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楚寒早已忘了這蝕骨鉆心的滋味，一口氣都不出來，只有額頭、臉頰、脖子麻麻的細汗囂著痛。

“龍梟……你、你混蛋……”

“我什麼？”龍梟聲音沙啞，“這不就是自命清高的楚醫生想要的？當年能爬上別人的床，現在自己的丈夫都不愿意伺候了？”

“我混蛋？我特麼就是混蛋！我今天就混蛋一次給你看！”

什麼別的男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楚寒使出吃的勁兒吼了一嗓子。

“你想聽？呵！我不恥再提！”

窗外的殘月明明滅滅，楚寒閉上眼睛，不讓淚水涌出，發過誓，不會再為龍梟流一滴眼淚。

……

窗外已經出了魚肚白。

龍梟慵懶的用一角被子蓋著自己，出了致結實的腹和長而有力的雙，楚寒腰痛的要斷了，按著床坐起來，邊的男人一不，眼皮都懶得抬。

楚寒貝齒咬，掀開被子看到一抹鮮紅，眉頭狠狠皺起來。

三年，兩次，都是之災。

呵！

扯了條毯子將自己包裹住，楚寒準備下床，龍梟冷哼道：“不用遮，沒什麼好看的。”

楚寒仰頭，眼眶熱的好像要涌出某種，微微一笑，頭也不回的道：“對，沒什麼好看的，所以不敢臟了梟爺的眼。”

龍梟眉心擰了一道川字，又是這種語氣！

撿起地上的服，楚寒泄氣了，白大褂和襯衫都了破布條兒，一會兒怎麼出門？

楚寒頹然丟下破爛服，赤腳走進洗手間，一會兒便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龍梟眸看著洗手間玻璃上的人影，重重吸了一口氣，莫名的煩躁和沒來由的輕松同時夾擊，梟爺的心是復雜的。

楚寒將子清洗好，雙手按住太，怎麼辦？一會兒怎麼出門？值班室有替換的白大褂，可眼下怎麼拿？

何況，大清早以這種造型出現在龍梟的病房，未免太惹人遐想。

裹著浴巾，楚寒出門，用手了頭發，濡的發搭在肩上，率不羈。

極不愿的冷冷道：“給我件服。”

龍梟枕著自己的一條手臂，狀似不在乎的看著人被熱氣蒸騰過更加白皙的，浴巾下潔的雙，還有白玉般的腳趾。

“哦？借服？”

楚寒氣極反冷笑，“那麼，梟爺肯不肯？”

說話的同時，楚寒觀察臥房的架，上面掛著一件米的男士風，用來掩護自己再合適不過。

龍梟薄微斜，深邃的眼睛冷的可怕，“借可以，當著我的面穿。”

楚寒：“……好！”

做都做了，換服算什麼！從來不是矯拉的人！

一把扯掉浴巾，楚寒將風披在上，雙臂寬大的袖筒，兩襟錯，腰間系了條皮帶，純手工阿瑪尼中款男士風被穿了長款風。

龍梟全程狀似目寡淡，這是他第一次在下欣賞的態，凝脂般的吹彈可破，晨的余韻將的腰肢盈盈打亮，宛若流的山水畫……的材，居然見鬼的好！

細腰下的部飽滿翹，兩條長細長勻稱，潔的如玉如水。

只是……該死的人，竟然能換的如此冷靜！是在多男人面前……shit！

穿好服，楚寒被專屬于龍梟的氣息包裹著，淡淡的龍舌蘭香味，混合著百合熏染過的香，沁心脾。

久違了……這夜夜夢的味道。

天徹底亮起來之前，楚寒無視走道醫生、護士的異樣眼，昂首闊步離開了醫院。

折騰了整整一夜，楚寒心俱疲，下了出租車直奔家門。

所謂的家，就是一間租來的單公寓，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簡單整潔，干凈明亮。

踢掉高跟鞋，楚寒扯下風，懶懶的躺在浴池里，閉上眼睛，任憑溫水漫過軀。

好累，從腳底板漫上來直達天靈蓋兒的累。

不見他，累，見了他，更累。

子下，楚寒躲在水里，憋著一口氣，清澈的水中，麗的酮白皙若雪，修長筆直的纖瘦雙微微曲著，兩條手臂隨著波晃，長發如海藻般漂浮在水面上。

睡了一覺，自己做了點簡單的午飯，下午的時間還能看看場電影。

三年的時間，楚寒已經被磨礪的風雷不驚，龍梟再怎麼折騰，莫如菲再怎麼犯賤，都可以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不然，早氣死了。

