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丞相的寵妻 一生深償還前世欠你的債 天天書吧

白客遊喜喝茶，青靈一進門，便把從相府裡帶來的一包上佳的茶葉奉上，開口滿含歉意道：“讓師傅久等了”

“香草，你先回府。”青靈吩咐跟在後的香草道。

香草得了吩咐後退去。

打發走香草，青靈走進客房，與白客遊話了些家常後，白客遊開始談及的毒。

“丫頭”白客遊嘆息，“你中蝕心散，到目前爲止，毒發了幾次？”

“五次”青靈低聲道，蝕心散一旦毒發九次，必死無疑，“師傅，我的毒有辦法解嗎？”

白客遊神沉重，青靈心裡已猜出了幾分，臉接著一寸寸的白了下去。

死，不怕，只是怕沒有陪在秦瀲邊，他會寂寥。

白客遊眉揪，面沉凝，“難解，可以說無解。”

的心一，沉默了許久，纔開口問，“我喝過含有金線葵的，也無用嗎？”想到上次在地宮中毒發，秦瀲強行給灌下兩大碗含有金線葵的，就心疼之極。

白客遊再次無奈的嘆口氣，搖了搖頭，“金線葵雖號稱是可解世間所有毒的靈藥，可那也只是傳聞罷了。

不過，金線葵雖不能解蝕心散的毒，卻可以減緩毒發的痛苦，並延遲下一次毒發的時間。”

難怪上次毒發，喝了秦瀲的，毒發引起的痛能很快地緩下來。

金線葵對的毒有抑制作用，然金線葵也是極其稀有之，想得到一株金線葵也要靠一定的機緣。

白客遊接著道：“蝕心散是東陵國皇室的藥，失傳已久，卻沒想到有一天還會出現在謝銘手中。中毒者毒發九次後必死，毒發會一次比一次痛苦。”

“蝕心散是東陵皇室藥，那解藥是否有可能在東陵皇室的人手中？”青靈心忽燃起一希。

“解藥是曾生長於東陵的白骨草的花，花晶瑩剔，遇水迅速變藍轉紅，水乾後又恢復其明的本。”白客遊道，白骨草的花也是解毒的良藥，“只是白骨草早在數年前就已消失了，且它極易枯萎，怕，一見則枯萎。很多白骨草往往沒等到開花就枯萎死去，多年過去，不知誰人手中還能收藏有白骨草花的花。”

白骨草花難得，所以說的毒難解，甚至無解。

青靈心頭酸地從白客遊那裡出來，失了魂般走在大街上，一時間竟不知該去哪。

擡頭，看到前面有一對白髮蒼蒼的老夫妻緩緩的走來。兩人滿臉的皺紋，因靠的太近，兩人蒼白的幾縷髮纏在一起，難以分離。

老婦人的腳看起來不方便，的夫君攙扶著，很有耐心地陪一點一點的走著，兩人偶爾相視一笑。

青靈站在原地，任行人如流水般從側匆匆走過。眼睛一直在看著那對老夫妻，心裡突然很羨慕這對老夫妻，可以相守到白頭。

白髮如雪，麗不在，行不便時，邊還能有個同你白髮蒼蒼的人攙扶著你，這一生該不會寂寥，這一生該圓滿了。

心一一的疼，秦瀲老的時候，邊可會有個同他一般白髮蒼蒼的老婦人陪著他？想到陪著他走到白髮蒼蒼的人不是，的心就堵的發疼，也嫉妒的厲害。可是又想到沒人陪他走到白頭，又心疼的更厲害。

怔怔地胡思想中，耳邊忽然響起無影的聲音。

“小姐”無影自後出現。

青靈回頭，看向無影，想到自醒來還不曾見過無影，“有事？”看到無影擰著的眉頭，一猜就是有事的。

“赫連翊逃了，小姐可知？”無影道。

“什麼？他居然逃了？”青靈微微一愣，心下驚訝，赫連翊被廢了一條，又是落在秦瀲的人手中，沒想到竟然還能讓他逃了。

無影聽到赫連翊逃走的消息時也同一樣驚訝，但還是不得不相信赫連翊逃了，“風雪樓的人在押赫連翊離開離元宮的路上，赫連翊瞅準時機地逃了。”

通往離元宮的路上，有一座橋，低下河水未曾凝結冰。秦瀲的人押著赫連翊路過橋時，赫連翊殘留的部下突然出現，與秦瀲的人打起來，赫連翊趁中使出寒冰掌功推開押著他的人，然後跳進河中逃走。

“有關赫連翊的下落，現在還沒有消息嗎？”青靈問，赫連翊還真是好本事，都那副樣子了還能讓他逃走。

“無影已經讓人打探了一天，還是沒有消息。”

“加派人手找，一定要找到他！”青靈眼裡含了戾。

“是”無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回到相府，剛進門，便迎面上了冥六。

冥六看見，立刻兩眼放，“夫人你可回來了，公子一直在找你呢。”

青靈心，還有些心虛，“秦瀲他……心如何？”昨夜給他下迷藥，他醒後有沒有生氣？

“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兒公子一起，臉就比那鍋底還黑似的。

夫人，公子在歸暖閣，你還是快去吧。”冥六遞給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藉著還有事辦的爛理由溜掉了。

他果然還是生氣了，磨磨蹭蹭地終於走到歸暖閣，站在寢房門前猶猶豫豫地沒推開門進去。

手放在門上，剛想推進去，卻又放了下來。估計他現在還在氣頭上，還是出去躲一陣子，待他氣消的差不多了再回來與他道歉，應該會好點。

手放下，剛要轉，門卻在這時被人從裡面打開。

秦瀲靜靜站在門前，勝雪的白與烏黑的青被風揚起，飄渺地如煙如霧。

他容豔麗，眼神卻冰凌凌地，令那張豔的容添了幾分氣。他抿著脣不發一語，微涼的目鎖在上。

看得出來，他真的生氣了，“夫君”扯出一個自認爲很誠懇，事實卻很狗的笑容。

他冷著臉不說話。

仰頭看他的臉，目小心翼翼，“夫君，你在生氣？”手想去扯他的袖子，他卻躲開了，到很大的打擊般耷拉的垂下腦袋。

“你說呢？”他冷聲道。

“夫君，你信我，決不會有下次了。”表無比真誠，“這次就原諒我，別生氣了好不好？”

“信你？”他冷笑，口氣含了不屑。

“我發誓決不會有下次了……”

話還在口中，額頭就被人狠力的彈了一下。

“你發的誓頂個屁用！”他怒道。

額頭被他彈中的地方，瞥瞥他被繃帶纏著的兩手，小聲道，“夫君，你的手還有傷……”

他冷眸一瞥，立刻把閉上。

他冷哼，“葉青靈，你就是個騙子。”

說是騙子這話，怎聽起來有孩子氣？

“夫君，別生氣了好不好？”掂起腳在他脣上啄了一口。

“不好”他上這麼說，角卻微勾出了笑意。

看到這傢伙臉緩和，膽子跟著大起來，突然輕輕一跳，人就跳到了他上。兩手勾住他脖子，雙腳離了地面，整個人就直接掛在了他上。

“夫君，不生氣好不好？”在他脣上印下一吻，笑瞇瞇道。

“下去”他嚴肅道。

死死抱住他脖子，“不要”

這丫頭耍賴，讓他頓覺頭疼。

“夫君不是想要補償嗎，我現在就補償你。”話罷，吻上他的脣。

他息，目幽深，“夫人……這次你休想再溜掉”袖拂過，門即刻關上。

絨絨的雪白地毯上，落下一件件衫。

“夫君，你手不是傷了嗎？”的擔心是多餘了嗎？才眨眼的功夫，這傢伙居然就已將剝個乾淨。

他沒有出聲，只是用吻封住了的。

青靈被秦瀲這廝折騰的骨頭幾近散架，這廝才鬆了口說要放過。

“騙子”他說了放過，卻還是繼續折騰了幾回。

“大騙子……”吐出三個字，徹底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時，天已亮，稍稍一，子便痠痛的厲害。

在他旁，一，他隨即能察覺到。

“醒了？”秦瀲眉眼含笑，在眉間落下吻。

早晨醒來，一睜眼就能看到心的人在邊，竟是這般好的事。

趴在他上，盯著他麗的目，道：“秦瀲，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如何？”

聞言，那麗的目立刻暗了下去，“你又在說胡話了”

“青青”他眸裡是濃濃的深，“我們生一個小青青吧”有了孩子，也許就不會有那些七八糟的念頭了。

也想給他生個孩子，留下孩子陪他，即便以後沒有，他也不會寂寥了，可的蝕心散之毒會允許給他生個孩子？

“夫人不願意嗎？”一直怔愣著沒回他，以爲不願，他眼裡不出失。

看到他眼裡的失，心微疼，重重的點頭，“當然原意”

捧起他的臉，“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他兩眼立即發亮，興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再努力些吧。”他吻上的脣，狠力折騰著骨架幾乎快散了的。

