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終）

“你應該不想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易姓的吧，你的那個位置，不是我想要的，我本就不想做皇上。”

這樣的話，蘭翊舒之前並不是沒對文帝說過，只是那個時候，他的口氣要比現在不友善許多，文帝每每聽了這樣的話，總覺得自己好心當作驢肝肺，父子兩就會大打口水戰，但是這回，同樣的話，蘭翊舒流出的卻不是那種排斥厭惡甚至是憎恨到極致的緒，他很平靜，就像是在陳述一件事，他只是在表明自己最真實的想法，文帝聽著，也沒有怒，不過看著蘭翊舒那一臉堅定的模樣，又覺得不甘心。

“不想做皇帝？做皇帝有什麼不好的？你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就會有什麼嗎？”

文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蘭翊舒打斷了，他擡頭看向坐在龍椅上的文帝，書臺左右兩邊的亮折在他的臉上，蘭翊舒忽然譏誚的輕笑了一聲，“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們怎麼會像現在這樣父不父，子不子的？”

文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愣了一下，他並不是生氣，而是覺得意外，還有驚喜和激，原來，他在蘭翊舒的心中，是以父親的角存在的。

“如果真的權勢可以解決一切的問題，你現在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憾。”

蘭翊舒嘆了口氣，他忽然想起小的時候，太子父皇很母后，對事事順從，他卻從來不見笑過，他一直都很困，一直到最近，他回到京陵城，從文帝的口中得知了世他才明白，那是因爲母后心裡著的人一直是文帝，但是他爲了權勢富貴將讓給別的男人，這樣的就了憎恨，他想文帝應該也是母后的，不但，還有求而不得的後悔和懊惱，當然，還有虧錢的愧疚，所以他纔會這樣執著的將皇位傳給他，還有其他的事，他一直都在彌補，他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百年以後如何去面對他曾經最深的子吧。

“你捫心自問，你在如願爲一國之君後，真的開心嗎？你是得到了權勢，但同時，你也失去了很多。”

文帝放下手中的硃筆，盯著蘭翊舒，他抿著的脣了，想要說話，但是他心裡卻有個極爲頑固的聲音告訴自己，蘭翊舒說的那些並沒有錯，這十幾年來，他並不怎麼快活，他經常做噩夢，夢到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兄長，夢到綰月，夢到被自己氣死的父皇，他經常一閉上眼睛就是他那和魔咒一般輕易就可以讓他痛苦的眼神。

“你是手握權柄，掌握了天下人的生死，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你並不快活，你後宮雖然沒有三千佳麗，但是皇后妃子貴人加起來也有百人，你們嗎？還有那些人，們你嗎？當們用盡手段只爲博取你的歡心，或者說只是爲了你能多看們一眼的時候，你會不會想，們這樣做是爲了什麼？是真心你還是說只是想要得到你的寵然後得到自己想要的，譬如說家族的利益還有自的榮華。”

“蘭翊舒！”

文帝蹙著眉頭，重重的了聲，那模樣，分明就是惱怒，在帝王之家，而且還是帝王，是很難有所謂的真的，他邊所有的人都結著討好著，每個人都是一樣的臉，再怎麼明的人也辨別不出是真還是假意，蘭翊舒的叛逆和不聽話，在別人眼裡或許很招人煩，但是在文帝的眼裡卻是說不出的率真可，一方面是因爲他是他和自己心的人生的兒子，他怎麼看怎麼順眼，另外的話，他在他的上覺到了真誠和真心，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會和其他人那樣趨炎附勢，蘇心漓也是這樣，但是他們每次說的話著實有些氣人，因爲從來都中了他的心，而且一針見。

“你不是一直都想好好和我聊一次嗎？今天就聽我把話說完吧。”

蘭翊舒說著，眼角四下瞄了一眼，然後在距離文帝不遠的凳子上坐下，他雙手放在膝蓋上，看向他的眼神誠摯又坦誠。

“不單單你邊的那些人，你不相信他們有真心，你對你的兒子臣子也是一樣，你很恐懼，有一天，你的某個兒子都走上你曾經走過的路。”

文帝聽著蘭翊舒說的話，氣的瞪大了眼睛，卻強忍著沒有發飆。

“好，你說，你繼續說，把你想要對朕說的話全部都說了！”

文帝指著蘭翊舒，氣的手都在發抖，蘭翊舒卻不以爲然，坦然的笑笑，沒有毫的畏懼。

“當初你爲了權勢，拋下自己心的人，甚至利用，你邊那麼多的人，但是你並不們，你沒有人，你也沒有親人，因爲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相信，都要防備，你也沒有朋友，帝王是不存在友誼的，還有，你也沒有自由，你每日有皮越不完的奏摺，理不完的朝政，琉璃一旦出什麼事，或者說其他國家一旦有什麼風吹草，你就會有不完的心寢食難安，你想睡個安穩覺都不能，事實上，你就是個孤家寡人，什麼都沒有，這個位置，不過是用金椅打造的牢籠而已，困住了你的人，也困住了你的心，你是掌握了生殺大權，不用對別人卑躬屈膝，但是我覺，比起你得到的，你失去的更多。”

蘭翊舒說話的時候，文帝就死死的瞪著他，一開始眼睛有火，然後那跳躍著的火焰慢慢的熄滅了，甚至變的黯然起來，關於蘭翊舒說的那些，文帝並不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只是他從來不敢去深想去細想去比較，很多時候，他也會覺得後悔，他會去想，如果當初，他沒有將綰月送給大哥，他沒有殺死大哥，沒有氣死父皇的話，他現在的生活是不是能簡單快樂一些，但是這個世上，從來就不存在如果，就算他是一國之君，那些已經發生的事，尤其是那些已經死去的人，他本什麼都挽回不了。

“我不想和你一樣，原本有心的人，到最後卻變陌路，甚至變陌路，我不想將來和我的兒子之間互相防備，一點的父子都沒有，我不希邊唯一的幾個朋友也離自己而去，和你一樣，變孤家寡人，然後整日對著一羣奏摺，爲朝政的事煩憂，想去哪裡都不行，一點也不自由。而且，就算你是一國之君，掌握了天下人的生死，你也不是隨心所的，你照樣有很多的不由己，比普通人還不如，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知道的，我和你不一樣，對權勢，我從來沒什麼追求，這一點，我像母后。”

“在江山人之間，你選擇了江山，或許你當初那樣做的時候是想要江山人兼得的，但是魚和熊掌是不能兼得的，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兩全其之策，我蘇心漓，我那個人，但是如果我爲帝王的話，就可能失去，失去的心的話，那麼那個位置對我來說，就是累贅，我連勉強都是不願意的。”

文帝聽他說了半天的大道理，到最後還是繞到了蘇心漓的上，不由覺得惱火，“難道你這輩子都要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後嗎？”

說起這個，文帝就來氣。

“是我的妻子，我在的邊一直守護著，保護著，有什麼不對，又有什麼不好？我不想像你那樣，將來後悔。”

“你就敢肯定，爲了放棄皇位，將來不會後悔？你考慮清楚，有些事，後悔就來不及了。”

蘭翊舒沒有任何的猶豫，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會，我不會後悔，因爲你現在坐著的那個位置，並不是我想要的，就算沒有漓兒，我也是不願意的，而且，我的子，也不適合。”

雖然蘇心漓並沒有很明確的告訴自己，不願意做皇后，但是他知道，是不願意的，上輩子的那些經歷讓對那個位置有深深的恐懼，而且說的也並沒有錯，後宮的人，是最孤獨寂寞的，他不想有一天，他們之間，因爲別的人，還是說一些他們不得已的事，影響了彼此的，他以前不想，不願意，在知道顧南做的那一系列事後，他更加不會那樣去做，如果說宸璽的是顧南的，他的話，就是幸福，他和漓兒的幸福是屬於顧南的，他要守護好漓兒，絕對不能讓因爲自己到一丁點的傷害和委屈，不然的話，他和司明有什麼區別。

如果有朝一日，他爲了一國之君，那麼漓兒必定會擔心，擔心他會不會變第二個司明，自己會不會重蹈上輩子的覆轍，蘭翊舒很清楚，一旦他爲帝王，那就很難只守著蘇心漓一個人，他要是不娶其他的人，那些臣子就會說漓兒善妒，霸佔著他，到時候所有的矛頭都會對準，他捨不得那樣的委屈。

“我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漓兒從我的邊離開，我會怎麼樣，我現在已經離不開了，和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對現在的生活，我很滿足。”

漓兒說已經累了，厭倦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這樣的緒應該更重了，並不喜歡爾虞我詐，也不喜歡算計別人，但是皇宮這個地方，關係錯綜複雜，盤錯節，從來都不由己，顧南爲了他們的幸福，犧牲了那麼多，如果他還要讓漓兒爲難的話，他還有什麼資格說，又有什麼資格和在一起？放棄皇位，就算他瞞了顧南的事，心裡頭也能夠好一些。

“你，你簡直是不思進取，自甘墮落！”

文帝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蘭翊舒，氣的面通紅，怒其不爭。

蘭翊舒也站了起來，目平靜，“我說了那麼多，你還是這樣認爲的嗎？還是你想我像你一樣，孤家寡人？”

文帝不甘心，他是真的不甘心，他已經部署了十幾年，就是爲了將這個位置傳給蘭翊舒，現在，蘭翊舒說他不要，這種覺，就好比你將一個稀世珍寶換心歡喜的捧著送到別人手上，但是那個人卻本不放在眼裡，甚至甩開你的手，將它狠狠的拋在地上，文帝現在就是那心，很是不好。當初，他之所以極力撮合蘭翊舒和蘇心漓，並不是爲了讓蘭翊舒因爲蘇心漓放棄皇位，那是爲了蘇心漓手上的勢更好的幫助蘭翊舒。

“在你眼裡，皇位或許是最好的，但是在我眼裡，他真的什麼都不是，我知道你想要彌補我，但是不用那個，雖然你從小到大都沒有在我邊，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但是你真的不欠我什麼了，如果沒有你幫著我，替我撐著，我和漓兒要走的路，遠比現在的艱難，或許我們現在還沒在一起呢，剛回來的時候，我是想找你復仇，想要報復，但是現在，我已經徹底沒有那樣的想法了，我也不像之前那麼討厭你了。”

蘭翊舒在心頭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不想承認，卻不得承認，緣親這個東西真的很讓人生氣，他的暴怒，是因爲文帝是他的父親，是因爲他後來慢慢的在意起這個自己的親生父親，但是他又無法原諒他之前犯下的過錯，因爲他心目當中的那個父皇真的對他很好。

蘭翊舒回京陵城已經一年多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面，文帝對蘭翊舒雖談不上言聽計從，但他提的事，可以說得上是事事順從，而且因爲他的緣故，對蘇心漓也是能照顧照顧提拔破例，但是在他面前的蘭翊舒就像是一直桀驁不馴的野馬，叛逆的要命，就算他好意全，他說話在文帝聽來就是怪里怪氣的，從來沒有一句好話，而且文帝覺得蘭翊舒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每次涉及到蘇心漓的事，就著臉，放口氣和他說幾句話，但是隻要他讓他得償所願了，立馬就翻臉不認人了，父子兩，像這次這樣心平氣和說話的，還是頭一回，這樣心平氣和和自己說著真心話的蘭翊舒，讓文帝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容，讓他覺得自己的鼻子都有些酸酸的。

“你不用再覺得愧疚了，因爲你已經給了我最想要的，也是最好的。”

蘭翊舒姿筆直，看著文帝的那雙眼睛，有一種說不出的認真和真摯，讓人一下就覺到，他的真心，對於自己計劃了十幾年的事，文帝依舊很不甘心，以往每一次，在爲這個話題爭執的時候，他都覺得蘭翊舒是冥頑不靈不識好歹，但是這一刻，他從心底意識到，蘭翊舒是真的對這個位置不興趣，並不僅僅是因爲和他賭氣。

“你不知道皇室的那些皇子都對你的人虎視眈眈嗎？你不擔心嗎？如果讓別人坐上這個位置，他覬覦你的人怎麼辦？”

文帝雙手撐著書臺，子微曲著前傾，視著蘭翊舒。蘇心漓要纔有才，要貌有貌，還有手段謀略，琉璃建國到現在，還從來沒有一個這樣的子，就是顆寶石，閃閃發亮，在哪裡都引人注目，他的那些個兒子，他看重的，他不怎麼看重的，他知道，都對蘇心漓有好，就連一直生病在牀的太子也是如此，只是程度深淺罷了，蘭翊舒說的不錯，要不是有他的話，這些敵足夠讓他應接不暇，他現在有沒有蘇心漓在一起還是未知數呢，也正因爲此，他才憂心。

這個世上，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得到，曾經求而不得的東西，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變一種瘋狂的執念，就像是紮在心頭的一刺，沒有得到，就拔除不了，他坐擁後宮佳麗三千，到現在對一個死去的綰月念念不忘，有因爲，但也是因爲的離開，讓他所有的念想都變了執念。

“就算是一國之君，想從我手上搶走我人，也不是簡單的事吧。”

蘭翊舒挑了挑眉，笑的極爲自信，他雖然不能爲一國之君，但是並不表示，他需要任由他擺佈。

“我並不是因爲叛逆，或者說不想對你有所虧欠才拒絕，一方面我不興趣，二的話，我時常會在想，如果你將皇位傳給我，是以什麼樣的名義呢？你想讓我以什麼繼承你的皇位呢？你的兒子，還是已經過世的前太子的兒子，這兩個份，你覺得合適嗎？不管我以什麼份繼承皇位，皇室都會有一場難以避免的風波，民間的百姓肯定會指指點點，將這個當做談資，到時候皇室的面何存？你在這個位置這麼多年，應該比我清楚，皇室有些事，是不能傳出去的，不管什麼樣的解釋，都會引起他們的種種猜測。”

蘭翊舒著書臺站著，神淡然，就好像，他和文帝討論著的是別人的事，而且還是件無關痛的事，文帝抿著脣，看著一臉認真又嚴肅的蘭翊舒，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他一直以爲，蘭翊舒冷心冷，尤其是對自己，他沒想到，這件事，他也站在了他的立場爲自己考慮過，雖然他說皇室面什麼的，說的很晦，但是文帝知道，他其實是在爲他考慮，一旦繼承皇位的人是蘭翊舒，那麼民間必定流言四起，到時候難免宮的聞會傳出去，畢竟，當年他篡位的事，現在知道的人還是不，而且百姓的想象力向來很富，不是沒有可能猜測到真相，這些，文帝都考慮過的。流言一段時間自然會過去，而且如果強制鎮，那些百姓有幾個腦袋敢在背後議論紛紛，一段時間，也就過去了。

“不過你說的也很有道理，要是你別的兒子繼承皇位，肯定會時常給我還有漓兒找麻煩，我倒是不怕的，天下之大，還沒有我的容之所嗎？但是漓兒不行，牽掛定國公府的人，我覺得你的那些個兒子裡面，宸璽是最好的選擇，別人我不肯定，但是他，肯定不會害怕，也不會破壞我的幸福。”

也或許，他心裡對漓兒也是有男之的，但是蘭翊舒相信，他絕對不會像睿晟或者是玉勳尤其是司明那樣，就算將來有朝一日他當上了皇帝，在他心裡，他依舊是他的兄長，他肯定不會因爲那一份求而不得的憾就爲難他和漓兒，而且，那個位置，原本就該是他的。

“六皇子子不羈，像一匹繮的野馬，也隨淡然的很，但就算是這樣，我依舊覺得他比我更加適合，比起太子和三皇子他們都更加適合那個位置。他自小在民間長大，深知百姓的疾苦，也吃過苦，瞭解恤民，得民心者的天下，我相信他能夠得到百姓的戴，而且他有容人之量，至不是個心狹隘容不下別人的人，所以他不會做出手足相殘的事，你百年之後，不用擔心自己其他兒子的生死和境，可以放心離去，我相信他應該可以做個合格的君主。”

敢和文帝這樣大膽討論這個話題的，估計也就只有蘭翊舒了，看那個人人破了腦袋都想坐上去的位置有如洪水猛避之不及的，也就只有蘭翊舒避如蛇蠍。

蘭翊舒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但是他心裡是覺得宸璽是最適合那個位置的，當然，他也有私心，皇室的那些皇子，他唯一放心的就只有宸璽，他希自己和蘇心漓的下半能過的安寧幸福，漓兒太累了，他不希再因爲某些事，夜不能寐。

“我和漓兒也會盡心輔佐，不會有任何的保留，還有，你安排的那些人也會，只要他能聽進忠言。”

蘭翊舒說這些話時，神平靜，而且有理有據，有條不紊的，面面俱到，任誰都能覺到，他的認真和堅持，文帝盯著他，盯著他良久，蘭翊舒任由他看著，沒有毫的退讓，良久，結果一如以往的每一次，文帝嘆了口氣敗下陣來，“你說的這些，朕會考慮的。”

文帝之所以堅持讓蘭翊舒繼承自己的位置，就是擔心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他的那些兒子會給他找麻煩，不招人妒是庸才，在其他人眼裡，蘭翊舒沒有尊貴的份，但是卻最得他的寵，還有太后和賢妃對他也極好，其他人想通過他結自己，但是蘭翊舒卻不爲所，沒有與他們任何人爲伍，而且還擁有這天底下最優秀的子，他就害怕，自己百年以後，他過得不好，那樣的話，九泉之下，他就更沒面去面對綰月，如果他不願意爲一國之君，老六確實就是最好的選擇，至他走的時候不必牽掛。

他現在才四十多，正是健壯的時候，要沒意外的話，他還能有個十來年的時間，從現在開始培養老六的話，完全來得及，而且就像蘭翊舒說的，如果是宸璽爲君的話，蘭翊舒和蘇心漓必定會傾盡所有，對宸璽，因爲他自小是在民間長大的，文帝的瞭解並不是很深，只覺得他放不羈，他從來沒考慮過讓他繼承自己的位置，所以一直放縱，但是現在想想，他其實也算是備一國之君的潛質的，至他有爲君者的容人之量。

