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雪的組員忙活了整整一個通宵，終于在第二天一早便將昨晚帶回來十幾人的毒理檢驗報告做了出來。

然而當鄭江虎一臉錯愕地翻看著面前報告時，下都驚得幾乎幾乎掉了下來。

“這……這怎麼回事！”

令他如此驚訝的原因，則是因為面前的十幾份檢驗報告，統統都指向了同一個結果，那就是全部都呈，換句話說，這些人至在半年都沒有吸食過任何違藥品。

“這他媽不可能吧！”鄭江虎大聲問道：“李法醫你是不是哪里搞錯了？這怎麼……怎麼這些家伙都沒問題嗎？”

雖然李孟雪也很不愿承認這個事實，但畢竟這些都是出自于自己手中，堅信作過程中不可能出現問題。

解釋道：“雖然這個結果出乎所有人意料，但我們法醫組這次為了彌補尿檢測與唾檢測的不足，昨晚還特別增加了與發檢驗，我相信這個結果不會出錯。”

“姓徐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天南坐在一旁沙發，當聽到這個結果后，腦中也是快速地思索著，突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老鄭，你昨天是讓誰跟蹤的林萬山？”

鄭江虎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于是道：“就派了兩個組員而已，都是生面孔，絕不可能引起懷疑。”

“問題不是出在面孔上了。”徐天南追問道：“當林萬山回到夜總會后，那兩組員在哪里？”

“當然是在車里啊，從頭到尾都沒有下車。”

“車停在哪里？”

鄭江虎一愣，回答道：“那家夜總會的樓下雖然有很大的停車場，但進停車場時都會經過攝像頭，所以我的人為了防止暴，就把車停在了馬路對面。”

“就是昨晚我們指揮車停靠的那里？”

鄭江虎點點頭。

“我終于知道問題出在哪了，看來，昨天你的人跟蹤林萬山時被發現了。”

“被發現了？”鄭江虎詫異道：“不可能吧，他們全程在車里，連上廁所都沒有離開過，怎麼會被發現？”

徐天南道：“昨天你的組員把車停在馬路邊后，周圍都有車嗎？”

鄭江虎點點頭，“他們又不傻，當然會裝作私家車的樣子，與其余車輛一樣停靠在路邊的。”

“可是，我昨晚離開時才看見，那條路是停區。”

鄭江虎詫異道：“停區？”

徐天南點點頭，“而且，就在那條路不到兩百米的地方就有一座警崗亭，也許晚上沒有人管，但是白天停在那里的車輛一定會在駕駛室的玻璃上被罰單，我問你，你的手下在那里停了半下午，有被過罰單嗎？”

鄭江虎此時也終于反應了過來，“啊！對于這種問題以前也遇到過，我的組員從來都是給對方亮一下證件就完事了，警也不會為難他們，難不……”

徐天南道。

——“一定是這樣！昨天白天停靠在那條路邊的車輛都會被罰單，唯獨你組員的車輛沒事，這必然會引起林萬山的警覺！”

——“所以在對方有了警覺的前提下，昨晚故意找了一群人來給我們下套，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警方把那些他們提前安排好的人帶回來！我們帶回來的這些人本不是癮君子，而是用來給我們下套的靶子！”

“媽的！”

鄭江虎一拳砸在了面前桌子上，恨得咬牙切齒道：“這下怎麼辦？打草驚蛇了，今后林萬山也必然會引起警覺，再想抓他就難了！”

星夜在一旁問道：“那這次抓回來的這些人怎麼辦？”

鄭江虎艱難地點點頭，“放人。”

……

午飯過后，指揮室。

就在鄭江虎心煩意時，一名警員走了進來，對鄭江虎道：“支隊長，出子了。”

鄭江虎一個激靈，“出什麼子了！”

警員道：“就專案組昨天抓回來的那些人，他們……他們就是不走，反而在局里鬧了起來。”

鄭江虎大怒道：“他媽的！林萬山呢？”