冬雪消融，春風拂過，繁花盛開。

近日來，青靈的神越發不濟了。早上起了，用過早膳，在府裡的後花園散了會心，便有了倦意。

心開始出現不安，距上次毒發已有一個月。上次毒發前，也是這般嗜睡。

香草扶著，看到臉不同尋常，擔憂的開口道：“小姐，你臉看起來不太好。”

青靈上自己的臉，“很難看嗎？”不常用胭脂的，今兒早晨梳妝時特意抹了胭脂，卻還是遮不住那難看的臉。

香草回道：“也還好啦”就是蒼白了點。

“小姐要去哪？”香草看到青靈步子忽然加快，追了上去。

“去藥房”青靈道，因懂醫，秦瀲特地命人在府中給建了座大藥房。

藥房裡儲藏的藥繁多，偶爾還會到藥房裡煉製丹藥。

到了藥房，青靈將藥房的下人都打發出去，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封的罈子。

罈子裡裝的是含有金線葵的，是當初在逍遙城裡從西燕太子西霸上打劫來的。

本有大半罈子的，被拿來煉製一些解毒的丹藥時浪費了許多，到如今也只剩下小半碗。

嘆息，這小半碗還是了，怕是對的蝕心散起不了多大的制作用。

知道金線葵對蝕心散之毒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後，也曾派人去找過金線葵，卻沒什麼好消息傳回來。

把罈子放回原，走出藥房，眼皮愈發地重了。回到歸暖閣，見春日明暖和，便不捨回房歇著，命人搬來一張躺椅置放在一棵樹下，然後躺上去，打算邊曬著太邊小憩會兒，怎料眼睛一閉上，人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旁邊有棵花開滿枝頭的梨樹，春風吹過，梨花瓣如雨，片片灑落在上。

秦瀲下朝歸來，看到的便是在梨花樹下睡的一幕。睡的很沉，他走過去彎腰抱起，走出府門，上了馬車。而這一過程中竟沒有被驚醒，睡依舊恬靜。

秦瀲微微嘆息，有不好的預籠罩在心頭。他拿手在臉頰上輕，手隨之便染上了胭脂。

他指尖挲手中殘留的胭脂，眸越發的暗沉。

睡夢中，青靈約聽見環佩叮咚般的流水聲，悅耳的鳥聲。漸漸地，這些聲音越來越清晰，猶在耳畔邊。

睫輕，眼皮緩緩打開。

一睜開眼，青靈便對上一雙幽深的眸。眸含深，深的不見底。一就被深深吸了進去，無法自拔。

如果可以溺死在他的眸裡，想，是願意的。

“咚”有水滴濺在臉上，水的涼意讓清醒過來。把目從秦瀲臉上挪開，才發現自己在一條小船上。

船下游魚嬉戲，偶有水花濺起。

和秦瀲泛舟在湖面上，前方有一座木橋橫過湖面，橋一端的盡頭是一座別緻的木屋。

屋後是青山，門前兩側栽滿了各花樹。

環視四周，能看到湖邊栽滿桃樹，此時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一朵朵的桃花相互擁著掛在枝頭，風一吹，枝條輕輕搖曳，那片片的桃花瓣便從枝頭飄落，洋洋灑灑，最終落在水面上。

青靈從秦瀲懷中起，站在船頭。腳下的小舟行進，伴著桃花瓣的水浪一層層推開。天空湛藍，偶有鳥兒飛過。

“這地方好”青靈由衷讚道，嗅著混有桃花清香的清新空氣，整個人也變得神了許多。

看向秦瀲，“這是哪？你怎麼會想到帶我來這？”

秦瀲走到後，手環住的腰，下擱在肩窩上，開口，聲線慵懶，“這裡是夏城近郊，幾年前，爲夫偶然發現了這麼一個地方，便買了下來。

爲夫很久沒能陪著夫人出來外面散心了，今日趁著天氣好，又是桃花盛開的時節，便想著帶你來了。”

有條長長的桃枝垂在前，青靈掙開秦瀲的懷抱，手摺下那開滿花的桃枝，如握一把劍般握在手中。

回頭，融融的笑意比桃花開的還盛，“我爲你舞一劍好不好？”說罷，輕輕一躍，飛向不遠的枝頭上。

纖足點在開著灼灼桃花的枝頭，以桃枝爲劍，隨風舞。

姿輕盈，青舞，袍翻飛。招式靈，灑飄逸，翩翩若蝶，在桃枝中穿梭自如。

秦瀲仰頭看那在枝頭間恣意穿梭的子，心念一，從袖間掏出一支白玉笛，橫在脣間。

笛音渺遠而清亮，樂音歡快，韻律附和青靈的招式。

青靈手腕一旋，數不清的花瓣飛向，縈繞在周。看向站在船頭手執玉笛的如畫男子，袖手一揚，環繞在周的花瓣隨即飛向男子。

花瓣如雨，紛紛揚揚的從秦瀲頭頂上空落下。的花瓣落在了他的青間，襟上，給他憑添了幾分嫵。

“送你的桃花雨，喜歡嗎？”站在枝頭，嫣然笑道，心頭卻驀然一陣哀傷。

送一場桃花雨，留一場只有你我的桃花夢境。

頭一陣陣的眩暈襲來，青靈心有種強烈的不安，忙扔下手中的桃枝，施展輕功落在船上。

秦瀲看到青靈面虛弱，是胭脂都掩不住的蒼白，他心頭一，“夫人，子不舒服？”

此刻，青靈的心口在痛，猜測應該是毒發了。這幾日嗜睡嚴重，料到離毒發之日不遠，眼下這種形果然如所猜測的那樣。

“我……我急，先去解手了，你不必跟來，我很快回來。”忍下由口涌上頭的一陣腥甜，不想他擔心，隨意編了個理由離開。

轉走，一隻手猛然被人狠狠扯住。

後傳來一聲淡淡的輕嘆，“傻丫頭”

秦瀲一把將扯進懷中，看到因痛苦而變了形的小臉，心被狠狠揪，“竟會編些爛理由來誆你夫君”他手中白玉笛的機關，玉笛一端現出尖銳後，他將自己的手劃破。

“不……要，我疼一會……就會好的。”極力忍著心絞痛，手死死的扣進船板，劃出了五道深痕。

他不多說什麼，如同上次一樣，吸了手中的在裡，然後強行的將渡進口中。

“不要！”他的本解不了的毒，用在上也是浪費。且要暫時下的毒要很多，會很損子的元氣。

“乖，別。”他點住的道，讓無法。

秦瀲不斷地強行喂喝下，自己因流出的過多，臉漸漸的發白。

“停下吧，你的本就解不了我的毒。”不想他知道活不了多久而難過，是以一直沒敢親口告訴，可是看到他流了那麼多，不忍心看他繼續傷害自己，不得不開口道。

“可以緩解你毒發時的痛苦和延遲下一次毒發”只要對有好，他流多都不在乎。

青靈瞪大了眼，他居然也知道了。蝕心散是東陵皇室藥，知道的人本就，且金線葵能制蝕心散毒發時的痛苦和延遲下一次毒發之事，知道的人更是。

沒和他說過，而師傅也知道想瞞著秦瀲，也會幫瞞著的。

不過，他想知道的事，就算瞞著，以他的手段也能從其它地方知道。

“延遲了下一次毒發時間，我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尋找解藥。”他一手擁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想開口說些什麼，他的脣已經了下來，伴著清香的隨之充斥了滿口。

“夠了，快停下，已經不痛了。”仰著頭看他。

他臉發白，脣沾了抹豔紅的，一白一紅，虛弱中著種驚人的。

他作沒有停下，直到確定了的毒已被暫時制下去，他方點開的道，“好了”

他扯了扯角，笑了笑。突然，他眼眸一閉，子跟著往後倒。

“秦瀲！”呼吸一凝，腦子一片空白間，手已經先於大腦作出反應地拉住了他。

“傻子，你這個大傻子！”帶著哭腔道，慌張的給他的手止，扯掉襬的一角，把他手上的傷口包紮好。

不敢打擾秦瀲和青靈獨而躲在遠的冥六和秦瀲的其他一些屬下，聽到青靈帶著哭腔的聲音，覺不對勁，這才衝了出來。

冥六施展輕功飛到小船，看到昏迷在青靈懷裡的秦瀲，嚇了一跳，“公子這是……”目及秦瀲手上的傷口，明白了那定是青靈毒發，秦瀲爲了青靈而把自己的渡給。

昏迷是因爲失過多，那究竟是失了多，纔會弄了昏迷的地步？

“夫人，把公子給屬下，屬下帶公子到前面的屋子裡歇息。”冥六躬，出手從青靈手中接過秦瀲。

青靈坐在榻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躺在榻上的秦瀲。

看到他臉泛白，一不的躺著，失去了往日的生氣，的心便酸酸地。

如果，暫時制的毒，需要更多的，毫不懷疑，需要多，秦瀲這個傻子就給喝多，即便是因此失過多而威脅到自己的命。

怎麼忍心讓他爲了，命到威脅呢？

手上他蒼白的臉，低喃，“傻子”