蘭翊舒盯著文帝，聽著他嘆息，看著他一臉無奈和惋惜的神，他那雙明又威嚴的眼睛流出的是一種濃濃的不捨還有不甘，但是在良久的糾結後，他還是蹙著眉頭，選擇了妥協，蘭翊舒在著他的時候，腦海中下意識的浮現出這一年多來他爲自己做的種種，對他這個倔強的兒子，他這個一國之君真的是極盡包容的。

長公主的事，懷安郡主的事，還有每一件與漓兒有關的事，甚至有一些涉及到皇室面的，雖然每一次他都會和他生氣發火，但是從來沒有一次，他讓他失，雖然他從來沒有去細問，但是他知道，這其中，他是有很多爲難之的，他的那些和他原本就沒有多父子親可言的兒子因爲他對他的獨寵和偏，必定生出了更大的不滿。其實蘭翊舒知道，他每次生氣怒，並不是因爲他和漓兒惹出了多大的麻煩，給他留下了爛攤子，更多的是因爲他的這個態度。

這樣萬般無奈的文帝，在大殿燭火的映襯下，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和失意，蘭翊舒看著，那顆只因爲蘇心漓才如冰山一般的心忽然變的有些酸酸的，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忍心。

“謝謝你，父--父親！”

蘭翊舒抿著脣，猶豫了片刻後，忽然開口道。

因爲蘭翊舒態度堅決拒絕爲帝一事，文帝心裡頭是說不出的傷心失意，不知道爲什麼，以往蘭翊舒在拒絕他的時候，他總覺得他是在賭氣，總有一天他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然後接這一切，但是今日蘭翊舒不同於以往的激進態度，讓文帝知道了他的決心，悵惘的他正想著宸璽爲帝一事的可行愣神的時候，聽到蘭翊舒那一句父親，完全驚呆了，他猛地從晃神中回過神來，瞪大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蘭翊舒，那裡面有一種名爲激欣喜和興的緒。

“你--你剛剛我什麼？”

文帝盯著蘭翊舒，手指著自己的臉，一臉的狂喜，因爲太過激，說話都有些結了，而且沒有用朕，而是我。

他有很多個兒子兒，他們都稱呼他爲父皇，那是敬畏到了極致的稱呼，卻讓那份原本最親的父子變的有些淡漠生疏，還摻雜了許多與利益權勢有關的東西，他一直都希自己能有個兒子，僅僅只是將自己當父親，但是沒有一個人那麼做，還有他的那些妃子也是，沒幾個只是將他當夫君那麼簡單，們一個個都有自己的盤算，他不是沒有孤單落寞的時候，他經常會覺得自己就是孤家寡人，正因爲有極爲深刻的切會，所以蘭翊舒晚上與他說這些話，每一句，他都能聽進去。

從蘭翊舒回京陵城到現在，文帝做了許多的讓步，也爲他做了很多的事，但是一直以來，蘭翊舒都不怎麼領，固執的要命，就好像和他有仇似的，文帝自然是希有朝一日蘭翊舒能夠承認自己這個父親，他一聲父親的，但是他覺得就蘭翊舒那牛脾氣，這本就只是個奢而已，他就沒想過蘭翊舒這個時候會他父親，狂喜的緒猶如決堤的洪水，將他淹沒，文帝只是傻站著，瞪大著眼睛，本就說不出話來了，但是心裡卻暖暖的，窩心的要命，理智被的緒取代，文帝想，不管這時候蘭翊舒提什麼樣的要求，他都會應下的。

相比於文帝的激，蘭翊舒則要顯得淡定從容許多，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乎的，他挑了挑眉，看向文帝，掩住那雙眼睛重重複雜的緒，波瀾不驚的開口道：“既然沒聽到，那就算了，我先回去了。”

蘭翊舒說完，不待愣神的文帝回過神來，蘭翊舒就已經轉離去了，他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什麼，又退了回去，扭頭看向還傻站著的文帝，“我想把和漓兒的婚事辦了。”

留下這句話後，蘭翊舒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蘭翊舒進了書房後，李海福就一直在門口守著，每回蘭翊舒和文帝見面，就好像打仗似的，靜大得很，他擔心那些太監多嚼舌，落在其他人的耳裡生出什麼不該有的猜測，都會屏退其他的下人，就自己守著，他著笑臉，看著蘭翊舒從書房裡面出去，想要上前問好，不過蘭翊舒走的很快，步子也極大，他本就沒上前打招呼的機會，李海福看著蘭翊舒匆匆離去的背影，疑的眨了眨眼睛，轉就進了書房。

“皇上。”

李海福一進書房就覺得不對勁，文帝站在書臺前，單手撐著桌子，臉上的表在有些朦朧的燈下，說不出的複雜，讓人覺得五味雜陳，李海福又往前走了兩步，擡頭，瞥了他一眼，終於看清了文帝臉上的緒，震驚，興，激，那是一種狂喜的緒，跟在文帝邊這麼多年，李海福還是第一次瞥見自家主子這個樣子，想來，這所有的一切，都與蘭公子有關。

文帝似乎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李海福他他沒聽見，都快走到他跟前了，他也沒察覺，李海福見他這個樣子，靜靜的站著，沒有出聲，良久，文帝纔回過神來，那雙眼睛狂喜的緒更濃，他盯著李海福，笑了笑，先是微笑，然後笑出了聲，是那種愉悅到極致的笑聲，垂著腦袋的李海福能從文帝的聲音覺到，他的心很好。

“皇上，何事如此開心啊？”

文帝止住了笑聲，不過臉上的笑意卻怎麼都止不住，那雙威嚴的眼睛都瞇了起來，“舒兒他我父親了。”

雖然只有一聲，因爲太過震驚，他甚至覺得那只是自己的幻覺，但是蘭翊舒的反應讓他知道，他真的他父親了，雖然他，口頭上不肯承認，但是他心裡，已經視他爲父親了，單就這一點，文帝就覺得欣喜若狂，他之前的付出沒有白費，他相信，只要自己堅持，繼續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蘭翊舒早晚都承認，欣然接自己的。

李海福聽文帝這樣說，心道了聲難怪，臉上也浮現出了喜悅的緒，“濃於水，皇上對蘭公子有關懷，他肯定能到的。”

文帝恩了一聲，點了點頭，站直著子，緩緩的坐下，眉梢眼角還是濃濃的笑意，李海福也笑，打心裡爲文帝到開心，同時也爲自己鬆了口氣，今後蘭公子再進宮和文帝見面，他可以不用再像之前那樣提心吊膽了，他們要一直像之前那樣，見面就吵，他的心臟也不了這樣的折騰，而且每回吃苦的真的是他這些下人，因爲文帝本就捨不得懲罰蘭公子，到最後怒氣全發泄在他們上了。

****

蘭翊舒從書房離開後，直接乘坐馬車回到了蘇府，等他回到蘇府的時候，時辰已經很晚了，院子裡靜悄悄的，蘭翊舒在院外猶豫了片刻後，深吸了一口氣，進了院子，今晚是青藤值，遠遠的看著從黑暗中走出的影，一眼就認出是蘭翊舒，眼睛一亮，臉上也流出了濃濃的喜，快步上前，走到了蘭翊舒跟前，“公子怎麼這麼晚纔回來？”這都已經子時了。

蘭翊舒看了青藤一眼，低著聲音問道：“漓兒呢？已經睡下了嗎？”

青藤手指著蘇心漓所在的房間，搖了搖頭，“還沒呢。”

蘭翊舒點了點頭，讓離開了，有蘭翊舒在，青藤自然放心，而且蘭翊舒已經有好幾天沒回來了，料想蘇心漓肯定和他有話說，應聲就回自己屋了。

蘇心漓之前是準備休息的，屋子裡的燈滅了一半，線有些昏暗，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又不想麻煩青藤等人，自己取了兩顆夜明珠出來，放在了牀頭，又找了本書，但是本就看不進去，索就走到了靠窗的案桌上，抄錄《金剛經》，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蘭翊舒掀開門簾，一進屋，就看到站在牀邊的案桌上坐著，子坐的筆直，微垂著頭不知道在書寫什麼的蘇心漓，夜明珠明亮的燈灑在左邊的臉頰上，臉上的細膩，如凝脂白玉一般，整個人就蒙在這樣一層淡淡的暈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恬靜和，蘭翊舒忽覺得自己一顆躁不安的心都平靜下來了。

蘭翊舒刻意放輕放慢了作，蘇心漓又很是專注，所以蘭翊舒都進屋了，都還沒有察覺，一直到他出現在的後，猛然意識到什麼的蘇心漓才反應過來，並沒有回頭，也沒看到蘭翊舒，甚至於他的角都沒有瞥到，但是在意識到屋子裡面有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個人的時候，蘇心漓直覺的是蘭翊舒，這樣的預，來勢洶洶，極爲強烈。

蘇心漓停了下來，緩緩的將自己手中的筆放在了筆架上，然後側過，在看到是蘭翊舒的時候，的眼睛亮了亮，上揚著的角勾勒出了一抹極淡但是卻極爲好看的笑意，“你回來了。”

沒有過問蘭翊舒這幾天去哪裡了，也沒有質問他爲什麼消失這麼久，爲什麼沒有像之前那樣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看到蘭翊舒的那一瞬，覺得那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回來了，相信，他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纔會幾天都不回來的，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昭示著對他繾綣的濃濃思念。

蘭翊舒只是恩了一聲，然後手，上了蘇心漓的臉，他的作極爲的輕，那雙盯著蘇心漓看的眼睛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除了可以將人溺斃的溫，他那雙好看的眼睛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憐惜心疼，摻雜著一種無可奈何的愧疚緒。

蘇心漓出自己的手，握住了蘭翊舒著臉的手，輕輕的挲著，“睡不著。”

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與蘭翊舒面對面的站著，那雙漂亮的眼兒，所有的緒彷彿都沉澱了，只餘下平靜和安然，兩個人就那樣對視著，他們彷彿可以通過對方的眼睛，窺探到彼此的靈魂，這樣的安靜，讓他們覺得自己都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良久的沉默後，蘇心漓主摟住了蘭翊舒的腰，靠在他的懷中，仰著頭盯著他，率先開了口，“慕容雨死了。”

在提起慕容雨的時候，蘇心漓的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和空落，過慕容雨，彷彿看到了上輩子的自己，心複雜的很，這種複雜無疑是讓難的。

蘇心漓的臉在蘭翊舒的膛，的耳畔可以清晰的到他的跳，蘇心漓閉著眼睛，靜靜的著，同時將這幾日蘭翊舒不在的事都告訴了他，說那麼多，無疑是用一種極爲間接委婉的方式告訴蘭翊舒，很想他。

這幾日，蘭翊舒的反常，蘇心漓並不是覺不到的，但是實在想不出緣由來，也就是今日回來，下人告訴，蘭翊舒已經進宮了，才覺得自己恍然大悟，忽然憶起前幾日自己對蘭翊舒說過的話，說，不願意宮，不願意爲後爲妃，但是文帝卻希蘭翊舒能爲一國之君，而且這十幾年來一直都在部署，蘇心漓並不覺得蘭翊舒是個貪圖權勢名利的人，但是按個位置的力，實在是太大，所以蘇心漓並不確信蘭翊舒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江山人，江山人，有幾個男子，是甘願爲了人捨棄江山的。有了人未必能得到江山，但是有了江山，卻可以有數不清的人，的輾轉難眠，與其說是爲了慕容雨唏噓，倒不如說是不安，害怕蘭翊舒會選擇江山，那時候必然要面臨一場艱難的抉擇，想到上輩子自己爲後的日子，蘇心漓就覺得惶恐的很，不想自己這輩子，也要一直那樣煎熬著，知道，自己不應該左右蘭翊舒的決定，這樣的做法是有些自私的，但仍想要努力，因爲單想到自己這輩子不能和蘭翊舒廝守到老了，都會覺得心尖生疼。

蘭翊舒又不是傻子，相反，一直以來，他都是最瞭解蘇心漓的，又怎麼會不明白說這些話的意思，他握住蘇心漓放在他口的手，一點點慢慢的握，然後將慢慢的推開，那一瞬，蘇心漓的心跌落了谷底，就算努力維持，臉還是變的蒼白無比，而且冰涼僵，蘭翊舒明顯覺到的這種變化，心尖疼，將摟在懷中，輕拍著的肩膀道：“今日進宮，我已經與皇上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會爲帝，讓他培養更加合適的人選。”

蘭翊舒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那一字一句，卻清晰的傳到了蘇心漓的耳裡，就像是涓涓的溫暖流水，從的心間流過，熨燙著冰涼絕的心，忽然覺得自己又有知覺了，就好像整個人又活過來了一般。的腳下明明踩著地面，卻覺得腳下踩著的似乎是棉花，人似乎飄起來了一般，極爲的不真實，那是最想聽到的話，卻不是肯定能聽到的話，所以蘇心漓一度懷疑那只是自己的幻聽，猛地將蘭翊舒推開，瞪大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他，漂亮的眼兒在燈下紅紅的，裡面盈滿了淚水，“你剛剛說什麼？”

微微抖著的聲音有些哽咽。

蘭翊舒著的臉，作越發的輕，一雙眼睛溫如水，滿滿的心疼憐惜，“皇宮就是個牢籠，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尤其是坐在那個位置的人，不由己，比誰都可憐，我不想自己邊連個說話心的人都沒有，所有的人都對自己居心叵測，我不想到最後變孤家寡人，我已經習慣邊有你了，還有現在這樣隨散漫的生活，我適應不了綠瓦紅牆的皇宮生活，我只要邊有你，就知足了。”

蘭翊舒盯著蘇心漓，那雙溫的眼睛說不出的真摯誠懇，他的語速很慢，一字一句，讓蘇心漓有一種說不出的容，含在眼眶的淚水一時失控，流了出來，在了蘭翊舒的指尖，蘭翊舒用手，溫的拂去的淚水，微低著頭，吻上了蘇心漓的額頭，蘇心漓閉上眼睛，任由奪眶的淚水氾濫，心裡卻覺得說不出的安定溫暖，張開雙手，用力的摟著蘭翊舒。

讓蘭翊舒一下放棄這樣重要的東西，蘇心漓心裡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但就算是這樣，依舊說不出半句勸說他的話來，這就是想要的結果，也就只有這樣的結果，讓肯定，自己和蘭翊舒必定能修正果，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所以不會勸。

雖然蘭翊舒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但是蘇心漓擔心，他的決定並不是那麼堅決的，害怕，自己一勸，就會改變主意，而且也本不知道說什麼勸他。

“漓兒，我們擇日婚吧。”

蘭翊舒手，也攬住了蘇心漓的腰，然後將帶在懷裡，抱到了牀上，蘇心漓坐躺在牀上，蘭翊舒則坐在牀邊，他盯著蘇心漓狂喜的眼眸，執著的手，忽然再次認真的說道。

蘇心漓盯著，眼睛和鼻子都紅紅的，坐直著子，單手摟住了蘭翊舒的脖子，將自己的脣湊到他的耳邊，重重的道了聲：“好。”

因爲心安，一夜好夢，第二天一大早，蘇心漓就醒了，而且神比之前好了很多，和蘭翊舒兩人一起用了早膳，蘭翊舒堅持婚的事要儘早落定，用早膳的時候就說去定國公府，與雲氏還有程鵬他們商量婚期，蘇心漓卻還是有些忐忑，擔心蘭翊舒後悔，到時候局面更加棘手，所以有些猶豫，不過耐不住蘭翊舒堅持，還是用意了，他們用完早膳，正準備起乘坐馬車去定國公府的時候，流朱忽然進來了，“小姐，妙雪小姐來了。”

蘇心漓正愁找不到藉口，聽流朱說蘇妙雪來了，立馬就讓進來了，然後一臉無辜的看向蘭翊舒，“是我讓蘇妙雪過來的，我有事找。”

蘭翊舒恩了一聲，蘇心漓的忐忑不安，他都能夠明白，現在這狀況，想讓即刻答應，還得找人幫忙，蘭翊舒忽然想到什麼，站了起來，“你忙吧，我有點事，出去一趟。”

蘭翊舒纔出去沒多久，蘇妙雪就進來了，和上次見面的時候相比，蘇妙雪憔悴了許多，眼神也有些黯然，整個人看起來神不振的樣子，走到蘇心漓跟前，沒有像以往那樣找個位置自己坐下，而是站著，而且那雙眼睛再沒有了以前的傲然。

“你找我？”

的聲音有些喑啞，還有那張消瘦的臉，讓蘇心漓知道，這段時間，過得一點也不好。這樣的結果，在蘇妙雪沒來之前，蘇心漓就已經知曉了，在司明眼裡，蘇妙雪儼然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之所以過的還不錯，是因爲有方靜怡這個靠山，而一無所有的方靜怡忽然能爲的靠山，蘇心漓懷疑十有八九和楚奇有關，現在楚奇都死了，軒轅律在京陵城的勢力也一舉被拔除了，就方靜怡這樣一個過街就如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子，能對司明有什麼用？既如此，司明自然不會像之前那樣容忍蘇妙雪了，除了自己的猜測，蘇心漓也讓人去探查了一番，事實和料想的，沒有任何的出。

許是因爲蘇心漓和蘭翊舒的緣故，文帝現在對司明也有很大的意見，在早朝上，當著文武百的面多次斥責他，朝堂上的那些大臣現在都不敢和司明來往了，躲他都躲的遠遠的，一直臥病在牀的睿晟突然好轉，太子一派的人也沒有一個站在了司明的陣營，他現在是無比失意，做什麼都不順，蘇心漓可是聽說，一向自律的他這段時間經常流連於煙花柳巷，甚至還帶子回去王府，蘇妙雪自然氣不過，和他鬧了幾回，不過司明半分面子都不給，現在在王府，蘇妙雪的地位連個下人都不如，再加上方靜怡已經不能繼續接濟，的日子，可想而知。

蘇心漓恩了聲，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蘇妙雪這才坐下，蘇心漓給旁站著的流朱使了個眼，流朱會意，進了室，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盒子，然後遞給了蘇妙雪。

“這是什麼？”