警員道：“林萬山……直接走了。”

“我呸！這個老狐貍！”鄭江虎啐罵道：“他倒是拍拍屁走人了，留下幾個小弟在這邊鬧事惡心人！”

話沒說完，指揮室的門又被推開了，又是一名警員沖了進來，急匆匆地道：“支……支隊長，出子了。”

鄭江虎現在聽到這句話腦子都快炸裂，大聲道：“又出什麼子了？老子現在沒空！”

那名警員顯得很為難的樣子道：“要不……最好您來看一下，這次的事可能有些麻煩。”

鄭江虎心煩意地道：“說了沒空就是沒空！”

“不行啊！支隊長！”那名警員一臉凝重地道：“今天下午不知怎麼回事，突然來了好多記者，他們也不知道從哪聽說了這次我們抓錯了人，現在全部跑來說要對咱們局做個采訪，而且還帶了律師過來……”

公安局二樓，接待室。

礙于鄭江虎的特殊份不便于在公開場合面，因此在他與辦公室李主任做了簡單接后，便由對方出面接記者的采訪。

這幾家私人的記者拿著話筒，后攝影師也扛著一個巨大的攝像機機坐在對面，直接做起了現場直播。

記者幾乎把話筒到了李主任的里，語速飛快地問道：“請問李主任，對于昨晚專案組特別行的抓人的事件，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

就在2分鐘以前，李主任才從鄭江虎的里得知了昨晚的行，當他又聽到這次抓錯了人后，當即就覺到了這次的采訪非同小可，而此時面對記者的咄咄問，他簡直天不應地不靈，恨不得把攝像機塞進專案組那幫人的里。

記者見對方不回答，立刻又換了一種更加激進的問法道：“那請問李主任，雖然社會上有各種對林萬山先生的傳言，但迄今為止也沒有人提供出確鑿的事實證據，那麼請問你們的專案組在這次證據不足的況下抓人，是得到了上級的授權嗎？”

李主任一眼便看出這個記者想把事鬧大，甚至連局長都想拖下水，于是立刻回應道：“沒有！當然沒有這回事！”

記者接著話茬立刻又道：“那意思就是，這次沒有證據擅自抓人的行，是你們部人員擅自做的決定嗎？”

李主任愣住了，好狡猾的記者，幾個問題問下來，最終的目的還是在強調這次專案組“沒有證據”的事實。”

好一會，李主任才著頭皮道：“是……是的。”

……

同一時間，萬里監控公司。

楊萬里看著電視機中對于公安局采訪的現場直播，苦笑著搖搖頭。

小胖道：“1號，你笑什麼？”

楊萬里道：“看來這個林萬山還真是老狐貍!”

“為啥這麼說啊？”

楊萬里道：“你看這次記者報道的，公安局專案組在沒證據的況下，帶走了林萬山與數十名當晚的客人，結果被帶走的這些人毒理檢測全部都為，我不相信徐天南會做出這種沒有把握的事來。”

“那你的意思是？”

“林萬山那里肯定有高人替他指點，找了一群沒有吸食過違藥品的手下，裝作客人在那里吸引警員的注意，然后等對方誤抓了人以后，再雇傭一批和律師在社會制造熱點，目的就是把他們專案組推到風口浪尖上。”

小胖道：“那你覺得會是哪個高人在幫林萬山做事？”

楊萬里努了努，指向了公司外的那輛深藍別克商務車，小胖頓時明白，對方說的“高人”，正是這次殺掉2號的殺手。

自從上回2號出事后，楊萬里料定了對方肯定只敢從暗中下手，因此每天還是大大方方的來上班，照樣把商務車停在門口。用他的話說，就是先讓車里的追蹤與竊聽放著，早晚這倆玩意可以派上用場。

此時，楊萬里看著電視里的直播，沉聲道：“看來林萬山這次雇傭的殺手有點本事，不僅殺掉了2號，現在又想借機把警方的專案組拖下水，我和徐天南的第一步棋，都栽在了這個人的手上。”