“夫人”秦瀲悠悠地轉醒，睜眼，看到青靈紅腫了兩眼，淡淡的笑了笑，“我沒事，別擔心。”

只是怔怔的看著他，不說話。

他出手想去的臉，卻別開了頭，“夫人，冷，到榻上來陪著爲夫好不好？”他放了聲音，口氣裡還帶了撒。

看著他這副虛弱的模樣，嘆了口氣，“以後不要這樣了”了鞋，爬到榻上，躺在他旁。

他跟個八抓魚似的纏了上來，手不安分地探的襟。

“老實點！”狠狠瞪他，把他的手從襟裡拿出來。這傢伙，真是死不改。

“夫人，很冷。”他可憐兮兮看。

這廝當看不出他的小心思麼？很冷是假，想對手腳纔是真。

手抱住他，“還冷嗎？”

他脣角勾出一得逞的笑，“有夫人抱著，不冷。”

沒多久，他睡了過去。

凝視他的睡，總也看不夠一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久久沒有閉眼。

抱著他的手微微用力，再把他的頭輕輕按在心口。

很想一直把他捧在心口，能不放就不放。

秦瀲失過多，在木屋裡休養了幾天纔回相府。

他告了幾天假沒有上朝，待理的公務堆積如山。回到相府還沒怎麼歇，他便一頭扎進了書房。

又將近一個月過去，關於赫連翊的下落，終於有消息傳回。

在此之前，南夏朝廷已經判了赫連翊有謀反之罪，他以戴罪之逃走，罪大惡極，南夏朝廷已對他進行通緝。

赫連翊，如今已了南夏的一等朝廷欽犯。

據書硯說，赫連翊現在是和東陵大公主姬綺華在一起。

相府裡，一棵梧桐樹下，青靈坐在一張竹椅上曬太。

書硯站在一旁，出聲道：“真不知赫連翊給姬綺華吃了什麼藥，竟冒險從東陵來到南夏，接應赫連翊離開南夏。”他開始佩服赫連翊了，廢了一條，上脣瓣又被人削掉，如今還了南夏朝廷欽犯，落得如此狼狽，姬綺華竟然還願冒險幫著赫連翊離開。

上次姬綺華來南夏盜大炮一事事敗，令東陵國名譽損，東陵王氣怒下剝奪了手中的兵權，後來僥倖逃回東陵，東陵朝廷中之事，東陵王也不允許再手。

當初姬綺華手握大權時沒招來其公主的嫉恨。這下失了東陵王的寵，其公主紛紛對其落井下石，恨不能置於死地。

自個還險境，就敢跑來南夏，救走赫連翊。姬綺華對赫連翊還真是深種。

“姬綺華給了赫連翊一個新的份和背景，擺了南夏朝廷欽犯的份。他現在姓埋名作爲姬綺華的幕繚，隨姬綺華到了東陵。

主上，現在是否派多些人手到東陵，把赫連翊拿下？”雖然現在看著姬綺華失了勢，但掌權多年，手中不可能沒有一點藏的實力。

赫連翊有姬綺華護著，要拿下赫連翊，多派些人手到東陵還是有必要的。

“主上？”沒聽到青靈的聲音，書硯這才擡眼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發現竟打起了瞌睡。

子緩緩的歪斜，眼看著就要往一邊倒，還有可能摔在地上。書硯又不好上前扶，只好試圖大聲醒，“主上！”

青靈被書硯的大聲驚醒，猛地擡頭，“什麼？”眼皮還是沉重的想睡。

爲了保持清醒，站了起來。

書硯見此，知沒有聽到他剛剛說的話，只好又快速的說了一遍。

青靈聽了沒有第一時間回他，垂著眸，似在想什麼，良久，方開口，“嗯，是要多派些人手去。”

“主上，聽香草說您這幾日嗜睡嚴重，是不是又快毒發了？”青靈幾次毒發下來，書硯也看出了門道，每次毒發前的一段時間都會嗜睡很嚴重。

“是啊，再次毒發就是第七次了。”聲音低低的，著淡淡的悲涼與無奈。

蝕心散毒發九次後，必死無疑。

和秦瀲派出去尋找解藥的人，都還沒有消息傳回。

而每次毒發間隔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短。上次毒發喝了秦瀲那麼多的，也不過僅隔一個月左右就又快毒發了。

上一次毒發，秦瀲給喝了大量含著金線葵的，令他昏了過去，毒發的疼痛才被了下去。

上次失了大量，元氣尚未補回來的秦瀲，如果再次毒發，他還是執意要給，那他就不再是昏迷而已了。

再次毒發時，決不能出現在他面前。

突然有雙手從後背攬住的腰，聞著那悉的清香，繃的心絃鬆了下來。轉過，脣上隨即被印下一吻。瞪大的眼睛裡，清晰的倒映著他彎新月的眸。

雙目對視，在對方的眼裡都看到了彼此的笑意。

剛纔秦瀲一出現，書硯就很識趣的自消失了。

“夫人，在想什麼？”秦瀲的額頭抵在額頭上，笑的問道。

“想你”沒有思索的回道，看到他角彎出了深深的弧度。心微疼，只是簡簡單單的回答就能讓他這般高興。若是……若是不在他邊……，唉。

手自然而然地勾住他的脖子，主吻上他的脣，看到他笑意更深的眉眼，心酸，吻得愈發用力。

離開他的脣，盯著他瀲灩的目，道：“秦瀲，現在春天了，夏城好多地方的景都不勝收。

這些天在府裡，悶死了，所以我想到外面走走看看，過幾天回來，你在家裡等我好不好？”預計毒發的日子就在這幾天，不能再讓他看到毒發的樣子。

毒發時的痛一定能忍得過去，待忍過下一次毒發，再回來。

“不好”他拒絕，“近日來你嗜睡越發嚴重，毒發應該就在這幾天了，這幾天你乖乖待在府裡，哪也別去。”把放在自個眼皮底下看著，他才能放心。

“哦”悶悶地點頭。

他手輕的後腦勺，哄道：“乖，過陣子，爲夫帶你去玩。”

過了個年，又長了一歲，他怎麼還拿哄孩子的口吻來哄。

秦瀲陪了一會兒，便又去理公務。

青靈隨後招來無影，“無影，有十六個路口進夏城？”

“是”無影道。

“三個時辰準備好十六輛馬車，我明天要出一躺門。”青靈吩咐道。

無影一聽，便知不是要簡單的出門，“小姐這是要離開？”

“估計我毒發就在接下去的幾天，秦瀲因擔心，不許我離他太遠，而我不想再在秦瀲的面前毒發。”不想他再爲了，連命都不顧的給。

“小姐吩咐的事，無影這就去辦。”無影沒再多問，得了吩咐便很快走人。

月皎皎，夜風拂過，斑駁的樹枝搖曳，在地上留下細碎的影。

秦瀲披著月，踏進歸暖閣。勝雪的袂飄飄，月在他上鍍了層淡淡的銀，聖潔的恍若天神。

“還沒睡？”秦瀲看著站在門口的青靈，詫異了下。

時值初春，新帝又剛登基不久，各種慶典或宴會一個接一個地來以慶賀新帝登基和祝願今年有個好收。

儘管秦瀲推掉了不大大小小的宴會，但有些還是沒法推掉。

今晚，他進宮參加晚宴歸來。時辰不算晚，但近日來青靈嗜睡，料想這個時辰也已歇下。沒想到，還醒著，就站在門口，似在等他回來。

搖頭，“不想睡”

他大步走到面前，“所以就站在門口等爲夫了？”忍不住出手了的發頂。

“外面風大，快進屋吧。”剛說完，額頭就被秦瀲用力的彈了下。

“知道風大，還跑來門口站著，該罰。”他一臉嚴肅道。

“秦瀲！”瞪著他，想以牙還牙，也出手，準備彈上他額頭。

他卻忽然彎腰，一把抱起，的手僵在半空片刻，轉而攬住他的脖子，“困了就早些睡，不必等我。”他在耳邊道。

確實早就困了，爲了等他回來，一直在強打著神。

屋裡，雕琢神的香爐，有輕煙嫋嫋升騰。

有燭火跳躍，淡黃的暈映在他的眉目上，顯得那眉目和之極。

他把放在榻上，飛快地去的鞋，然後拉過一旁的被子把裹的嚴嚴實實地，“先睡，爲夫沐浴後再過來。”

“秦瀲”從被窩裡出兩手勾住他脖子，忽然紅了張臉，糯糯地道：“我去幫你背”

他愣了下，接著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難得你對爲夫獻次殷勤”

看到困極卻還死死撐開眼皮的樣子，他心疼了，“這次就算了，睡吧，別撐著了，爲夫又跑不掉，很快就回來。”他重新給掖好被子，便走出了外間。

秦瀲一出去，立刻從被窩裡爬起來，走到雕有神的香爐旁，拿東西往爐挑了挑，然後又迅速的爬回被窩裡。

秦瀲沐浴回來，如他所想的那樣，青靈已睡。

他從漾水閣走回來，上沾了涼氣，不想把涼意帶給已睡的。他拿過榻上放置著的一疊空閒的被子蓋上，把自己上的涼氣驅散後，再放輕作鑽進的被窩，把撈進自己懷裡，滿足的閉上眼睡去。