蘇妙雪黯然的眼睛在看到流朱遞給的盒子，劃過極爲璀璨的亮，流朱給的盒子，外面雕鏤著極爲緻的花紋，還鑲嵌了紅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蘇妙雪直覺的裡面是什麼寶貝，說話的聲音都提了幾分，不像之前那麼沮喪。

流朱看著蘇妙雪那貪婪的模樣，眼底劃過厭惡，站在蘇妙雪的跟前，沒有說話，直接將盒子打開了，蘇妙雪瞬間就坐直了子，在看到裡面只是一疊的書信時，臉上的笑容瞬間沉了下來，明顯失的模樣，將視線從盒子再次轉移到蘇心漓的上，“妹妹這是做什麼？”

一臉的疑，全然不知道蘇心漓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蘇心漓笑了笑，“姐姐要是好奇，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流朱將打開的盒子放在蘇妙雪手邊的桌上，蘇妙雪在蘇心漓的眼神示意下，取了幾封書信出來拆開，只是快速掃了一眼，神間流出濃濃的震驚，的手一鬆，手上拿著的幾封書信落在了的腳邊。

“妹--妹妹，這是？”

心驚膽戰，只是瞪大著惶恐的眼睛看著蘇心漓，本就不知道說什麼。

“這是大金的大皇子臨走前給我留下的厚禮。”

蘇妙雪咬著脣，蒼白的臉沒有一點，司明私下與軒轅律來往的事，蘇妙雪並不是一無所知的，因爲有看到過他們見面，而且方靜怡之前也了一些，方靜怡在告訴這件事的時候，是爲了保住在王府的地位，並且叮囑，沒到最後一步，一定不能說出來，但是沒想到，蘇心漓居然知道了，而且還有軒轅律和司明來往的書信，當然，蘇妙雪雖然知道司明和軒轅律有接，但是並不知道，他們居然勾結這麼久了。

“如果我將這些東西呈給皇上的話--”

蘇心漓抿著脣，挑了挑眉，拖長著聲調，似笑非笑的盯著蘇妙雪，蘇妙雪驚懼的看著蘇心漓，雙手握住椅子的扶手，因爲害怕，雙手雙都在發。

雖然司明是皇子，而且長的也是一表人才，在面對蘇心漓的時候，態度也是恭敬的很，但是蘇妙雪知道，並不喜歡司明，甚至是討厭，所以將這些東西呈給皇上的事，蘇心漓是絕對做的出來的，皇上不知道因爲什麼緣故，這段時間對五皇子生疏不滿的很，要是知道他與大金的大皇子暗中來往勾結，一定會大發雷霆，到時候將他貶爲庶民完全有可能，要是蘇心漓聯合其他人進諫，說不定還會將他賜死。

司明到現在都還沒有正妃，就只有一個側妃，十有八九也會跟著一起倒黴，雖然和蘇心漓同姓蘇，是姐妹，但是皇上對們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完全就是天壤之別，他或許會看在父子一場的分上，饒司明一命，就未必有那樣的好運了，而且可不想和司明過苦日子，現在在王府被都不了了，一旦窮困潦倒，和死有什麼差別。

“我聽說這段時間，姐姐在王府了很大的委屈。”

蘇心漓忽然轉移了話題，蘇妙雪聞言，想到這段時間自己在王府的日子，一下委屈無比，緒一下就變的激起來，看著蘇心漓，就像看到自己久違的知音，像倒豆子似的將自己這段時間在王府的日子告訴了蘇心漓，傾吐苦水，蘇心漓任由滔滔不絕，也不打斷，和上輩子的相比，蘇妙雪現在經歷和承的又算得了什麼，不過從別人的口中聽到的不幸和自己傾訴，還是有很大區別的，蘇妙雪這樣的抱怨，讓蘇心漓肯定的知道，對現在的生活並不滿意，蘇心漓有一種說不出的快，報復的快。

“五皇子不念夫妻分，不義在先，姐姐又何必顧念夫妻舊？”

蘇心漓眼皮也沒擡，看都沒看蘇妙雪，微垂著眸，似乎是在看自己的襬，“雖然我不怎麼喜歡你，但我們畢竟是姐妹，從小一起長大的，也不忍心你被司明拖累。”

蘇妙雪是喜歡司明不假，之前也是一直想要嫁給他，但那是之前，是懷春時的想法，一直以來，都覺得司明是喜歡的，但是竹林那晚之後，發覺到事實並不是那樣，在聽了蘇心漓的話，費盡心機才嫁給司明的時候，對司明的喜歡就已經大打折扣了，從和司明大婚到現在，司明就沒善待過，蘇妙雪對他的乾淨已經被磨的差不多了，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他時常帶不正經的子回王府，而且那些個子還在面前耀武揚威，拿不會生孩子一事嘲諷，蘇妙雪是滿心的怨恨，和蘇博然一樣，子涼薄，自私自利，而且還怕死，怎麼可能會願意被司明拖累，危及自己的命。

蘇妙雪是無比焦灼，一顆心火急火燎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蘇心漓跟前，用近乎哽咽的聲音請求道：“妹妹，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蘇妙雪當然知道蘇心漓不會那麼好心，沒有任何目的純粹的幫，但是司明犯的可是死罪，還有可能被抄家，如果有個孩子還好，皇上說不定會看在他孫子的份上對網開一面，但是本就不能生育，而且還給皇室抹黑，雖然是司明的側妃，但是皇上本就不承認是皇室的兒媳，說不定就會趁著這次的機會對趕盡殺絕，現在唯一能救的就只有蘇心漓。

原本一直垂眸的蘇心漓緩緩的擡起了腦袋，但是看向蘇妙雪的眼神卻淡的很，不摻雜任何的，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蘇妙雪心裡一慌，直接在的腳邊跪下，一隻手握住蘇心漓的手，另外一隻手抱住了的大，仰著頭，看向蘇心漓，眼淚直接就流了下來，“妹妹，過去是我不好，我不該針對你，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現在在京陵城，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姐妹，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蘇心漓看著滿是恐懼狼狽不堪的蘇妙雪，脣角微微的勾起，不著痕跡的將的手甩開，蘇妙雪想繼續去捉蘇心漓的手，又擔心會不喜，手僵在了半空，只用那雙眼睛可憐的盯著蘇心漓，咬著脣，一臉的哀求。

蘇心漓依舊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盯著那張楚楚可憐的臉，看著紅紅的眼睛，滿臉的淚痕，完全不能想象一年多以前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昂的蘇妙雪，那時候的頂著的雖然是養的名頭，不過見誰都高傲的很，蘇心漓忽然想起一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但是是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和蘇妙雪之間發生角的轉變的，覺得蘇妙雪真的是愚不可及，而且還貪生怕死到了極致，既然讓來，事進展到了現在，難道沒發現自己別有所圖嗎？或許也察覺了，只是對死亡的恐懼讓完全了陣腳。

“姐姐聽說過大義滅親嗎？”

蘇妙雪見蘇心漓開口，停止了哭泣，只用那雙溼漉漉的眼睛盯著蘇心漓瞅，大義滅親自然是聽說過的，什麼意思也知道，但是不明白蘇心漓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蘇心漓看著蘇妙雪疑的模樣，手拍了拍的肩膀，“司明能給你什麼呢？現在，能保障姐姐後半生的就只有我的。”

蘇妙雪因爲心慌，一開始沒明白過來蘇心漓的意思，不過蘇心漓稍稍一點撥，很快就恍然大悟起來，咬著脣，用有些結的聲音開了口，“你--你的意--意思是？”

“我相信姐姐是聰明人，不需要妹妹多說，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也是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蘇心漓說著，起將跪在地上的蘇妙雪拉了起來，“怎麼說姐姐現在也是五皇子的側妃，是皇室的人，而且也比我年長，怎麼能對我下跪嗎？這要是被別人看到，不定會怎麼說呢。”

蘇妙雪呆呆的，任由蘇心漓將拉了起來，現在，已經徹底明白並且肯定蘇心漓的意思了，就是像想象的那樣。

司明的側妃？蘇妙雪現在一聽到這個稱謂，尤其是從蘇心漓的口中說出來，蘇妙雪更覺得心驚膽戰，現在無比後悔自己當初沒聽方靜怡的話，就不應該嫁給司明，五皇子側妃可以到的權利和好，是一樣都沒有，倒是倒黴的事，什麼都能上，而且是首當其衝，現在是恨不得和司明撇清關係。

“姐姐和五皇子畢竟夫妻一場，這件事也不是小事，姐姐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是和司明一起倒黴等死，還是大義滅親，舒舒服服的過自己的下半輩子。”

蘇妙雪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不過在聽到蘇心漓說和司明一起倒黴等死，立馬就有了決斷，看向蘇心漓，認真肯定道：“一切聽妹妹的安排。”

蘇心漓自己不將這些東西親自呈給皇上而是選擇讓來做這件事，肯定不是爲了保住的命的那麼簡單，蘇妙雪肯定，蘇心漓對自己肯定是不懷好意的，在京陵城的名聲本來就不好了，要是這次舉報司明，或許會有人說識大局，明辨是非，但是肯定會有很多人說心腸狠毒，而且自私自利，到時候在京陵城肯定就如過街老鼠一般，被人指指點點。

“事之後，你給我一筆銀子，我要離開這個地方。”

兩人商定了事後，已經差不多是晌午了，但是蘇心漓並沒有留蘇妙雪在蘇府用午膳，不過蘇妙雪臨離開前，蘇心漓給了一張千兩銀子的銀票，蘇妙雪拿了銀票，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蘇妙雪才離開，蘇心漓用午膳的時候，蘭翊舒風塵僕僕的從外面回來了，他也還沒有用午膳，自然是和蘇心漓一起了，蘇心漓忽然想到他早上堅持去定國公府要和雲氏還有程鵬他們商議婚期的事，心裡依舊有一些忐忑和排斥，其實現在要婚的話，蘇心漓也覺得是可以的，京陵城危及琉璃朝廷和琉璃百姓安危的勢力已經清除了，秋慈已經被護送離開了京陵城，至於方靜怡那些人，死的死，傷的傷，已經不足爲懼了，很快，司明也要到大黴了，那些讓不安的人和事現在統統都沒有了，終於可以安心了，這其中，蘭翊舒功不可沒，蘇心漓本就找不出任何自己拒絕蘭翊舒的理由。

“我聽說顧大哥回來了。”

想起顧南，蘇心漓不控制的升起了一濃濃的歉意，已經許久沒看到顧南了，一直都說去找他，也一直想去找他，但是每回都因爲其他的事耽誤了，上輩子，顧大哥因而死，這輩子，他也一直在的邊，默默的守候和付出，他時時以爲先爲重，但是卻因爲其他的事，忙的連和他見一面的時間都沒有。

蘭翊舒聽蘇心漓提起顧南，眸變了變，不過很快恢復如常，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蘇心漓，恩了一聲，“恩，已經回來了。”

“這段時間我一直忙著定國公府的事，好久都沒和他見面了，等會我們吃了飯一起去忠勇侯府看看吧。”

蘇心漓看向蘭翊舒，似乎是在徵詢他的意見，蘭翊舒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就答應了，似乎還暗暗鬆了口氣，他站了起來，蘇心漓擡頭，疑的看著他，“你不是說要去見顧南嗎？”

蘇心漓抿著脣，放下手中的筷子，笑了，蘭翊舒取了帕子，低著子，替蘇心漓了，蘇心漓仰著脖子，臉上的笑意更濃，甚至於有低低的笑聲溢了出來，蘭翊舒替蘇心漓將角乾淨，隨手將帕子放在了桌上，扭頭看著蘇心漓的眼睛，緩緩道：“我和你一起去。”

蘇心漓眨了眨眼睛，猶豫了片刻，笑著點了點頭，“好。”

蘇府距離定國公府並不是很遠，忠勇侯府就在蘇定國公府的邊上，所以蘇府距離忠勇侯府也是不遠的，乘坐馬車的話，一炷香的時間差不多也到了，正因爲如此，蘇心漓心裡才越加的疚難，他們距離這麼近，但是卻數月都沒有見面，顧大哥子淡薄，在京陵城也沒幾個朋友，因爲自己，和三皇子都疏遠了，他和四哥倒是關係要好，但是最近定國公府這麼多的事，四哥哪裡還有心去找他，總之，蘇心漓越想就越覺得對顧南愧疚。

蘇心漓在來忠勇侯府之前已經讓下人去打探了，得了回信，確定顧南就在府上纔來的。

蘇心漓雖然沒來過忠勇侯府幾回，但是這裡的下人，尤其是守門的，蘇心漓才下馬車，守門的下人就殷勤的迎了過來，“丞相來了。”

比起蘇小姐這樣的稱呼，丞相的份顯然更加尊貴，而且蘇博然離開後，皇上並沒有任命任何人擔任左相，現在蘇心漓是琉璃唯一的丞相，而且屢立奇功，比起蘇博然來說，不過是百姓還是文帝，都是讚賞有加的，縱觀琉璃上下，有誰敢得罪啊？不要說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不敢，就算是皇宮的那些主子，也是不敢在跟前擺譜的。

守門的下人給蘇心漓和蘭翊舒兩個人都問了安，這才躬讓開了道路，“公子就在裡面呢。”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眼蘇心漓邊的蘭翊舒，有些惋惜，爲忠勇侯府的下人，他們自然個個都喜歡蘇心漓能和顧南在一起的，顧南長的一表人才，子又好，相下來，他們這些下人都喜歡，不過這種事，自然不是他們這些下人做得了主的，這樣的結果，他們只能在心裡惋惜。

蘇心漓從他們的邊經過，才府，就看到在門裡面站著的顧士延，他的邊站著劉夫人還有顧彩蓮，蘇心漓看著這幾個人，心瞬間就不好了，不過現在也是極爲能沉得住氣的，就算不喜歡這些人，面上也掛了笑意，不管怎麼說，這些都是顧大哥的親人，其中有一個還是他的親生父親。

顧士延和劉夫人他們的態度是極爲的殷切，顧彩蓮也是一樣，蘇心漓現在可是前的第一紅人，誰要說認識，都是可以讓自己面上有的事，要是和走的近一些，對那些適婚的年輕子來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畢竟蘇心漓只有一個，和人人都喜歡的沾親帶故的，都可以爲世家公子爭娶的對象，無限風，蘇心漓邊那幾個丫鬟，雖然份地位，也有不公子想納來做妾的，只是蘇心漓沒有同意。

蘇心漓現在最不喜歡的就是與這樣的人打道，不過這一年多來上這樣的人實在太多，已經習慣了，也有了自己一套應對的方式，所以沒幾句話，就將他們打發了，他們自然是不甘不願的，尤其是顧彩蓮，就想黏在蘇心漓邊，讓大家知道與蘇心漓要好，不過蘇心漓話說的直接，蘭翊舒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他們也不敢逗留太久，畢竟現在的蘇心漓，他們忠勇侯府上下，誰也得罪不起，雖然很快，他們就要和雲南王聯姻的，但是顧南向來和蘇心漓最親近，他們這些緣至親本就比不上。

蘇心漓直奔顧南的院子，但是顧南並不在，下人告訴，顧南用了午膳，小憩了一會就出去了，好像是在後面的花園，有伺候顧南的下人說去找他回來，被蘇心漓拒絕了，“不用了，我去找他。”

忠勇侯府雖然比不上定國公府氣派，但也是很不錯的，尤其是後花園，顧南的生母裴氏是個極爲有才氣的子，極富詩意，最喜歡山水花草，所以這裡有很多名貴的花草，而且還有一個很大的湖泊，蘇心漓到的時候，就看到叢叢的綠蔭中，依水而建的涼亭。

因爲是下午，來往的下人並不是很多，蘇心漓放眼去，涼亭的四周一個下人都沒有，就只有涼亭，面對著面坐著的顧南和沈夢君，顧南依舊是一白裝扮，他的髮盤在了腦後，黑的頭髮在下有些反，因爲逆著，蘇心漓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能覺到，他上的氣息一如以往，乾淨又淡然。

他對面坐著的沈夢君一裝扮，襯得那張娃娃臉極爲的，據蘇心漓所知，率真的沈夢君子是有些像男孩子的，在雲南封地的時候，經常男裝打扮出門，這樣的人，應該是不會喜歡這樣的的的，將自己不怎麼喜歡的穿在上，那是因爲對面坐著的是喜歡的人。

他們兩個面對面坐著，正中是一個棋盤，他們的右手分別執了棋，還有一個用玉瓷裝著的棋子，顧南執的是白棋，沈夢君則是黑棋，不過兩個人的注意力都沒有在棋盤上，顧南著江面，而沈夢君則一隻手執棋，另外一隻手託著下，一雙眼睛專注的盯著顧南，這樣的畫面落在蘇心漓的眼裡，溫馨又和諧，說不出的好，蘇心漓佇立在原地良久，有些不忍心上前打破這一幕，一直到後站著的蘭翊舒用手指推了推的肩膀，才猛地回過神來，轉看著蘭翊舒，角上翹著，漂亮的眼兒也晶亮晶亮的。

蘇心漓扭過頭，轉進了亭子，走到顧南和沈夢君的中間位置站定，雙手撐著石桌，看著不分上下的棋局，用手指輕輕的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了幾下，顧南和沈夢君將自己收回的視線落在了蘇心漓的上，蘇心漓笑了笑，眉眼彎彎，尤其是在看向顧南的時候，眼底的笑意更濃，“你們不專心下棋，在看什麼呢。”

沈夢君沒有說話，看著眉梢眼角帶著笑意的蘇心漓，因爲知道顧南的付出，心裡是有些牴的，甚至覺得蘇心漓虛僞，不過卻忍著沒有發作，顧南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告訴蘇心漓這些，已經太晚了，除了讓傷害更大，並沒有別的用，而且那樣做的話，顧南的犧牲和付出都白費了，到時候，想要照顧他都不能了。

在蘇心漓來之前，顧南和沈夢君兩個人都知道要來了，所以才特意營造這樣溫馨好的畫面，顧南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爲了蘇心漓。

顧南看到蘇心漓，寵溺的笑了笑，那溫的目專注的很，“最近很忙嗎？怎麼一直都不來看我？”

