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高人’

出了高速，就進了T市，年徑直駛向最近的一家小醫院。

麟墨看著路邊高低錯落的建築，微微失神。

到了一家醫院門口，車突然停下，年轉對麟墨道：“到了。”

麟墨看了眼窗外，對青年點頭，語氣相比先前多了幾分真誠：“多謝。”

“不用謝，反正順路。”年笑著擺擺手。

麟墨搖搖季，聲道：“，我們下車了。”

季迷迷糊糊睜開眼，含糊地應了聲，勾起麟墨的脖子抱了包袱。

麟墨看著閉的車門，沉默地考慮該怎麼下手。

不知出於什麼心裡，年又下車幫麟墨開了車門，到解了麟墨的燃眉之急。

下了車，季還暈暈乎乎的，比剛才舒服了不，看見年，激地對他道了聲謝。

麟墨看著車水馬龍的大街，抱著季往醫院走去。

年靠在車邊上，在自己頭二十釐米的地方比劃了一下，看著麟墨的背影低喃了一句：“真是‘高人’。”看見麟墨腳上的麻布包裹，又忍不住憋笑了一聲。奇怪的高人。

年很快就上了車，瀟灑的揚長而去。

麟墨耳朵了。高人嗎？不過這裡的人類型真小。他原先還覺得季的太過瘦小了，總讓他心疼。不過在這裡，現在的高就不算矮了，年後的高在這裡應該非常出挑吧。

季發現周圍的人都看著他們，臉微微發紅，推推麟墨道：“阿漠，放我下來吧，這樣抱著很奇怪。”

“好，你小心點。”麟墨輕輕地放下季，等他拄穩了拐杖才鬆開，改扶著他的手臂，“我們去哪兒？要先去醫院看看嗎？”

地面還是很燙，不過比高速路溫度低一點。季單腳跳了兩步，就習慣了地面的熱度。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行頭，又看看麟墨的，“不了，我們先買雙鞋子穿上。”

“好，都聽你的。”麟墨輕聲道，接過了季手裡的包袱。

兩人沿著馬路走著，季還虛弱著，走了幾步就將的重量都靠在了麟墨上。

這裡已經是市區，季問了幾個路人，沒多久就找到了附近的鬧市區。麟墨一直沉默地跟著季，不聲地觀察著人類的習。

在店主鄙夷的目下，季快速給自己挑了雙男士涼鞋，連價錢都沒敢還，看品質就知道肯定被人宰了。

麟墨人高，雖然腳生的秀氣，但也穿不下這家店裡最大的43碼。季帶著麟墨換了幾家店鋪，終於巧買到了一雙48碼的鞋，麟墨穿上剛剛好。

兩雙涼鞋，一共花了八十六。季雖然覺得不值，但他們太需要兩雙鞋了，因此也沒鬱悶。

“阿漠，我們先找個地方住吧，然後再買東西吃去，我帶你買好吃的。”季想到食，整個人神煥發，臉上也有了淡淡的紅。

麟墨聞言認真地打量了一圈附近的空地，最後視線落在一個角落，皺著眉頭道：“好窄，都沒有空地了。”

季順著麟墨的目看去，看到的是一條兩米寬的窄巷，頓時角了，無語凝咽。

“我們有錢，可以付錢住房，不用流浪街頭的。”

麟墨：“……”

麟墨微囧，決定暫時還是說多做。

穿上了鞋子，季覺他們兩人一躍變了正常人，膽子也大了起來。他一邊找旅館，一邊好奇地到觀，途中遇到了一個小型聯鎖超市，就帶著麟墨走了進去。

超市里擺放著琳瑯滿目的商品，在麟墨眼裡，只是花花綠綠的漂亮玩。

季心裡雀躍，仿佛剛逃出牢籠的小鳥一樣歡快，的不適也似乎被正面緒擊散了，拉著麟墨到逛，拐杖在地板上敲得當當響。

季看見貨架上認識的速食麵，立即拿了一包。想起麟墨，季又拿了一包。邊上還有薯片，這對季來說也是難得的味，迅速出手拿了一大包……

麟墨默默地扶著季，負責給他拿貨。

“阿漠，你有沒有想吃的？”超市都快逛完了，季才想起問麟墨，不臉紅。

麟墨只是好奇地看著商品，聞言木著臉搖了搖頭。

季笑著道：“那今天就我來選，待會兒你嘗嘗看我們這裡的零食，下次我們再一起出來。”

麟墨也笑了笑，愉悅地道：“好。”

季又買了一些牙刷巾等比較輕的生活用品，一共花了一百多快錢。

不多時，季挑了一家看起來不是很貴的小旅館走了進去。

旅店老闆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有點胖，看起來是個明的生意人。

一直板著張臉，似乎心不好，見門口走進兩個顧客，先是被麟墨的高愣了一下，眼中閃過驚豔，再看看他們兩人的穿著，表又隨意了起來。

婦麻木地問：“住店啊。”

