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梁言在緒進一步崩潰之前逃離了讓窒息的家，蔣教授沒有攔，或許覺得沒必要，知道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兒離了不會有多大的能耐。

外面雨夾雪，雪粒和雨水在寒風的鼓下爭相落地。

梁言憋著一氣跑出了小區，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只是想遠離那個像沼澤一樣讓不斷陷的家。

的心口還騰騰地燒著，腦子里反復想的就是今晚楊敏儀和蔣教授說的話，們倆的格是那麼的相似，比起自己，楊敏儀其實更像是蔣教授的兒。

周五晚上的馬路車流不息，因為雨雪路，十字路口那兒還出了場車禍，夜中警的警笛聲和救護車的鳴笛聲相響起。

梁言一個沖跑出了家，沒穿外套也沒帶傘，跑了一段路，冷風夾著雨雪直往臉上拍，呼著氣，臉頰都被凍僵了。

路上行人匆匆，這樣的天氣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想呆在外面。

梁言跑進了離自己最近的公站，著單薄，又淋了雨，一停下來很快一寒氣就從腳心鉆出來，直往四肢百骸竄。

賭氣跑出門，這前后還不到半小時就回家實在是太丟面兒了，猜蔣教授現在指不定在家里氣定神閑地掐著時間等主回去道歉呢，還不想那麼快就投降認輸。

梁言在公車站的角落里，冷風一吹，沒忍住打了兩個噴嚏，心道蔣教授這會兒肯定又罵了。

外邊這麼冷，一直呆在車站也不是辦法，梁言雙手抱轉著圈兒往周圍看，在看到斜對面的“冬·至”時眼睛一亮。

跑都跑了，今晚索一不做二不休，離家出走好了。

梁言下定決心，牙一咬冒著雨雪就往酒店跑去。

到了酒店門口，自門應到后開了，一腳剛踏酒店，后一秒就收了回來。

后知后覺地想起來，自己出門時什麼都沒帶，現在分文沒有，手機也沒在上。

梁言拍了下腦門，罵了自己一句笨蛋，轉過抬頭天，雨雪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的，得找個地方躲一躲，最好能聯系上齊萱，讓過來接下自己。

打定主意，梁言埋頭又往與酒店同一側的便利店跑，想在那兒借個電話用用應該不難。

跑得急，才至便利店門口迎面就撞上了正要從店里出來的人。

“對不起對不起……”梁言往后退了兩步，忙不迭地道歉。

“行了，抬頭。”

“嗯？”

梁言抬頭，看到撞的人是誰后一臉愕然，“陳先生。”

陳之和見沒打傘，手把拉進店里。

店里開了空調，梁言甫一進店就到一陣溫暖，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陳之和上下打量了一眼，看這麼狼狽不由問了句：“怎麼回事？”

“沒——”梁言鼻子一，別過頭捂著又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陳之和讓店員拿了包紙巾：“沒帶傘就出門？”

梁言接過他遞來的一包紙巾，了張紙鼻子，含混道：“我忘了。”

陳之和看了眼時間，九點，不早不晚，本來他談完合作就打算回江北的，不過既然上了，那他也不能就這樣把一個人丟這兒。

“我記得你家不遠，走吧。”

陳之和拿起自己放在門邊的直骨傘，“我送你回去。”

梁言忸怩了下：“能不能先借你手機給我朋友打個電話？”

陳之和挑了下眉，沒多問，直接從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機解了鎖后遞給。

“謝謝。”

梁言誠惶誠恐地接過手機，估著他的手機里應該有很多商業機，因此沒有特意避開他，當著他的面就撥了電話。

然而，空號。

梁言不信邪地又撥了一遍，還是空號。

“沒人接？”

陳之和問。

梁言恍然記起什麼，面尷尬，訕笑著回答：“我忘了前不久換新號了……我只記得的舊號。”

又使勁想了想，除了齊萱，能背出手機號的人就只剩下蔣教授和梁教授了，這倆人是現在最不想見的。

梁言沮喪地把手機還回去，懨懨地道了聲謝。

陳之和低頭掃了眼梁言的腳，穿著拖鞋，在外面的腳指頭都被凍得紅紅的，往上再看的穿著，怎麼看都像是被掃地出門的人。

他約猜出了什麼：“不想回家？”

梁言“噢”了聲。

陳之和沒多考慮，直接示意：“跟我走。”