顧南說著，手向了蘇心漓的臉，作小心又輕，他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遊的指尖似乎是在描繪著蘇心漓緻的五，他指尖的溫度冰涼，卻有著說不出的眷，他那樣的認真，就好像是要將蘇心漓刻在腦海。

蘇心漓看著顧南這個樣子，十分不解，擔心蘭翊舒會誤會什麼，扭頭看著他，蘭翊舒抿著脣，神似乎有些凝重，但絕對不是生氣，還有沈夢君也是，蘇心漓心裡更奇怪了。

蘇心漓是覺得好奇不已，而知道這個中緣由的蘭翊舒和沈夢君都覺得心裡頭的難，蘭翊舒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吃醋，在顧南面前，他又有什麼資格吃醋？

沈夢君心裡是泛酸的，吃蘇心漓的醋，但是這樣的事實，從之前的憤怒生氣到現在，已經接了，被的選擇了認命接，不過這並不是因爲蘇心漓，這和蘇心漓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敗給了顧南，敗給了顧南的深和固執。

沈夢君敏的很，很快察覺到蘇心漓的猜疑，強忍著心頭的不適，故作委屈的開口說道，“顧南，你我可是馬上就要婚了，你當著我的面這樣做，就不怕我會吃醋嗎？還有，蘭公子也在呢。”

其實也不是故作爲去，是真的委屈，心裡頭不甘的很，還很憤怒，只是無濟於事，因爲無濟於事，不得發泄，也不能發泄，憋在心裡頭越加的不舒服，但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顧南，但是顧南深著的那個人卻是蘇心漓，所以不論是和蘇心漓還是顧南較量，到最後都會輸得一敗塗地。

顧南也意識到什麼，睜開眼睛，回了自己的手，蘇心漓被說的有些尷尬，臉都紅了，像這樣的況，正常的子都會甩開顧南的手，甚至給他一掌吧，畢竟自己深著的男子，而且還是自己的未婚夫就在邊，但他是顧南，因爲是虧欠了最多的顧南，蘇心漓本就無法讓自己那樣做，也做不到那樣，蘭翊舒倒是不怎麼擔心，就是沈夢君，不想有所誤會，蘇心漓想要解釋，但是又覺得有些事越描越黑，譬如說和顧大哥之間的，視顧大哥爲兄長，但是知道，顧大哥對並非只是簡單的哥哥對妹妹的那麼簡單，他們兩個的，落在別人的眼裡，就是曖昧不清的吧。

蘭翊舒一句話也沒說，找了個位置坐下，蘇心漓也直接在後的石凳坐下，顧南親自給兩人斟了茶水，分別遞給蘭翊舒和蘇心漓。

“我已經向皇上遞了奏摺，請求辭去現在的一切職，皇上已經應允了。”

顧南在將茶水遞給蘇心漓的時候，看著說道。

蘇心漓才接過杯子，一口茶都沒喝，就聽到這樣的消息，瞪大著眼睛盯著顧南，愣了許久，前幾天，都還以爲顧南是去執行文帝代的事，這才短短幾日的時間，他就告訴自己，他已經辭了，而且皇上還同意了，皇上他怎麼可能同意呢？文帝是個有野心的帝王，他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顧大哥又是難得的棟樑之才，他怎麼可能說放就放，不過蘇心漓轉念一想，也覺得在理之中，而且覺得這樣做也沒什麼不好。

朝廷是個大染缸，一直以來，都不希顧大哥涉足，不過到最後還是抵不住顧大哥的堅持，不過幸好，現在的他，一如以往，沒有被那染缸染，他這時候，避開那些爾虞我詐，過他想要的簡單生活。

“而且，皇上還給我和世子賜了婚。”

蘇心漓才調整了自己訝異不安的緒，正準備向顧南表明自己的支持的時候，顧南再次開口說道，蘇心漓吃了一驚，手一抖，半滿的茶水灑在了的手上，蘭翊舒見狀，忙接過手中的茶杯，用帕子替將上面的水跡乾淨，蘇心漓看著蘭翊舒，很快反應過來，又看向顧南，顧南的反應讓知道，自己剛剛聽到的，並不是幻聽。

蘇心漓抿著脣，也說不清楚自己此刻心裡是什麼滋味，不過心頭完全不控制的涌出了一種名爲悵惘的緒，覺得自己應該替顧大哥到高興，他遇上了一個他一心一意待他的子，比起對蘭翊舒的來說，更加的簡單純粹，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的心涌現出了一種莫名的失落，在這樣的緒越來越強烈，清晰的覺到的時候，蘇心漓忽然覺得自己好自私，原來就算不能擁有顧大哥，也是想要霸佔這個男人的。

蘇心漓努力收拾自己心那低落的緒，扯了扯角，覺到自己的臉僵了，這樣不樂意的表現似乎有些太過明顯，勸說著自己接這個事實，並且是欣然的接，沈夢君是個好孩，配得上顧大哥，顧大哥和在一起肯定會幸福的，當蘇心漓開口想祝福顧南和沈夢君的時候，顧南再次開了口，“再過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就是雲南王的四十歲生日，到時候我要與世子一同爲雲南王的封地，給祝壽，也會在那邊擇日完婚。”

這會，蘇心漓是真的傻眼了，能夠很快的接顧南辭，並且和沈夢君婚的事實，但是顧南說他要走，蘇心漓一下有些發懵了，其實在知道沈夢君喜歡顧南的事後，蘇心漓是有意撮合他們的，那時候也是打算讓顧南到雲南的封地，避開這裡的紛爭，但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蘇心漓忽然意識到，自己是那樣想的沒有錯，但是並沒有接這個爲現實的勇氣。

忽然意識到，原來對顧大哥，也有那麼大的私心。

“已經決定了嗎？”

蘇心漓下意識的想說怎麼這麼快啊，而且心裡想要挽留顧南一段時間，不過這樣的話到了邊，還是被吞嚥了回去，而且很快就改了說辭。

顧南盯著蘇心漓，那雙澄澈淡然的雙眸是常人讀不懂的深深眷，他覺到，蘇心漓心裡是捨不得自己，其實他心裡也是一樣，他希自己能夠留在京陵城，一直一直的留在京陵城，一直一直的守護在蘇心漓的邊，直到自己停止呼吸，但是他不能那樣做，他不能讓他的漓兒餘生一直都活在後悔懊惱和痛苦之中，他不希有任何的憾，所以就讓他帶著這份眷離開好了。

“恩，已經決定了。”

顧南有些後悔，他不該離開京陵城這麼多年，他應該早幾年就回來的，早三年，在雪姨和歷仁離開的時候就回來，守護在漓兒的邊。

蘇心漓盯著顧南，又瞅了瞅沈夢君，的腦海下意識的浮現出剛剛自己在外面看到的一幕，顧南看著湖，而沈夢君則看著他，神溫專注，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只有他一個人，沈夢君是下一任的雲南王，那麼顧大哥，就算顧大哥隻去了雲南的封地，他在那個地方人生地不的也不會有人敢給他氣。

“既然顧大哥已經決定了，那我尊重你的決定，你要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我永遠歡迎你，你什麼時候離開，告訴我和蘭翊舒，我們送你。”

京陵城距離雲南的封地並不是很近，快馬加鞭的話，大概需要兩三日的時間，乘坐馬車慢差不多要十天左右的時間，雲南王壽辰，爲下一任繼承人的沈夢君肯定是要提前回去的，估計至要提前半個月，但是距離雲南王的壽辰就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這也就意味著，顧大哥很快就要離開京陵城了，想到這裡，蘇心漓的心越發的低落，也極爲的不捨，蘇心漓想開口讓顧南在京陵城多留一段時間，但是這樣的場合，似乎並不適合。

“此去路途遙遠，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漓兒，我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以前我不能在你的邊守護你，今後也不能了，我想親眼看著你披上嫁，以兄長的份送你上花轎，就算不能，也想喝一杯你的喜酒，你想好與蘭翊舒什麼時候婚了嗎？”

蘇心漓聽顧南這樣說，心頭越加的傷，雖然之前顧南一直都沒在京陵城生活，但是他這次回來，沒料想到，他會這樣快就離開，這短短兩個月的時間，真的發生了許多事，不單單是定國公府的變化，顧大哥這裡也是一樣，他找尋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這不就是想要的結果？是陪伴不了顧大哥一生的，他總該去追尋自己的生活和幸福。

沈夢君是下一任的雲南王，雲南地域遼闊，而且靠近邊界，一旦即位，肯定每日都有很多的事要理，到時候顧大哥肯定不開回來的，這一去，雖談不上永遠那麼誇張，不過似乎也沒什麼不一樣。

蘇心漓強力剋制住心的失落，角勾起，“昨晚上我還和蘭翊舒商議婚的事，想著和外祖父外祖母說一聲，將婚期確定下來。”

蘇心漓抿著脣，盯著顧南思慮了片刻，極爲認真的說道：“我與他們說一聲，一個月，將婚事辦了，一定讓顧大哥吃上我們的喜酒。”

對顧南，蘇心漓的虧欠太多，他提的要求，捨不得回絕，他馬上就要離開京陵城了，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不想也捨不得顧南帶著憾離開。

顧南看著蘇心漓，眼底有一種諱莫如深的緒，說不清道不明，沈夢君也看著蘇心漓，似乎是在打量著蘇心漓。今日，蘇心漓的反應，大大的出乎了的預料之外，以爲蘇心漓會說很多很多的話，會挽留，想了很多，但是沒料到，蘇心漓的反應，會是這樣的平靜淡然，但是沈夢君知道，的心遠比表的複雜，應該是失落傷心的吧，而且還很不捨，但是對於顧南的決定，並沒有順著自己的意識和想法決定什麼，尊重顧南，心裡應該是極爲期盼他得到幸福的吧。

沈夢君轉著大大的眼睛，忽然有些明白爲什麼顧南甘願爲了蘇心漓捨棄那麼多，甚至於自己的生命，因爲蘇心漓對他也很好，發自心的，如果知道顧南所做的一切，一定會恨死自己吧。

顧南點了點頭，脣邊有了笑意，似乎是釋然，緩緩的道了聲：“好。”

簡簡單單的回答，蘇心漓也說不清楚自己心是什麼樣的心，不管怎麼樣，都替顧南到高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對自己並不僅僅只是哥哥對妹妹那麼簡單，但是本就給不了他想要的，他整日看著與蘭翊舒恩，肯定會很難吧，離開了，不失爲一個好的選擇，他雖然不捨，但還是能下定決心將給蘭翊舒，也是一樣，只要沈夢君對他好，別的又有什麼關係。

蘇心漓與顧南許久未見，顧南馬上就要走了，兩個人自然有許多話聊，說的最多的就是兩人小時候的事，蘭翊舒和沈夢君兩個人都不上話，他們看著蘇心漓與顧南親無間的模樣，心裡泛酸，他們想要吃醋，但發覺，彼此似乎都沒有那個資格。

一直到傍晚，顧南原本想要留蘇心漓吃晚飯的，蘇心漓想著去定國公府一趟，確定婚期，拒絕了，顧南聽說的是這個事，也沒有挽留。

其實，不論是顧南，還是蘇心漓，他們的心其實都是有些低落沮喪的，就算是在提起小時候那些有趣的事時，也是一樣，應該說，那時候，彼此的心，更加的落寞，那些曾經好的時，再也回不去了，雖然知道馬上就要分開，但因爲還沒到時候，所以就算傷，心裡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對顧南說，但總覺得說不出口。

蘇心漓站了起來，擡頭眺著被燃燒的紅豔豔的晚霞，地面上也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看著顧南，他清冷的眉眼生，有一種說不出的驚豔，的目撞進他的眼底，蘇心漓忽然覺得顧南似乎蒼老了許多，那雙眼睛有了許多看不明白的緒。

蘇心漓對著顧南笑笑，轉離開，蘭翊舒隨其後，顧南一直送到了涼亭的出口，然後專注的盯著的背影，目送著離開，而沈夢君則跟在顧南的邊，的視線幾乎是著顧南的臉，偶爾會瞟蘇心漓和蘭翊舒的背影一眼，嫉妒蘇心漓，嫉妒的發狂，除了天生的尊貴份，老天把所有好的一切都給了，尤其是，不說別的慕的男人有多，爲做了多傻事，這輩子能遇上蘭翊舒和顧南兩個男子，便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顧南傻傻的站在涼亭的出口，盯著蘇心漓的背影，兩個月的時間沒見，似乎又清瘦了一些，落日的餘暉灑在上，讓淡紫的裳有了一層金的亮，今天穿了紫的裳，和蘭翊舒走在一起，越發的登對，簡直就是天生一對，顧南這樣想著的時候，心裡越發的酸楚，但更多的是欣。

今日的事進展的這樣順利，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但是又覺得在理之中，漓兒從來都是那樣善解人意的子，不會願意讓他爲難的。

顧南死死的盯著蘇心漓的背影，恨不得將的背影也刻進腦海，沈夢君瞥了眼已經看不到影的蘇心漓，正準備開口，扭頭，看到顧南角的跡，嚇了一跳，臉都白了，但是卻沒有驚呼出聲，而是從袖口取出帕子，替顧南將角的跡乾淨，的作練自然，顯然，這樣的事，已經習以爲常了。

一臉無奈的看向顧南，了脣，似乎是想勸他，但是話到了邊，還是一句沒說，該說的，能說的，都說了，顧南要能聽得進去的，也不至於會是今日這樣的局面，這天下間，估計也就只有蘇心漓的話他才能聽得進去，顧士延什麼的，本就沒有用。

沈夢君看著顧南快速變的蒼白，然後又變的鐵青的臉，心裡懊惱又後悔，應該在知道顧南要用自己的命換來六皇子平安的時候就將這件事告訴蘇心漓的，蘇心漓要知道了，肯定會千方百計的阻攔顧南那麼做，只要蘇心漓堅持，到最後妥協的肯定是顧南，當時怎麼會被顧南說服呢？但是現在後悔，已經爲時太晚了。

蘇心漓和蘭翊舒離開後，直接就乘坐了來時的馬車去定國公府。

蘇心漓背靠著馬車，與蘭翊舒面對面坐著，閉著眼睛，脣也抿的很，蘭翊舒看著心疼，但是這個時候，他本就不知道說什麼話安纔好，只是靜默著不說話，良久，才睜開眼睛，輕嘆了口氣，“蘭翊舒，我覺得這裡好不舒服。”

蘇心漓手指著自己心口的位置，微蹙著眉頭，繼續道：“顧大哥他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我心裡悶悶的，有一種不是很好的預。”

蘇心漓的睫劇烈的了，有一種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再次深深的嘆了口氣，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奈，“我知道，顧大哥這樣做，都是爲了我，我總覺得很抱歉，很對不起他。”

顧南是什麼樣的人，蘇心漓再清楚不過了，他的子看似涼薄淡然，實際上十分的固執，甚至有些一筋，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會上沈夢君？蘇心漓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就算沈夢君比起其他子而言，有很多的優點，也很容易相，他離開，大概是不想讓自己爲難吧，不想影響與蘭翊舒之間的，想到顧南要一個人去雲南，蘇心漓心裡就酸酸的難。

蘭翊舒在聽到蘇心漓說有一種很不好的預的時候，以爲是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心裡咯噔一下，在聽到蘇心漓後面的話鬆了口氣，不過一顆心卻泛著酸，越加的難，他想安蘇心漓，在的世界，從來就沒有那麼多的對不起，一個人，就會心甘願付出一切，但是這樣的說辭，他卻怎麼都說不出來，顧南的付出，他發覺自己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他自己做不到，自然無法開口勸什麼。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蘭翊舒子前傾，握住了蘇心漓垂放在膝蓋的手，捧在自己的掌心，“不管顧南是不是喜歡沈夢君，沈夢君對顧南一往深，他和在一起，肯定是會幸福的，雖然軒轅律在京陵城的勢力現在都已經被你清除了，但是伴君如伴虎，天子腳下，就是是非之地，你不是也說了嗎，他不是適合這個地方，希他能夠遠離這裡的是是非非，這不是如願了嗎？雖然雲南距離京陵城很遠，但今後只要你想，我會陪著你走遍琉璃的每一個地方的。”

蘭翊舒是想要對蘇心漓瞞顧南的事不假，但是如果有一天，事可能瞞不下去的時候，他不會刻意的欺騙，上輩子，顧南爲蘇心漓而死，這輩子，他爲了，也算賠上了命了，他覺得，蘇心漓應該知道這些事，知道顧南爲所做的一切，那個男人，值得尊重在意。

不過現在，蘭翊舒還是心虛的，他唯恐蘇心漓胡思想，察覺出什麼端倪，又說了許多其他的事，很快將話題轉移到了大婚的事上，忠勇侯府距離定國公府並不是很遠，關於大婚的事，兩人都沒討論多久，就已經到了。

蘇心漓剛剛離開忠勇侯府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了，到定國公府的時候，天差不多已經暗了，定國公府門口的屋檐上已經是燈籠高掛了，守門的下人眼尖，蘇心漓的馬車還沒停下，就有人認出來了，快步跑了過去。

“小姐。”

蘇心漓已經收拾好了心，對著他們微微一笑，直接進了府。蘇心漓是臨時決定來定國公府的，程鵬和雲氏他們並不知，蘇心漓到的時候，他們正在用晚膳，程鵬程邵廷他們都在，還有的小侄子，所有的人都在，滿滿的兩桌人，都在客廳吃飯，不過因爲程府食不言寢不語的祖訓，就算有這麼多人，依舊十分安靜，不過蘇心漓一進去，立馬就變的熱鬧起來了。

蘇心漓並沒有讓下人通傳，最先發現蘇心漓的是程邵廷，他剛好是面對著蘇心漓來時的方向，他才了句漓兒，雲氏等人順著他的目去，都看到了蘇心漓，雲氏最先站了起來，對著蘇心漓招了招手，蘇心漓笑了笑，快步朝著雲氏跑了過去，“怎麼這個時辰過來？還沒吃飯吧？”

