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秦論秦大公子是個天才。

做生意是個天才。

談也是個天才。

云員外一臉過意不去地告訴他，小云映綠說，與秦大公子還不太稔，彼此不太了解，為了日后長長的幾十年著想，定婚一事暫緩。

這是云員外斟酌了許久，考慮到秦論的自尊心，才想好的一些番說辭，云映綠的原話是，不想和一個算不上認識的男人莫名其妙地過一輩子。

秦論聽了，俊眉一挑。不太稔，不太了解，是吧，好辦，多點機會在一起，加強聯系，不就可以增加彼此間的了解了。這次，他不再迂回周轉地找機會了，直截了當地向云員外提出，希以后能不避嫌疑地帶云映綠出去走走。說白了，就是我要和你家兒約會、拍拖，你給行個方便。

這約會、拍拖的行為，可是現代詞，但那時人家秦公子就無師自通了。

云員外和云夫人不得呀，一百個贊，還共守聯盟，為秦論提供一切報。

這不，云映綠破天荒地有了兩天休假，云府早有人跑到秦府，告訴秦公子。

對于秦論，現在萬事之中，重中之重，就是博取佳人芳心。一聽，放下手中的事務，換了件簇新的藍袍，坐著馬車就過來了。

秦論進云府時，云映綠已換上裝，竹青替梳好了頭發，陪著云夫人在后花園的池塘邊看秦論前兩天送的幾尾金鯉。

這里，一句，關于昨晚綰的那個男子發髻，竹青用了各種形容詞，來說明那個發髻有多難看，說，小姐，你以后還是別顯丑了，這事我做比較合適。云映綠抿著直樂，服了藥，睡了一覺，啥事都沒有了，子骨好好的。

“秦公子來了。”竹青眼尖，欣喜地道。

云映綠轉，急不迭地跑過來，“秦公子，我正要找你呢！”

這話有點讓秦論寵若驚，有點讓云夫人和竹青大意外。

“怎麼，想我了不？”秦論笑的，啞聲低問道，聲量恰好不讓云夫人和竹青聽到。

云映綠向來對于這些玩笑話充耳不聞，上前扯住秦論的袖，踮起腳，湊近秦論的耳邊說：“一會陪我去個地方。”

“好啊！”就是地獄都行。“什麼時候出發？”

“你去向我娘親說一聲，說帶我去藥莊坐診。”云映綠不知秦論和自己爹娘之間的易，還張兮兮地讓秦論編個理由。

秦論心中那個樂呀，他配合默契地向云夫人問了好，然后禮貌地問可不可以帶云小姐去藥莊幫下忙，有許多患者一直嚷著要見云太醫呢！

云夫人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說去吧，別象上次那麼晚回來就行。

秦論抱歉地向竹青瞟了一眼，說，今天已經勞駕云小姐了，就不再麻煩竹青姑娘。

竹青傻傻地瞪大眼，知道秦公子是把給甩開了，想和小姐獨，這可以嗎？詢問地看向夫人。

云夫人溫婉地一笑：“秦公子，映綠沒什麼獨自出過門，你好好照顧。”

“伯母放下，小侄一定會把映綠守護得好好的。”秦論溫地凝視著云映綠。

竹青嘆了口氣，又失去了一天侍候小姐的機會。

秦公子把小姐一帶出府，不到月上中天是不會送回來的。

“我們先去城郊那家客棧。”兩人上了馬車，云映綠就對秦論說道。

“那個波斯人住的客棧！”秦論就知云映綠主找他絕不會是因為想他，“你和他還有聯系？”

“沒有聯系，是他中了箭，我去幫他上點藥，昨晚剛撥的箭頭。”云映綠從宮中回來就想到，要去客棧，得找秦論幫忙。秦論那天晚和一起去過那里，屬于知人之一，不是，古麗怪罪不到。

秦論一皺眉，敏銳地到事不簡單，“他怎麼中的箭？”

云映綠茫然地搖搖頭，“我不知道，這個不重要，醫生只要負責醫好病患就行了。”

秦論無奈地直嘆氣，“映綠，是箭傷啊，不是普通的傷，你怎麼能不問清楚呢，萬一他是犯了法，被府捉來的罪犯，你怎麼辦？”

“那也要把他治好了，再繩之以法。這捉罪犯是杜子彬的事，不關我的事。”云映綠說得理所當然。

秦論挫敗地聳聳肩，“杜子彬，那個刑部尚書？你對他還牽掛著呢？”

“我沒有，只是就事論事。”云映綠說道。

秦論可不相信，無語地咂咂。

“你在宮中時，有沒想過我？”

云映綠低下頭，著腰間的绦，“我有……點忙。”支支吾吾地說。

不要多問了，秦論閉上眼，手拉過云映綠的小手按在心口，“你在宮里的每一時每一刻，我這里都牽著你。為了公平，你以后也得在不忙的時候，牽掛一下我。想想我今天在干嗎呀，忙不忙，累不累，心好不好……聽到嗎？”遇到這麼一位笨娘子，他得好好地調教。

