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一個來形容, 祝時雨覺得孟司意像貓，只要稍微對他好點，他就忍不住放下戒備, 纏了上來。

當初為什麼會覺得他態度冷淡？

祝時雨反思了下, 問題的源好像是出在上。

一直以來，孟司意的態度都是隨著態度的變化而變化。

如果出抗拒, 他便立刻恢復了疏離，冷漠避開，稍微表出一點親近的想法，他便如同抓住機會的獵人, 趁機無聲掠奪。

如果, 剛好被他看出了那一喜歡，兩人的角頃刻轉變。

他變了那個主宰者。

回顧從認識到至今，一路走來，祝時雨才發現自己的全部心路歷程, 每一個轉變的點，都剛好被他準抓住，然后，得寸進尺。

就如同此刻。

晚上，祝時雨本來是要工作的, 上次拍的那個視頻還沒有剪輯完，抱著電腦, 在沙發上，挑選著合適素材。

城市寧靜，墻上鐘表指向七點, 端起手旁的咖啡輕抿一口，是做好加班的打算。

書房門打開, 忙了一會的孟司意出來，手里拿著本書。

他在旁邊坐下，沒兩秒，又忍不住出了手中的筆記本。

電腦突然被奪走，祝時雨眼前一空，只能抬頭看他，卻不料，下一刻，他整個人張開手朝抱來。

孟司意幾乎是在前，把往后撲，仰躺在了沙發靠墊上。

“怎麼了？”眼神迷茫，手放在他頭發上，無意識了。

孟司意臉埋在頸間，黏黏糊糊：“想你了。”

“.........”距離兩人吃完飯分開還不到一個小時。

祝時雨還是耐心地應付他。

“好了好了。”安靜抱了會后，拍拍他肩膀。

“我要工作啦。”

孟司意從懷中抬起臉，沒說話，但是眼神里的意思已經傳達出來，祝時雨順從低下去，在他上輕輕一。

“行了嗎？”低聲問。

“不行。”孟司意卻沒有依照先前默契相約松開，反而再度湊過來，又勾勾纏纏地親。

熱氣撲面，正值年輕的兩，不一會，擱在一旁的電腦就掉落地毯上。

“...去房間。”推了推他，模糊呢喃。

孟司意親了親耳朵，“窗簾拉上了。”

“是、是嗎。”

漫長的夜被消磨了大半，一切結束，祝時雨趴在沙發上，綿綿抬起眼皮，看到了落地窗前只堪堪半拉著的窗簾。

空曠窗外，約可見遠點點燈。

惱，反手一推側的人。“窗簾沒拉！”

“沒關系。”孟司意哄，又抱上來。“沒人看得見。”

“.........”

祝時雨捂住了臉，不想再看他，聲音只從指間甕甕傳出來。

“我要工作了，你快走開。”

孟司意纏人得不行，“我陪你。”

“不要。”

的反抗沒有得到任何效力。

客廳燈重新恢復明亮，祝時雨套上先前的睡，寬松領口遮不住上新增的痕跡，即便刻意肅靜，渾依然散發著另一種難言的倦慵氣息。

坐在電腦前，努力專注，握著鼠標敲擊鍵盤。

旁邊的人是孟司意，他依言不打擾，但是卻挨在一起，時不時還會把頭湊過來，靠在肩上索取一個吻。

祝時雨投工作，還要分神去應付他，沒多久后，就忍不住推他，讓他去做自己的事。

然后片刻，孟司意起，切了一盤水果過來。

用牙簽好的小塊瓜被送到邊。

他一邊戴著耳機看視頻，一邊給喂水果。

兩人從頭到尾黏在一起，不曾分開。

這一晚，的工作效率直線下降。

他們的熱期好像比普通人來得更晚一些。

超市里，祝時雨推著車，著收銀臺前的那一排計生用品發呆，等到結賬時，才回過神，無奈且懊惱。

家里日用品消耗得也是前所未有的快，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一不小心就發生了不可控的事。

這個周末，難以想象的是，和孟司意幾乎整天沒出門，斷斷續續就在床上待了一天，只偶爾，會在客廳或者廚房活。

祝時雨比較斂，放不開，孟司意大部分時候都會遷就，除非一些特殊時刻。

關于那天的記憶，殘余在腦中最深刻的，是在渾噩的狀態里，眼睜睜看著窗外天從清晨到了黃昏，再到夜幕降臨，直至，徹底暗下來。

還有大段模糊的不愿意去回想的片段。

“發什麼呆？”旁邊的孟司意突然出聲，祝時雨猛地回神，連忙搖搖頭，把車里的東西拿出來一一結賬。

“在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小聲說，引起了邊人的好奇。

“嗯？比如？”

“回去再告訴你。”看起來很神。

昏黃燈下，大床上，兩人盤面對面坐著，聽完祝時雨認真略顯嚴肅的提議，孟司意啞然失笑，像是聽到了什麼新奇事。

“這就是你下午說的嚴肅問題？”

