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飛行途中，幾次劇烈顛簸，霍丹衍搭在旁邊的拐杖一遍一遍地朝霍封翊邊砸去。

“你能不能拿好你的東西？”

霍丹衍帶著眼罩，聞言只朝窗戶偏了偏腦袋，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幾次顛簸過后，飛機安全降落，霍封翊拽起拐杖帶著凌綺下飛機，霍丹衍看著他們的背影，諷刺地勾了勾。

出了飛機，霍封翊便將拐杖扔進了垃圾桶，凌綺看著他這行為，屬實被逗笑了。

“他剛才在飛機上，是在攛掇你和我分手，然后另尋他歡嗎？”

霍封翊悶聲：“他腦子有病，你不要聽他瞎說。”

一共來了三個保鏢，兩個是白家兄弟，還有一個很眼，是之前一直保護凌綺的。

有人來接霍封翊，來人頭發灰白了大半，服是套的休閑裝，看著是個優雅致的老人：“二，已經為您安排好了一切。”

霍封翊跟他問了好，順便還向他介紹了凌綺，老人打量著凌綺，連連稱好。

坐上車朝旅館去的路上，凌綺從思索中緩過神，勾了勾：“其實他說得對的，你有錢有，以后包養小人的概率似乎的確大的。”

“曦曦，”霍封翊求饒了，將腦袋埋在頸窩里，綿綿地哀求：“你別聽他瞎說，他就是一個瘋子，他從小神就不正常，你別聽他的離間。”

凌綺當然沒把霍丹衍的話當真，只不過存了心思想逗霍封翊，裝出苦思冥想的模樣：

“可是，他說得是事實啊，你帥氣多金，保不準哪天你厭煩我了就把我甩了，到時候我也沒有辦法，不是嗎？”

“哎呀，你有辦法，”霍封翊擁著，腦袋左右蹭，尋著個舒坦的位置，這才輕閉上眼：“曦曦醫毒雙絕，我要是不順你心了，你在我的飯里拌點毒藥，一步到位送我歸西。”

“……”凌綺無言以對，“你對自己還狠。”

“不是狠，是就該如此。”

霍封翊懶懶道：“我好不容易才再見到曦曦的。”

霍封翊不記得以前的事，這句話卻口而出，仿佛他與凌綺之間曾有過萬難一樣。

凌綺問：“你想起什麼了？”

霍封翊搖了搖頭，“不想回憶，頭疼，記得曦曦就夠了。”

這里的溫度是很溫暖的春天氣候，與京城的寒冬不同，凌綺了棉襖，換了件單薄點的服。

車子停在目的地，面前是一間竹舍，竹舍環節而上，搭房子的竹子與屋外的竹林完契合。

一時間，竟然人分不清，是人把房子搬進了竹林，還是人在房子周圍栽了一圈竹子。

充當他們司機的就是那位頭發灰白的老人，他笑著領兩人進屋：“二，走到二樓，''您住在這里''。說著老人將凌綺朝另一個方向領，''二，您在對面住。''”

竹舍不大，只有兩層，但好在部致，沒有富麗堂皇的金錢氣息，反而簡約到了極致。

一樓穿堂里擺著個矮茶幾，上面還有一盤沒有下完的棋，棋盤旁的明茶壺里氤氳著熱氣，到壺壁凝水珠掛在上面，又慢慢落。

四周是展覽柜，里面放著石雕，大概是老人自己的作品。

凌綺發現竹舍不地方都擺著花，都是一個品種的玫瑰，花束顯然每天都被主人心照料著。

就算是在室，花瓣上也有一滴滴晶瑩剔的水珠。

“這個老人是誰？”凌綺來了興趣，“他看起來是個對待生活很認真的人。”

“是的。”霍封翊沏了一壺茶，“他是尋度的爺爺，老伴……去年剛去世，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凌綺啊了一聲：“既然是醫生的爺爺，為什麼不把他接到京城，爺孫倆隔那麼遠，不想念嗎？”

“尋度有過這個想法，但被爺爺拒絕了。”霍封翊瞥了一眼外面的山，“他的夫人埋在這里，他大概是舍不得離開的。”

“好的。”凌綺低頭沉思了很久，最后給出了這麼個評價，說完，又自嘲地笑道：“我死了應該不會有人這樣守著。”

“有我啊。”

凌綺乜了他一眼：“您能活得比我久？搞笑呢吧。”

霍封翊一噎。

凌綺說：“你中了十多年毒，但那毒以前對你的破壞有很多是不可恢復的，我打賭，你活不到一百歲。”

“我死了，誰來保護你。”霍封翊撐著下笑道：“為了伺候曦曦，我也不會那麼早死。”

“哼！”凌綺的心頭像攥著雪球的手，慢慢發熱，下心底的滿足，轉移話題：“不是說這里有溫泉嗎？”

“等明天泡。”霍封翊說，“爺爺說明天泉水的溫度才是最舒適的。”

風從外面回來，頭上戴著一只遮的斗笠，他拿下斗笠，手里提了幾筍，他沖樓上的兩個人招了招手。

霍封翊帶著領取下去，爺爺說：“二幫我理一下吧，我去山上采些蘑菇。”

凌綺眉頭一挑，“爺爺，我去采蘑菇吧。”

風一愣，看著凌綺五谷不識的模樣，有些想笑：“采到有毒的，我們可就要完了。”

聽到這話，霍封翊和凌綺對視了一眼，眸子里都流出些許笑意。

“爺爺，我認識的。”凌綺道，“不信我采回來您檢查一下，絕對不會出現一個有毒的。”

風見堅持，笑了笑，囑咐了幾句注意安全便讓出門了。

霍封翊不放心一個人，正要指使一個保鏢跟著，手臂卻驀然被輕拍了一下，風看著他，嗓音帶著慈祥：“自己的媳婦兒自己看著，有保鏢，那要你干什麼。”

霍封翊心里想著也對，將筍剛回到地上，擼了擼袖子，朝凌綺追過去。

不到半小時，凌綺和霍封翊便雙雙從山上下來，兩人手里提了整整一籃子的蘑菇。

風看著一籃子的蘑菇，檢查發現真的沒有一只是有毒的，他不得不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姑娘。

樣貌是極好的，但又不是花架子。

“爺爺，怎麼樣？”

風將清理好的筍洗干凈，背著子沖凌綺生了個大拇指。

霍封翊去清理門口的剩余的筍，風去做飯，凌綺轉悠到棋盤旁，盤著在一旁坐了下來。

一步一步地分析棋局的形過程，分析到最后，棋局竟然陷了僵局，黑子和白字雙方實力相當。

凌綺想了良久，抬起手了一顆棋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