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林兮跟著景明回到靜心齋，收拾屋子的下人剛好從里頭出來。

他們行過禮，對景明道：“稟王爺，屋里頭都已收拾干凈了。”

景明嗯了一聲，抬腳進了屋子。林兮看著其中一人手上拿的香爐，心道，恐怕是要銷贓滅跡吧。

下午短短幾個時辰發生的事始終云里霧里，趙香影非要拉下誰倒也有可原，可到底為何會和府里的下人出現在他們的臥房？

“林兮。”景明清冽的聲音自屋傳來，應了一聲，心忐忑的走了進去。

所謂景明掌控全局都是的猜測而已，雖然可能說十之八九，但那不確定的一二還是讓如履薄冰。

這七八糟的背后，總不至于只為搞一個份卑微的小妾……

總覺得敬王府被一團迷霧籠罩著，濃厚的謀氣息一日比一日明顯。

“王爺。”又恢復了先前卑微的模樣，弓著子，小心走到他的面前。

景明朝旁邊的椅子揚了揚下，示意坐下，林兮謝過，還沒挨到椅子，就聽景明幽幽開口，“本王以前怎麼沒發你這般能說會道。”

林兮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轉到他面前跪下：“王爺恕罪，奴婢只是想自保而已。”

“本王沒有質問你的意思。”想起方才的自信從容，這會兒的過于拘謹引得景明莫名不快。他的嚨滾了滾，道：“莫要整這些有的沒的規矩，坐。”

林兮謝過，抬頭悄咪咪看了他一眼。景明蹙著眉，臉上的表對他而言沒有什麼危險。

又坐回去，雙手夾在膝蓋中間。

“說說你都知道什麼？”

景明一開口就是送命題，林兮頭皮發麻，不知該如何回答。

“嗯？”

林兮見對方有些不耐，答：“覺今日之事王爺都知道，別的……就不清楚了。”

“是麼。”的回答在景明預料之，他漫不經心，又再問他，“想不想知道？緣何發生了那些？”

林兮趕搖頭，“王爺的考慮不是為奴婢該探究的。”

對方似乎很有傾訴，道：“趙香影要害你。”

林兮無語，既然他那麼想說，何必還要問自己想不想知道，只能作出該有的驚詫表，“什麼？怎麼會？！”

林兮有點慌，以的境，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件好事。

可景明似乎非要給說上一說。

“都城有許多尋求機會的外地人。于是便有了牽線搭橋的人，能幫上忙的都是數，大多是騙子。趙家兄妹怕是被人騙了，自以為多花些錢便能打通所有關系，將你趕出府去。500兩白銀。只有請的臨摹高手是真的。”

零碎的只言片語讓林兮拼湊起整個事的來龍去脈，心中還有許多未解的事，瞧這景明并沒有細說，好奇心被喚起的忍不住問道，“奴婢有一事不解。”

“講。”

“莫不是趙家小姐打算設局奴婢和府里的下人發生些事，可為何最終卻變了？”

剛說罷就開始后悔，恨不得給自己一掌，這不明擺的，還問什麼！

景明挑眉，嗤笑：“你是不是想問本王，最終你看到的那些事是不是本王做的？”

趕解釋：“奴婢只是看趙小姐一個黃花大閨遇到這樣的事……”

景明如畫的眉眼云布，林兮趕又跪到他面前，“王爺恕罪，是奴婢越矩了。”

興許是方才林兮過于出頭了，這會兒再看的卑微，怎麼都有些演戲的意味，他似笑非笑，幽幽開口：“你我都不是什麼好人，你莫要再演戲膈應本王，本王也不會在你面前做端方君子……”

林兮不敢多言，只恭敬的跪在那里。

景明繼續道，“本王給了許多機會，也曾考慮過將納府中。可與哥哥太貪心了，也不過來敬王府和衛夫人多聊了幾句，就打著本王的名頭，四招搖不說，還找人在你的補藥里了手腳。

本以為這就罷了，聽騙子說有辦法，肯定讓進了敬王府，便變本加厲，說謊造假，無所不用其極。

今天的手段，你見識了，不過恐怕你還不知道，到底給你的藥里做了什麼手腳。”

他本沒打算給林兮說這麼多的，但見提起趙香影清譽時的不解，他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林兮小聲答：“求王爺明示。”

景明一字一句：“那藥你若是連著喝上七日，子宮便會漸漸萎，從此再也要不了孩子。”

林兮心驚膽戰，沒想趙香影竟做到如此地步。

“是奴婢太過天真了，如果沒有王爺的庇護，奴婢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話完全是肺腑之言，還是低估了世界的可怕之。虧得趙香影還未進府，若是真了府，恐怕自己真的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本王沒打算庇護你。你還能站在本王面前是你自己的本事。”

屋子里沉悶的氣氛不知何時消減了不，林兮見他這會兒又莫名其妙的不生氣了，趕抓時間溜須拍馬。

“王爺說笑了，奴婢份卑微，就算有天大的本，如若沒有王爺的萌，怎麼可能過這樣舒坦的日子。單說沒有王爺的話，奴婢將來恐怕就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你怎知本王把藥換了？”景明又目沉沉，想要試探的反應，“本就不想你懷了孩子，那藥讓你喝著，其實也還不錯。”

“王爺不是那樣的人。”林兮篤定的回答，雖然他曾經差點殺了，但見他活的艱難，若是自保真的能理解。況且趙香影清楚的知道，這世道比自己想的還要殘忍許多……景明對這個奴籍，真的是很好了。

景明如何都沒想林兮會這樣回，干脆，沒有毫猶豫。似乎忘記了他曾經差點殺死，忘記了他的惡言惡語。只記得今日他向著了，就這樣相信了自己。

他看著真意切的清澈眼眸，一直繃著的心弦，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