“嗯。”季在麟墨的攙扶下走到櫃檯前，生地問：“請問一晚多錢？”

婦聽季的口音是外鄉人，眼睛一閃，皮子一吐出了外地價：“一晚一百，雙人床的。兩張床位的一百五。還有電腦房，比沒有電腦的多五十。”

“啊，這麼貴啊。”季小聲嘟嚷了一句。

婦聽見，眼神立即帶上了鄙夷之，上下打量了一眼季，見他灰頭土臉，服上還沾著幾片樹葉子，眼中鄙夷之更濃。再轉看向，不防正對上一張面無表的臉。婦被他一看，莫名的打了個寒，立即收回了目。

“那你們到底住不住啊？”婦沒好氣地問，語氣稍微弱了下來。

“住，我們住，就要一百的吧。”季回道。

“份證。”婦低下頭，從屜裡找出帳本，模式化地問道。

“呃，我們出來著急，忘了帶。”季低聲道。不可以住嗎？難道真要宿街頭？

婦頭也不抬，只翻眼看了季一眼，道：“沒份證加一百。”

“啊。好的。”

婦這才低頭重新登記，不爽的表看起來像是吃了大虧一樣。

季上的錢不夠，就麟墨拿兩百出來，沒想到麟墨大咧咧的將錢掏了出來，遞給季。季下意識地看了眼婦，見的眼睛都直了。

季拿了兩百，快速地塞進麟墨口袋裡。

房間非常簡陋，大約十五個平方，設置只有一張床，兩把椅子，一張座子，另外還有一個窄小的洗手間，一走進去異味就撲鼻而來。

“好累。”季往床上一倒，就一也不想了，偏頭看著麟墨道：“你以後千萬不要在人前拿太多現金，會被有心人惦記的。”

“那又會怎樣？”麟墨毫不在意地道，嗅了嗅床上的味道，還是皺著眉頭坐在了季邊。

“可能會有人啊搶啊。”

麟墨自傲地道：“你們人類打不過我。的話，我會到到，你們的速度太慢了。”

“呃，好吧，但你也不要再這樣了，我不放心。”

“好。”麟墨又問：“你們就住這樣的房子？好髒。”

“不是的，這是小旅館，住的人多，當然髒了，自己家就不會。”說到家，季的眼神放空了一瞬，想到自己的肚子，眼神暗淡了下來。

麟墨挑剔地到嗅，眉頭越皺越，隨口道：“那我們買一個房子吧。”

季：“……沒錢。”

麟墨暗暗了口袋裡的鈔票，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季肚子，撐起，“扶我去洗手間沖個澡吧，上都是汗。”

“嗯。”

兩人在洗手間琢磨了好一會兒，才雙雙答答的走出來。

季將零食一腦地倒在了床上，招呼麟墨吃。他穿著一乾淨的服，上清清爽爽。而麟墨沒有換洗的服，只好著。

麟墨見季撕開一個鮮黃的帶子，立即就香味從裡面飄出來，眼神頓時開始放：“這是什麼？味道好特別。”

“這是薯片，可好吃了。”季掏出一片，先喂到麟墨裡，“怎麼樣？好吃嗎？”

麟墨撲撲撲的吃掉了裡的薯片，連連點頭，“很好吃，含有很多油脂，能補充能量。”麟墨立即將薯片劃分了自己的主食，決定明天多買點回來。

“嘻嘻，再嘗嘗這個。”

“這是什麼？”

“這是巧克力，我看見別人吃過。”季說著，迫不及待地塞了顆巧克力豆在裡，瞇眼品嘗了一番，道：“甜的，也不是很好吃嘛。”

麟墨一頓，季的頭髮，“以後我賺錢給你買吃的。”

季睨看麟墨，哭笑不得，心裡卻暖乎乎的。

季開玩笑道：“好啊，那我就負責吃啦。張。”一顆巧克力豆丟盡了麟墨裡。

麟墨立即放下薯片，拿過巧克力盒子，抓了一把塞進裡，連連稱讚：“這個更好。”

“喂！你吃點，小心蛀牙。”

“沒關係，我會換牙 。”

“……”

季吃飽後，剩下的零食全部進了麟墨的肚子，只剩下了一大包垃圾袋。

不知是不是零食吃壞了肚子，季晚上吐得厲害，人又蔫了下來，早早的就睡下了。

☆、第十六章 異常的頭髮

季和麟墨習慣了早起，天沒亮就醒了。季沒打采，肚子很，卻沒胃口。

麟墨起穿上已經幹了的服，開季臉上的頭髮，關切地道：“還不舒服？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嗯。”季翁聲應道。

出門前，季教麟墨用牙刷刷牙，麟墨刷得直吐蛇信子，卻也倍新奇，最後總結了一句，“還不錯，味道有點大，沒有刺果好用。”