清晨，青靈在一陣清脆的鳥聲裡醒來。

不出所料，秦瀲還沒醒過來。

昨夜在香爐裡下了點迷藥，不到中午，他是醒不過來的。

打開窗，風吹進來，室的空氣煥然一新。

找來筆墨，在桌上鋪開紙，飛快的寫下幾行字。字裡行間的大致意思是出門遊玩幾天，讓他不必擔心，幾天後會回來。寫好後便放在了桌上。

走到榻前，凝視睡中的男子。

他面容麗，青在枕邊散開。頭側著，可見一側的脖頸長而潔白，細，似乎牙齒輕輕一，就會滲出。被褥未蓋住他的肩，敞開的寢裡可見出的鎖骨優。此般模樣，竟著種嗜骨*的。

“妖”低喃，手把被子給他拉上。終是忍不住的俯，在他脣上印下了一吻才離開。

在剛走沒多久，窗外吹進來的一陣風將桌上青靈留給秦瀲的那張紙捲起。紙浮在半空中旋轉，最後落進一個擺著作爲裝飾的青花瓷瓶。

秦瀲雖讓青靈這幾日待府裡，不讓出府。但他卻沒有吩咐府中下人不允許出府，相府的大門，如往常一般，出的很順利。

出了府右拐，再走幾步，可見無影站在一輛馬車旁候著。

青靈上了馬車，馬車裡有備好的和乾糧，還有幾日前從相府藥房裡拿出的含有金線葵的，這是當初從西燕太子西霸上打劫來的。

“主上，要去哪？”出了城後，在外邊趕車的人問道。

趕車的是個年輕小夥子，名喚張沐。

“先往南走吧”決不能再讓秦瀲看到毒發的樣子，往南走山脈多，秦瀲若是派人來尋，也能憑藉那些山的遮掩，躲過幾天。

秦瀲醒來已是午時，醒來的時辰晚，他到了不對勁。沒發現青靈，那種不對勁開始擴大。

他傳人來問青靈在何，得知青靈大清早就出了門。

“公子不必太過擔憂，夫人也許只是出去逛逛，沒多久就該回來了。”歸暖閣的小廳裡，冥六站在秦瀲的面前道。

“派人去找找，本相要知道人在哪。”秦瀲道，萬一毒發了，他也好及時趕到。

“是”冥六退了出去。

傍晚，秦瀲剛從書房出來，冥四恰在這時出現，他走過來對秦瀲行了一禮，“公子，容薔有事稟報。”

“傳來”秦瀲淡聲道。

容薔一簡單裝束，行走時的步伐輕快，“公子”行了一禮，“屬下已打探到赫連翊的下落”

容薔打探到赫連翊下落的消息，與書硯打探到的差不多。

“姬綺華僅僅是爲了赫連翊而冒險來南夏？”秦瀲疑道。

容薔還沒有迴應，冥六這時匆匆走來，“公子，屬下收到消息，夫人出城了。屬下派了人在夏城附近尋找，在每個路口都發現了夫人離開的蹤跡。”

青靈命無影準備了那麼多輛馬車從各個路口離開，正是爲了混淆視聽，讓秦瀲的人一時間沒法判斷到底是從哪條路離開的，

“屬下命人往每條路追去，但直到現在仍沒能找到夫人。”

秦瀲一聽，眼神立刻暗了下來，漆黑的瞳眸裡看不見一亮，沉沉地，滿是霾，令人滲得慌。

半晌，他大罵出聲，“葉青靈，你這個混蛋！”明明是很怒，可是冥六聽了，卻莫名地覺得有些孩子氣。

“去，去！”秦瀲口劇烈起伏，“全給本相去把那混蛋找回來！”葉青靈，膽子又了不啊，竟又敢跑掉了！最好祈禱別讓他那麼快逮著，否則，否則……“混蛋！”他怒地一跺腳，地板立刻有個腳印深深的凹了下去。

冥六和容薔對視了一眼，默默的退了下去。

此刻坐在馬車裡的某個混蛋，還真的一直在祈禱別被秦瀲找到。

“張沐，停下來歇會吧。”趕了大半天的車也累了，到了一個集市，青靈便開口吩咐停下來歇會。

一直在馬車裡坐著，下來走走，鬆鬆了筋骨，整個人的神都好了許多。

在人來人往的集市裡，青靈走在前頭，無影跟在後。

突然，無影加快了腳步與並肩，“小姐，後面有人。”

青靈點頭，雖然中蝕心散之毒，但力還在，後一直跟著的那道腳步聲，早已懷疑。

“這麼快就來了啊”秦瀲手底下的人果然不是吃素的，不到一天就找來了。

青靈神如常，給無影使了個眼，然後和無影分開走。腳步如常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有條人走的巷子便拐了進去。往裡走了一段路，後便有靜傳來。

青靈回頭，看到是無影和一個形纖的子打了起來。一個閃，人便移到那兩人開打的地方，加戰局。

無影看不清青靈是如何出手，不過片刻功夫間，青靈已經一手掐住了剛剛跟蹤們的子。

青靈看清眼前的這張臉，心神一震，掐住對方脖子的手不用力一收，令對方面瞬間青紫，“容詩詩”帶了寒意的三個字從青靈裡吐出。

“夫……人，屬下……不是！”容薔被掐住脖子，呼吸不暢，說出的話斷斷續續。

青靈看到容薔的眼角下方了顆刺目的淚痣，掐住容薔脖子的手才微微鬆了許。

無影向來不起波瀾的臉，此刻涌現恨意，“狡辯”容詩詩那個人最擅僞裝，說出的話，無影不會信，“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命還真是夠大。”無影眼神凜冽，“去年在相國寺後山，你下手害了陌霜小姐，今日，你就給償命吧！”手中的劍直指容薔。

“無影！”青靈沉喝制止，“不是容詩詩”秦瀲說過，容詩詩已死，那就一定是死了。

無影沒真正見過容薔，此刻一見，還以爲是沒死的容詩詩又出現了。

握著手中的劍，眼底的恨意並未被驅散。

“屬下容薔參見夫人”容薔了口氣，接著道：“容詩詩是屬下的雙孿生妹妹，我們的容貌極爲相似。

去年在相國寺，未得公子命令就殺死陌霜小姐的人確實是屬下的妹妹容詩詩，而並非是容薔。

後來屬下的妹妹犯了錯，早已被賜死。”

“未得公子命令就殺死陌霜？”青靈神震驚，掐著容薔脖子的手微微的抖，“秦瀲不曾對容詩詩下過命令殺死陌霜？”

容薔看著對公子是否命容詩詩殺死陌霜之事很在意，不由地詫異，卻還是沒有瞞的道：“公子不曾下令命詩詩殺死陌霜，詩詩爲了在風雪樓獲得更高的地位，立功心切，未得公子下令便殺害了陌霜。”風雪樓裡，立功者有可能在風雪樓中獲得更高的地位，號令更多的人，也有可能得到一大筆金錢或高深的武功心法，或其他意想不到的東西。

“殺死陌霜小姐爲何便能立功？”無影冷道，在青靈的喝止下，指向容薔的劍緩緩收回。

容薔張口，道：“詩詩知道公子也有意除去前太子，當初只要陌霜一死，陌昭南就不能輕易的甚至永遠也不會知道赫連翊設計前太子侮辱陌霜之事，勢必更恨前太子，也絕對會不余余力的對付前太子。

於當時形勢而言，憑著死榮王未婚妻，定國侯最疼的妹妹。前太子就永遠也翻不了。”

“所以，容詩詩便自作聰明，擅自做主殺了陌霜？”青靈緩緩地，字字帶著沁人的涼意道。

“是，因爲這件事，詩詩自此被公子逐出風雪樓。”容薔道。

青靈的手一寸一寸的鬆開了容薔的脖子，喃喃自語，“原來，從始至終，他都不曾欠過我。”秦瀲不曾下過令殺死陌霜，他不曾欠過陌霜的債！

前世今生，他從未欠過，只有欠了他！

在青靈的手徹底鬆開容薔之際，無影突然出手，一掌劈暈了容薔。

“小姐，容薔出現在這裡，相信過不了多久，姑爺也會找到這裡。”無影提醒道。

青靈下複雜的心緒，“走”無影說得不錯，秦瀲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到了，必須快點走。

青靈的馬車剛駛出集市沒多遠，秦瀲的人馬便追了過來。

無影掀開車簾往後看，凝了眉頭，讓張沐把馬車趕快些。

張沐揚手揮鞭甩在馬背上，令馬車飛速行駛。

“小姐，姑爺的人追來了。”無影道。

“小姐，是否要讓我們的人出來擋一擋？”無影問，這一次出行，青靈安排了人暗中跟著。

良久，無影沒有等到青靈的迴應，轉頭，看到青靈手捂著口在馬車的角落裡，大驚失，“小姐！”

