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歌》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4-06-22 11:19 字數:5116
趙雲霄很不喜歡此刻的氛圍,他擡起頭,就看到周圍的野都在盯著他看,他立刻又把頭埋起來,低低地說:“雲火,我想回去了。”
他的聲音很低,但在場的野都有一雙靈敏的耳朵。他們全部注意到了雲火懷裡的雌,剛才雲火帶著他走過來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這位雌是多麼的漂亮,多麼的與眾不同,更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如般的白皙!而且聲音也非常的好聽!
雲火停了下來,呲牙,尖銳的牙齒出,嚨裡是低低的嘶吼。赫爾立刻喊:“圖佐!”
雲火沒有理他,而是朝那些對雲霄興趣的雄人們發出警告:“他是我的伴!”這一刻,雲火才發現他本不了任何一位雄盯著雲霄看!
圖佐的伴?!瓦拉立刻走上前來:“圖佐,去看你的阿爸吧。”
雲火隻看了瓦拉一眼,就扭向赫爾:“帶我去看阿爸。”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喊康丁一聲“阿爹”。康丁臉不愉地看著他抱著一位雌,忍不住說:“你怎麼可以害你的伴!”圖佐應該知道自己不能有伴!
雲火的赤目瞬間深紅,趙雲霄環了他的脖子,這些人不歡迎雲火。赫爾怕雲火在這裡發怒,嚇到部落裡的雌和崽,急忙說:“你跟我來吧。”說完,他帶路。雲火抱著雲霄跟在赫爾的後,部落裡的雌帶著崽遠遠地躲在茅屋裡,誰都知道,赤紅的圖佐是神的詛咒,是會帶來厄運的惡靈。
雲火抱著趙雲霄進了族長的茅屋。茅屋由叁間大小不同的茅屋組合而。中間最大的茅屋是康丁與部族員們開會、商量部族事,也是做飯、堆放雜的地方。左邊的茅屋是赫爾的房間,右邊的是康丁和吉桑的房間。一進吉桑的房間,雲火就站在那裡不了。那個躺在茅草床上虛弱消瘦的人,令他異常陌生。
他一進來,閉著眼睛的吉桑就睜開了眼,一看到那位高大的渾赤紅的人,吉桑頓時激了起來。康丁快步越過雲火走到吉桑的邊扶起他,吉桑抖地朝雲火出手,眼淚湧出:“圖佐……是你嗎?圖佐!”
這個名字,才是雲火的名字嗎?趙雲霄在雲火把他抱進來後就稍稍側過了腦袋。他聽到好幾個人喊這個名字,而那個虛弱的人也喊這個名字,原來雲火“都作”?雲火為什麼回來?這個人是雲火的什麼人?茅屋因為雲火的進而更加的昏暗,趙雲霄盯著那個似乎不好的人陷沉思。
雲火放下手裡提的包裹,橫抱住雲霄走到吉桑手能到的地方,跪坐下來。張了好幾次口,他生地、含糊地喊了聲:“阿爸。”
“圖佐!”吉桑的緒立刻崩潰了。他一把抓住圖佐的手就大哭了起來:“圖佐圖佐……”他一遍遍喊這兒子的名字,努力想兒子的臉。
“吉桑!”康丁把吉桑的手拉了回來,他怕這個兒子為伴帶來更多的厄運,而雲火也躲開了。
“圖佐圖佐……阿爸想你……阿爸很想你……”吉桑掙紮地想要兒子,被康丁死死攔著。雲火也怕自己給已經很孱弱的阿爸再帶來更可怕的災難,他深深地看了眼這個世界上唯一他,卻又無法他的人,抱著雲霄站了起來,然後提起那兩個包裹出去了。後,是吉桑的嘶喊:“圖佐!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雲火腳步加快地走了出去,趙雲霄的眉心地擰著。那個似乎生了病的人哭得是那樣的傷心,喊得是那樣的令人心酸。他擡頭看向雲火,迫切地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趙雲霄上雲火的臉,安他:“雲火,你還有我。”就算所有人都怕你,都不要你,你還有我。
雲火走到茅屋外停了下來,放下雲霄。康丁出來了,赫爾留在屋陪伴吉桑。瓦拉也在門外站著,還有部落裡所有的雄。雄們形一個半圓,把雲火圍在其中,眼裡是提防,是懼怕。
瓦拉開口,看了眼在雲火懷裡的雲霄說:“圖佐,你不能讓他做你的伴。”
“他是我的伴。”圖佐的赤目冒出火焰。
瓦拉平靜地說:“你會給他帶來厄運,會害了他。我們會照顧好他的,你走吧。”
“他是我的伴!”雲火一嗓門就吼了過去,尖銳的牙齒著危險,他的臉龐因為憤怒而格外的猙獰,好幾隻變的雄同時朝他發出了警告的低吼。
趙雲霄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他張地抓著雲火,想要馬上離開這個地方。仍能聽到茅屋裡吉桑的哭聲,瓦拉不為所地說:“圖佐,你應該知道自己是背負了詛咒的人,我知道你很喜歡這個雌,但是你會害了他,會害死他,會帶給他緻命的災難。我以巫師的榮耀對你發誓,我會照顧好他,即使是最殘酷的白月,我也會讓他平安度過。”
雲火環顧四周一圈,然後一字一句堅定地對瓦拉說:“他是,我的伴!是我圖佐•雲火的伴!我會把他留在這裡,但隻要他沒有選擇別人,他就永遠是我的伴!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不管是誰傷害他、強迫他,我都會把這裡的所有人殺掉!你記住,是所有人!包括你!包括康丁!包括部落裡的雌和崽!我會殺掉所有人!”
