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自己下掉了一地。這麼說來那些岔道上的張字，就都是悶油瓶寫的了。

這和我夢裡看到的東西差別實在太大了，弄得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胖子看著我調侃道：“天真，你丫的是不是做了個假夢吧。小哥這不好好的擱這站著嗎。”

我現在腦子裡一片混，懶得和他鬥。本打算走上去問問悶油瓶怎麼會在這裡，但他卻直接從我邊繞了過去，徑直走向那到石門。他走到我旁邊時，手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們跟上，我只好跟在他後面。

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但悶油瓶這人，他要是想說，不問他也會回答，他要是不想說，誰都沒辦法他說出來。

只見他徑直走到那扇門前，很自然的拿出匕首在指尖上劃了一刀，繼而又把那已經變黑的痕又描了一遍，只是最後又多添了幾筆。我看著那幅發黑後又被染紅的麒麟印記，莫名想到了一個問題：悶油瓶這心可真大，就不怕染嗎？鬼知道鬼影二號除了皮病還有沒有什麼病什麼的……

可能是一不小心沒控制好表，只見鬼影二號幽幽地看了我一眼，撇了撇，一臉不服氣的說道：“你這想什麼呢，我可沒有病，要真出事也不能怪我，我這幾年可沒沾過人。”

被人穿了意圖，我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胖子便鄙夷地接茬道：“你丫思想可真齷齪。再說了，你要真想，就你那樣，不怕把人家嚇死。”

鬼影二號被胖子了痛，氣得臉都白了，我看這架勢不對，再任他倆這樣懟下去，不得打起來。我剛要開口勸他們，只見那道石門忽然被打開了，悶油瓶淡淡的瞟了我們一眼，看起來有些無奈。“走了”他沒有任何緒地說完，就徑直走了進去，沒有一點猶豫。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只好默默跟上，這時我漸漸反應過來，看悶油瓶輕車路的作，難說他之前是不是來這兒盜過墓。

但不容我深想，眼前的一幕讓我目瞪口呆：這是一個用來擺放各種奇怪皿的地方，但說是皿，也只是我第一眼的印象，因為我貌似從那些東西裡看到了方形的羅盤、銀制的香爐，以及封著奇怪紙符的罐子，它們上都泛著些微，是不同的，就像有彩的螢火蟲停在上面。

整整一個墓室，都被這些微襯得明亮起來…但那些好像是會吞噬其他的亮，雖然我們手裡都拿著手電，但本覺不到柱，就像是被吸收了一般。

悶油瓶緩緩開口道：“這裡是張家曆代存放祭與不能現世的法的地方。都是盜墓時發現的，都統一被放到了這裡，至於作用…類似於收妖、降鬼神。”

我聽得有些懵，沒想到那些小說裡才會出現的東西，現在像是大白菜似的擺在我面前，我頓了頓又問道：“也就是說，這些東西是真的可以收鬼怪？那些所謂的妖，也是存在的？”

悶油瓶沒有立即回答，似是想了想“不知道，這地方只有曆代張家族長才知道，族裡的人倒鬥時如果發現這類的東西，都會帶回來，張家族長便負責把它們放到這。”悶油瓶略頓一下“這些東西，都不能現世，沒有人能保證它們不會被濫用--這裡原先設了陣法，是幻陣。但被他破了。”

悶油瓶轉過頭看了鬼影二號一眼，鬼影二號便有些心虛的往後了。

胖子安靜的聽了半天，這會兒才忽然開口：“難怪這麼好找，我還以為天真踩狗屎了，連帶我也轉運了……”

我白了胖子一眼，懶得理他。悶油瓶說完就轉走近那堆法，又四看了看，應該是在找什麼東西，我正打算上去看看能不能幫什麼，悶油瓶便已經繞過前面擋路的陶罐，向裡面走去。

胖子看沒他什麼事，便盯著鬼影二號盤問。也許是因為心虛，他沒多兜兜轉轉就和盤托出了。

原來鬼影二號在用果子治傷的時候，腦子裡莫名地出現了一些鬼影原先的記憶，發現雨村後山深有一個“墓”，它看起來是墓的形式，但裡面卻都是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原本他不怎麼在意，但出現那些記憶之後，鬼影二號明顯的覺到鬼影的意識在他裡逐漸蘇醒，有時候甚至覺無法控制自己的。

他開始有些慌，後來仔細想了想之前無意間記起的那個墓，發現裡面好像有關於束魂的法，想到鬼影的意識威脅，他只好暫時放下那些果子，順著記憶來到了這裡。

“雖然路上很順利，但破那個陣還是花了我很大的功夫，至於他--”鬼影二號看了眼向拿著個銀白盒子，我們走來的悶油瓶“我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他跟著我，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陷幻境的時候，他沒有出現，而是等你們來到這，弄醒我之後他才出來。”

悶油瓶淡淡的瞥了一眼鬼影二號，本以為他不會說什麼，沒想到他竟然接了話“這墓裡有機關，畫麒麟圖之前必須先關掉它，否則這墓裡的人和，什麼都不會留下--沒來得及說，他已經手了。”

胖子臉上鄙夷的神似乎又重了些“你丫這手可真快，小哥都攔不住你，丫的是要上天啊。”