馬車顛簸，於青靈的子極爲不利，無影急急喝道：“停下馬車！”跟著衝進車。

“只是疼了會，還能忍。”青靈白了臉，衝著無影笑了笑。

還沒真正毒發，這只是一點預兆罷了，看來，毒發真的就在這幾日裡了。

“秦瀲的人追來了？”青靈問。

“是”無影回道，“是否讓人擋一擋？”

心絞痛猛然加劇，青靈蹙眉，一手死死按住心口，忍住那劇痛，艱難的出聲，“不必”的人是擋不住的。

路旁有三三兩兩的野生桃樹，此刻花開滿了枝頭。風輕輕一吹，花瓣飄落，鋪了一地的豔紅。

因氣候緣由，此山林的春天來的比較遲。外面的桃花已經開盡，而此的桃還開的那麼盛。

秦瀲策馬而來，紛揚的桃花瓣落下，與縷縷飄飛的青共舞。

馬蹄蹋過，落在地上的花瓣被帶起，飛舞旋轉的花瓣縈繞在他周。他上寒氣人，那飛舞著的花瓣憑添了幾分冷豔。

車外飄進一道音和之極的聲音，“夫人這是要去哪？”

青靈脊背一僵，本就白了的臉顯得更加蒼白。幸好，一波劇烈的心絞痛漸漸平復，極力找回與平日裡相差不大的聲音，道：“我出門散散心，你怎麼來了？”

秦瀲一聽，莫名的怒意自心底往上涌，聲音陡然冷沉，“出門散心至於要對我下迷藥嗎？出門前至於連聲招呼都不打嗎？至於一見了我的人就跑嗎？

葉青靈，你到底想跑去哪！”

“我沒想跑去哪”沒有你在的地方，跑去哪都沒意思，“我有說過幾天后會回去的”留下的紙條清楚寫了過幾天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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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過幾天就回去？”只是出來幾天，又何必下迷藥，出門前不打一聲招呼，見了他的人就跑，搞出那麼多花樣來？

“立刻給我回去！”他沉聲道。

聽他的口氣，似乎他很生氣，“你別生氣了”今日是躲不過了，索還是先跟他回去好了，“我……”剛平復下去的心絞痛又在瞬間捲土重來，才舒展的眉立刻皺。

一手死死的按住心口，一手死死的捂住，不讓那痛出聲。

極力的忍著痛的同時，不忘豎起耳朵，聽外面的聲響。

“小姐”無影頓時手足無措，只是張的看著。

“還……可以忍得住”額上開始沁出冷汗，“你到外面看著”

無影明白的意思，不想讓秦瀲靠近馬車而發現端倪。

秦瀲翻下馬，打算同青靈一起乘坐馬車回去。儘管他現在還氣頭上，惱怒那丫頭，但他總覺現在不親眼看著，又會溜走。

“小姐”無影在外面吱了聲，提醒青靈，秦瀲正在往馬車這邊走來。

青靈間涌上腥甜，下一刻鐘，腥甜破口而出，將對面的馬車壁面灑下點點腥紅。

所幸，這口噴出後，一波的心絞痛緩了下來。

“小姐坐了大半天的馬車，現在累了歇會，姑爺請先回，小姐隨後會跟上。”看到秦瀲走來，無影趕忙道。

秦瀲腳步未停，“正巧，本相也累了。”言外之意，他先走，不可能。

“別過來！”

馬車裡突然傳出的聲音令秦瀲的腳步頓了下，他蹙眉，眸愈發的深幽，“葉青靈，你就是想跑，想離開我，是不是？”

“是！”

出乎意料地，聽到車之人的回答，秦瀲的形不可抑制的了。他不過是隨口說說的，豈料真的那麼回答他。

“夫人是在與爲夫說笑呢”他聲音已沒有了方纔的寒意與怒意，卻藏了一害怕。

青靈著子，靠在馬車一角，一手捂著口，另一手拿了塊小銅鏡照了照，看到境中比鬼還慘白的臉，又看看車壁上的點點跡，苦地無聲的笑了笑。一旦被他看見現在這個樣子，他更加肯定了的毒將要毒發，他必會盯盯的更，必不會眼睜睜看蝕心散毒發的痛苦。

“不說笑，是我想走。”似乎是快要耗盡力氣，下那勢頭漸弱的心絞痛，才以平靜的口吻說出話，“想離開你”

明白‘想離開你’這四個字對他很殘忍，對他說這樣的話，連自己都想狠狠地甩自己耳。

秦瀲的子霎時被冰封了般，一不。腦子空白，雙目茫然，怔怔的看著這輛馬車，久久，那雙深暗無的眼眸才找回一縷，“給我一個理由”他不甘心，第一次，傾盡了心力去一個人，到頭來卻是這樣一個結果，讓他如何甘心？

若不能給他一個理由，這一世，無論生或死，都休想擺他。

“先讓你的人都退下，我給你理由。”的聲音沉緩，似在極力制著什麼。

“後退五十步”秦瀲下令，跟在他後的人挪腳步後退。

僅後退五十步，仍在他所能掌控的範圍之，沒他允許，是走不了的。

馬車，心絞痛已平緩下來，累極，靠在馬車壁。額頭冷汗在流，隨手拿袖了，微微調整了下氣息，開口道：“你是不是疑，爲何我對陌昭南和陌霜的事那麼在意？”

秦瀲不曾聽過青靈與陌氏兄妹倆有何，可是青靈卻對陌氏兄妹的死一事很上心，對此，他確實很疑。

接下來，青靈說出自己的前世是陌霜，陌霜死，靈魂未死，借還魂到葉青靈上。

秦瀲震驚了良久，借還魂，他難以置信，可莫名其妙，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

“你說過，陌霜的死與你有關，所以，你便是我的仇人之一。

我你，卻也恨你，想殺你報仇，卻又無法下手。留在仇人邊卻無法下手報仇，於我而言時時刻刻是種煎熬，一直留在你邊，我怕自己會瘋掉。”青靈說出這番話，心口痛，很痛，痛的連輕輕吸進一口氣，腔都疼的厲害，以至於以爲是蝕心散要毒發了。

說的話，字字句句重重的錘在他心上，似把心錘出了，有了種鑽心的疼，“時時刻刻是種煎熬，真的是這樣嗎？”

馬車裡久久沒有傳出聲音。

他苦而又自嘲的笑了笑，“你很早就想離開我了，是不是？”他曾察覺過想離開他，然他不甘心，他把自己的心完全給了，卻想著逃走，他怎麼會允許。

然他始終想不到，與陌霜竟有那麼深的淵源。

“我們親的前一天，姬綺華喬裝老婦人進葉府擄走你的那一次，你就曾打算藉著被姬綺華擄走而逃避我了，對嗎？

後來若不是我追著去，又遇上雪山崩塌而被大雪活埋，否則，你早就離開我了，更不可能在次日與我親，是不是？”

青靈雙手抱膝，捲了一團，滾燙的淚過臉頰，模糊雙眼，“果然是瞞不過你”聲音低的只有自己聽得見。

他說的不錯，親前有過離開的念頭，在姬綺華劫持時，實際上沒做多抵抗，就想趁著那一次逃過大婚，離開他。

如此，看起來就是被人劫走而迫不得已離開他，這樣，他心裡會好過些。

可是終究瞞不過他，他知道，卻一直不曾說出來。

“秦相，陌霜小姐的死與你有關，所以你與小姐之間隔著命債。”一直沉默著的無影出聲，陌霜借還魂一事，也很震驚，震驚之餘，嘗試著去相信了這件事，“小姐和你在一起只會難，至現在未看開一切，還是難的。還請秦相先讓小姐離去，或許過段時間，小姐看開了一切，還會想著回來。”

秦瀲站在原地，風吹他的白，白飄袂中，有種蕭索的意境。

“你我！”出其不意地，秦瀲突然說出這句話。

他眼眸深幽，著所在的方向，開口，聲音沙啞，“我用一生深償還欠你的債，這樣，你別走了，好不好？”

心，狠狠一。閉上眼，把頭深深埋在了膝蓋間，低喃，“你從不曾欠我，一直是我在欠你啊。”

秦瀲著所在的地方，眼裡含了濃的化不開的哀傷。

“保重”許久，的聲音才從馬車裡傳出。

他的臉陡然褪盡了，慘白的嚇人。桃枝上的花瓣飄落，那落在他上的一片片淒涼的花瓣豔紅，恰如心頭。

“無影，走。”馬車的人吩咐。

馬車漸行漸遠，秦瀲依舊站在原地，始終沒有出聲下令要攔下馬車。

“公子，夫人就這樣走了？”冥六從不遠跑過來，對著臉白的嚇人的秦瀲，小心翼翼的問。

秦瀲垂下眼眸，仿若失了魂般喃喃道：“說留在我邊是種煎熬”他苦一笑，“是種煎熬啊”