蘇心漓點了點頭，雲氏心疼的呦呦了幾聲，然後立馬讓人去吩咐廚房加了幾個蘇心漓和蘭翊舒吃的菜，讓他們在自己的邊坐下，很快就有下人送了碗筷和湯勺進來。

“過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蘇心漓嘻嘻的笑著，“突然很想外公外婆，連飯都吃不下了，就過來了。”

雲氏聽了蘇心漓的話，樂開了花兒，臉上笑出好幾道褶子，用手指點了點蘇心漓的脣，“就你甜。”

話是這樣說，最吃的也就是蘇心漓這一套，同樣的話，要從別人口中說出來，雲氏估計連個笑臉都不願給，程鵬也很開心，角上揚，咧開很大的弧度。

和前段躺在牀上的時間相比，雲氏的氣看起來好了不，神也不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也想開了，只要大家平平安安的，一家人和樂融融，雖然定國公府還是會有，但是沒了患，安心放心了許多，程鵬也是一樣，現在軒轅律已經離開了琉璃，而且他花費了巨大心思在京陵城培植的勢力也被清除了，最重要的是，有著異心的大金和南夏，短時間，邊境是可保安寧的，這樣的話，就算自己的兒子孫子戍守邊境，他也可以安心放心，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程鵬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多的事，居然是在蘇心漓的手上完的，他一直都想要做但是卻始終沒有達的願和事，他的外孫替他完了。

程立雪和蘇歷仁的事，除了程邵廷還有那日陪同蘇心漓一起去白馬寺的程子落程子風和程子軒等人，定國公府再沒有其他人知道，不管慕容雨之前做了多不該做的事，這些事給定國公府衆人的傷害有多大，這一次的事，還是立了大功的，如果不是，大金的勢力本就無法拔除，大金和南夏不，邊境也不得安寧，現在，之前那些想趁著大金進犯趁火打劫的國家估計也收起了那份不該有的心思了，慕容雨也算功過相抵了，慕容雨臨終前做的那幾件事，到底是可以讓舅舅和哥哥在定國公府過的更冠冕堂正一些。

因爲有程鵬在，大家都是不怎麼敢說話的，飯桌上，還是很安靜的，不過因爲有蘇心漓在，雲氏一直都在說話，抱怨太瘦了，這個多吃一點，那個多吃一點，蘇心漓的碗都滿了，還一個勁的夾菜，滿屋子都是說話的聲音，還有蘇心漓說夠了夠了的聲音。

全家人聚在一起，雖然沒幾個人說話，不過氣氛依舊熱絡，蘇心漓看著沉默的衆人，他們臉上揚著濃濃的笑意，蘇心漓就覺得心很好，的努力沒有白費，費盡心機，想要擁有的就是這樣的簡單靜謐。

用了晚膳以後，雲氏提議讓蘇心漓和蘭翊舒去的院子裡坐坐，雲氏這一輩子，經歷了數不清的風風雨雨起起伏伏，臨老了卻任起來，也不管家裡的兒媳婦孫媳婦兒子孫子怎麼想，都可著自己的子來，看著蘇心漓，就顧著一個人，當然，因爲蘇心漓的特殊關係，對蘭翊舒也是格外的親熱，蘇心漓本想說好的，回去院子後再和雲氏商討和蘭翊舒的婚事的，但是又覺得這樣的事，讓自己的舅媽和嫂子知道也是好的。

“外婆，外公，我和蘭翊舒有事要和您說。”

蘇心漓挽著雲氏的手，看了看旁邊坐著的程鵬，笑的一臉神，雲氏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來，催促著蘇心漓問是什麼事，蘭翊舒看了看和小孩似的雲氏，又掃了眼目落在蘇心漓上的其他人，最後將目落在了蘇心漓的上，溫又寵溺，他角上揚，開口緩緩的說道：“我和漓兒商議了一下，準備儘早婚。”

客廳裡的其他人聽到蘭翊舒的話，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臉上都出了濃濃的喜，程子風等人是坐在其他桌的，紛紛走過來向蘇心漓道賀，並且問他們是什麼時間，雲氏也是樂開了花，咯咯的笑，程鵬一貫嚴肅的臉上也有了極濃的笑意。

蘭翊舒的爲人人品，大家都是極爲相信的，他對蘇心漓的，更是沒什麼可說的，他爲蘇心漓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裡，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質疑，雖然蘭翊舒和蘇心漓只是未婚夫妻的關係，並沒有婚，但是在程鵬等人的眼裡，他們就是蘇心漓的夫君，甚至於，蘭翊舒和蘇心漓兩個人婚前住在一起，他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高不勝寒，高同樣還有很大很高的危險，站在高的人，極容易爲別人的眼中釘，而蘭翊舒有一好本事，對蘇心漓又極爲心，有他一直陪在蘇心漓的邊保護著，他們都覺得放心，現在，京陵城雖談不上風平浪靜，但也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現在所有的一切也算歸於寧靜了，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漓兒現在已經十四了，這個年紀，也可以婚了，他們兩個要婚的話，將來雙對的出，別人也不能說什麼閒話。

“時間定好了嗎？”一家之主程鵬發話，既然早晚都是要婚的，他們全部人都看好蘭翊舒，早點婚也沒什麼不好。

程鵬話才問完，蘇心漓和蘭翊舒都沒回答呢，雲氏立馬就道：“哪裡有那麼快，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一定要選個好日子。”

雲氏說的慎重其事，要不是最後的一句話，別人還當不同意呢。

“立雪去世的早，現在蘇博然又走了，我們就是漓兒最親的人了。”

就算蘇博然還在，他們定國公府也是最親的人。

“我就漓兒這麼一個外孫，我們定國公府唯一的外孫，絕對不能含糊了，所以一定要大辦特辦，讓漓兒風風的出嫁。”

雲氏說大辦特辦的時候，極爲的認真，蘇心漓之前倒是沒想那麼多，尤其是在見了顧南後，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顧大哥就要離開京陵城了，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辦，而且也沒想過大肆辦，簡簡單單的就好，婚禮不過是個形式，最重要的是，和蘭翊舒能夠幸福，廝守到老。

“外婆，不用--”

蘇心漓話還沒說完，就被程子落打斷了，“怎麼能不用呢？你可是我們定國公府的掌上明珠，還是琉璃的丞相，你不想大肆辦，皇上和百姓還不同意呢。”

程子落這話倒不誇張，蘇心漓現在在民間的聲極高，要是簡簡單單就把自己嫁了，就算這是蘇心漓自己的意思，估計那些百姓也會責怪蘭翊舒不夠誠意。

蘇心漓看著他們一個個堅定的神，知道在這件事上，自己是胳膊擰不過大了，也就不在和他們在這件事上糾纏了。

“皇上已經給顧大哥和雲南王世子賜婚了，再過兩個月，就是雲南王的大壽，顧大哥要和世子趕回去，我想在這一個多月和蘭翊舒婚。”

這樣的話，要從別的子說出，或者說，在場的不是這些人的話，肯定會貽笑大方，因爲子是最該矜持的，但是蘇心漓說的話卻給人一種恨嫁的覺。衆人聽這樣說，臉上的笑意都淡了下去，不由看向蘭翊舒，畢竟，蘇心漓馬上就要和蘭翊舒婚了，但是要求儘快婚的理由卻是另外一個男人，不管蘇心漓是怎麼想了，這樣總歸是不好的，蘭翊舒要往心裡去了怎麼辦。

雲氏的笑容當即沉了下來，拍了拍蘇心漓的手，“你這孩子，你與蘭翊舒婚是你我願，投意合的，我看是你見蘭翊舒優秀，擔心別的子覬覦他，纔想儘早婚的吧。”

雲氏臉沉下去後，很快笑著替蘇心漓圓話，其實顧南，也是喜歡的，定國公府的其他人也是一樣，都看好，只是可惜，他與漓兒，是有緣無分。

雲氏說這些話的緣由和目的，蘭翊舒心裡就和明鏡似的，但因爲是顧南，他完全可以理解。

“我的意思和漓兒一樣，都希早日婚，我一早就想將漓兒娶進門了，只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無瑕顧及，現在已經塵埃落定，我想把我們兩個人的終大事辦了，顧南的事，我們也是剛剛纔知道，他這一去，估計很難再回京陵城了，一直以來，他對漓兒都十分照顧，婚事早晚都是要辦的，我和漓兒剛好有那個意思，遂了顧南的心願，這樣也是兩全其。”

雲氏等人聽顧南這樣說，都鬆了口氣，對蘭翊舒越發的喜歡放心，而程鄭氏等人對蘇心漓則是無比的歆羨，至於蘭翊舒，們都覺得蘭翊舒太過大度，沒有骨氣，甚至是居心叵測。

“漓兒，你今後可要好好對蘭翊舒，要不然的話，我一定不饒了你。”雲氏笑呵呵的說著，蘇心漓嗯了一聲，然後靠在雲氏的懷中撒，“外婆，您可是我的親外婆呢。”

“也是舒兒的外婆。”雲氏鄭重其事，蘭翊舒心裡暖暖的，臉上的笑意更濃，“外婆。”

雲氏聽了，笑的越加的開懷。

“一個多月的時間，時間是有些迫，但也不能馬虎，一定要選個好日子，這樣，蘭翊舒，你等會把你的生辰八字給我，我明天找個大師算一下，在未來一個月多的時間裡面挑個最好的日子，有這麼多人幫忙，肯定能讓你風風的嫁出去的，要人手不夠，我就問太后借一些，總之，一定要盡善盡。”

雲氏信誓旦旦，話說到一半，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出了憂，“只是這婚的地方--”

蘭翊舒聞言，忙道：“我已經與漓兒商議好了，讓從定國公府出嫁，然後去蘇府拜堂，婚後我們也住在蘇府，那裡距離外公外婆也近，您要是想漓兒了，找人告訴一聲，我們立馬就能過來。”

蘇心漓愣了一下，扭頭傻傻的看向蘭翊舒，心裡很清楚，和蘭翊舒並沒有提及這些事，這樣的結果，自然是再好不過了，蘇心漓覺到，雲氏程鵬他們在片刻的震驚後，都出了濃濃的喜，如果真是這樣，婚前婚後就沒什麼差別了，對外婆他們來說也是這樣，但如果是這樣的話，蘭翊舒必定會被人指指點點，說他心懷不軌吃飯之類的，那並不是蘇心漓想要看到的。

蘇心漓想要解釋些什麼，蘭翊舒已經在桌底下握住了的手，對搖了搖頭，雲氏雖然看重喜歡蘭翊舒，但心裡向著的還是自己的外孫，是信任蘭翊舒，但是他和漓兒未來的路還很長，要距離他們遠，他們看不到，他欺負漓兒怎麼辦，如果是生活在蘇府，那可是皇上賜給漓兒的院子，蘭翊舒也是個極有分寸的，就算走了，也會安心的走。

雖然在場的衆人都覺得這樣的決定對蘭翊舒有些不公，不過都沒有開口，而是欣然的接了，然後以雲氏爲首，大家都在商討婚的各種事宜，雲氏邊說的時候邊就在心裡盤算著自己倉庫裡的那些寶貝，拿什麼最好給漓兒陪嫁，還是全部給了算了，一直到亥時，蘇心漓見時辰實在是太晚了，纔開口打斷一臉興的雲氏，讓回去休息，雲氏的興致是很高的，不過想到明日還有更重要的事，就回去休息了，因爲太過於蘭翊舒爲蘇心漓做的，甚至都沒提出讓他們兩個在婚前分開。

或許別人會認爲蘭翊舒這樣是有自己的目的，貪圖蘇心漓可能給他帶來的權勢富貴，但是雲氏和程鵬等人都知道，蘭翊舒絕非那種人。

雖然雲氏讓蘇心漓和蘭翊舒住在程府，不過兩個人還是決定回去，程子落親自送蘇心漓到了門口，在蘇心漓上馬車的時候，程子落忽然住了，“漓兒。”

蘇心漓轉過，扭頭看著言又止的程子落，雖然他沒有開口詢問，但是很清楚他想要問什麼，只是不好開口詢問罷了，想到慕容雨，蘇心漓在心頭嘆了口氣，不過面上也沒有流出不該有的緒來，“自己也想要重新開始，我已經安排離開京陵城了，給了足夠過一輩子安穩生活的銀子，但是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程子落聽這樣說，鬆了口氣，對著蘇心漓笑了笑，“謝謝你，漓兒。”

蘇心漓恩了一聲，“時辰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別讓大嫂等太久了。”

這是給程子落的答案，是慕容雨的心願，也是程子落想要聽到的結果。

“水兒，告訴蘇妙雪，作快點。”可不希自己大婚的事，遇上和司明有任何關聯的事，影響心。

*****

近來京陵城發生了兩件震驚全城的事，一是蘇心漓婚，就在下個月的二十六號，距離現在還有一個月十天的時間，京陵城的百姓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是歡呼雀躍，個個興的很，見人就討論這件事，並且還將自己家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還商討著裝飾一番纔好，恨不得什麼都換新的，就好像自己嫁兒似的，比起當初太后的盛況，百姓的熱度是過之無不及。

另外一件，同樣震驚了朝野上下，原來，一直以來和大金的人有勾結的並不是定國公府，而是五皇子司明，他爲了謀奪皇位，不惜犧牲國家利益。

蘇心漓曾經和司明生活過一輩子，上輩子，司明爲了得到無條件的支持和信任，除了經常使用苦計，也會讓蘇心漓參與到一些重要的事來，所以他藏放東西的地方，蘇心漓是一清二楚，讓輕功極好的齊雲將他和軒轅律來往的書信來了，然後給了蘇妙雪。

蘇妙雪在拿到這些書信的第三天早上，在司明上早朝的時候，衝了進去，將這些罪證全部呈給了文帝，而另外一部分罪證，也就是從軒轅律屋子裡搜查出來的那些東西，蘇心漓先前給了宸璽，文帝當場震怒，司明也沒料想到會有這一，當場懵了，狡辯無效，因爲前段時間文帝已經數次在早朝斥責他，已經沒有大臣敢和他來往了，現在出了事，文帝了怒，之前那些和他撇清關係的是竊喜，而和他還有來往的則想撇清關係。

除了證，蘇妙雪還言明，之前軒轅律在京陵城的時候，司明數次與他在書房見面，似乎是謀什麼，文帝當場就削去了司明的一切職務，並且貶爲庶民，而且還抄了司明的王府，蘇心漓之前猜到文帝會嚴懲司明，但是沒想到會這麼狠，將司明貶爲了庶民，而且還要抄府，大快心。不知道，在將齊雲找來的那些證據給蘇妙雪的時候，蘭翊舒進宮見了文帝，請求他重懲司明，就算不要他的命，也絕對不給他任何去打擾蘇心漓和他的生活的機會。

司明最是重視在意這些名利，在得知文帝的決定後，當場就發瘋了，衝到門口，取出了林軍在腰上的劍，衝向了蘇妙雪，蘇妙雪連著被砍了五刀，當場就死了，而且死相慘狀，司明還殺了一個文，傷了一個武，最後被制服，聽說是瘋了。

蘇妙雪之前的名聲本來就臭了，這次的事後，就像之前想的，很多人對的評價兩極分化，蘇心漓找人收了的葬了，與蘇妙雪之間的恩恩怨怨隨著蘇妙雪的死，已經煙消雲散了，不過出乎蘇心漓預料之外的是，蘇妙雪過世了，方靜怡一直都沒來找過，蘇心漓想，方靜怡已經認命了，也或許是蘇妙雪的種種舉讓徹底寒了心，更多的還是因爲蘇志安，唯一的孩子。

****

眨眼，就到了蘇心漓與蘭翊舒的婚期。因爲是從定國公府出嫁的，按照婚俗，婚禮的前三天是一定不能見面的，蘇心漓從蘇府搬到了定國公府，住在程立雪生前住著的院子，這場婚禮的賓客，比起皇宮的嫡出的公主出嫁，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凡是朝堂上收到請柬的員，沒有一個是沒到場的，這其中的員，多數是跟隨程鵬的武將，也有文，除了和蘇心漓有私的，多是二品以上的大員，當然，要是沒蘇心漓和定國公夫人法眼的，一品大員或者是封侯拜相的都沒用。

朝堂上的員暫且不提，這次的主婚人是由文帝親自擔任的，他是作爲蘭翊舒一方的長輩參加的，還有太后，之前那些因爲蘇心漓和蘭翊舒大婚的種種不利的流言，因爲他們兩個全部被碎，畢竟在蘭翊舒背後撐腰的可是琉璃上下最爲尊貴的男人和人，尤其是那些一早就知道文帝對蘭翊舒看重的人，更是個個唏噓，覺得蘭翊舒不容小覷，他的退讓並非是貪圖蘇心漓什麼東西，而是因爲喜歡，也因此，在這場婚禮後，蘭翊舒和蘇心漓的了民間的一段佳話，蘭翊舒也爲了妻的典範代表。

其實，在文帝知道蘭翊舒要在蘇府和蘇心漓婚的時候，他是不同意的，雖說那府邸是他賜的，但賜給的人是蘇心漓，雖然這不是贅，但是和贅有什麼差別，他堅持賜一座新的府邸，時間倉促沒關係啊，趕工的話肯定來得及的，不過蘭翊舒堅持，文帝也沒辦法，倒是被氣的夠嗆，不過蘭翊舒提出讓他以長輩的份主持他和蘇心漓的婚禮，文帝立馬就平衡了。

****

今兒是蘇心漓與蘭翊舒大婚的日子，蘇心漓一早就起來梳洗裝扮了，定國公府的下人更是一夜忙碌，天沒亮將亮的時候換了一批，繼續忙，本就沒有停歇。

“小姐，你真是太漂亮了，連瞎子看了都會心的。”

水兒看著對著鏡子梳妝的蘇心漓，做花癡狀，一臉的驚歎，蘇心漓看著誇張的模樣，對著鏡子照了照。

鏡中的子，穿了一豔紅的嫁，白皙的臉上化了一層脂，漂亮的眼兒，有張，也有期待，還有憧憬，蘇心漓扯了扯角，微微一笑，那緻的五，因爲這一笑，眉眼越加的生，洋溢著說不出的幸福和甜。

“不管瞎子會不會心，我反正是心了，我敢保證，姑爺肯定也會心。”