小胖又問道：“把專案組拖下水？什麼意思啊？”

楊萬里道：“你看電視里的直播，這次的采訪中不僅有記者，還有幾名律師，明顯來者不善，依我看！林萬山這次不僅要在上對這件事大做文章，甚至都準備雇傭律師團隊借題發揮，對公安局采取行政訴訟。”

“啊？”小胖一臉詫異道：“那徐天南他們專案組這次也會到牽連嗎？”

楊萬里蹙眉道：“這種可能很大，今年各地省廳都在整頓警風警紀，他們這次沒證據抓人的事若真的被捅到了上面，嚴重點當事人帽子都有可能。”

小胖一聽這話，突然一臉壞笑道：“嘿嘿！看來這次徐天南和你的賭約輸定了，那個慕容水的小姐姐，將來也遲早會為你案板上的！你想把怎樣都……”

突然，小胖覺到對方一臉殺氣地看著自己，立刻嚇壞了，忙不迭解釋道：“哎哎哎！你別……別！我剛才故意開玩笑的你看不出來啊！”

楊萬里目如刀鋒般看著對方，冷聲道：“注意你的言辭，有些話就算是開玩笑也不行！”

小胖“哦”了一聲，把對方的話牢牢記在了心里。

好一會，楊萬里才把目重新放回到了電視機上，口中喃喃自語道：“不行，我得想個辦法，得讓我和徐老師的賭約回到正軌。”

小胖問道：“想什麼辦法啊？現在徐天南他們那邊出了狀況，就算輸給我們也是應該的。”

楊萬里搖搖頭，“這樣得來的勝利太無趣了，我得想辦法幫他們一把。”

“哎……你說啥就啥吧！”

小胖嘆息著搖搖頭，他和對方認識多年，但始終猜不對方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片刻后，楊萬里突然把目看向了公司外的那輛深藍別克商務車，心里漸漸浮現出了一個計劃。

……

傍晚，林萬山辦公室。

今天的林萬山非常高興，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面前的13K二人。

林飛將一個黑小皮箱放在了二人面前，打開后，里面擺滿了數沓嶄新的鈔票。

林萬山笑起時的聲音很刺耳，一對尖細的老鼠眼拉得很長，“老K兄弟，這次多虧你提前發現了緝毒支隊在跟蹤我，不然結果不敢想象啊！”

老K道：“舉手之勞而已，畢竟咱們合作了這麼多年，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若出了事，對誰都沒有好。”

林飛也在旁邊附和道：“是啊！老K哥火眼金睛，竟然能發現路邊那輛沒有罰單的車，說實話當時我也是驚出了一聲冷汗，想不到緝毒支隊竟然真的盯上我們了。”

老K道：“樹大必然招風，這些年你們林家幾乎壟斷了漠北的藥市場，人家緝毒支隊也不是傻子，必然也會查到一些風吹草，依我看，你們最近還是小心行事為好。”

林萬山道：“那是自然，現在出了這檔子事，藥品生意這段時間就停一下吧，免得再出什麼意外，今后要做就做大的，像這樣小打小鬧的買賣牽扯的買家太多，難保不準哪天又出了問題。”

林飛道：“是啊！總是搞一些‘阿片’、‘麻古’和‘郵票’這種小打小鬧的東西也難氣候，若這次咱們真的和鷹眼哥那邊談攏的話，隨隨便便干上兩年就能……”

林飛突然一個激靈，因為他發現父親那對細長的斜眼正狠狠地瞪著自己，立刻就意識到自己剛才在無意中說錯了話，把真正幕后大佬的名字說了出來。

鷹眼，據傳言是漠北以西邊境線上最大的毒梟，林萬山也是用盡了多年的努力才勉強與對方組織搭上線，但迄今為止見到的都是對方派來的探馬，至于組織架構與鷹眼本人長什麼模樣，則是一概不知。

此時的老K雖然不聲，卻心中卻已將這個名字悄悄記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