他曾說過，若是敢棄他離去，他定會殺了。可那也只是說說而已，他恨不能把自己所能給的最好的東西都給，又怎捨得傷？

“公子，還要不要追上去攔下夫人？”冥六問，公子那麼在乎夫人，沒道理就這麼讓夫人走了啊。

“如何才能讓又又恨你的人心甘願的留下？”秦瀲似自言自語般的道。

冥六卻當秦瀲是在問他，“公子，這個似乎有些難辦啊。”他都沒個人，哪懂這些囉裡囉嗦的？

他沒會過，但閒來無事時也看過不話本。忽然，他眼睛一亮，計上心頭，“公子，屬下有辦法了，您先在此等等屬下，屬下去去就來。”

冥六消失一段時間後，便見他火速趕來了，他手裡多了一樣東西。那東西看著似用皮製的一個袋子，袋子裡頭裝有東西。

“公子，屬下不知道夫人爲什麼離開，但屬下看的出來，夫人心裡是有公子的。只要心裡有你，就一定見不得公子傷。”冥六把手中那個袋子奉上。

秦瀲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東西，沒急著接過，“這是？”

“狗”冥六表殷勤。

好在此離集市不遠，他進集市不費什麼功夫就弄來了一袋狗。

他往前走一步，靠近秦瀲，“屬下有一妙計，此計一出，定能把夫人留下。”然後他神神叨叨的向秦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秦瀲聽後，臉拉了下來，“這就是你的妙計？”

“哼，餿主意還差不多。”秦瀲冷聲打擊道。

冥六完全不打擊，仍一臉殷勤，“公子，主意不在餿，有用就行。”獻給公子的妙計，是他看了無數的話本，從一個個經典的橋段中學來的，“屬下敢打包票，此狗計一出，夫人必定會留下。”此計用到了狗，姑且名爲‘狗計’。

秦瀲猶豫了半晌，似缺了筋般，最終同意了冥六所說的‘主意不在餿，有用就好’的話，接過了冥六手裡的狗。

青靈躺在厚厚的毯上，倒也沒覺得馬車顛簸。心絞痛緩和了下去，整個跟打了場大戰般，累的再也不想。

睏意襲來，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才睡沒多久，馬車陡然一晃，被驚醒過來。

“秦相，還請讓我家小姐離開。”

馬車路過一個村莊時，秦瀲忽然追了上來，攔在馬車前，無影不得不命張沐停下馬車。

青靈子不佳，無影不敢讓張沐把馬車趕的太快，秦瀲追上來倒也輕易。

一聽到秦瀲又追來了，青靈神經繃，立刻坐起來。

歇了會，的臉已緩和了不。再往臉上抹些胭脂，那虛弱之便被遮去了大半。

“夫人，打算去哪？”秦瀲攔在青靈的馬車前面，目深深的盯著馬車。

青靈聽到外面秦瀲平靜的聲音，心頭一，他還是追來了，“一直往前走吧，遇到喜歡的地方便停下。”

“一定要走嗎？”聲音含著淡淡的哀傷。

青靈心頭被揪痛，不想離開他，可是一想到上次毒發，他爲了不顧命的給大量的而昏迷的樣子，咬了咬下脣，下心腸道：“一定”

“葉青靈，我們之間有命債，你我，卻又恨我。如果，我把命還給你，你是不是就只我，就不恨我了？”秦瀲聲音幽幽道。

青靈一聽，不好的預立即籠罩心頭，什麼把命還給，他想幹什麼？正在斟酌他話裡的意思，就聽到外面一陣和驚聲。

“公子，不要！”

“秦相！”

心中的不安猛地擴大，青靈再也忍不住的掀起車簾，往前方去，“秦瀲！”看到秦瀲的前一片紅，刺目的紅豔豔，令差點昏厥。

“快去找大夫”秦瀲的一個手下道。

“前面好像有家醫館，快，把公子送去醫館。”秦瀲的另一個手下又道。

青靈在馬車上，剛要跳下時，秦瀲的一個手下已經帶著他施展輕功，飛速前去。

有恐懼鋪天蓋地而來，青靈手腳抖的厲害，“追……追上！”連說話的聲音裡也帶了抖。

沒想到，真沒想到，秦瀲那個傻子會拿命償還給。

他不欠啊，他什麼都沒欠啊！

嫌馬車走得太慢，顧不得許多，跳下馬車，施展輕功就追了上去。

“夫人，冥六有一事相求。”

眼看著快要追上秦瀲，冥六卻突然衝出來，擋住的去路。

“讓開，有事待會說。”冷道，想繞過冥六走到前面。

冥六一個閃又攔在了面前，“冥六隻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他纔不會讓開，他要拖上一拖，讓青靈更著急。

只有過分著急了，纔不容易看穿他獻給公子的‘狗計’。

青靈不再開口，直接手揍了一拳冥六。

冥六不料到會直接手，躲不過，挨吃了青靈一拳。忍住疼，他又一次閃擋在面前，“夫人，請不要再傷害公子了。公子那麼你，你這般對他，太不公平。”

“我知道”低聲道，現在急切的想知道秦瀲那個傻子究竟把自己傷什麼樣了。對冥六出手再無客氣，兩招將他擊飛。

有冥六剛剛的阻攔，耽誤了些功夫，秦瀲已經被帶進了那家醫館。

青靈衝進醫館，一眼掃過，沒看到秦瀲，心慌的厲害，“秦瀲呢？”

“夫人”冥四從通向後堂的一個門口走出來。

這家醫館的前堂主要是用於大夫坐診和抓藥，後堂是大夫和醫館夥計們歇息的地方，且還設有兩間客房。

秦瀲在其中一間客房，由大夫在裡面診治。

門閉著，有秦瀲的一個屬下守在門外。

青靈直奔到門前，推開門時，秦瀲的屬下手攔住，恭敬而有禮的道：“夫人，大夫剛剛吩咐了不讓人進去打擾，還請夫人在外耐心等候。”

青靈慾推門的手僵住，擔心自己突然闖進去，打擾了大夫診治而害了秦瀲，的手終是緩緩垂下，“他的傷怎樣了？”流了那麼多，會不會傷的很重？有沒有命之憂？

他要是因此出了事，要該怎麼辦，怎麼辦纔好？

爲什麼無論如何做，總是在傷他呢？

肯定就是他命裡的掃把星。

“屬下還不知，請夫人耐心等候。”他道。

將近兩刻鐘過去，門終於打開。大夫走出來，說秦瀲已無大礙，再休養些時日就好了。

聞言，青靈慌的心開始平復了下來，迫不及待的衝進去。

“夫人”秦瀲聲音幽幽的，他躺在榻上，上蓋了被子。

聽著他的聲音，的心既又疼，鼻子忽然一酸，說出話時聲音已帶了哭腔，“想不到你也會幹這種傻事”

“我沒能死，欠你的命債沒還清，你是不是還恨我？”他看著的目裡既有欣喜，又有愧疚。

“不恨！”猛地搖頭，“我怎麼會恨你？說恨你也是我瞎說的。你本就不曾欠過我什麼。以後，不許再做這種傻事了。”

“既不恨我了，那別走了，好麼？”

“你都這樣了，我哪還敢走。”道。

“你臉那麼差，是不是蝕心散要毒發了？”他擔憂的著，“這些天別離爲夫太遠”

“讓我看看你的傷到底如何了”不想談及蝕心散毒發的話題，把話題繞開。

說著，手想去掀開他上的被子。

“很冷，夫人別看了。”秦瀲出聲制止，他本就沒什麼傷，讓看到了那豈不餡了？不行，他得想個法子，既能把留在邊，又能讓不看他的傷口。

“且大夫剛上過藥，爲夫也沒覺得有何不適，你不必擔心。”雖然會醫，但只要不看他的傷口，只看他的氣也是看不出來他傷的如何的。

青靈看到他臉也不算太糟，估計傷也不太重，就沒有固執的去看他的傷。

在房裡陪了秦瀲很久，到肚子了，便先出去找吃的東西。

這家醫館的後堂裡還有個小廚房，青靈向醫館的夥計借了廚房用一下，給自己弄了點吃的，又給秦瀲熬了碗補的藥湯。

端著熬好的湯走向秦瀲所在的那間客房，靠近了門口，門還沒推開，便聽到冥六興的聲音自裡面傳出。

“公子，那狗計果然有用吧？既不用傷又能把夫人留下。”冥六諂笑道。

青靈慾推開門的作一頓，細嚼冥六說的話，狗，不傷還能將留下。

只一想，便想通了，敢這廝的傷是假的！

難怪秦瀲不在別的地方‘傷’，而是在一家醫館附近，一傷就能立刻進醫館。讓來不及察看他是否真的了傷。

這一切都是算好了的，也只有心急了纔會輕易被騙了。

被這廝騙了，不知怎的，一時間，莫名的心酸，還想笑，竟一點氣也生不出來。

“誰在外面！”秦瀲敏銳的察覺到門外有人。

冥六迅速走到門口把門打開，看到站在門外端著碗東西的青靈，吃了一驚。心暗暗發，剛剛他對公子說的話，沒聽到吧？

脊背涼颼颼的，不用多想，冥六也知道公子正拿冰冷的目盯著他的後背，“屬下還有事，先告退。”到不妙，他還是先溜爲好。

秦瀲擔憂剛剛聽到了冥六的話，心深不安與恐慌。他嚥了咽口水，僵的笑道：“夫人手裡端的是什麼？”