剛要出門，手機響了。

“楚醫生……快來！醫院救護車剛送來兩個酒中毒的！”

酒中毒？

“其他人呢？”

“你忘了今天科室進行外派學習，主力不在，只能指你了！”

“我馬上去！”

楚寒狂奔打車，飛俠般趕到醫院，白襯衫，牛仔加休閑鞋，這一打扮，與素常的楚醫生判若兩人。

護士們愣了愣。

楚寒抄起病例掃一眼，“病人現在怎麼樣？”

護士回魂，“嗷！兩人都是酒過敏質，目前都昏迷不醒，一個已經休克半個多小時了。”

“催吐了嗎？”

楚寒雷厲風行，邊大步走邊詢問。

“還沒，不確定是催吐還是洗胃。”

“病人屬于嚴重中毒，準備加激素，十分鐘后水降顱！”

“是，楚醫生！”

見識過楚寒醫的人都知道，京都中心醫院“科王牌醫生”的稱謂，可不是浪得虛名。

兩個病人同時院，值班醫生總共就剩那麼幾個，還有兩個是實習生，只有楚寒一個人獨挑大梁。

一通忙碌，病人的況終于穩定。

“沒事喝什麼酒！不想活了？”楚寒掉額頭的汗，冷斥兩個年約三十五歲的男人。

其中一人尷尬的笑了笑，“我們也不想喝，但是做業務的，哪兒能不喝，不喝，人家不給簽單子。”

另外一人點頭，“現在做生意，口才好不如酒量好，像我們這樣的過敏質，估計以后都……哎。”

兩人后面說了什麼楚寒一句也沒聽見，滿腦子都在想龍梟，他并不嗜酒，工作場合也適可而止。

記憶中，從來都是別人求著龍梟談合作，他可從來不低聲下氣找別人，他那獨云端的氣場，天生就是揮斥天下的領導者。

可，太久沒聯絡，他是工作遇到麻煩，還是業務上出現了瓶頸？

不然，怎麼會喝那麼多？

“不管怎麼樣，最要，錢賺不完，命只有一條。”楚寒在病歷本上沙沙寫字，叮囑了一句。

這話，是說給他們聽的，更是說給龍梟聽的。

真沒腦子，再拼命，也不能這個拼法兒吧！

理完急診，楚寒的腳鬼使神差的移到了龍梟的病房外。

隔著窗戶看到龍梟，完的猶如雕刻一般的側臉，低頭的弧度與脖子形一道冷拔的線條，午后的線順著他的頭頂斜斜的打過來，照亮了一大半的臉，遠遠地，好像可以看到他的睫。

額……在胡思想什麼呢？

“楚醫生，下午好。”

正看得迷，一個值班護士走過來，禮貌恭謹甚至有點膽怯的問候了一聲。

“嗯。”微微點頭，象征的應了應。

眼看著護士要錯肩而過，楚寒倉促的著聲音道，“提醒龍先生一句，病人要保證休息，不能過度疲勞。”

護士吞了吞口水，小臉兒擰了皺的紙團兒，“楚……楚醫生，龍先生，他……“天，怎麼敢去？

“怎麼？為護士，連最基本的執業守則都忘了？需要我提醒你麼？”楚寒聲音不大不小，自帶威懾力。

“我……現在就去。”

護士進門，楚寒往門外移了幾步，幾秒鐘后便看到護士眼圈兒紅紅的出來了。

“怎麼了？”

楚寒自己都沒意識到，在發問的時候，聲音是多麼急切。

護士仰頭看著，眼淚嘩啦就掉了，“楚醫生，龍先生就……就說了一個字……他，讓我……滾。”

不知怎的，楚寒很想笑，擺擺手打發了被嚇哭的護士，雙手在口袋里隔窗看著里面的男人。

龍梟，三年了，你一點也沒變。

不，你變得更加冷了。

腹誹一頓，寒正要走，從病房里面傳出一道極冷的聲音，他的聲音好像被冰水過濾過，傳到耳朵里狠狠的一涼！

“進來。”

楚寒眉梢一皺，他怎麼知道在外面？

又或者，他的是別人？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梟爺低八度的聲音帶著與生俱來的磁和深沉的韻味，諒是楚寒，也只能乖乖聽從。

推門，進門，楚寒依然站的筆直，水盈盈的眸子看向他，擺出醫生的姿態淡淡道，“龍先生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