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來啦！”初初歡蹦跳的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索要抱抱。

龍澤彎腰抱起來初初，親了親小可的額頭，“真乖！初初寶貝是二叔的心小棉襖呀！”

初初晃了晃手里的紙，“二叔看！”

“好嘞！二叔看下哈！”

看到匯款單字樣，龍澤笑道，“數目不小啊，這是……”

話音未落，龍澤的臉突然變了，舌尖的話沒能說出來，噎在里卡住了！

收款人的名字……不就是母親的英文名嗎？？

大哥給母親的匯款？？

龍澤錯愕的抬頭看向龍梟，后者自然從容的坐在那里，神如常。

龍澤恍然想到了母親在信里說的話，收到過錢，數額很大，那些錢竟然是大哥打過去的？

“大哥……你……”

龍澤嗓子的，想要說點什麼，可是話到邊卻不知道怎麼表達，大哥默默做了那麼事，他想都想不到。

龍梟沒想讓龍澤知道，但既然他發現了，也無妨，畢竟這麼多年過去，陳年舊事已經不再重要。

“是不是聞到涼茶翅的味道了？你來的正是時候，一會兒吃飯。”龍梟打斷了他的話，順便轉移話題。

有些事，不必說破，不必盡人皆知，如此便好。

龍澤下了心中的，眼睛，咧咧笑道，“嗯！我就是聞到飯香了，大哥……謝謝你。”

寒笑道，“一家人說什麼謝謝？跟我們見外呢？”

龍澤傻笑，“嘿嘿，是，不謝了。下次我拎著水果過來！”

何德何能啊，他有這樣的大哥和大嫂。

這天吃完飯，寒接到電話，醫院有個急診病號。

唐靳言快了一步，寒到了醫院，患者的況已經基本問穩定，但還在昏迷狀態。

“對了靳言，你爸爸該來做復查了吧？”寒摘下聽診，問他。z“你比我記得還清楚，就是今天，這個時間應該做完檢查了。”

說話的功夫，唐宗瑞從CT室那邊出來，主治醫生正開心的跟他說著治療況，似乎很順利。

寒主過去打招呼，“唐伯伯，看你意氣風發，況不錯吧？”

唐宗瑞的眼神閃躲了一下，慈祥的笑著道，“恢復的好……好的。”

“爸，現在回去吧？我讓司機接你。”唐靳言準備打電話給司機。

唐宗瑞卻揮手制止了，目在寒面上，“現在有空嗎？陪我喝杯茶怎麼樣？”

“剛好沒什麼事，咱們去樓下吧，我們醫院的白茶還不錯。”

一樓大廳，茶水間，寒和唐宗瑞對面而坐，兩杯茶在兩人面前，熱氣漂浮，溶解在就空氣里。

唐宗瑞低頭抿茶，熱氣霧化了鏡片，他摘下眼鏡，兩只眼睛深陷，倉來的痕跡很清晰。

寒直接他找，應該不是喝茶這麼簡單，“唐伯伯，您在中國住的習慣嗎？”

唐宗瑞重新把眼鏡戴上，沒有再喝茶，握著杯子的掛耳，手背上老年斑點點塊塊，“畢竟是自己的家鄉，落葉還是要歸，我很喜歡中國。”

寒微微一笑。

氣氛出現了短暫的尷尬，寒安靜的喝茶，唐宗瑞則像是在努力回想什麼，“寒，其實……有些事我早就該跟你說，只是……”

他苦笑，摘下眼鏡，喝了一口茶，低頭看著茶水，一片茶葉沉到了杯底，又浮上來，“我和龍梟的父親，當年在國創業的時候，其實也很懷念中國，只是那時候的中國經濟不景氣，不適合創業。”

果然……他要談的是跟父親有關，寒點點頭，“他父親很喜歡中國。”

這一點，是袁淑芬說的。

唐宗瑞苦苦的搖頭，“寒，其實我……”