流雲接過水兒的話，笑著說道，原本就熱鬧的屋子，很快就歡笑聲一片。

蘇心漓才化好妝沒多久，雲氏就來了，是來給蘇心漓梳頭的，原本雲氏說給找個福壽雙全的老人的，雲氏覺得自己雖然富貴長壽，但是這一輩子的坎坎坷坷太多，尤其是中年痛失了和外孫，晚年因爲慕容雨，也經歷了許多挫折，但是蘇心漓堅持雲氏替自己梳頭。

雲氏緩緩走到蘇心漓的邊，從流雲的手中接過梳子，站在蘇心漓的後，看著蘇心漓在鏡中的那張臉良久，忽然覺得和已經過世的程立雪重疊了，視線變的有些模糊起來，很久以後，纔回過神來，長滿了皺紋的臉，是掩飾不住的慨，還有笑意。

“我活了這麼久，漓兒是我見過的最的新娘子了。”

慨著說道，當初程立雪嫁給蘇博然的時候，雖然不同意，不過還是親自替梳髮綰髮了，程立雪長的也是極的，只是嫁的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從頭到尾都是蹙著眉頭的，新娘子最的並不是容，而是對未來幸福的期許期待。

蘇心漓只是笑，握住雲氏的手，輕輕的拍了拍，雲氏咳嗽了兩聲，掩飾住自己此刻不該有的緒，然後替蘇心漓梳頭。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是四條銀筍盡標齊。”

越是到後面，雲氏的聲音越是哽咽，到最後幾乎都說不出話來了，拿著篦梳的手都是抖著的，蘇心漓看著紅紅的眼眶，心裡也酸酸的難。

子出嫁，多數是要哭的，但是蘇心漓心裡卻沒有任何的淚意，婚後還是住在蘇府，和之前沒有任何的差別，只是於蘭翊舒而言，份有所改變罷了，蘇心漓雖然慨於自己這樣份的轉變，但是卻不像其他人那樣有很多話說，當然，雖然這不是第一次大婚，但是的心依舊激，並且和其他子一樣，對未來有許多好的憧憬。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希今後不管有什麼風風雨雨，與蘭翊舒都能攜手與共，這會看到雲氏這個樣子，蘇心漓的心也滋生出說不出的酸楚，與蘭翊舒這樣雲氏尚且如此，上輩子嫁給司明，外婆和外公他們一定碎了心吧。

蘇心漓扭過頭，站了起來，握住了雲氏的手，扯了扯角笑了笑，然後出一隻手拭掉雲氏眼角的淚痕，嚨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發不出聲，蘇心漓輕咳了兩聲，臉上的笑容溫又乖巧，“外婆，今兒可是我大喜的日子，您就算太高興了，我也不想看到您落淚，你放心，蘭翊舒會對我很好的，他說過，這輩子就只娶我一個人，就像外公對您一樣，他會守護我，也會一直保護我的，您就不用擔心了，您的外孫也不是個會讓別人欺負的人，所以外婆，今後您和外公只要照顧好自己的就可以了，然後長命百歲的，看著我還有其他幾個哥哥家立業，有您和外公在，我們才能安心。”

蘇心漓話說的真誠，雲氏聽了更覺得自己的心窩子都是熱乎乎的，連連應聲，說不出別的話來。

“我就算了婚，了人妻，還是和以前一樣，蘭翊舒也是一樣，定國公府永遠是我的家，你們也都是我最親的人。”

雲氏自己抹了抹眼淚，流雲流朱等人擔心蘇心漓等會也會哭，那樣的話，妝就化了，而且這歡天喜氣的日子，們都覺得大家應該開開心心的，紛紛上前安雲氏，逗雲氏開心，雲氏的緒才漸漸明朗起來。

雲氏還有許多其他的事要理，嫁妝清單還要最後過目一下，今天定國公府也來了許多道賀的人，程鵬程邵廷程子落等人都在外面招呼著，程鄭氏還有蘇心漓的兩個嫂子也都有招呼眷，有些是與雲氏同輩的，自然應該去打個招呼，所以並沒有在屋子裡呆太久，替蘇心漓綰了發又叮囑了一些話，就離開了。

定國公府距離蘇府並不是很遠，步行的話，差不多也就一炷香的時間，乘坐馬車的話更快，蘇心漓的嫁妝，除了有云氏準備的，還有之前雲氏給程立雪準備的，除此之外，皇宮裡的那些貴人，皇上還有太后都賞賜了，還有蘭翊舒給的聘禮，更是多的讓人驚掉了下，而且全部都是獨一無二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

蘇心漓的意思是直接放到蘇府就好了，但云氏覺得那樣就寒磣了，是要從定國公府運到蘇府去，單就這些，就有近百個箱子，差不多裝了三十多輛車子，是皇室公主出嫁規格的兩倍，但是箱子裡面裝著的那些東西，論貴重程度，比起公主卻是有過之無不及。

既然要風大嫁，自然是要轟全城的，所以蘇心漓婚的轎攆會在京陵城最繁華的兩條街道遊行，由保護皇帝安全的林軍開道，這樣的待遇，就算是親王婚也沒有的。

正午時分，雲氏等人都在招呼前來的賓客用餐，因爲太過的熱鬧，蘇心漓就算在後院，也能聽到很大的聲響，歡笑聲，說話聲，讓人心雀躍。

蘇心漓在化妝前用了碗桂圓蓮子羹，平日裡吃的就不多，現在過去了一個多時辰，也不覺得，但是心卻有些張，尤其是熱鬧了一上午的屋子安靜下來的時候，蘇心漓看著鏡子裡面那個面若桃花的自己，越加覺得張。

“小姐。”蘇心漓正對著鏡子裡微笑著的自己愣神，正這個時候，流朱走了進來，看向蘇心漓，有些爲難的說道：“小姐，顧公子來了，說要見您。”

現在午時很快就過了，蘭翊舒接親的馬車很快就要到了，蘇心漓馬上就要蓋上紅蓋頭上轎了，而且按照規矩，作爲準新娘的蘇心漓這個時候是不能與男子見面的，程家的幾位爺都沒有來，顧南雖說待小姐很好，就像對待妹妹一樣，但到底是沒有任何緣關係的，這要傳出去的話，一定會有人風言風語，指指點點的，對小姐不好，傳到姑爺那裡更不好了，流朱想到這裡，不由對顧南生出幾分埋怨，他現在都和雲南世子在一起了，今日又是小姐的大婚，他怎麼還糾纏不休的？

蘇心漓看著流朱那模樣，哪裡能不明白心中所想，但是能夠拒絕任何人，顧南卻不行，欠他的太多，也辜負了他太多，至於那些規矩禮俗，不過是繁文縟節，相信蘭翊舒能夠理解，尤其，顧大哥馬上就要離開京陵城了。

“你讓他進來。”

蘇心漓道了聲，見流朱一副不不願的模樣，站了起來，不滿的催促道：“快去啊！”

流朱心裡雖然不樂意，但是又擔心蘇心漓自己衝出去，還是妥協了，轉就請了顧南進來。

顧南還是和以前一樣，一白，那張臉，和那雙眼都極爲的乾淨清明，就好像三四月份的梨花，潔白無瑕，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覺，許是爲了配合今日這樣喜慶的氣氛，他白的襬下繡著紅梅，就像是在雪上傲然綻放，聖潔如蓮，他的後，跟著著淡藍子的沈夢君。

最近這段時間，蘇心漓與顧南接並不頻繁，但是發覺，每一次有顧南出現的地方，就會有沈夢君，細想起來，更早之前似乎就是這樣，最早可以追溯到沈夢君剛來京陵城的時候，覺得自己可以放心，沈夢君對顧大哥一如蘭翊舒對，對蘭翊舒信任，沒道理對沈夢君放心不下。

進來的顧南和沈夢君在看到蘇心漓的時候，都愣了一下，因爲今日的蘇心漓太，緻的五，白皙的，因爲施了一層黛，有一種說不出的神采，漂亮的眉眼間幸福流，又別於平日裡的淡然冷靜，再加上那豔紅的裳，襯得整個人說不出的嫵妖嬈，尤其是那雙眼兒，在看向一個人的時候，彷彿能將人的魂勾走。

蘇心漓的麗是公認的，但是這樣的一面，卻是多數人從來沒見過的，過去的在人前一直都是淡然的，幾乎沒有這樣的一面，幸福十足的小人，越加的讓人心。

“蘇小姐，恭喜恭喜啊。”

沈夢君笑著恭賀了蘇心漓一番，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沈夢君很快就找了個藉口說要離開前，離開前，藉著其他各種藉口讓伺候蘇心漓的幾個婢都一起，流朱和流雲自然不願意，這時候讓顧南進來已經很不應該了，怎麼還能讓他和小姐共一室，孤男寡的，這不就是給別人製造話題，讓別人說閒話嗎？

蘇心漓看著抿著脣的顧南，他時時都爲著想，很有這樣任的時候，難得的一次，蘇心漓如何忍心拒絕，雖然流雲流朱們都十分不樂意，但還是打發們下去了，讓們在門口守著，屋子裡就只有蘇心漓和顧南兩個人，不過爲了避嫌，顧南特意叮囑他們，不需要將房門關上。

蘇心漓穿的是嫁，嫁上面用金銀線勾勒了許多寓意很好同時也很的圖案，還有其他各種配飾，比起平時穿的服來說要重許多，所以蘇心漓今兒一整日都坐在鏡前，沒怎麼。

顧南走到蘇心漓的後，雙手放在坐著的椅子上，低著子，看著銅鏡裡那個貌絕倫的子，心裡滋生出一種慨和幸福，雖然和漓兒婚的不是他，但是能看著披著嫁的模樣的，他已經很知足了。

顧南認真的端詳著蘇心漓，專注的很，似乎是想將蘇心漓這樣的一面也深深的刻腦海，蘇心漓任由他看，雖然隔著椅子，但是能聽到顧南心跳的聲音，能覺到他心底的眷和不捨，但他還是選擇了義無返顧的全，蘇心漓扭頭看著他，忽然看到他的黑髮間夾雜了一白髮，蘇心漓手去，心裡忽然無比難，之前雲氏都哭了，都沒這種，但是現在，卻有一種想哭的衝，吸了吸鼻子，“顧大哥，你有白頭髮了。”

顧大哥才二十出頭，他還這麼年輕，就有白髮了，蘇心漓覺得心疼，一顆心都是糾著的。

顧南聞言，猛地一驚，迅速直起了子，因爲他的作太過的突然，蘇心漓的手直接打在了他的頭上，並不是很重，但是顧南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直起子後，他垂著頭，好一會才平靜了下來。

蘇心漓看著自己僵在半空的手，心頭刺痛，有些不知所措，顧南從袖口取出了一個小小的荷包，從後面將東西放在了蘇心漓的手上，蘇心漓看著自己手上多出來的東西，擡頭好奇的盯著顧南，然後在顧南的示意下打開。

是一個純金打造的金鎖，差不多蘇心漓掌心一半那麼大，正面寫著長命百歲，反面寫著吉祥如意，還有龍的圖紋和一顆顆極小的紅碎寶石，金鎖下面是一黃金穗子，做工極爲的巧，最重要的是，雖然這金鎖是純金打造的，但是並不會很沉。

“你想要的，蘭翊舒都給了，還有其他人，我都不知道該送你什麼了，這個，是我母親在我週歲的時候送給我的，我一直戴在上，就當是我送給你和蘭翊舒孩子的禮，將來等孩子出生，你就送給。”

他不在京陵城的這十多年，他心裡一直記掛著蘇心漓，回到京陵城後，他也一直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守護著，保護著，他想要把自己的一生都給的，就算只能默默的在一旁守候，但是現在，他已經不能了，他所有最珍貴的東西都已經給了蘇心漓了，真心，命，或許不會知道，但是其他，金銀珠寶玉，於他對蘇心漓的這份來說，都是俗。

這樣貴重的東西，蘇心漓想要拒絕，但是想到這是顧南送給未來的孩子的，還是收下了，心中對顧南有所虧欠，他的堅持，很快就會讓敗下陣來。

蘇心漓仰著脖子，紅紅的眼睛，有水霧溢了出來，咬著脣，強力忍著，顧南看著這樣子，手拂去了眼角的淚水，“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不要哭，哭化了妝，就不了，我的漓兒可是全天下最的新娘子。”

顧南聲哄著，蘇心漓一顆心越加的酸楚。

顧南盯著蘇心漓那張明豔如桃花一般的臉，手著的眉，“漓兒，我能不能爲你描一次眉？”

他知道，這樣親的事，就只有夫妻之間才能做，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漓兒未來人生的路還很長，但是這次別離，於他而言，卻是永別，今生今世，他或許再也沒機會見了。

顧南忽然想到自己的師父，當初他說要回京陵城的時候，他是堅決反對的，他說他人生的劫難就在京陵城，要是回來的，將會陷萬劫不復之地。

紅劫，紅劫，他現在明白，師父口中的劫難就是漓兒，那是他逃不開的劫。或許曾經，他是有機會的，如果當初他聽師父的話，沒有回來京陵城，或許現在就是另外的景，但是他不後悔，人早晚都有一死，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甘心願的，對師父而言，漓兒或許是他的劫，但是對他來說，這輩子能遇上漓兒，是他最幸運的事，他總覺得自己的人生沒有白走一遭。

他不悔，也無怨。他現在只希自己走的時候能一些憾，想到這些，顧南忽覺得自己好自私，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讓蘇心漓爲難。

蘇心漓先是愣了一下，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有些疑，今天的顧南實在有些反常，說不上的緣由，但就是覺得顧南很奇怪，因爲覺得顧南是不會提這些要求的，不過蘇心漓轉念想到他就要離開京陵城了，又覺得釋然，回頭看了眼鏡子，鏡中的自己，彎彎的柳葉眉，已經描的很好看了。

“好。”蘇心漓並沒有太多的猶豫，點頭道了聲好，然後手找了眉筆遞給顧南。

顧南有些意外，同時也驚喜於蘇心漓答應的如此爽快，他接過眉筆的手都有些微微的發，他走到蘇心漓前，看著那張漂亮的臉蛋還有看向自己時滿是真誠的眼睛，心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他彎下子，將手中的眉筆送到了蘇心漓跟前，一下下描著的柳眉，作小心又溫，而蘇心漓則仰著脖子看著他，那雙眼睛，是常人讀不懂的愧疚和深，只是這樣的深，並非男之。

門口站著的流朱流雲等人見狀，想要進去阻攔，被沈夢君攔住，顧南與蘇心漓的很近，近的可以聽到的心跳和呼吸聲，他忽然想起自己剛回到京陵城，第一次和蘇心漓見面的時候，摟著自己，很很，當時心跳的還很快，面煞白，就好像害怕他會離開，那個時候，他就暗暗發誓，今後自己要守著，不再離開，但他終究還是違背了當初自己心底宣下的誓言。

在來之前，顧南心裡有很多很多話是想對蘇心漓說的，見到的那一瞬，心頭也是有千言萬語的，但是現在，他發覺，自己的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大腦也是空白，並不能說出太多的話來。

外面忽然響起了鞭炮聲，再然後，就是震天的鑼鼓喇叭聲，顧南停下手中的作，起看了外面一眼，將蘇心漓遞給他的眉筆放在了梳妝檯上，滿足的勾著脣，笑著說道：“蘭翊舒來了。”

蘇心漓嚨乾，嗯了一聲。

“今後，沒我在邊，照顧好自己。”顧南著蘇心漓的臉，俯下子，盯著的眼睛，“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還是你的顧大哥，著你，護著你，一心只希你能夠幸福的顧大哥，所以漓兒，你一定要幸福。”

蘇心漓想要繼續應一聲，卻發覺自己就好像失了聲似的，本就不能說出話來，盯著顧南，眼眶裡面一直蓄著的淚水幾噴涌而出，深吸了幾口氣，努力的想要平復這樣的心，也有很多的話想要對顧南說，欠他太多的對不起，太多的謝謝，想告訴他，和他一樣，只有他開心幸福，才能過的踏實安心。

蘇心漓都還沒開口呢，流雲從外面衝了進來，說蘭翊舒的迎親隊伍到了，的話才說完，方纔一直守著門口的丫鬟都衝了進來，然後婆和雲氏也陸續走了進來，蘇心漓垂著腦袋，了溢出眼眶的淚水，很快讓自己恢復如常。

雲氏看到顧南和沈夢君，打了個招呼，然後讓人取了紅蓋頭，替蘇心漓蒙上，蘇心漓由流朱和流雲兩個丫鬟攙扶著站了起來，想對顧南說的話一個字也沒說出口，就已經由婆牽著出了門，還沒到外面呢，就又聽到了鞭炮響起的聲音。

“我來送送蘇小姐。”沈夢君攔在蘇心漓的前，忽然開了口，因爲這和規矩不符，婆極爲爲難的看向了雲氏，雲氏不樂意，覺得是來拆臺的，蘇心漓已經搶了先，“世子願意紆尊降貴，那是我的榮幸。”

沈夢君上前牽住了蘇心漓的手，與蘇心漓很近，幾乎是著走路了，蘇心漓知道沈夢君有話和自己說，故意走在了後面，而且走的很慢，一直到鞭炮聲停止了，沈夢君纔開了口，不過那時候，兩個人已經走了長的路了。

“蘇心漓，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麼的羨慕你。”

慨著嘆了口氣，但是言語間卻沒有流出太多的不甘，沉默了許久，蘇心漓覺到連著深吸了好幾口氣，似乎和自己一樣，都在努力的平復緒。

“顧南爲你做了許多，有你知道的，也有你不知道的，蘇心漓，你無法想象顧南爲你犧牲了多，他隨我去雲南，與我婚，並不是因爲我，而是因爲在乎你，所以蘇心漓--”

沈夢君忽然停下了腳步，湊到了蘇心漓的耳邊，“你要將顧南放在心上，就算和蘭翊舒了婚，就算將來你們有了孩子，也要把他放在心上，一定一定不要忘記他。”

