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列陣》第四百九十七章 何謂歌陵水深

崔覆野因為石錦堂的話,心中起了殺念。

他不知道石錦堂是真的喝醉了胡言語,還是借著酒勁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然而不管是哪一種可能,石錦堂這個人都已經變得危險起來,也就到了必須要走的那一步,所以他回頭給隨從打了個手勢,他那隨從立刻明白,轉走了。

可此時,崔覆野看石錦堂的表卻滿是心疼。

“錦堂。”

崔覆野蹲下來,看著石錦堂的眼睛說道:“你怎麼能如此糟蹋自己?”

石錦堂一把推開崔覆野的手,醉眼迷離的說道:“你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了。”

崔覆野再次出手扶著石錦堂道:“你我知多年,我了解你,你心中苦悶,沒別人可說,只能與我說說,所以不管你說我些什麼,我都不會怪你,你若不把我當朋友,也不會罵我。”

他挨著石錦堂在臺階上坐下來:“這紛雜之世你我各自清明,我沒有你,我孤單,你沒有我,你孤單。”

石錦堂道:“以前我還信你這話,現在我是萬萬不會再信了,那些話我從不曾與外人說起過,只與你說過,除了你害我,還能是誰害我。”

崔覆野:“錦堂,你放心就是了,我就算用我所有關系,哪怕是去求我父親,我也會讓你回到工部做事。”

石錦堂搖頭:“晚了晚了,我已知你是什麼人,你再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崔覆野:“我說過,你現在心中苦悶,說什麼我都不與你計較。”

他看了看旁邊那一堆空酒壺。

此時在思考,這石錦堂到底是真的醉了,還是在試探自己。

然而不管是真的醉了還是在試探他,都足以說明石錦堂對他起了疑心。

那日,石錦堂在君不畏喝茶,并沒有請須彌翩若前去赴宴。

是崔覆野早就收買了石錦堂邊的親信,讓那人去見了須彌翩若。

所以殺于歡年的人,當然也不是石錦堂安排,而是他。

在須彌翩若必經之路上看到于歡年被殺,而須彌翩若又是去見石錦堂。

這,又怎麼可能不會讓人把事聯想起來,不會覺得過于巧合?

別說殺于歡年,后來兩次安排人打于歡桐于歡年兄弟,都是崔覆野的人。

于家兄弟本就不在他眼中,石錦堂才是他的障礙。

在林葉進歌陵城之前,抬頭看著城門樓的時候,須彌翩若曾經和林葉說過一番話。

須彌翩若說,大將軍現在到了歌陵一定會很忙,會有不人愿意和大將軍親近,當然也有不人將大將軍視為障礙。

林葉說,我又不會長久的留在歌陵,我能是誰的障礙。

須彌翩若說,大將軍,在歌陵這個地方,不是說你威脅到了誰才是誰的障礙,哪怕只是你走在別人前,你就已經是別人的障礙了。

石錦堂,走在了崔覆野前。

一個出并不好的人,走在了崔家大公子的前,崔家的大公子又怎麼可能真的會傾盡全力的幫他?

崔覆野出面,代替石錦堂邀請三朝元老林牧府相見。

這,也不是什麼幫忙,而是利用。

他就是要讓林牧府知道,有另一實力要把石錦堂扶植起來。

林牧府和崔家息息相關,他知道了之后,自然不會由著石錦堂真的走到高去。

云州州這個位子,落在崔家手里,林牧府也能得巨大利益。

崔家的人,當然知道石錦堂背后的人也沒有那麼好對付。

所以把林牧府拉進這個水坑里來,讓林牧府和石錦堂背后的人去針鋒相對好了,崔家能漁翁得利。

石錦堂只是個可憐蟲,最起碼在崔覆野眼中,石錦堂是可憐蟲。

利用于家那兩個蠢貨,牽連到石錦堂,把自己眼前的障礙除掉。

順便再把那個有些癡心妄想,同樣想做云州州的于歡桐廢了。

再把林牧府這個更高層面的人推出來,去對付石錦堂背后那更高層面的人。

一舉三得。

石錦堂這個知好友,為了除掉他廢掉他,可真的是煞費苦心。

且到現在為止,似乎很多人還都在慨,在敬佩,崔覆野這樣的人是真君子。

為了幫助自己的朋友,可謂是傾盡全力。

此時此刻,石錦堂似乎已經徹底把自己放棄了。

他斜靠在臺階上,看著崔覆野說道:“我其實看穿你了,你自己想做云州州,但你卻不急著站出來。”

“你就是要這樣,先看著誰會急著站出來,然后你一個一個的把他們毀掉。”

“到最后,陛下發現,最合適的只有你一個了,你的謀詭計也就得逞了。”

石錦堂忽然出手,一把攥住了崔覆野的領:“我不會放過你的,大不了魚死網破,我會去見林葉,讓林葉知道你都做了什麼。”

他語氣滿是悲憤的說道:“就算我不能和你同歸于盡,林葉終究還是有那個分量的。”

崔覆野皺眉。

“錦堂,你這些話,著實傷到我了。”

崔覆野臉也變得凄苦起來,還有些憤怒。

“我為了你四奔走,你現在卻說我是要利用你。”