寒緩緩的抬頭，“唐伯伯，當年楚氏發生經濟危機，有人暗中給楚氏注了大筆資金，是你嗎？”

唐宗瑞握著茶杯的作凝固，驚愕的眸子發直，“這個……”

寒恬然笑道，“我后來查過，楚氏當年接到了海外賬戶的支援，不然也撐不過經濟危機，謝謝你。”

“不……不……寒，不要謝我，我真的……之有愧，如果不是我當年的一念之差，你父親也不會死，是我害了他。”唐宗瑞痛苦的垂下頭，右手用力額頭，脊背似乎被沉重的往事彎。

他當年中了龍庭的計謀，接近了病重的楚父，本就生命垂危的人，在簡單的刺激后……

寒手臂橫穿桌子，握了握唐宗瑞的手，“唐伯伯，我知道你不是有意要傷害我父親，只怪當年很多事當局者迷，現在龍庭已經死了，我父親也早就離開了人世，咱們往事不提了。”

唐宗瑞臉上滾燙，惱懊悔，太多的煎熬抓心撓肺，“寒，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父親，當年……你父親手里掌握了龍庭的一些證據，還有，你父親和龍庭有商業合作，龍庭為了獨占份，就想……”

他搖頭，嘆氣，“我那天拿著龍庭給我的東西找你父親對質，你父親氣的急火攻心。”

明白了……唐宗瑞被龍庭利用，拿了所謂的證據，而剛正不阿的父親不了被人潑臟水，一氣之下發了急心梗。

而當初方玲玉給說的，只是真相的一部分。

“都過去了不是嗎？我想我父親泉下有知也不會怪你。”寒心里的痛不比他，當初花了那麼大的力氣，為了唐靳言選擇了原諒，現在才知道，龍庭竟然……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寒，這件事是我心里永遠的死結，我間接害死了龍梟的父親，也間接害死了你父親，我才是最大的罪魁禍首！”

唐宗瑞說到這里，蒼老的眼淚已經涌出了眼眶，如果時間可以倒流該多好，他一定豁出一切挽救敗局。

“伯父，要說罪魁禍首，這一切都是龍庭造的，他也付出了代價，謝謝你也解開了我心里的疑云，以后……就讓我們海闊天空，好嗎？”

海闊天空……

那該多好。

唐宗瑞抹抹眼角的熱淚，鏡片后面的眼睛布滿了紅，“海闊天空……好……”

喝完茶，寒走回辦公室，宋青玄居然在等。

“小，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兒。”宋青玄撓撓頭，竟然在害。

“什麼事？”寒心還在顛簸，沒能整理好。

宋青玄傻兮兮的笑，“那個……我和你阿姨啊，想著還是領個證比較好，不然名不正言不順的，對吧？”

“……”寒著實驚訝到了，“哈？領證？你們決定在一起了？”

宋青玄剛的小青年似的，一笑就臉紅，“這不……這不是都一把年紀了嗎？再不爭取點時間，難道埋進墳頭去？”

“那就領呀！我現在就開車帶你們去民政局！”寒抓起車鑰匙，“你們戶口本在嗎？”

宋青玄：“……”

小你也太……那個哈？

“愣著干什麼？難道要等到埋進墳頭？”

“哦！戶口本……對……我去找找！”

——親筆信：小時候讀《悲慘世界》，看到冉阿讓的救贖之路，就在想，如果當年牧師沒有維護他，冉阿讓將被警察帶走，也就不會存在后來的種種。

這個故事影響我很多年，讓我時刻記得原諒的力量，一次不經意的寬容，或許可以挽救一個人。

一個人，可能會改變一個時代。

我們都是凡人，七六俱全，但好在我們還有力量決定自己更傾向于哪一方。

將近四十歲的時候，我越發明白，一個人最強大的時候，不是報復，而是包容。

愿你被這個世界溫相待，首先是這個世界上多一些溫的人，與其期待別人溫，不如自己先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