沈夢君的聲音說不上很大，雖然鞭炮聲已經沒有了，不過嗩吶和鑼鼓的聲音卻在響，但是沈夢君說的每句話，甚至於每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尤其是最後一句，一定一定不要忘記他，在不平，爲顧大哥不平。

蘇心漓也停下了步子，然後開自己一部分的紅蓋頭，湊到了沈夢君的耳畔，“我不會忘了他，沈夢君，顧大哥是個好男人，你好好待他，終有一天，他會被你的。”

就算沈夢君不說，也不會忘記顧大哥，也忘不了，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爲做過的每一件事，都已經刻在了腦海。

蘇心漓說完，放下了蓋頭，向前走了幾步，婆見狀，快步上前，攙著蘇心漓出去了。

鞭炮聲再次響了起來，配合著嗩吶和鑼鼓等的聲響，幾乎要將人的耳都震破了，沈夢君愣在原地，看著蘇心漓漸漸遠去的背影，只覺得自己的眼眶也在泛酸，腔間的氣息彷彿都要逆流了，整個人好似快要炸了一般，咬著脣，纔沒讓自己尖出聲，他回過，看著在不遠慢慢跟隨著的顧南，覺得他蒼白的臉幾乎要與他上的白融合爲一了，沈夢君心一疼，眼眶的淚水不爭氣，一下涌了出來。

蘇心漓，我相信，只要我努力，顧南終有一天會被我，從心底裡接納我，但是你知道嗎？因爲你，顧南已經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我沒有你幸運，老天本就不給我那個機會。

並不是很長的一段路，顧南卻走了很長的時間，到最後，沈夢君實在看不下去，跑到了他的邊，雙手用力的扶住他，顧南對著笑了笑，“等漓兒和蘭翊舒拜完堂，我們就離開。”

沈夢君忍住痛哭的衝，不住的點頭，“好，好，等他們拜完堂了，我們就離開了，馬車和行李我都讓人準備好了。”

其實，就顧南想在的狀況，並不適合舟車勞頓的，但是他死活都是不會繼續留在這裡的，沈夢君固執的想，這樣也好，這樣的話，顧南就屬於了，等回到了雲南，就找最好的大夫，一定會醫治好他的病的。

****

定國公府的大門前，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的全是看熱鬧的百姓，有京陵城本地的，同時還有不外地的，很多都是在知道蘇心漓婚的消息後，大老遠趕來的，蘇心漓大婚的前半個月，京陵城的大小客棧全部都是客滿，不過前來看熱鬧的百姓雖然很多，秩序卻沒有很，一方面是因爲有林軍維護秩序，另外的話，這些人多是因爲恩蘇心漓曾經在水災雪患給他們幫助的百姓，他們只是想看蘇心漓婚。

對蘇心漓，他們滿懷激，今天是的大日子，他們只是想湊湊熱鬧，添添喜氣，怎麼會去破壞？

蘇心漓婚的排場大，氣勢足，面風，並不僅僅是有那幾十輛火車的嫁妝，婚禮的筵席會連擺三天，蘇府和定國公府都會擺，京陵城的百姓還有外地來的百姓都可以免費吃流水宴，京陵城的許多家客棧酒樓爲了迎蘇心漓大婚，也推出了各種優惠，有些酒菜都全免了，堪比文帝大赦天下，完全可以說得上是普天同慶的。三天的流水宴後，蘇心漓還會在城北設一個粥鋪，免費施粥。

蘭翊舒站在定國公府門前，今日他是新郎，所以穿的也是大紅，四周圍全部都是嘈雜的聲音，一如他的心，複雜的很，卻也激欣喜萬分，他看著由婆攙扶著一步步朝著他方向走來的蘇心漓，忽然覺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就安靜了，甚至於，在回想起和蘇心漓點點滴滴的時候，他有一種極爲不真實的覺，就好像是一場五彩斑斕好異常的夢。

幾經千辛萬苦，他終於如願以償，娶到了自己心的子。

一旁的齊雲看著自己已經有些樂傻了的蘭翊舒，上前推了推他的手臂，然後笑著說道：“公子，夫人出來了。”

蘭翊舒猛地驚醒，看著已經出了大門的蘇心漓，的後，除了丫鬟跟著，定國公府上上下下的人也都在，隊伍壯大，聲勢浩，蘭翊舒在蘇心漓快要下臺階的時候，快步衝到蘇心漓跟前，當著圍觀百姓和定國公府所有人的面，將蘇心漓抱了起來，然後飛一般的奔向了轎子，那些人見狀，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都笑出了聲，議論著說，蘭翊舒多麼多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將蘇心漓娶回去，然後都覺得有可原，萬分理解，像蘇心漓這樣集聰明貌善良於一，而且還有世背景能力，哪個男子不想娶？儘早娶回去才能安心。

蘇心漓乍被蘭翊舒一下抱起來，嚇了一跳，輕呼了一聲，不過在聞到蘭翊舒上獨有的氣息時，懸著的心很快安定了下來，蓋頭下的抿著脣，臉和脖子都紅了，晶亮的雙眸滿是，主手摟住了蘭翊舒的脖子，底下的歡呼聲一片，幾乎都蓋過了鞭炮和嗩吶的聲音。

蘇心漓由蘭翊舒抱著，直接坐上了轎子，蘇心漓落座的時候，蘭翊舒手開蓋頭，被蘇心漓用手打了一下，蘭翊舒也不生氣，只是傻笑著，雖然兩個人在一起已經很長時間了，而且還同牀共枕了，彼此早有了夫妻間的默契，之前就已經是無話不說，但是這一刻，心裡總覺得好像還有很多話要與對方說，只是四周實在太過嘈雜，說什麼都聽不清。

蘭翊舒將蘇心漓放在馬車上後，將轎簾放了下來，他走到了雲氏和程鵬等人的跟前，說了些讓他們安心的話，這才騎上了馬。

因爲迎親的隊伍回去要繞京陵城城東這邊最繁華的兩條街道，京陵城上下，無一不知道今日是蘇心漓的大日子，所以到都是人，沿街都聚集著許多看熱鬧的百姓，有些人之前得了蘇心漓的恩惠，大聲激著蘇心漓的恩德，而有一些，當街就跪下了，有人一帶頭，大家就都跟著跪下，那壯觀的場面，堪比皇帝出巡，羨煞了天下間所有其他的子，而這場婚禮，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爲人津津樂道，尤其是皇室有公主出嫁，大家就會將今日蘇心漓與蘭翊舒婚場面拿出來說一說，慨一番，此生再也看不到那樣一場盛大的婚禮了。

那麼厚的嫁妝，那麼俊俏的新郎，那樣漂亮又聰明還心懷天下的子，郎才貌，郎貌才，天作之合。

雖然蘇心漓未時就從定國公府離開了，但因爲繞了兩條街，等到了蘇府的時候，已經是酉時了，這個季節，天差不多已經暗下來了。

蘭翊舒縱一躍，從高大的駿馬背上跳了下去，作帥氣飄逸，穩穩的落在了地面，蘇心漓坐著的轎子也停了下來，蘭翊舒走到轎前，按著程序和規矩，象徵的踢了踢轎門，然後將蘇心漓從轎子裡面迎了出來，很快，就有人遞上了繫著大紅花的紅綢，但是蘭翊舒卻沒有手去接，直接將自己的手遞到了蘇心漓跟前。

“漓兒，放心的把自己給我。”

蘇心漓頭上雖然蒙著蓋頭，不過垂眸的話，還是能看到一些東西的，蘭翊舒的手剛好就在完全可以看到的位置，因爲四周的聲音太過嘈雜，蘇心漓並沒有聽清蘭翊舒說什麼，不過還是將自己的手遞給了蘭翊舒，蘭翊舒微微一笑，燈下，那張英俊的臉，笑容溫幸福到炫目。

蘭翊舒的大手將蘇心漓的小手包裹在了掌心，的握住，十指相扣，兩個人現在都有一些張，掌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的，但是兩個人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半分。

要說蘭翊舒在京陵城紮也不算很久，他又是清冷孤傲不願意與人打道的子，認識的人也並不是很多，不過這毫不影響賓客滿席的狀況，蘇心漓是一方面，另外就是，有文帝啊，他這個主婚人是稱職無比，因爲擔心蘭翊舒這邊的賓客不夠多，份不夠高，有失面，將來被蘇心漓一直著，也是不想那些不知的人說蘭翊舒的閒話，他一早就讓宸璽聯繫了朝堂上的一品大，這些一品大，都是清流之士，平日裡也都幹實事，算是百姓戴的那一類，文帝全讓他們來了，還有民間一些譽盛名的大師，因爲他的明示暗示，皇后和貴妃等人的家族勢力，都派了族裡極有地位的代表參加，總之，論規模和質量，都是毫不輸定國公府那邊的，不但如此，勤政的文帝還休朝一天，一早就來了蘇府，替蘭翊舒滿前忙後的，還紆尊降貴給他招呼貴客，就是對自己其他幾個親生兒子，他也沒這樣任勞任怨。

以前那些人只覺得文帝對蘭翊舒極爲看重，很是不一樣，現在覺得，這本就不是不一樣三個字可以形容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蘇心漓得罪不起，蘭翊舒也是一樣的。

蘇心漓任由蘭翊舒牽著，兩個人到了前廳的大堂，現在的蘇府，比起之前來說，大了一倍，文帝在知道蘭翊舒和蘇心漓堅持要在蘇府大婚後，就讓住隔壁的兵部尚書遷走了，之前兵部尚書的圍牆被打開了，兩家連了起來，雖然時間迫，不過因爲有銀子和人手，兩家的院子都前前後後的修葺了一番，現在是煥然一新，尤其是這拜堂的客廳，容納三五百個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蘭翊舒牽著蘇心漓的手到大堂的時候，文帝還有太后等人都在那裡等著了，除了他們，稍好轉一些的太子睿晟，宸璽，還有三皇子玉勳等人都在，後宮的妃嬪，一般是不能出宮的，來的就只有賢妃，站在文帝的後。

文帝坐在主座，看著朝自己的方向一步步走來的蘭翊舒和蘇心漓，蘇心漓蒙著蓋頭，什麼都看不到，蘭翊舒則是一臉的喜，神采飛揚，眉梢眼角是說不出的愉悅，他牽著蘇心漓的手，兩邊那麼多的人，他的正前方那麼多的人，但是他卻目不斜視，就盯著蘇心漓，還有兩人十指纏著的手，那樣幸福的笑容，這是文帝第一次在蘭翊舒的臉上看到過。現在，他終於肯定，蘭翊舒並沒有敷衍他，也沒有欺騙他，他或許真的已經不怪他了，因爲他全了他和他心裡的稀世珍寶。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文帝看著朝著自己行禮的一對新人，心說不出的慨激，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激，幾天前就已經開始有些睡不著覺了，昨晚上更是一晚上沒休息好。舒兒他終於家了，而且還是和自己摯的人，文帝就覺得開心，那是完全不能用言語表達的，他此生最大的憾，他最喜歡最心疼的兒子替自己彌補了。

和文帝一樣，其實太后的心也很激，能在複雜的後宮生存，並且扶持自己的兒子爲帝王，爲太后的人怎麼回事心思單純的簡單人？文帝對蘭翊舒的反常，別人猜不到，也不敢胡去臆想，但這並不表示太后不會不敢，文帝與綰月的的，太后是知道一些的，綰月當年和太子婚半個多月，就生下了皇子，再聯想到其他一些調查知道的結果，那麼事實的真相就不那麼難猜了。

太后這些年吃在念佛，心慈了許多，和尋常的老人沒什麼差別，想到自己如此優秀的孫子在外淪落了這麼多年，心也是想要努力彌補的，所以當皇后和貴妃等人拿文帝對蘭翊舒太好的事到面前說事的時候，都圓了過去。

對蘭翊舒，想像個普通祖母那樣。

“夫妻對拜。”

蘇心漓由婆牽著，轉過，與蘭翊舒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然後兩人同時躬下了腰，蘭翊舒彎的很低，他眼睛向上看的時候，瞥到了蘇心漓蓋頭下的那張臉，蘇心漓察覺到他的窺，微微一笑，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配上這樣的笑意，直接將某個已經傾心的人迷住了，一直到有人尖著說送房，他纔回過神來。

文帝距離蘭翊舒近，又是個火眼金星的人，自然發現了蘭翊舒的走神，心罵了聲沒出息，不過臉上卻依舊是慈的笑容。

就在其他的賓客都在滿臉笑容簇擁著蘭翊舒和蘇心漓這對拜堂的新人站著的時候，另外有兩個人站在了大堂的一角，靜靜的看著那一對渾上下都洋溢著幸福的新人。顧南沉靜的臉上揚著笑容，但是他那雙乾淨徹的眼睛卻有一種說不出的不捨和痛楚，他心裡是祝福著蘇心漓和蘭翊舒的，他也是相信蘭翊舒的，但是他依舊擔心，將來要是蘇心漓和蘭翊舒再因爲什麼人有危機的話，他已經不在了，或者說幫不了了，該怎麼辦？

之前，他覺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部署好了，但是臨到了離開的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有那麼多的不捨和牽掛。

顧南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而沈夢君已經將視線從那對新人轉移到蘭翊舒的上，相的男修正果，這是件可喜可賀的事，但是因爲顧南，實在做不到祝福，尤其是看到顧南一臉蒼白的時候，更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似的，但是想，蘇心漓是會幸福的，蘭翊舒就如蘭翊舒，因爲現在也有很深的一個男人，所以能覺得到，蘭翊舒他的眼裡，就只有一個蘇心漓，就算這裡有這麼多人，他能看到的，依舊只有蘇心漓。

良久，顧南才睜開眼睛，低頭看著一臉專注關切的盯著自己看的沈夢君，對著笑了笑，“我們走吧。”

他的，已經越來越差了，如果繼續留在京陵城的話，以蘇心漓的聰慧和敏銳，肯定會很快察覺，那樣的話，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費了，而且，與蘇心漓面對面道別的場面，他單想想，都覺得殘忍，對自己殘忍，對漓兒也是如此，這樣默默的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也是對彼此最好的結果。

沈夢君含淚恩了一聲，挽住了顧南的手，的著他很，可以讓顧南將一部分重心倚靠在上，一直以來，都是個風風火火的子，但現在，就連走路，也比常人慢許多。

蘭翊舒牽著蘇心漓的手，往新房方向走的時候，眼角剛好瞟到了左邊角落那一抹白的裳，爲的能看更清楚一些，他的子向後仰了仰，剛好看到顧南著沈夢君離開，他們走路的步子慢而緩，兩個人的背影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蘭翊舒的心頭，那名爲愧疚的緒再次蜂擁而出，他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不過只是片刻，他的臉上就恢復了之前的笑容，然後一路和道賀的賓客寒暄著，牽著蘇心漓的手到了房。

他纔將蘇心漓送房，外面那羣恭賀他抱得人歸的人就讓他去喝酒，蘭翊舒也確實想離開，一臉愉悅的和蘇心漓說了幾句話，然後壯志酬籌的說要將他們全部都放倒。

蘇心漓的紅蓋頭還沒拿下，的心是很愉悅的，覺蘭翊舒也很興，外面那麼多的賓客，就算有文帝鎮場，爲新郎的蘭翊舒也斷然是不能缺席的，一定要敬酒的。

“你喝點，不要醉了。”

蘇心漓說完，想到什麼，又補充道：“記得多敬顧大哥幾杯酒。”

蘭翊舒聽到蘇心漓提起顧南，臉上的笑容有些生，不過蘇心漓蒙著蓋頭，沒有看到。

蘭翊舒離開婚房後，領著那些要將他灌醉的人一併離開了，不過他並沒有去擺酒宴的大廳，找了個藉口就開溜了，將這些人留給了宸璽還有齊雲齊磊齊達他們招呼，有他們在，尤其是有八面玲瓏而且還千杯不醉的齊達在，蘭翊舒是很放心的。

蘭翊舒離開後，直奔大門，今天這樣的大日子，現在又是吃流水宴的時候，府裡的下人都在忙碌著，蘭翊舒一路到門口，都沒上幾個下人。

蘇府的大門是敞開著的，現在外面停滿了豪華的馬車，蘭翊舒並不知道顧南和沈夢君乘坐的是哪一輛，他一出大門，就看到扶著沈夢君顧南上馬車，沈夢君一隻手扶著顧南，另外一隻手手心張開，顧南撐著的手，踩著凳子上馬車，那樣子，就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上馬車，作艱難又緩慢，但是顧南分明還那樣年輕，他自就是習武的，以前，這樣的事，對他而言，完全是輕而易舉，他應該和自己一樣輕鬆，姿瀟灑。

想到這裡，蘭翊舒的心也不舒服起來，這樣的不舒服，甚至沖淡了他的喜悅。

蘭翊舒快步朝著顧南的方向跑了過去，這個時辰，蘇心漓和蘭翊舒已經拜完堂了，今日前來看熱鬧的百姓，除了有事回去的，很多都去吃筵席去了，現在外面是空落落的，和半個多時辰前的盛況截然不同，蘭翊舒這一跑，沈夢君和顧南都聽到了聲音，轉過，在發現是顧南的時候，都再沒有了其他的作。

“你怎麼來了？”這個時辰，他應該在大廳陪前來的賓客喝酒。

“你這是？”

顧南笑笑，向後直接坐在馬車上，沈夢君看向蘭翊舒，“顧公子要和我一起回雲南了。”

蘭翊舒訝異，他知道顧南要走，但是他沒想到是不辭而別。

不辭而別，這樣的結果，並不難想象，因爲別離傷痛，顧南他和自己一樣，都擔心夜長夢多，生出倪端。

顧南緩緩的從馬車跳了下去，走到了蘭翊舒的邊，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蘭翊舒，好好待漓兒，不要辜負的深，也不要辜負我的全，不然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蘭翊舒盯著顧南，然後將目移向了夜空的明月，做發誓狀，認真道：“明月爲證，我蘭翊舒在此起誓，今生若是做出半點傷害蘇心漓的事，就讓我孤獨一生。”

