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初場 伏生一夢，伏秋蓮之53 生忌

陳南覺得最近的日子不對勁兒的。

平日裡雖然和他關係不是很親近，但陳府就他們兩個，親兄弟的關係比起別的商家兄弟的關係要好很多的——打小陳北子不好，吃藥是正常的，而陳南又是哥哥，這麼多年下來，讓著他已經了習慣！

哪怕是兩人都已經長了大人，家生子。

可習慣自然呀。

所以，現在陳北這段時間天天給他找不對付。

可陳南只當他是小孩子脾氣，使子呢。

只是，這麼鬧騰了都一個多月了，可陳北卻一點收斂的意思都沒有？陳南就有些不舒服，再深的兄弟這樣浪費下去，也會有被耗盡的一天好不？

這一日午後，當聽到管家的回報，發現外頭一家客戶生意反悔，是因爲對方了陳北的影響時，他的眉頭終於的皺了起來，同時，他也在心裡深深的疑了起來。

小北到底要做什麼？

這麼破壞陳家的生意，對他有什麼好？

他在這裡疑，而陳老太太的院子，月兒對著站在院外和說話的陳北也問出了這麼一句話，“外頭的生意出了幾回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什麼意思？什麼生意？”

陳北淡淡的笑，看著月兒的眼神裡寫滿溫——

以前，陳南是他的親大哥。

所以他只能讓著他。

而且，誰讓月兒喜歡的也是陳南？

可現在，他堂堂的陳府唯一繼承人爲什麼要讓給一個外人？！

陳北這幾乎就是鑽到了牛角尖兒裡。

他眼神裡一閃而過的灼熱看的月兒心頭一跳，下意識的移開了眼，咬咬脣，“二，二表哥，我，我只是想問問是不是家裡的生意出了差子，大表哥最近很忙呢，經常都看不到他的人。”話說到這月兒已是越說越順，深吸了口氣，微微擡起下，出優的側，朝著陳北抿脣，輕輕的一笑，“二表哥，你知道嗎？”

陳北看了一眼，笑容寵溺，“大哥的事，還有家裡的生意我從不過問的，你也知道的，我子不好，娘和大哥都擔心我，所以……”他看著月兒，笑意自眼底涌起來，“表妹怎的留心起這些事來，可是府裡有什麼人在你跟前嚼舌跟了？”

“怎麼會，不過是我的婆子出去辦事，無意間聽來罷了。”

陳北點點頭，臉上的笑意不減，“孃親子骨不好，又上了年紀，對府裡頭的事有所疏忽是難免的，大嫂那裡，”他頓了下，笑笑，“更何況如今大嫂還有著孕，”懷了個孽種！他也好意思說是我們陳府的長子嫡孫！眼底深的戾氣一閃而過，他笑笑，斂下心頭諸般複雜，“孃親素來疼表妹，把你當兒般呵護，疼寵，這府裡頭的事，還表妹多留點心。”

“二表哥放心吧，我會的。”

“如果府裡哪個下人不長眼，衝撞了表妹，表妹直接打發了就是。”

兩人又是一番寒喧，月兒便告辭，“月兒還有事，不陪二表哥了，改日月兒再去看二表哥和表嫂。”

“好啊，那你可一定要去。”

月兒淡淡一笑，轉攜了丫頭嫋嫋而去。

那一縷背影，看的陳北眼神癡癡，竟是一時間都捨不得移開眼！

直至，吃的一聲輕笑自耳側響起。

陳北趕回頭，擡眼就看到黃氏那似笑非笑的眸子，他挑了下眉，“你怎的來了？”

因爲有些心虛，語氣都比尋常溫了幾分。

黃氏暗自撇了下，面上卻是帶笑，“二爺，您用藥的時辰到了呢。”

“唔，到了麼，我這就回。”

瞅著他擡腳走人，怎麼看怎麼想都覺得有幾分落慌而逃的覺。

黃氏手裡的帕子被給了麻花兒。

夫妻兩人回到二房的屋子裡，陳北已經在小花廳裡落坐，丫頭正捧了水給他用，黃氏看著方放下一顆心，只笑著看向自己隨的丫頭，“去幫二爺把藥端過來，記得小心些。”又扭頭看向眉間輕蹙的陳北，笑道，“剛纔我就讓人溫著了，怕是這會用剛剛好，二爺不如這會就用了？”

以往用藥都得黃氏使勁手段的來哄，陳北方不不願的點頭。

今個兒卻是黃氏的話一落地兒，陳北便立馬就點了頭，“也好，讓丫頭端來吧。”