這樣的話在人部落中絕對是隻有惡靈才會說出的,所有人都倒一口冷氣後退了幾步。瓦拉也被雲火狠厲的話給嚇得面發白。他是雌,又是部落裡地位尊貴的巫師,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瓦拉的丈夫雷奧和兒子烏特來到瓦拉的左右兩側,都是的他們朝雲火怒吼。雲火瞬間變,比在場的所有雄人都龐大許多的他張就是一聲聲震天地的吼。赤紅的野、赤紅的翅膀、赤紅的雙目,雲火一爪子拍在地上,尖銳的指甲全部沒地板,然後他又出爪子,地上是一個深深的坑。
他張大的上長長的劍齒猶如兩彎曲的尖刀。在場有劍齒的人本來就不多,更沒有一個人像雲火的劍齒那樣長,那樣可怕。而雲火變後上的髮格外的厚實,就好似披著一狀盔甲。人們的臉都驚變,年人變後髮的長短、濃、都和上的有關,能幻化如此皮鎧的一定是非常兇猛的野皮製的。
有一位年長的人快速來到康丁的邊變人形對他低聲說了幾句話。康丁先是大驚,然後馬上上前一步說:“圖佐,我以族長的名義對神發誓,不會有任何人欺負他、傷害他、強迫他。除非他選擇了別人,否則他永遠都是你的伴。”
雲火又朝著全場的人們發出警告的嘶吼,然後變回了人形。他一變回來,康丁就盯住了他上的服。趙雲霄被目前的況弄得腦袋發懵。雲火一變回來他馬上問:“怎麼了?我們先回家吧。”
和剛剛發狠時的兇惡完全不同,面對趙雲霄的雲火氣勢立刻了下來。他低著頭不敢看趙雲霄,隻是把雲霄上的服整了整,然後垂著眼說:“雲霄,你以後,就住在,這裡。”這四天來,他一直在練習這句話。
趙雲霄臉的一下子退了,結結地問:“什,什麼意思?我們,我們要住在這裡嗎?”
“我,走;你,住在,這裡。”
說完這句話,雲火突然又變野,然後展開了翅膀。趙雲霄的心瞬間涼了,抓住雲火脖子上的:“雲火!你什麼意思!”
最後,深深地凝視雲霄,雲火出舌頭了他的手心、他的臉,然後猛然煽翅膀,掙開雲霄的手飛了起來。
“雲火!”雲霄驚慌地大喊,就要手去抓雲霄,瓦拉抓住了他的手。
雲火飛高了,他在雲霄的頭頂盤旋了兩圈,然後對著部落中的所有人怒吼一聲,揮翅膀,朝著他來時的方向飛去。
“雲火!”用力甩開瓦拉的手,趙雲霄跌跌撞撞地要去追雲火,天空中的雲火努力忍下回頭的慾,又是一聲悲傷絕的大吼,他飛走了。
“雲火!雲火你回來!”趙雲霄想去追,但是他被人圍了起來,瓦拉也抓住了他。眼睜睜看著那抹赤紅越飛越遠,趙雲霄的眼睛模糊,摀住心口的位置。
“雲火……連你也……不要我了嗎……”眼前一黑,趙雲霄失去了意識。
※
“吼——!吼——!”森林深,野發瘋般地摧毀破壞他能看到的一切。雲霄雲霄雲霄……“啊——!啊——!雲霄!雲霄!”
尖長的指甲深深樹幹中,掀起一大塊的樹皮,帶出幾抹猩紅。為什麼詛咒的人是他!為什麼是他!他隻想和他的雲霄在一起,想和他的雲霄像普通的雄與雌那樣皆為伴,生下兩人的崽。為什麼偏偏是他!
跪坐在地上,雲火兩手摀住臉,痛苦的哀鳴。被神詛咒的他不僅全赤紅,人形也保留著野的猙獰,不管是形還是人形都時刻提醒著他是被詛咒的、被神拋棄的。本來,他已經認命了,可是他遇到了雲霄,遇到了他喜歡的人。他恨、他怨,為什麼偏偏是他!為什麼!
“啊——!啊——!”