“湯”面無表道。

“是給爲夫的嗎？”他頗有些心虛的問。

不發一言，把手裡端的湯放在門口，轉便走。

見此，秦瀲明白定是知道他騙的事了。

“夫人！”看著轉匆匆離開，他心一急，猛地掀開被子，連鞋也顧不上穿，就追了出去。

他著腳，披散著頭髮，追上並攔在了面前，“夫人，我錯了，不該騙你。”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乖乖的承認了錯。

“我有想過不該騙你，可是我不能傷，我要是了傷，萬一你還是跑了，我便不能親自去找你了。”

面上不喜不怒，這樣的神反而讓他到害怕。

蝕心散毒發在即，他找不到，疼的不了怎麼辦？

良久，臉出現了和，嘆了口氣，既無奈又心疼，“回去把鞋穿上，彆著涼了。”

“你可以不走嗎？”他怔怔的看著的雙眸。

“我不會走遠，去散散心，過幾天就會回來。”等再一次的毒發過後，便回來。

聽這麼一說，他繃的神緩了下來。

“前提是，你別跟來。”淡聲道，繞開他，往前走。

他沒有出手攔，也沒有盡信說的話。說過不會再離開他，然還是想著法子離開他。說過幾天回來，真的就能回來了嗎？

執意走，他若是強的留下，會痛苦的。

他，捨不得。

“小姐，真的要走嗎？”無影在馬車外問道。

青靈坐在馬車，道：“走吧，這幾天不和他待在一起便好。”

無影不多說什麼，沒張沐一塊離開，駕馬車之事便由來了。

“小姐，姑爺一直跟在馬車後面。”無影道。

秦瀲一直跟在後面，卻沒上前來攔住馬車。

青靈知道後，多次隔著馬車勸他回去，他都沒有聽進去般，仍固執的跟在後面。

就納悶了，他爲南夏的丞相，很閒嗎？後來提出了這個疑問，結果這廝告訴，自己的人兼未來孩子的娘都跑了，他哪還有閒心思去理會其他事？索便告了假。

這廝跟條尾似的跟在後面，怎也甩不掉。好在他一直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天晚上，青靈在一家客棧落腳。

“姑娘，要住店還是？”掌櫃的問道。

“住店”青靈回答。

這時，旁邊有一客人道：“掌櫃的，來間上房。”說話的是個年輕男子。

“喲，這位小哥，很不巧，店裡剩下的最後一間客房已經讓這位姑娘訂下了。”掌櫃的賠笑道。

最後一間，青靈下意識的往後看，沒看到秦瀲，心忽然空落落的。

這一路走來，人煙較，走了好長一段路纔看到有家客棧。

他追來了會住哪？忍不住的想。

走進客房，房裡空氣有點悶。站到窗前，打開了窗，冷不防看到樓下站著的那人時，心猛地一跳。

客棧有前院，前院停了好幾輛在這家客棧留宿的客人的馬車。

夜晚的風大，秦瀲站在一空地，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青狂的飛舞。

在樓上，他在樓下，雙目對視，一時間，時靜止。

直到覺心口驟然劇烈的疼，才驚醒，匆匆的合上窗。心臟被生生撕扯般的疼痛，令站也站不穩的跌在地上。

“砰”剛被合上的窗被風吹開。

無影忙著在榻上鋪被褥，聽見響，看向窗，發現青靈倒在地上，一臉痛苦。大驚之下，飛奔過去。

“小姐！”彎下腰，想要扶起青靈，不料青靈口中忽然噴出一口暗紅的。

本是乾淨的木質地板，多出了一小灘暗紅的，顯得詭異而又驚人。

“快……把”青靈張口，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因痛，整張臉扭曲著，脣泛白而無一，額上冷汗直冒，子開始搐著，“把……”疼的快不過氣來。

“小姐，我馬上把含有金線葵的拿來。”無影放下，從帶來的包袱裡拿出裝有的一個酒囊和一瓶丹藥。

是當初從西霸上打劫來的，丹藥是用含了金線葵的煉製的。

青靈在地上，背後抵著牆，兩手的揪著心口外邊的襟。

無影拔開酒囊的塞子，把灌進裡。

起先，排斥那腥味濃濃的，灌進口中的又流出了些許，落在地板上。

想到這是含了金線葵的，強忍著不適，著自己喝下所有的。

進了口裡，似沒起什麼作用，無影又再把丹藥都給餵了下去。

“嗚……唔……”痛之極，卻死死的閉著口，不讓自己痛呼出聲。一旦大聲痛呼，肯定會引來守在外面的秦瀲。

好不容易避開他，不在他面前毒發，此刻，又怎能痛呼出聲而招來他？

把子一滾，滾到一張椅子下。張口，咬上椅子的一腳，兩手死死的扣著木質的地板。

“小姐！”無影張而無措地看著，想扶起來，死扣著地板不鬆手，死咬著椅子不鬆口。無奈下，只能暫且放棄扶起的打算。

見扣著地板的十指劃出痕，白如紙的臉上浮現青筋。無影忙到榻上拿來枕，湊到青靈跟前，“小姐，咬這個吧。”

青靈似沒聽到般，咬著椅子的口未鬆。

死咬椅子的一腳，牙齒咬在木頭上咯咯地響，裡卻不曾發出一聲痛呼。

最痛的時候，到了死亡的近，痛苦中看到了絕。

重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一年，卻好似走過了一生。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前世殺的人死了，大哥陌昭南也得以洗刷了冤屈。

如果沒有秦瀲，現在死了也不在乎，可是的心裝滿了秦瀲，捨不得與他天人相隔。讓現在就此死去，如何能甘心？

不甘心，便是到了最後一刻，也不能甘心！

想想此刻站在樓下的秦瀲，眼裡含了笑意。有他在，一定可以忍過去的。

無影見青靈這副痛苦模樣，心疼道：“小姐”很無奈地，眼睜睜看著痛苦，卻什麼都幫不了。

蝕心散毒發，劇烈的心絞痛令幾度暈厥又清醒過來。許是之前服下含有金線葵的東西，終是起了些效用。

如此折騰將近兩個時辰，那心絞痛才漸漸緩了下來。

一番折騰下來，的和髮都跟浸了水般被汗水浸溼。

無影剛要把從地上扶起來，又“砰”的一聲，被無影關上沒多久的窗又被風吹開。大風呼呼地吹進來，屋裡的燭火熄滅。

無影黑著先把扶到榻上，再走到窗前，不經意間看到站在前院還沒走的秦瀲，關窗的作頓了下。

此刻將近丑時，四下寂靜，秦瀲居然還站在那裡。

無影把窗合上，心嘆息，屋裡屋外這兩個，都是傻子。

無影關好窗，把蠟燭重新燃起，從包袱裡找出乾淨的衫，打算給青靈換上。

秦瀲站在樓下，他並無睡意，索等青靈房裡的燈火滅了，大概睡下了他再離開。

他知道夜裡睡覺時不喜歡屋裡燭火還亮著，所以有個習慣，睡覺前會把房裡的燭火熄滅。

今夜，青靈房的燭火很久都沒有熄，他也跟著在下面等了很久。

房裡的亮好不容易暗了下來，卻沒過多久又亮起。此刻夜已深，還沒睡，是不是有什麼事？

這兩日以來，他莫名地心神不寧，尤其是夜以來更甚。

看到房裡重新亮起的燭火，他越來越不安。他該上去看一眼，只一眼，確定了沒事他便走。

無影找好了衫，才轉，又見躺在榻上的青靈在不停的抖，兩手揪了被褥。

“小姐”無影一個箭步衝到榻前，張的看著。

“還好，沒之前那般痛了。”如果說最痛的時候，是心似被生生撕裂開般的痛，那麼現在的痛就似被用不大的力著，雖痛，卻可以輕易的著。

窗在這時忽然打開，無影以爲窗又被風吹開了，沒想到一轉頭就看到突然出現在房裡的秦瀲。

秦瀲從外面強行打開窗而，一進來，他便聞到濃濃的腥味。低頭，見著地板上暗紅的跡，心頭跳的厲害。擡頭，看到躺在榻上不停抖的人，他什麼都沒來得及想，人已經衝到榻邊。

“毒發爲何不告訴我？”他氣又心疼，明明他就在下面，可就是什麼都不說。

“毒發太突然了，來不及。”編個藉口道，心口的絞痛還在，卻漸漸的緩和，暗暗慶幸，在毒發厲害的時候，他不在這裡。

秦瀲懶得拆穿，轉從桌上拿了只茶杯砸碎，拿起一塊尖銳的茶杯碎片往手腕上劃。

“不要！”知道他想幹什麼，出聲制止。

無影也適時的出手阻攔，“秦相不必如此，小姐應該可以熬過這次毒發。”