“這還不夠嚴肅嗎？”祝時雨依然繃著臉，眉眼肅然。

孟司意笑著搖頭：“不夠。”

“兩個人的事，怎麼能用嚴肅這個詞來形容。”

“哎——”有些惱，為他大大咧咧直接點破。

方才，祝時雨嚴肅地和孟司意表達了自己對于最近過于頻繁的生活的意見，當然，是十分委婉的。

所以這晚，孟司意一上床，就見正同他說。

“孟司意，我覺得我們應該克制一點。”

“網上說了，過度親行為會對有損害，我們最近...已經達到過度的標準了。”

后一句，說得有點小聲，孟司意盯著笑得格外開懷。

“時雨，你面前就坐著一位醫生，為什麼要去網上查？”他完全偏轉了話題，祝時雨不留神被帶了進去，聲勢漸弱。

“你不是骨科嗎...”

“讀書時基本的醫理知識都學過一點。”

“啊？”吶吶張。

“嗯，所以你不用擔心。”孟司意接過話，同時抓著的手往前一帶，輕松環住肩膀。

“最近累了？”他覆在耳邊輕聲問，祝時雨臉微熱，不明白一個正正經經的話題怎麼最后又會回到這種氛圍。

微弱掙扎，“不是...”

“那我們今晚休息好不好？”他仿佛嚴肅地提議，祝時雨頭大，不抬手扶了扶額。

“孟司意。”努力自持他的名字。

“在。”他上格外乖覺。

“那麼，你先把手松開。”

“今晚，我們楚河漢界。”

臨睡前，祝時雨用一個枕頭，在兩人之間劃分出了一道明顯的線。

“好。”孟司意順從點頭，沒有反抗。

“那我們睡吧。”祝時雨因為他的無比配合臉稍微緩和，拉起被子躺下，孟司意抬手關燈，應聲。

“晚安。”

說了晚安。

在一片漆黑中，祝時雨閉著眼，卻突然到不習慣。

以往都是折騰到疲憊犯困，歇下去便沉沉睡，兩人相擁著，懷抱也溫暖。

現在隔著阻礙的被窩，溫度無法傳達，這邊空寂冰涼，怎樣都難自在。

本能翻了個，卻仍然不習慣，躺了半天沒睡著，又轉著翻過來。

“睡不著？”那頭突然有人出聲，聲線平穩如常，倒聽不出半分異樣。

祝時雨：“沒有。”

黑暗里，仿佛傳來一聲輕笑，正在猶疑時，兩人之間的那個枕頭被一只手迅速走，孟司意展臂一攬，重新回到了那個溫暖懷抱。

“我也睡不著。”孟司意喟嘆一聲，手掌上腦后，輕輕往肩頭摁了摁。

祝時雨沉默兩秒，兩只手摟住了他的腰。

城市燈火從窗邊泄，映亮了幾分漆黑的夜，夜晚中的無聲相擁沒有持續太久，孟司意聲音在耳側問。

“能親嗎？”

“不行。”悶悶拒絕。

頭頂默了數秒，然后下被手掌抬起，悉的氣息了下來。

熱的舌尖勾著纏綿。

祝時雨不能和他接吻，尤其是在這種氛圍之下，一接吻就不了，迷迷糊糊就忍不住往他上蹭。

今天好像還沒做...

昏昏沉沉，意志毫無抵抗想。

孟司意對的細微變拿得極準，稍微發現一點機會，便毫不留攻城陷地。

這一晚，自然也是依舊如往常，做到最后，祝時雨累極，連浴室都沒去，無比疲倦地睡去。

孟司意倒是神還在，自己沖洗完，還不忘擰了熱巾給子。房間一盞暖黃壁燈，趴在枕頭上，臉蛋紅撲撲，極為乖巧。

他不俯，在臉頰上親了親。

收拾完，凌床鋪重新歸于平整，孟司意躺下，正準備摟過睡。

旁邊床頭柜上隨意擱著的手機忽的一閃，輕微震，他隨手拿過來，在信息預覽界面看到了一串陌生號碼。

兩條短信，容一覽無余。

【小雨，睡了嗎？我今天回溫北市了，方便的話見一面，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

【我是陸戈】

孟司意遲遲未，視線仿佛凝在上面，不曾挪。

許久，他垂眸，手指輸碼解鎖，點開信息欄這個號碼，冷漠刪除拉黑。

一系列作之后，手機界面重新回歸桌面，仿佛一切什麼都沒發生過，他重新鎖屏，把手機放回床頭柜上。

孟司意躺下熄燈，把祝時雨再度攬懷中。

若有所，在他前輕微了，像要醒來，孟司意溫拍著肩膀，輕聲哄著。

“沒事，睡覺了。”“乖。”

“我在這里。”

他低頭，在額角落下一個吻，久久停留。

睫垂下，掩去眼中的占為己有般、貪婪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