雲霄……他的雲霄……
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昏暗的茅草屋裡,不再是他悉的山、悉的石床。趙雲霄呆呆地看著房頂,眼角的水珠一滴滴滾落。他又被拋棄了。明遠拋棄他的時候,他傷心、難過、心痛,卻不絕。閉上眼睛,眼前就是雲火頭也不回地離開的一幕。明遠拋棄他,是因為上了別人。而雲火不要他,他卻連原因都不知道。
“你醒啦?”瓦拉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到他,出聲。
雲霄睜開眼睛,看到了邊的人。瓦拉給他眼淚,說:“你今晚先住在我這裡,你的屋子明天才能整理出來。”
雲霄不喜歡這個人,他不喜歡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他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他能看得出來這些人不喜歡雲火,這些人不讓雲火和他在一起,因為在他想去追雲火的時候是這個人攔住了他,是這裡的人攔住了他。
趙雲霄扭過頭,面朝牆,避開了瓦拉,沉默。瓦拉在心裡蹙了蹙眉。剛才這位雌和雲火說話的時候他就聽出雌的語言不是這裡的語言,雌應該也聽不懂他們的語言。這樣有點麻煩吶。雌應該不知道圖佐的份所以才如此依賴他,隻有讓雌知道了圖佐是惡靈,雌才能明白他們的苦心。
“你先休息吧。這裡有水。”把一個陶碗放在床邊,瓦拉出去了,說是床,也不過是鋪在地上的幾張皮。在他離開後,趙雲霄翻把自己蜷一團,無聲地哭泣。短短的一天裡,他的生活就完全變了。他又一次,被拋棄了。
趙雲霄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瓦拉進來了幾次趙雲霄都不理他,沉默地抗爭。瓦拉找來梅倫,找來別的雌,結果都是無功而返。就在瓦拉不知道怎麼勸說雲霄不再傷心時,吉桑拖著虛弱的讓康丁把他抱了過來。
來到趙雲霄的邊,吉桑讓康丁和瓦拉出去,康丁不放心,吉桑很堅持。拗不過吉桑的要求,康丁還是出去了,瓦拉也出去了。房間裡隻剩下了吉桑和趙雲霄,趙雲霄背對著他仍然保持蜷的姿勢。吉桑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看著趙雲霄上鑽地鼠皮做的服,眼裡也有了淚。他的圖佐,很厲害,沒有讓他的雌苦。
吉桑一手捂著肚子,一手輕輕上趙雲霄的頭髮,虛弱地說:“謝謝你。”
趙雲霄的子一,慢慢轉過了,他聽出了吉桑的聲音。吉桑的淚水和趙雲霄的眼淚滴落的速度一樣快。他勉強對趙雲霄微微一笑,說:“謝謝你,願意圖佐。”
趙雲霄聽到了“圖佐”,他撐著坐起來,傷心地說:“他不要我了……”
吉桑強忍病痛,抱住趙雲霄:“謝謝你,,圖佐。”
“他不要,我了……”
趙雲霄抱住骨瘦如柴的吉桑,哭出了聲:“他不要我了……雲火,不要我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對不起……”
兩人抱在一起,為了同一個人而傷心。吉桑輕拍趙雲霄,就像輕拍自己的孩子那樣。十四年了,他的圖佐長大了,那樣的威猛、那樣的充滿了人的力量。吉桑一遍遍地跟趙雲霄道歉,因為他沒有堅持到天亮之後再生下圖佐,才讓他到了神的懲罰。紅月之夜生下的孩子為不祥,幾乎沒有人會在紅月的夜晚生下孩子,他卻沒能堅持住,都是他的錯。所以神才會懲罰他,讓他失去兒子,讓他染重病。
“唔!”吉桑悶哼了一聲,用力按住肚子。趙雲霄急忙放開他,臉。見吉桑臉灰白,一頭的冷汗,痛苦地捂著胃,他立刻喊:“來人!快來人啊!”
康丁第一個衝了進來。看到吉桑的樣子他立刻過來抱起吉桑衝了出去。瓦拉也進來了,他在房間裡找了幾瓶藥跟了出去。趙雲霄嚇壞了,雖然仍不清楚吉桑的份,他一定是雲火的親人吧。慌地下床,萬分自責的他也跑了出去。
出來就看到康丁抱著吉桑進了雲火帶他進去的那間很大的茅屋,趙雲霄慌張地跑過去。跑到門口,他就聽到康丁在喊:“吉桑!吉桑!”
咬咬,趙雲霄還是邁步踏進了茅屋。吉桑一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肚子,瓦拉餵他吃藥,吉桑卻扭過了頭不吃,就像趙雲霄剛剛對瓦拉的態度一樣。康丁從瓦拉的手裡搶過藥,哀求地讓吉桑吃下。最終,吉桑還是吃了藥,可是痛苦卻沒有好轉。
康丁幫著吉桑他疼痛的地方,瓦拉嘆了口氣站起來,轉就看到趙雲霄站在那裡。他走過去想說幾句話,趙雲霄後退了幾步,戒備地看著他。瓦拉又嘆了口氣,對趙雲霄微微點頭,出去了。趙雲霄看著他離開,頓時輕鬆了一些,但吉桑還在痛苦。他猶豫了半晌後,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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