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吸貓日常(放开朕的体)》第19章
第19章 朕不及攝政王多矣
殿靜謐無聲,蕭居瑁聞著清淡的熏香,夾雜著鐔時觀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實在困得不得了,便趴在男人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一雙大手穩穩將自己托起,接著落的被窩,蕭居瑁連眼睛都沒睜開,翻了個,繼續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了過來,就看到鐔時觀依然坐在書案前,直著腰桿,認真理政務,心裏面頓時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酸酸的,的,還有點愧疚。
即便眼睛睜不太開,他還是從床上跳下來,行至鐔時觀邊,鐔時觀大概是太過專心,竟沒發現他。
蕭居瑁爪子掏了掏他的擺,鐔時觀這才低首看他,原先嚴肅冷漠的神倏地變得和,“怎麼不睡了?”
或許是男人聲音太過溫,蕭居瑁忍不住跳到他上,仰首著他,搖曳的燭火下,那雙眼睛亮得驚人。
鐔時觀握住他的左爪,了,“快到卯時了,過會兒我就要與朝臣們商討國事,你要不要一起?”
都快卯時了,這人是在這坐了一夜麼?方才沒注意,現在倒是看見他眼下有些憔悴,貓陛下心裏面頓時不是個滋味兒。
以前鐔時觀教他的時候,他覺得這人本不懂皇帝的辛苦,早起上朝,白天理各種事務,夜裏還要批閱奏摺,哪有閒心學其他的東西。
可是現在,這人為了朝廷和百姓,居然一宿未眠。
蕭居瑁又跳上書案,流覽鐔時觀方才正在批閱的奏摺,這是從南方省份呈上來的,說是洪災毀壞了百姓的家鄉,他們無家可歸,無糧食可充,難民正在北上,問如何安置。
蕭居瑁腦子裏想出了幾條,接著就看到鐔時觀在一旁白紙上寫下的條陳對策,瞬間就看傻了。
紙上麻麻,重點寫了好幾條,每一條都在其後詳細解釋,從各地糧倉、國庫手,將難民分批安置,沿途每省據實際況、難民數量再做調整,將每日給難民分配的糧食也計算得清清楚楚。
蕭居瑁看了好久,心裏是又酸又暖。
他一直都知道的,鐔時觀的能力足以勝任他這個位置,甚至是勝任那把龍椅。可他只知道鐔時觀厲害,卻不知這人在厲害的背後到底付出了多。
他在朝堂上口若懸河,經常將諸位大臣堵得啞口無言,看起來威風凜凜,可在背地裏卻要花費極大的力與時間。他能將朝廷和天下盡握掌中,而為皇帝的自己不過是個坐井觀天的蠢蛋,卻還不自知。
“怎麼了?”男人將他抱懷中,“若是還覺得困,就再去睡會兒。”
蕭居瑁鼻子一酸,他真的羨慕元寶了。
鐔時觀見他埋頭不語,還以為他不願去上朝,便抱著他往床邊走去,作勢要將他重新放回床上。
蕭居瑁回過神來,抱著他的手臂,一雙貓瞳靜靜著他,像是春日的一掬清泓,徹無垢。
“知道了,帶你一起去,不過得等我淨面後再走。”
蕭居瑁就趴在床上等待,腦子裏滿是鐔時觀寫的對策,方才太過佩服,便沒有細想,如今靜下心來,倒是覺得這對策雖好,但實施起來相當難。
這一層一層發令下去,中間不乏貪墨之人,一級一級扣減,最後分到災民手中還不知只剩下多。
正想著,鐔時觀就神清氣爽走了過來,蕭居瑁不心生敬佩,這人真好,一夜未睡,竟還能這般神。
若是他心中所想被鐔時觀知曉的話,鐔時觀定然覺得好笑,他帶兵打仗多年,經常幾日不眠不休,這不過是批閱奏摺一夜,於他而言,本算不得什麼。
鐔時觀是在乾坤殿的偏殿裏與朝臣共商國是,他去的時候,朝臣還沒過來。
他坐于左首位置,將蕭居瑁放在自己椅子後方,其他大臣也不會對他後興趣,定然不會發覺,蕭居瑁乖乖趴在地上,綁著布巾的尾圈著,姿態慵懶。
不一會兒,朝臣們依次踏殿,在他們的位子上坐下,一個個面容憔悴,有些似乎還沒睡醒,耷拉著眼皮。
當然,蕭居瑁躲在椅子後面,自然看不見這些人的面,若是看見了,總是要拿他們和鐔時觀作一下比較的。
沒有皇帝在場,眾位大臣自在許多,在鐔時觀開口之後,他們便暢所言,首先由史彈劾一下鐔時觀的過錯。刺客一事已說,蘭延桂便針對昨日攝政王為了寵,無視宮禮制之事,說了大半天,完了之後口幹,喝了足足一盞茶。
鐔時觀耐心聽罷,將昨日對太后說的話原封不送給他,後面還加了一句:“不知蘭大人可聽說了南邊災民一事?”
蘭延桂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只能捋著鬍子點點頭。
“本王昨夜想了一些對策,還請各位大人過目。”鐔時觀將幾張紙傳給眾人過目,“諸位若是有其他建議,都敞開了說。”
他考慮得足夠周全,其他人看完之後自愧不如,哪還有什麼其他想法?
鐔時觀見狀,便道:“既然諸位都沒有意見,本王就來說一說。”
眾臣和貓陛下:“……”你自己寫的還能有什麼意見?
鐔時觀看向蘭延桂,“蘭大人,以往賑災之事中員貪墨不在數,您是清楚的,所以,本王想請您親自督辦此事,若是有人貪墨,即便只是一個銅板,也要加以懲戒。蘭大人覺得如何?”
眾臣心中一凜,未料攝政王早就有所防範,蘭延桂為史,有監察百之權,且他素來耿直剛,不留面,只要看見有人違背法紀,他都要說上一說。近年來,他彈劾鐔時觀的次數是最多的,有人看他不順眼,想借鐔時觀的手除去他,結果鐔時觀本沒有任何作。
而現在,鐔時觀居然在蘭老頭的又一次彈劾後,將這麼重要的事給他,不得不說,攝政王的心思他們是真的看不懂了。
蘭延桂倒是沒有多驚訝,眼皮耷拉著,點了點頭,“下定不負百姓所托。”
蕭居瑁聽到這裏,對鐔時觀和蘭延桂之間的關係倒生出了新的想法。在此之前,他是喜歡蘭老頭的,雖然他很古板,可每次聽到他彈劾鐔時觀就覺得開心,反正看到鐔時觀吃癟是他的一大樂事。
可現在,他忽然有些明白,鐔時觀之所以一直沒蘭延桂,是因為朝廷需要這樣的人,而蘭延桂一直彈劾鐔時觀也只是職責所在,但都是些小打小鬧,這是做給其他人看的——連攝政王都敢彈劾,還會怕其他人?
“那就有勞蘭大人了。”
男人低沉的話傳至耳中,蕭居瑁忽然就覺得,自己還需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他雖猜到可能會出現貪墨一事,鐔時觀卻已經想到了應對之法,找到了最合適的人選。
就如林靜姝所言,他不及鐔時觀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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