秦瀲揮開無影，把手腕劃破。

“不”青靈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一翻，子就從榻上滾下。

秦瀲慌的扔開碎片，趕忙接住了，並將抱在懷裡。

無影在這時悄無聲息的退出去。

“不必做傻事，我可以熬過去的，也許明天就可以跟你回去了。”青靈笑道。

“你還恨我嗎？”他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凝視的目中有期待，有恐慌。

意識到，曾說恨他的話，已經在他心裡形了刺，這刺一日不除，他便一日愧疚著。

且這次毒發可以熬過，不必總想著避開他了。

爲拔除他心裡那刺，開口回答，“你畢竟沒有真正下令命人殺過陌霜，所以我沒有恨過你……”

“沒有恨過，是從不曾恨過嗎？”他問。

他揪著的話來問讓有些奇怪，可能是太累了，不想多思索什麼，便點了頭。

抱著的手臂忽地一僵，“葉青靈，爲了在毒發時不喝我的就一個勁地避開我。”他聲音莫名地就冷了下來，“你可真是爲我著想！”他譏誚道，鬆開抱著的手站了起來。

看著他，小聲問，“你……生氣了？”連名帶姓的，肯定是生氣了。

這廝的臉變的也太快了吧。

“是，我生氣了！”他抿脣，心裡的怒火也不知怎地就騰騰的往上冒，“蝕心散毒發，一次比一次厲害，這次是第七次，萬一你……”萬一熬不住而喪命，他害怕說出口。

若不幸而喪命，豈不讓他悔恨終。

“葉青靈，你知道嗎？我不怕你我不夠深，甚至不怕你不我。我怕的是你恨我，更怕的是失去你。

可是你卻拿這兩樣我怕的東西來騙我，避開我。

葉青靈，真不知該說你矯還是說你蠢！

我真真想掐死你！”他衝發火，發泄似的吼完這些話，轉便怒氣衝衝的走向門口，打開門離去。

剛剛被他吼的一愣一愣地，原本就已累極，困極，保持清醒已是死撐著。看到他打開門走出去，纔回過神來。

他真的生氣了。

他從不曾對這麼發過火，更不曾在虛弱的時候離去，他是真的很生氣了。

從榻上跳下，想追出去，只是剛走出門口，眼前一暗，人便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過了一天。

“小姐，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秦相怎麼突然就走了，直到現在都沒看到人。”無影問道，若兩人間沒發生什麼，秦瀲定不會撇下青靈而去。

“他走了就沒再出現嗎？”訥訥的道。

“沒有”無影回。

“他真的生氣了”自言自語，接著沉默了許久。

“回夏城”突然開口道。

回到夏城，進了相府，天已晚。

“夫人回來了”管家看見青靈，招呼一聲道。

“秦瀲在府裡嗎？”青靈問。

“在，相爺正在歸暖閣裡。”管家恭敬地道。

靠近了歸暖閣，青靈的心反倒張害怕起來，可是又由不得退。

走進歸暖閣，看到寢房的門大開。秦瀲正坐在椅子上，冷著張臉。

心虛，因而走路走的慢吞吞的，剛要踏進寢房的門，裡面就突然飛出一隻茶杯。

急忙避開，那隻茶杯隨之在外面的地板上摔的七八爛。很慫地大氣不敢出一聲，又再擡腳，腳還沒進門，又一東西飛了出來。急急收回腳，躲到一邊，仔細一看那飛出來的東西，發現是茶壺。

“你還在生我的氣啊？”站在門外，不敢再踏進去。

他‘噌’地站起來，“不生你的氣，我在氣我自己！”隨手抓起一隻茶杯又扔了出去。

“氣我怎麼就死心眼的上你，你有什麼好的，長的又不夠漂亮，腦子又不夠聰明。”他負氣地邊大罵邊砸起東西來，“又笨又蠢，蠢蛋，蠢豬，蠢驢，就會惹我生氣。”他大罵著，完全沒有往日的一沉著與冷靜。

青靈站在門口聽他大罵，沒有出來反駁，也沒有生氣。覺得這傢伙此般模樣，還真像被慣壞了的孩子在撒野，又像潑婦在撒潑。

“其實，最蠢的還是我，我上輩子一定是被蠢驢踢扁了腦袋死去的，否則這輩子也不會那麼蠢的上你！”他手還不停的把屋裡頭擺放的飾一件件扔出去，珠寶玉，名畫古玩，扔了一地。

相府的小廝聞聲而來，見此形沒敢上前勸阻，又默默的退下。

秦瀲罵罵咧咧的把屋裡能扔的東西都扔出來後，就跟了氣小媳婦似的坐在牀頭。

青靈懷揣忐忑的心走進房裡，“夫君，氣消了沒？”厚著臉皮笑道，彷彿剛剛他罵的人不是一樣。

“哼”他負氣的別過頭。

他沒東西可扔了，大著膽子走到他面前，“夫君，消消氣，氣壞子就不好了。”

的夫君還是別過頭，居然還不理了。拿手扳過他腦袋，讓他面對著他，出其不意地，低頭吻上他的脣。

使出殺手鐗，希這傢伙的氣消快點。

“別以爲你強吻了我，我就不氣了。”的脣離開後，他道。

頓時哭笑不得。

“你不是一個勁的想離開我嗎？幹嘛又回來？你走！你走！”他喊走，手卻的抓的手不放。

這廝，說矯，他自個也跟著矯起來了。又走，還死抓的手不放。

“我不走，以後沒有你的允許我都不會走了。”口氣很真誠。

他目不屑，顯然是不信。

又加重了語氣道：“真的，我發誓。”

他乍然暴跳起來，驚的子抖了抖。

有威直向，“你發誓，你還敢發誓，你發的誓屁用都沒有。

我真想一掌拍死你！”秦瀲怒道。

了腦袋，弱弱道：“拍死我就沒人給你生小青青了”

“你……”他氣被噎在間，怒瞪著，半晌，又轉而道：“你說說，你說過多次不會離開我了，結果呢？”

“我……”回答不上來，心愈發的虛了。

“連你自己都說不出來了吧？”他狠狠瞪。

低頭，心虛的厲害，“那我承諾……”

“嗯？”他尾音拉的長，著冷意。

立刻改口，討好道：“那要如何你纔會氣消？”

他忽爾一笑，笑容測測，“想讓我氣消也容易”

“怎麼做？”問，只要能令這廝氣消，讓做什麼都無所謂。

“你站到門外”他道。

“哦”不知他想幹什麼，一步一回頭的走到門口，站定。

“就站在那”秦瀲出聲，“說三萬遍，秦瀲夫君我你。”

青靈頓時到一陣惡寒，罷了，只要他高興，不就三萬遍麼？三百萬遍都可以說。

“只要有一遍讓我不滿意，則重來。”

秦瀲此刻正躺在讓人搬來的躺椅上，神。他旁有小火燒著的一壺茶，茶水未被燒開，卻已有淡淡的茶香溢出。

“秦瀲夫君我你”青靈不知唸了多遍，念得太小聲挨重來，重來了幾次後，負氣的大聲喊，結果嗓子喊疼了。

“八百一十三遍”冥六道，他是被秦瀲來記數的。

“夫君，我口。”眼的看著悠閒自在的秦瀲。

茶水燒開，秦瀲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夫人是想再重來一遍？”他漫不經心道。

“不，我不！”再重來，今晚就別想睡了。

老念著同樣一句話，除了口乾，似還有催眠作用。口又，眼皮又重，瞄了一眼閉目似睡著了的秦瀲，他估計也被催眠了。

“秦瀲？”口想喝茶，“夫君？”前腳輕輕的踏進門。

“三千六百零一遍，想重來？”他眼皮擡也不擡的道。

“我你”速速收回腳，接著唸完那句話。

念著念著，越念越困。對面的冥六早已呵欠連天。

閉著眼睛念，“秦瀲夫君我你”很困，口齒開始不清。

“秦瀲，夫君，我你。”

“秦瀲，豬君，我你。”話出口，很快意識到自己唸了什麼。

“葉青靈！”秦瀲猛地睜眼，站起，怒道。

冥六拿筆的手一抖，瞌睡蟲一下子全跑。

“口誤，口誤。”僵著臉皮賠笑道。

秦瀲頗有些頭疼，他寒著臉，咬牙切齒，“一萬五千遍，我很生氣，現在開始……”重來。

擔心他說出要重新來的話，顧不上許多，衝進去，直接把他撲倒在躺椅上。然後吻上他，不給他開口。

冥六瞄了眼公子，看到公子正被青靈死死撲在躺椅上，還遭到了強吻。公子掙扎，卻像是拒還迎。

沒多久，躺椅上的那兩個便相互纏在了一塊。

夫人早點把公子撲倒不就完事了嘛，冥六暗道，估計今晚是沒他什麼事了，打了個呵欠。轉，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