看著倒是一臉的坦，實則卻滿滿的心虛！

黃氏心裡是恨的不得了，可也沒啥好法子，還得陪著笑親自服侍陳北用藥。

陳北用過一碗藥，含了枚餞，站起了子，“我去書院有點事，晚飯不過來用，你不用等我。”

“二爺，您最近，在忙什麼？”

幾次的話滾到舌尖兒，都被黃氏給嚥了下去，可今個兒，卻不想再忍。

至親至疏者夫妻！

不管怎樣他們是枕邊人，是同睡在一相牀上的。

陳北的變化，或多或的，絕不可能全部瞞的過這個當娘子的。

而陳北最近這段時間雖然一直小心冀冀，避著安排一些事。

但還是看在了眼裡幾分。

可越是這樣約約的，在一側瞧著越是心驚明——

陳北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大哥可是掌控陳府家業多年，又向來明能幹，獨攬大權罷了的。

自家相公一介病弱之，怎的突然爭起了這些事？

是想想都覺得心驚！

陳北的眉頭擰起來，深的能夾死一隻蚊子，“我要做什麼，你婦道人家問來做甚？管好後院，沒事多去娘邊服侍，省得只讓表妹一人在孃親邊勞心勞力，傳到外頭去，人家還以爲陳府兩個媳婦都是個不孝的，竟由個表姑娘來服侍家裡老太太呢。”

他這話說的不可謂不尖酸，刻薄。

聽的黃氏不臉一變，氣的脣都抖了起來，“相公，是孃親不讓我去，只留表姑孃的！”

黃氏生惱，連表妹也懶得稱呼一聲。

直接以姑娘稱之。

陳北也沒聽出有什麼不同，只是表沉的看了眼黃氏，起走人。

後，黃氏氣的拿手指著他的背影，臉兒都白了。

丫頭在一側勸，“二您別惱，二爺只是才喝了藥，心不好。”

哪次喝藥不是得來上這麼一通？

之前是二爺耍子不喝藥，鬧上一場。

今個兒不過是把耍子撒氣的時間改了喝藥之後罷了。

黃氏掃了眼自家丫頭，冷笑兩聲，也轉回了室，心裡卻是清楚的很。

陳北這是在遷怒呢。

至於遷怒什麼，撇了下，除了那位好表姑娘，還能有別的？

付出了這麼多，想把拽下陳府二的位子？

做夢！

眼珠一轉，黃氏明的眼神看向丫頭，“去，把二爺邊的小廝喚過來。”

半柱香功夫後。

小廝圓兒畢恭畢敬的站在黃氏的側，“二您有什麼吩咐？”

“我喚你來，自是有事要問的。”黃氏懶懶一笑，卻是驀的把手裡的茶盅摔了出去，“我來問你，你們是怎麼照顧二爺的，他的子爲什麼又差了些？之前大夫可是才把過脈，說你們照顧不周！”

“二冤枉。”

小廝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下，這話他哪裡敢認？

傳到老太太耳中，會直接把他們給提了發賣的。

這閡府裡哪個不知，老太太最疼，最寶貝的就是二爺，要是讓老太太聽到他們這些服侍的不盡心。

還能有好？

“有沒有冤枉，你們還是到老太太跟前去辯吧。”黃氏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小廝，語氣平靜。

如果得不到要的，還留著他做什麼？

小廝頭上的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眼珠飛快的轉了起來。

二這一出，爲什麼？

轉來轉去的想不明白呀，曉得屋子裡的丫頭是黃氏得用的，便索直接一個頭磕下去，“奴才愚笨，二有什麼吩咐還請您明示。”這又嚇又唬的，定是有什麼原因，不然的話二好好的不會想著他這個二爺邊的人……

黃氏眼底笑意一閃而過。

被派到主子側服侍的，哪個是真笨的？

滿意的勾了下脣，“我哪有什麼吩咐，不過是想著你是二爺服侍的，便把你過來問問，你們平日裡照顧著二爺的起居，吃食，可有什麼疏忽的？”

問二爺的日常？

小廝心頭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到這段時間二爺在外院書房召見一些管家的事。

然後，又有幾次陳北刻意和月兒營造出幾次偶遇的景。

一幕幕的景在他腦海裡來回的浮現。

閃過來，晃過去。

最後，化爲眼前黃氏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眼底深的漠然。

你不說？

可以呀，我就把你到老太太手裡，剝你一層皮！

狐假虎威又怎樣？

小廝的一，才站起來的子差點又跪下去。

頭垂下，越垂越低。

在黃氏充滿笑意，滿意的眼神下，小廝有些發的聲音緩緩響起來，“二，奴才，奴才想想……您，您放心，奴才一定會好好想，和您說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