鬼影二號自知理虧，沒有接胖子的話。趁所有人靜下來的時間，我看了眼悶油瓶手裡拿著的東西--那是個銀白的盒子，上面有一些鏤雕，很致，但看樣子不只是用來裝飾而雕上去的，那些紋路看起來更像是畫在黃紙上的符文。

我又抬頭看了眼悶油瓶的神，確定他看起來心不壞，可能會回答我的問題後，才開口問道：“那，小哥，如果這件事只有張家族長知道的話，那為什麼鬼影的記憶裡會有關於這裡的東西，看樣子還很了解。”

悶油瓶搖了搖頭，看樣子也不太確定“可能是鬼，那幾年族裡很--和之前在乃說過的那個組織有關。張家被乘虛而了，他們知道部分細節，但因為陣法都進不到墓裡，鬼影學過有關的東西，才破了這個陣。”

我忽然聯想到我之前看到的幻境，又問：“那幻境呢？是因為這些法？”

悶油瓶再一次搖頭，用奇長的手指輕那盒子，順著紋路勾勒了一遍，那盒子上的銀白便逐漸消失了。“嗯，是為了拖延他的作，我設了另一個幻境，剛好被你闖了進來。也好，走吧。”

聽完這些七八糟的東西，我頭有些微微作痛，他娘的，這都什麼跟什麼……悶油瓶沒有等我們的意思，為了不迷路，我只好上鬼影二號和胖子，跟著悶油瓶往外走。

快到出口，悶油瓶把那盒子遞給了我，讓我們先出去。我一臉懵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麼，胖子卻拽了拽我，道：“聽小哥的，他又不會出事。”

我只好朝著出口走去，等我們到了外面，忽然到腳下有些微晃。這種覺--媽的，墓好像塌了，悶油瓶在裡面幹什麼呢？該不會真出事了吧？

我探頭往沒來得及封起來的墓看了眼，忽然有一個頭冒了出來。

本就有些擔心，這會兒突然看見悶油瓶出來，我差點被他給嚇到。看我著那個口有些出神，悶油瓶緩緩道：“裡面的東西，與其留下來變不定時炸彈，不如直接毀掉。世人的貪念，沒有止境。”

我這才回過味來，看著悶油瓶沒有任何表的臉，停頓了一會兒後又問：“那我們現在要去哪？這東西……”

“長白山--是時候了結了。”悶油瓶那淡然到沒有煙火味的眸子裡，似乎起了一圈小小的，微不可察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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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油瓶說那盒子是用來捕魂的，鬼影殘存的意識還在鬼影二號的裡。原本鬼影早就應該進所謂的回了，但因為執念太深反而被錮在鬼影二號裡面。現在的他，已經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魂魄了，而且如果放任他這樣下去，鬼影二號的遲早有一天會被他獨占。

想象一下如果把一個惡鬼冤魂帶到這世上來再將他實化，難說會出現另一個“它”，到時候，怕沒有人能控制了。但如果把那縷殘魂收集起來，可以克制青銅門後的東西，只要放進去，就像鎖住一道保險一樣，裡面的東西出不來，而外面的人也進不去。

這樣一來，哪怕沒有人去守門，也不會出什麼事。

只是那個銀盒子不能放在外面太久，裡面曾收過一些魂魄，悶油瓶也不能太久的控制它。

我們回了趟雨村，隨便收拾了點裝備，開上金杯車就朝著長白山出發。

路上來不及準備其他的裝備，便打電話讓王盟幫忙準備，寄到二道白河，上山前剛好可以拿到。但悶油瓶去封青銅門還要用到一些紙符朱砂之類的東西，王盟弄不到，只好又讓小花去準備了一下。

小花聽到我們要用的東西，還以為我日子過不下去要去外面當算命先生了，我有些哭笑不得，心道：有小哥在，隨便哪個墓裡點明，怕都不至於把我們三個死。

和小花貧了會兒，倒也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後來，趁著趕路的時間，悶油瓶又把固魂的陣法教給了我，到時候他引出鬼影的殘魂並收到盒子裡，我則負責固魂，裡應外合。

開了幾天的車（那個盒子不能過安檢，坐大又不方便，只能開車），終於是到了二道白河。過了一年多，再次來到這裡，心裡難免還是有些唏噓。

拿到王盟準備好的裝備後，我們便向青銅門出發了。

有悶油瓶在，一切倒都很順利。胖子和鬼影二號一路懟到青銅門前，看起來本不像在鬥裡，倒是像來旅遊觀，這心可夠大……

待我們來到青銅門前，悶油瓶便開始引魂，一切都很順利，悶油瓶拿起鬼璽和銀盒子走進青銅門，我立馬擺好固魂陣。

看著悶油瓶的背影，我有種恍如隔世的覺。

還好，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們在外面等了很長時間，莫約三兩天，途中我又加固了幾次陣法。終於，青銅門緩緩打開了，悶油瓶從裡面走出來，看著我輕輕笑了一下。

“以後每隔五年來加固一次封印，三次以後，就再也不用來守門了。”。

我看著他，也輕輕笑了笑，上胖子和鬼影，轉離開了青銅門。

這世上的一切糾糾葛葛，在青銅門關上的那一瞬，也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