他並不是個喜歡起誓的人，之前也就對蘇心漓許下了承諾和誓言，但是他希，顧南能夠走的安心。蘭翊舒發覺，自己似乎越來越理解蘇心漓了，因爲顧南的存在，他之前並不是沒有吃醋的，也會覺得害怕，但是現在，他對蘇心漓就只有滿滿的心疼，原來愧疚，是這樣一種可以讓人覺得煎熬的緒和痛楚，漓兒明知道顧南對的，還和自己在一起，這中間，必定有過許多煎熬，承了許多痛苦和猶豫糾結。

該對蘭翊舒說的，顧南之前都已經說了，該代叮囑的，他能想到的，已經一件不落了，沒什麼可說了，他只是盯著蘭翊舒，然後認真又慎重的說道：“我相信你，記住，一定不要將我的事告訴漓兒，他要是問起，你就說世子的祖母突然生病了，雲南王讓我們即刻回去。”

所有的一切，顧南和沈夢君早就商議好了。

顧南說完，轉上了馬車，蘭翊舒則愣在原地，目送著他們離開，一直到他們的馬車在夜中消失。

顧南上馬車，忽然咳嗽了兩聲，他忙用手捂住，好一會，才平靜下來，他攤開手心，上面是一灘紅的跡，顧南側，隔著簾子看著在外間替自己忙前忙後的沈夢君，忙找了帕子打溼，將自己角和手心的跡乾，然後趁著沈夢君不注意，將沾了他跡的帕子扔到了行走的馬車外面。

****

蘭翊舒目送著顧南的馬車離開後，轉過，就看到從另外方向走來一個衫襤褸的男子，因爲隔著的距離有一點遠，再加上是在夜裡，所以看不清楚，他走路的步子蹣跚，就像是個喝醉了酒的人，一步步朝著這邊走，然後在蘇府的大門前停下。

蘇府的門口，是有好幾個家丁守著的，不過蘇心漓素來是樂善好施的人，所以他們在看到那男子後，並沒有趕走他，還有認爲他是乞丐的，轉給他進去拿吃的東西了。

蘭翊舒看著那衫襤褸，髮凌，渾髒兮兮都散發出臭味的人，雖然他的臉被凌的髮當著，但是蘭翊舒看他依舊覺得有些眼，尤其是形，但是蘭翊舒又覺得自己應該是不認識這樣的人的，正這個時候，那個人突然發起瘋來，他指著蘇府的牌匾還有在夜風中搖晃著的大紅喜慶燈籠，開口大聲喝道：“蘇心漓，漓兒，我纔是蘇心漓的夫君！”

蘭翊舒一聽聲音，立馬就辨認出來人了，是司明。

守門的小廝聽了，立馬就不樂意了，他們家主子要纔有才，要貌有貌，有男人喜歡不奇怪，京陵城的那些世家公子，有哪個不想娶他們小姐爲妻啊，那些人想想也就算了，現在這樣一個和瘋子似的乞丐居然也敢做那樣的白日夢，簡直就是豈有此理，尤其蘭翊舒還在這裡呢。

那些人以爲司明乞丐，之前還認爲他可憐，準備給他點吃的東西，現在見他居然癡心妄想，頓時就怒了，快步走下臺階，就要趕人，“哪來的乞丐，給我滾！”

司明甩開他的手，站直著子，一隻手叉著腰，似居高臨下的盯著他們，氣勢十足的冷哼了一聲，“大膽，你們知道我是什麼人嗎？居然說我是乞丐，我可是皇子，當朝的五皇子，很快，我就會登基爲帝，爲一國之君，小心我砍了你們的腦袋！”

那些人聽司明說是皇子，嗤笑不已，在聽到他說自己是五皇子的時候，知道他並沒有騙自己，不過對他卻越加的厭惡，這五皇子，自己爲了想要當上皇帝通敵賣國就算了，之前定國公府被冤枉的事，肯定和他有關，而且他居然還一直對家小姐有邪念，他們比之前更加兇狠的驅趕司明，裡面的筵席雖然還沒結束，但是難保什麼時候就會有人出來，要是有人聽出來聽到他說的那些污穢之言還有其他的那些話，說不定他們也跟著倒黴。

蘭翊舒看著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是五皇子，蘇心漓是他妻子，並且他就要登基爲帝的司明，他想，司明可能真的是瘋了。

司明確實是瘋了，不僅僅是因爲他失去了一直以來他致命追求的權勢，更重要的還是他在失去自己皇子的頭銜被貶爲庶民後的，那個一直糾纏著他的夢。

夢裡，蘇心漓是他的妻子，他一步步利用蘇心漓與定國公府的關係，登上了九五至尊的位置，但是他卻因爲不想被定國公府牽制，覺得他們功高震主，和蘇妙雪還有蘇博然等人勾結，害死了定國公府一家，並且死了蘇心漓，他們還有一個孩子，但是那個孩子間接被他害死了，那個明明是虛幻但是卻真實到了極致的夢境讓他崩潰，現在，神意識渙散模糊的他本就分不清楚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他只是選擇了自己願意相信的當了事實。

蘇心漓是他的妻子，而他目前，還只是皇子，很快，他就會爲一國之君。

蘭翊舒走到他跟前，那些下人見是他，紛紛讓開，蘭翊舒極爲嫌惡的用眼角瞥了他一眼，然後退到一旁，對一旁的小廝吩咐道：“把他趕走，我不想下次他還出現在蘇府門前胡言語！”

蘭翊舒的聲音稍稍一冷，整個人就顯得有些嚴厲，就算是著豔紅的新郎裝，也讓人覺得嚴肅，那些下人先是稍稍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蘭翊舒這是想讓這落魄的五皇子不能繼續呆在京陵城，並且還想他再沒有開口的機會，意思就是讓五皇子爲一名不在京陵城的啞。

蘭翊舒話說完，毫不理會在地上打滾耍潑囂怒罵的司明，轉就進去了。

罵吧罵吧，再怎麼罵也沒有幾聲了。上輩子，他將定國公府和漓兒害的那樣悽慘，現在，他這樣的下場，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應該說，是因果報應。

他不會弄死他，既然他現在已經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既然他已經生不如死，只會被人唾棄，那他爲什麼要因爲這樣的人髒了自己的手呢。

蘭翊舒回去後，直接去大堂招呼賓客，雖然大家已經是酒過三巡，酒足飯飽了，不過因爲文帝還沒有離開，所以並沒有人提前離開，場面還是極爲熱絡的，大家都起鬨，蘭翊舒也喝了不酒，但是並沒有醉，他之所以陪著那些人喝，一方面是因爲這是他與蘇心漓大喜的日子，他想讓賓客盡興而歸，另外的話，也是他想到顧南的事，有點想要借酒澆愁，平復緒。

蘭翊舒回到新房的時候，戌時都已經過了，賓客都已經走的七七八八了，他喝了點酒，已經在最短的時間調整好了自己的緒。

新房，滿目都是豔麗的紅，在燈下，洋溢著一種溫暖的彩，蘇心漓就坐在寬大的牀邊，頭上的蓋頭還沒有拿開，的雙手放在膝蓋上，輕握了拳頭，似乎是張，蘭翊舒看著，紊的心一下就平靜了下來，他揮了揮手，示意屋子裡的下人都下去，很快，房間裡就只剩下蘇心漓和蘭翊舒兩個人。

不管顧南曾經爲他和漓兒做過什麼，不管他和漓兒的心對他是多麼的愧疚，他們兩個，都還是要繼續自己的生活，只有他們幸福，纔不算辜負他的一番犧牲。

蘭翊舒在心裡一遍遍的這樣告訴自己，走到了蘇心漓的邊，拿起玉桿秤掀開了蘇心漓的蓋頭，蘇心漓擡眸，漂亮的眼兒彷彿盈著萬千的星，倒映著蘭翊舒那張因爲而驚豔的神。

蘇心漓微微一笑，兩邊的臉頰著因爲而變的的紅暈，明若桃李，蘭翊舒看的都有些發呆了，蘇心漓原本是張的，看著他這個樣子，忽然一下就不張了，輕笑了一聲，然後抿著脣，不滿的看著蘭翊舒嗔道：“愣著幹什麼，我脖子都酸死了。”

蘇心漓說這句話的時候，指了指自己頭頂戴著的純金的冠，上面除了純淨的流蘇，還有大顆的寶石，頂了好幾個時辰，脖子都酸了，蘭翊舒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快速將蘇心漓頭頂的冠取了下來，他雙手拿著掂了掂，確實很沉，之前他因爲急著見顧南，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實在是太疏忽了。

蘭翊舒將冠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後自己親自倒了兩杯酒，再次走到了牀邊，將其中一杯酒遞給了蘇心漓，“漓兒，我終於娶到你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和之前一樣，守護在你的邊，與你共同承擔，不離不棄。”

蘭翊舒說這句話的時候，直視著蘇心漓的眼睛，這樣的場景和氣氛，蘇心漓的心本來就有些激，聽他這樣說，越加的容，從最開始認識到現在，一路走來，他們經歷了很多，但每一次磨難，蘭翊舒都始終與一起，不離不棄。

蘇心漓重重的嗯了一聲，一隻手接過蘭翊舒遞給他的酒杯，另外一隻手也遞給了蘭翊舒，眨了眨眼睛，一臉俏，“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蘭翊舒，從這一刻起，我就將自己給你了。”

蘭翊舒執起蘇心漓的手，以一種極爲虔誠的姿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蘭翊舒說著，在牀邊坐下，兩人笑著，一起喝了杯酒，蘇心漓將杯子遞給蘭翊舒，的本意是讓蘭翊舒將杯子放到桌上，哪想到蘭翊舒接過杯子後，隨手直接就扔在了地上，蘇心漓看著地上的碎片，扭頭不解的看向蘭翊舒，蘭翊舒笑的一臉無辜，“碎碎平安。”

蘇心漓瞭然，也覺得沒什麼不對，哦了一聲，然後就是沉默，這樣的安靜，讓蘇心漓的心底忽然涌出一種尷尬無措的覺，和蘭翊舒又不是第一次這個樣子，都已經那麼久了，也不明白，自己這時候忽然爲什麼會有那樣的緒。

蘇心漓看著蘭翊舒，尷尬的扯了扯角，正準備笑的時候，蘭翊舒在之前笑出了聲，他的笑容有些邪惡，那眼神更是有一種曖昧不清的緒，蘇心漓才意識到什麼，蘭翊舒忽然朝著撲了過去，他的作很是靈敏，一下就將蘇心漓在了下。

蘇心漓掙扎，因爲某種害和窘迫的緒，臉和耳都紅了，“蘭翊舒，你做什麼？”

蘭翊舒制住蘇心漓胡著的手，看著一臉害的蘇心漓，笑的越加曖昧，“我做什麼，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他說著，將脣湊到了蘇心漓的耳畔，低低的笑了聲，“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的聲音輕，極富磁，蘇心漓耳發麻的同時，覺得自己渾其他地方都麻麻的，而且也在發燙。

知道，自己今晚躲不了了，也不準備躲了，抗拒，只是因爲害，下意識的掙扎也是，想說什麼，蘭翊舒之前還在耳畔的脣瓣直接封住了張開著的脣，四脣相，蘇心漓之前是張開著的，這更方便蘭翊舒攻城略地，很快，兩個人的氣息就都紊了，屋子裡面的溫度驟然添加。

同樣張的蘭翊舒用不是那麼練的作想要解開蘇心漓上的嫁，但是這昂貴的嫁實在是太過繁瑣，蘭翊舒等不及，失了耐心，直接將那嫁給扯了，然後快速了自己的上裳，很快，地面上就都是紅嫁的碎片，凌的躺著。

“漓兒，你好。”

帳簾放下，牀上著的的兩個人的在一起，隔絕了外面的世界，不過男子驚歎和的聲音卻極爲清晰。

新房，放在桌上的龍喜燭燃燒，發出滋滋的聲響，燭火跳躍，濃不已，就像牀上的兩個人，濃意，纏綿悱惻，安寧平靜的夜晚，子的，男子的低吼，織一副曖昧又人的畫面。

月皎皎，見證了他們的曾經，見證了他們的誓言，也見證了他們的結合，還有他們好的未來。

****

蘇心漓是在大婚第二日才從蘭翊舒的口中得知顧南已經和沈夢君回到雲南封地的事，雖然知道沈夢君的祖母生病了，回去盡孝更應該，但顧南就這樣不告而別，蘇心漓心裡還是覺得傷心失落的很，之前還想著自己一定要送送他的。

顧大哥他心裡是害怕他這一離開，自己會慢慢的將他忘的，不然的話，沈夢君不會在上花轎前說那樣的話，想告訴他，不會忘記他，不管發生什麼事，他永遠都是的顧大哥，一直都在心裡，還有，要向他說謝謝，還有對不起，還沒有一次鄭重其事的祝福他和沈夢君幸福，還想要叮囑他今後不要那麼善良，多爲自己考慮一些，他還有很多很多想說的話沒對他說，他就離開了。

蘇心漓因爲這個事，惆悵了好幾天，不過到最後，還是想開了，想，或許是離別的場面太過傷，顧大哥怕自己和夠把持不住，所以選擇了這樣的方式，而且，雖然京陵城距離雲南遙遠，但是和顧大哥都還年輕呢，將來有的是機會，沈夢君將來爲雲南王，偶爾還是需要來京陵城的。

對於大婚那晚，司明的到來，蘭翊舒並沒有告訴蘇心漓，他還叮囑了那晚守門的下人，他們誰也不許將這件事給蘇心漓，所以蘇心漓一無所知，司明已經得到了他該有的懲罰，那些害了的壞人也都得到了該有的懲罰，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已經開始了嶄新的生活，上一輩子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已經沒興趣了。不過還是從下人們的議論中知道了有關於司明的消息，他們說，有個舌頭被割了的啞乞丐，去哪裡都會帶上一個牌子，說自己是五皇子，經常被人毆打，蘇心漓還聽說他被賣到了黑礦做工，總之，所有的一切，蘇心漓也只是聽說而已，並沒有去查證，就連那個心都沒有。

在蘇心漓婚後，文帝並沒有免去蘇心漓的丞相一職，對此，其他人也沒有意見，也不敢有意見，畢竟蘇心漓爲琉璃做過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在琉璃的地位，也是衆所周知，要說的壞話，或者做對不利的事，必定人人唾棄。

蘇心漓領著俸祿，但還是和以前一樣，並不需要天天去上早朝，從蘭翊舒的口中得知，皇上有意將皇位傳給宸璽，蘇心漓將這個重大訊息給了程鵬。

蘇心漓婚前婚後都還是和以前一樣，有事沒事就往定國公府跑，經常陪雲氏，雲氏有，每日開心的很，比以前還健朗了一些，因爲雲氏和程鄭氏的三令五申，定國公府的們終於把自己的終大事解決了，程子謙娶了當朝太傅的千金，雖然是雙方家長決定的婚事，門當戶對的，不過兩個當事人也是你我願，兩個人都是有才的，婚後經常詩作對，倒是相敬如賓，程子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和流雲看對眼了，求著雲氏將流雲嫁給，雲氏是滿意流雲的，定國公府又沒有那麼多的門第之間，再加上流雲算是蘇心漓的丫鬟，這門婚事雖然遭到程鄭氏小小的反對，但最後還是了，蘇心漓的大嫂又懷孕了，家裡很快又要添丁，就只剩下程子軒，他因爲被家裡的太，以做生意爲藉口，溜出去了，不過在他離開定國公府的兩個月後，蘇心漓收到了他的來信，他似乎也有了意中人。

林景爲了討水兒的喜歡，學了一手好廚藝，這一招很管用，現在林景是除了蘇心漓和蘭翊舒外，水兒最喜歡最聽話的人，也不枉費他一番努力，齊磊和流朱投意合，青藤不知道什麼時候和齊達看對眼了，至於齊雲，還是老不正經，風流的很，不過看著邊的人都雙對，恩恩，他也有了婚的念頭。

如蘇心漓所願，邊每個人都過得很好很幸福，至於，當然也不例外，和蘭翊舒婚後，兩個人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如膠似漆。

眨眼又是半年過去了，又是一年春天，萬復甦，生機盎然，蘇心漓站在窗前，看著春，還有院子裡滿是喜的人。

“你子不好，站在這風口上，怎麼也不披件裳。”

蘭翊舒說著，將自己手上拿著的披風披在了蘇心漓的上。

蘇心漓最近嗜睡，早上突然昏倒了，把要去上早朝的蘭翊舒嚇壞了，蘇心漓當了丞相不去早朝，蘭翊舒仕途了，他想幫助宸璽，做好一個哥哥的本職。

蘇心漓拉起蘭翊舒的手，將他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後轉過，踮著腳湊到了蘭翊舒的耳邊，“蘭翊舒，恭喜你，要當爹了。”

蘇心漓自己學了醫，自然知道原因，所以才堅持蘭翊舒去上早朝的，蘭翊舒聞言，臉上流出驚喜的表，然後想要將蘇心漓抱了起來，卻又擔心傷到孩子，整個人手足無措，蘇心漓看著蘭翊舒如小孩般慌失措的模樣，臉上出了溫的笑意。

的家，有疼視如珍寶的夫君，很快，就會有一個孩子，覺得幸福又滿足，想，自己一定可以一直都這樣幸福下去。。。

－－－－－－題外話－－－－－－

PS：關於房花燭夜，現在瀟湘審覈太嚴格，我對這個又實在不是很擅長，我只能說聲抱歉了，還有顧南，我原本想寫他回去的路上遇上了雲遊歸來的師父，可以醫治好，但是然後呢，和沈夢君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嗎？我不願意那麼做，他爲蘇心漓犧牲了太多，這樣開放式的結局，雖然可能會惆悵，但是我思來想去，對顧南來說，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那樣固執的他，應該只是願意守著蘇心漓一個人的。

現在是2015年6月14日凌晨一點二十分，從開始到現在，連載了366天，醫落下了帷幕，這一年的時間，因爲某些私人原因，小妖可能有讓你們失，我在這裡說一聲對不起，還有謝你們這一年來對我的支持和對醫的喜歡，今晚，我註定無眠！

......流，吐槽，傍上書院大神，?人生贏家都在瀟湘書院微信號xxsynovel??（微信添加朋友-公衆號-輸xxsynov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