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能夠重生？

為什麼重生在百年后的今天？

為什麼宴修會狼狽到記憶都沒有？

一直以為有人讓重生是謀劃著什麼大事，以為是以前的敵人覺得死得太容易了，想復活再想方設法折磨。

因為這個猜想，剛重生時，雖然盡力鍛煉但卻也沒有故意瞞份。

心底惡劣，嗜一般想要挑戰一下那些藏在暗的敵人，想弄清楚他們復活的目的。

想著如果他們是想狠狠折磨，那必定讓他們后悔自己這個決定。

可沒想過，如果重生是因為有人真心想救自己，該怎麼辦。

所有問題的答案就都朝著一個讓不能接的方向偏去了。

凌綺將視線挪到霍封翊上，他閉著眼，眉心皺起，平日里最會撒潑不講道理的此時泛著不正常的白。

倏忽回過神來：“宴修！霍封翊！你怎麼了？”

霍封翊抱著腦袋：“曦曦，我不記得，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那兒，我不記得我之前干過什麼。”

“不記得就算。”凌綺抱著他，“是不是腦袋疼？記不起來就別想了，我不問了，你別想了。”

將近十來分鐘左右，霍封翊才慢慢停止抖，他額頭滲出了一層冷汗。

發現自己被抱著，回過神來的霍封翊得寸進尺地直接癱在懷里，把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向了凌綺。

察覺到他恢復過來，凌綺兩手撐在他的肩膀上將人推遠了些，眼睛直視著他：“你是不是一旦強行回憶，就頭痛裂？”

霍封翊沒出聲，算是默認了。

凌綺現在恨不得甩他一個掌，不是說過有事要告訴的嗎？

了兩張巾懟在他腦門上，將他的冷汗干凈。

霍封翊睫上下扇，任由擺布，理完凌綺將巾扔進垃圾桶：“霍封翊，我跟你說過，有事和我說，但你沒告訴過我你一回憶就會頭疼這件事。”

霍封翊垂著腦袋。

凌綺強調：“我很生氣。”

霍封翊這才抬眸看，抬手將人摟進懷里，凌綺斜著被他抱住，腦袋只抵到他口，霍封翊將腦袋搭在肩膀上左右蹭了蹭：

“我好久沒有強行試圖回憶了，我只是把這件事忘了，曦曦別生氣。”

凌綺被他摟著，方才心里翻涌的無措和怒氣全都一一平息了下去，閉著眼嘆了口氣：“以后跟我說。”

“嗯。”霍封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緒變化那麼大，但能猜到一二，大概是和以前的事有點關系。

霍封翊任由埋在他懷里，很長時間才調侃了一句：“我昨晚睡得很安穩，讓我在曦曦這再睡一晚吧。”

凌綺沒說話，默默掙開他的懷抱，拿了個巾丟他腦袋上：“干了自己再去吹吹。”

凌綺覺心疲倦，爬上床用被子將自己卷了花卷。

霍封翊見同意了，咧無聲一笑，一顛一顛地朝衛生間跑。

“曦曦，我吹頭發，兩分鐘就好。”

凌綺不知道他跟匯報這些東西干什麼，但很快就知道了。

吹風機的聲音得很低，大概是調到了最小檔還用什麼降聲了，吹風機的聲音幾近于無。

別說凌綺還沒睡覺，就算真睡了，這聲音也打擾不到。

霍封翊大概是怕弄出噪音來惹煩，就這麼小心翼翼地吹了兩分鐘。

一骨碌翻進被窩里，霍封翊看著凌綺的后背，了角，挪著被子湊過去，如法炮制昨晚的做法，隔著被子將人抱進懷里：“曦曦，我好喜歡你。”

凌綺翻了個，面對著他，不知是認真還是沒認真，問：“我上缺點云集，有什麼可喜歡的。”

當初宴修還沒去蒼國的時候，脾氣差、使喚人、叛逆……

哪一個病單獨拿出來都能惹人厭惡，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霍封翊抱了，語氣黏糊糊的：“喜歡你要什麼理由，你以前在我眼前炸房子、撕書，重生后又將我五花大綁一個人扔在酒店，哪件事好了？但我就是喜歡你，可喜歡可喜歡的那種。”

凌綺沒出聲，陷一種自我的沉默。

房間里打了空調，被子并不厚，霍封翊兩只手撐起來能把連人帶被子全都嚴嚴實實鎖在臂彎里。

凌綺不久前剛洗完頭吹干，頭發都是香的，霍封翊喜歡那頭發在他臉上的，他索把整張臉都埋進了頭發里。

“曦曦，炸房子不是你的本意，你是在跟著書配東西。撕書也只是因為你過目不忘；你把我五花大綁是因為你剛重生過來，你不知道我是我……”

“我知道你所有黑歷史的來龍去脈。”

“你總說你脾氣不好，那是因為你智商超群，同齡人跟你流不了。”

“你打心底覺得自己叛逆，那是因為你邊都是科研瘋子，當年那麼小的你本融不進去。”

“你使喚人是因為你有使喚人的資格，以前那些人說你冷，你自己都快要跟著信了，可那些選擇眼盲的人只看到你沒救活一個人，卻忘了你還救了很多其他人。”

“曦曦，你以為只是你以為，你的缺點是你的，但你是我的。”

最后幾個字，霍封翊幾乎是用氣音說的，懷里的人閉上了眼睛，看眼皮底下眼球的放松程度，應該是已經睡著了。

不知怎的，霍封翊有些暗喜又有些憾，暗喜沒聽見自己的話，也憾沒聽見自己的話。

“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霍封翊想起腦海里那片燎紅了半邊天的火，沒注意自己的語氣帶上了近乎極端的偏執和執拗。

他將自己的腦袋朝凌綺那兒挪，兩人的臉面對面快要在一起。

“誰都不能跟我搶你，”霍封翊的目仔細又小心地描摹臉頰的廓，他想起幾個月前凌綺被撞下大橋掉江中的事，眼眸微，他著嗓子一字一頓，“就算是死神也不行。”

第二天，凌綺被抱得的，面前這個男人像個難纏的樹袋熊，一整夜似乎都沒換過姿勢。

他的臉靠在自己眼前，只要自己再往前一厘米，的就可以到他上。

這個姿勢，屬實有些曖昧過頭了。

凌綺掰開人，翻下床，用冷水洗了個漱，令自己從宕機的狀態變為強制開機。

正叼著電牙刷，突然聽見衛生間外發出撞擊聲還有男人的悶哼聲。

凌綺跑出去，才發現霍封翊又滾到了地上。

霍封翊了自己的頭，按下方才心底的心悸，他沖著凌綺笑笑：“下次給曦曦買個更大的床吧。”

凌綺心想，你還真準備在我這一直賴著不？

事實上，霍封翊還真是這麼打算的，當天下午，一個更大的床就送到了凌綺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