“嗯？”

“你想在這兒呆一晚上？”

梁言猶豫了兩秒，最后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陳之和離開了便利店。

陳之和撐傘，梁言跟在他邊，察覺到他想帶去“冬·至”后，仰頭說：“我沒帶份證。”

“沒事，我今晚就住這兒。”

“嗯……啊？”

陳之和看一眼，知道想多了，他笑了下：“讓前臺再給你開一間房。”

“噢。”

梁言覷他一眼，“沒想到陳總你也會住別家的酒店，刺探敵？”

“不是別家的。”

陳之和說得云淡風輕，“是我家的。”

梁言驚訝：“不是吧，冬·至酒店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了啊，怎麼會是你家的呢？”

陳之和仔細算了算，‘冬·至’這個酒店品牌也就在他高中畢業那會兒才創立，比他公司立的時間早不了幾年。

在很小的時候？

陳之和這會兒算是對他們之間的年齡差有了個的概念。

他問：“還記得我上回和你提的合約嗎？”

梁言回想了下，突然大悟：“所以上次你就是……收購？”

“嗯。”

陳之和的反應很淡定，好像收購一家公司對他來說就是出門買了包煙一樣稀松平常。

資本的力量啊，梁言在心里慨了句。

陳之和要了兩間房，他把梁言安排在了他隔壁，把人送到房間后，他又讓酒店人員煮了一杯姜茶送過去。

梁言洗了個熱水澡又喝了杯姜茶后總算是暖和了些，本來還想找陳之和道聲謝，低頭一看自己穿著浴就把這個念頭給打消了。

躺在床上，梁言忍不住又去想今晚的糟心事，到這個點還沒回家，蔣教授大概氣瘋了，梁教授呢，應該著急的，或許他們會報警，不過無所謂了，今晚就是想任一回，短暫地和所謂的父母、家庭離關系。

雖然這樣想，但梁言的心并沒有因此輕松起來，的腦袋反而隨著緒越來越重，也不知過了多久，閉著眼睛昏昏沉沉地就睡了過去。

梁言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醒來時頭痛裂，嚨干，從床上下來時都覺得腦袋重得脖子都支棱不住。

總之，難。

房門又被敲響了，半瞇著眼索著往門口走去。

門外的人是陳之和，他不知道梁言晚上有沒有吃飯，所以就點了餐讓人送過來。

梁言開了門，一臉迷糊地看著人，眼神沒有焦距。

陳之和見這幅模樣還有點意外：“睡著了？”

梁言點點頭，特別真摯地說：“我好像快了。”

人果然是不清醒的，陳之和又仔細看了眼的臉，的確有點紅，他用手背了下的額頭，有點燙手。

“發燒了。”

他說。

“你說得對。”

“……”

陳之和示意梁言去床上躺著，他給酒店的人打了電話，沒一會兒就有人把退燒藥給送了過來。

他拿熱水壺燒水，等水開的時間回頭問：“晚飯吃了嗎？”

梁言搖了搖頭，語氣還有點委屈：“蔣教授沒給我留飯。”

蔣教授？

陳之和猜可能是媽媽，他又問：“和爸媽鬧矛盾了？”

“算是吧。”

“呵，怎麼和陳嘉玥那小丫頭一樣。”

陳之和把開水倒進杯子里，“這兩天也鬧著要離家出走。”

他說了句玩笑話：“不會是你教的吧。”

“嘉玥？”

梁言反應了幾秒后看著他說，“那你要多關心關心。”

說的很認真，陳之和微怔了下，他拿著杯子走到床邊：“我先關心關心你吧。”

他把杯子放在桌上，水還有點燙，他又拿調羹緩緩攪著。

梁言盯著他看得失神，爾后莫名其妙地說了句：“你真選我好不好？”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陳之和卻立刻就懂了，他瞥向：“燒糊涂了？”

梁言兩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像捧著自己的臉似的向他，眨眨眼睛：“我是發燒了，但是還沒燒糊涂，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認真考慮下吧。”

還未等他回應，又擺了擺手：“也不用考慮得太認真，人生嘛，難得糊涂也好的你說是不是？”

陳之和被逗笑了，這溫上升到三十九怎麼就跟喝斷片兒似的，不過別說，還討喜的。

“這是要我還人？”

梁言搖頭：“我不敲你竹杠。”

陳之和挑挑眉：“那你現在？”

“看上你了，想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