在懷里的穗子就掉了出來。

方氏趕忙想要把這個丑東西拿起來藏好,祁昭搶先一步拿起來,問道:“這是娘子給我的?”

方氏想說不是,但是祁昭已經得意的掛在了腰上,說什麼也不拆下來,口口聲聲只說“娘子做的就是好的。”

這讓方氏又氣又笑,只覺得自家相公自從有了兒后子也活潑了,這會兒方氏實在是拿他沒轍,也就由他去了。

等到了第二天,闔家一起吃午飯是,方氏看到祁昀腰上也掛上了歪穗子,想來便是昨天葉打的那個。

方氏和葉對視一眼,又默契的錯開了。

就在擺桌的時候,有小廝過來道:“外頭有人吵鬧著要見老爺。”

這會兒祁父還沒有回來,祁昀也沒開口,只管看向了祁昭。

祁昭心里也覺得奇怪,如今這祁家周圍都是祁家自己的佃戶,祁二郎回家的事也沒有傳揚出去,總不會這麼快就有客人上門才是,而后祁大郎便問道:“有沒有問清楚是何人?”

小廝忙道:“問清了,說是老爺的七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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