崔覆野將石錦堂的手拿開,臉悲愴的似乎馬上就要落淚。

“你我之間的分,大概也要盡了吧。”

崔覆野起,低頭看著石錦堂道:“既然你如此不信我,心中有了疑,那以后你我就再也不能回到當初了,今日之后......各自安好。”

說完后他轉走了。

石錦堂大聲喊道:“你等著吧,我不會讓你有好下場的,我一條賤命,拼了你們崔家,看看是你疼還是我疼。”

崔覆野頭也沒回,大步走出了石錦堂的家門。

出門之后,崔覆野就上了馬車,坐進車里的那一剎那,他臉上的悲愴和凄苦瞬間就沒了。

只剩下沉。

石錦堂已經不能留了,沒有任何再能利用的價值。

不過,要除掉石錦堂這樣的人,對于崔家來說,也確實算不上什麼難事,只在他進石錦堂家門后,給手下人一個示意的時候,便都安排好了。

“去君不畏。”

崔覆野吩咐了一聲,車夫隨即甩了甩馬鞭,趕著馬車往君不畏那邊去了。

與此同時,就在君不畏的一個獨院里。

君不畏的東家林方出回把屋門關了,然后看向那個坐在客位上的老者。

“于兄。”

他說著話,回到座位那邊。

給這個老者倒了一杯茶后,林方出就格外無奈也格外糾結的嘆了口氣。

他看向那老者:“于兄,我知道,此時不該勞頓你,請你到我這里來,歡年才走,你該在家里主持大局。”

那老者,正是于歡桐和于歡年的父親,于家的家主于誦。

于誦看起來比幾天前要蒼老了十歲,他的次子剛剛過世,還是被人當街殺死,對于一位父親來說,這打擊有多沉重可想而知。

林方出道:“于兄,節哀。”

于誦道:“賢弟如果有什麼要事,只管說,我家中諸事還待我安排,不能在你這久留。”

林方出道:“此事......我......”

于誦道:“你若為難,我不也強求,這就告辭了。”

說著就要起,林方出先起來,一把將于誦拉住。

林方出道:“你我雖不是同年在書院結業,你是我的兄長,早我幾年,可你我是同年拜恩師門下。”

他坐下來,語氣很沉重。

“當年恩師說,你心思穩重,可仕,而我卻是個浮躁的子,難做。”

“后來,恩師舉薦你去了齡州做府治,而我留在了歌陵做生意,恩師對我的評語,我時刻銘記于心,我確實不會做。”

他看了于誦一眼后繼續說道:“這些年來,借著恩師的關照,我的生意做的還算好。”

于誦道:“你若不直接說,那我真的要走了。”

林方出道:“兄長,你聽我說完,我的話,都是發自肺腑。”

他繼續說道:“正因為有恩師關照,所以歌陵城里一些臺面上的人,都愿意來我這里坐坐......”

“他們在我這里說些什麼話,做些什麼事,我歷來都秉持著看不到聽不到的本心來對待。”

“若不是兄長你家里出了事,是歡年他......出了事,我這里聽了些什麼,我也不能隨意說出去。”

于誦的眼睛驟然睜大,猛的站起來:“你是說,你知道是誰害死了歡年?!”

林方出為難的點了點頭,又很糾結的搖了搖頭。

他拉了于誦,讓于誦坐下來后才繼續說道:“我不能讓兄長蒙在鼓里,但兄長也切不可害了我。”

于誦道:“你放心,我不會害你。”

林方出這才松了口氣似的,看向于誦說道:“就在歡年遇害的當日,石錦堂曾在我這里見了幾個人,那幾個人得了他什麼吩咐后就急匆匆走了。”

“石錦堂?!是他!”

于誦的眼睛都紅了。

林方出道:“我不知道,我沒有聽到他吩咐那些人什麼,但之后不久,就聽聞了歡年遇害。”

他看著于誦的眼睛說道:“又沒多久,崔家的大公子崔覆野急匆匆的來了。”

“他見了石錦堂就怒聲質問,歡年的死是不是和石錦堂有關,石錦堂矢口否認。”

“崔家的大公子在我這里,連著罵了很多聲蠢貨,聲音很大,許多人都聽到了,還說讓石錦堂好自為之。”

說到這,林方出低聲音說道:“前陣子,崔覆野還幫忙安排,替石錦堂請林公來我這里見了一面。”

“由此可見,這個石錦堂背后,必然大有人在。”

他勸道:“我只是想讓兄長知道這些,不是想讓兄長去對付石錦堂,畢竟,我也只是猜測而已,這些話我本也不該說,又覺得不說愧對兄長當初的關照......”

于誦起道:“賢弟的話,我記住了,賢弟的心意,我也記住了,賢弟放心就是,我今日不曾來過,更不曾見過你聽你說了些什麼。”

他抱了抱拳:“于家上下,謝賢弟的恩德。”

說完后轉就走了。

林方出追了幾步,還想說什麼,于誦卻并沒有放慢腳步。

林方出也就不追了,看著于誦的背影,他忍不住笑了笑。

“當初恩師說的,其實是你不適合做,我不做,是因為恩師說......有個事,比做要舒服多了,問我愿不愿意。”

他剛要回去,手下人來報,說是崔家大公子到了。

林方出立刻堆起笑臉,快步迎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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