有些無力，可也有些慶幸。

就是塊被蒙住的玉，需要人打開才能發出輝，他欣他是打開的第一人，也是唯一的一個人。

云映綠怪異地斜睨著他，他這麼個大男人，累點忙點又怎麼了，每天笑這樣，心怎麼會不好。

“記下沒有？”秦論細心地追問一句。

“嗯嗯！”怕他沒完沒了，忙點點頭。

馬車在客棧外停下，兩人下了車，走進拓夫居住的院子。幾個波斯男子警覺地提著刀站在廊下，看到是云映綠，臉一松，但看到后面的秦論，幾人神又繃住了。

拓夫的侍衛迎了出來。“云太醫，為什麼要帶別人過來？”侍衛見過秦論，但他不愿意拓夫傷的事被太多人知道。

“秦公子是我朋友，我請他送我過來的。”云映綠解釋道。

“哦，那讓他不要說話。”侍衛叮囑道。

云映綠不覺有些反，幫人治病，好象是窺探別人的來了，這事有什麼好說的，和秦論都不是這樣的閑人。

“人醒來沒有？”冷冷地問。

“醒了，傷口了，熱度也退了。”

云映綠走進里間，秦論被持衛擋在了室外。

拓夫一見到云映綠，眼中一喜，“云太醫，你從宮中來的嗎，見到公主沒有，何時來？”

“我今天休息。”問題太多，不知回答哪一個好，云映綠索一句話堵住了拓夫的。

拓夫失地低下眼睛。

云映綠解開他的，洗了下傷口，重新上了藥。

“云太醫，你如果進宮，一定要捎個信給公主，說我在等，一直在等，永遠在等。讓找個機會能出宮來，我好想。”拓夫語氣激烈地說。

云映綠微微抬了下眼，“我可能幫不了你，我要連續休息兩天呢！”是大周末啊。

拓夫抿，不知是傷口痛，還是別的，表痛楚地扭曲著。

“那些人不簡單，以后絕對不可以再過來了。你現在也算是個朝庭的什麼小，要注意行為舉止，免得禍從天降。也許是我多心，但是，我總要多長一雙眼、一個心眼兒才能以全萬一。”秦論和云映綠走出各棧，秦論再次喋喋不休道。

云映綠皺皺眉，“你想太多了。”幫人看個病，能犯多大的錯。

秦論挽住的手，“希如此。”

馬車緩緩駛向市區，秦論讓車夫在鬧市口停下。他沒有放開的手，兩人隨意在街上走著，秦論對附近的商鋪特別悉，云映綠就去過一次聚賢樓，好奇地隨著秦論的指點看這看那。

“東市從事雜耍賣藝的特別多，西市做小買賣的多，那里的手工藝品別一格，價錢又便宜，我們吃過午膳去看看。這條街上，有家旺盛齋，他們牛做得一絕，我們午膳去那里吃。哇，說到牛，我都想咽口水了。”秦論對著眼，惹得云映綠忍不住燦然一笑，但笑時發現秦論看的眼神格外怪異，不又收起笑意，趕快別過臉去。

旺盛齋的生意向來火熱，好在他們來得早，客人還不算多。

掌柜的認得秦論，見他牽著個清雅的姑娘家，心知肚明，樂呵呵地迎上來，“秦公子，今兒還要點鹵牛嗎？”

“這位是云氏珠寶行的云小姐，第一次來你們店，挑好的招牌菜送上桌就好。”秦論故意抬出云映綠的份。

“啊，原來是云小姐呀！”掌柜的何等明，瞟著兩人手牽手，笑道，“我一會進廚房叮囑伙計去，今兒可得用心點了。秦公子，你怕是馬上要請小的喝杯水酒了吧。”

“映綠，你說何時好呢？”秦論牽著云映綠走進堂，挑了臨街的桌子坐下，輕巧巧地把球跳給云映綠。

“隨時都可以呀！”他請客干嗎咨詢的意見，云映綠很是納悶，隨說道。

“云小姐真是個大方的姑娘家。”掌柜的輕嘆，難得見到談論婚事臉不紅的千金小姐，果真是大家風范。

秦論失笑，他知道云映綠是沒懂他話中的玄機。他揮揮手，讓掌柜的忙去。

“映綠，知道嗎？這家店在東城已經有了百年了，是個老字號，他的味道和質量，一直是老主顧津津樂道的，你今天一定要好好嘗嘗。吃完了，我們逛西市，然后我也要帶你去一個特別的地方。”

云映綠一怔，正要詢問，突然看到店門外站著幾個彪形大漢，杜子彬著灰的便袍跟在后面。

杜子彬抬起眼，正四下巡脧，四道視線突地就直直地撞上了。

杜子彬一愣，抬步走進廳堂，云映綠禮貌地站起，秦論訝異地扭過頭，見是杜子彬，俊目一瞇，拱了下手，“映綠，這位公子你認識？”他聲問道。

云映綠斜了他一眼，“這是……”秦論明知顧問，剛剛在車上還說好牽掛杜子彬呢。

“我們是鄰居，在下姓杜。”杜子彬穿了便服，不宜暴份。他搶聲說道。他認得這個笑得滿面春風般的秦公子，心中猶如被打翻了五味瓶。叛徒云映綠，前晚還說不想嫁給秦公子，現在居然堂而皇之地與人家在人面招搖地吃飯、幽會，真是嘔死他了。

“哦，久仰，久仰！”秦論笑得很雍容。

杜子彬臉發寒，抿著，斥責地瞪著云映綠。

“你也來這里吃飯的嗎？”云映綠問道。

“不，我在和差役尋找一個中了箭的異域男子。”杜子彬低聲回答。

秦論還沒收斂的笑意愕然凍結在邊，他緩緩看向云映綠。

云映綠猛地打了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