“刺果是什麼？”季隨口問了句。他們先前在山裡時也是有用植清潔牙齒的，用的是麟墨采的一種帶白漿的葉子，卻沒用過什麼果實。

麟墨道：“是我們那兒的，一顆小刺球，長著和牙刷差不多的。”

“哦。”

他們住在三樓，一出門，季就覺不對勁，樓梯道黑漆漆的，麟墨夜能視，他便沒找電燈開關，抱著麟墨的手臂跟著他走。直到走到了一樓，樓梯口被一道鐵欄攔住了，季才反應過來，天還沒亮，人家老闆都沒開始營業。

找到了電燈開關，季見鐵欄上著一張紙，寫著六點半開門幾個大字。夏天天亮的早，現在天都沒亮，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估計也有五點半了。

“怎麼辦？”季看向麟墨，歎了聲氣道：“回去吧，應該就快開門了吧。”

“真是麻煩。”麟墨皺了皺眉，還是做個自己的巢安逸。

“上面有窗戶，我們從那兒出去。”麟墨道。

季腳步一頓，張地看著麟墨：“不好吧，被人看見會被當作小的。”

“先去看看吧。”麟墨毫不在意地道。

接下來，兩人自然是翻窗戶出來了。

大街上冷冷清清，已經有早餐店開始做生意了。季在一家早餐店點了兩碗稀飯和兩籠包子，這次麟墨也好奇地到看，顯然對人類的食有了極大的興趣。

面對著熱騰騰的早餐，季食大開，吃的時候卻又開始反胃，聞到包子裡的味覺得很噁心。

麟墨怕燙，面前的食都還沒，眼地等著，見季幹嘔，立即拍了拍他的背。“又噁心了？”

季臉皺了一個包子。他好像真的懷孕了，昨天也這樣，如果說是食問題的話，林漠吃了那麼多都沒事。

“沒事，我吃稀飯，包子都給你。”季把包子推的遠遠的。

麟墨擔憂地看著季，道：“還是吃烤好，這裡又賣烤的嗎？”

季一聽連連搖頭，“我都吃了一個多月烤了，你還是饒了我吧。”

出了早餐店，季找到了一個公用電話亭。他讓麟墨在門口等著，了脖子上早已壞掉的懷錶，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懷著忐忑的心，季抖著撥了電話。沒想到，十多年過去，那電話居然還能打通。

電話裡傳來一個的聲音，季渾的都繃了，甚至繃到抖，呼吸抑得不過氣來。他聲音抖地道：“你好，請問，您是……趙欣華嗎？”

電話裡的聲頓了一下，才詢問道：“是的，請問你是……”

季的心猛地狂跳起來，差點失口出媽媽。

視線落在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季理智回歸，苦笑一聲，快速地道：“我會再聯繫你的。”說完，也不理電話裡疑的聲音，季立即掛掉了電話。

他怕他再多講一秒，就會不自地喊媽媽。

季兩眼無神地對著電話，眼裡沒有焦距，只是覺眼眶又酸又漲。記憶裡已經模糊的聲音，在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的一瞬間與之對上了號，記憶中那溫的話語一瞬變得鮮明了。

“，在外面不要跑。”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都說在外面不許跑，跑丟了怎麼辦？”

“……”

媽媽，兒子很快就會回來了，再給我兩個月，兩個月就好。

季目落在自己腹部，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麟墨隔著玻璃盯著季，見他眼裡掉出淚水，心裡突的一跳，立即沖了進去。

“。”

季模糊的視線對上麟墨，也不顧這是在公共場所，突然抱住麟墨哭出了聲。

“別哭別哭，還不舒服嗎？”麟墨心疼地抱著季，輕輕拍打他的後背。

季也不回話，只是一直哭。

好一會兒，季才漸漸止住了淚水，眼裡重新有了彩，“阿漠，等寶寶出生後，就陪我找我的爸媽吧。”

麟墨深深地看了季一眼，良久，才低聲道：“好。”

“呵呵。”季哭完了，突然覺得很沒面子，不好意思地對麟墨傻笑了一聲。

“我們去找房子吧，旅館太貴了。老闆說中午十二點就到時間了，我真不想在那裡再住一天。”

麟墨的眼睛亮了亮，“買房子嗎？你不是說錢不夠？”

“是不夠，我們現在是去租啊。”季道。

“這樣的。”麟墨大失所。

季眉頭鎖。逃跑前他決定一出來就找爸媽的，找不到就先去警察局尋求幫助，就沒考慮份證的問題。但他們現在上背著一條人命，雖然不是他殺的，但死因總歸是和他有聯繫，警局是不敢去了。而且他現在還懷著孩子，更加不敢面，也不能去找父母。

連旅館都要份證，租房肯定也要。這可怎麼辦？

對了，既然兩個月就要生了，租房的話，扮懷孕六七個月的孕婦，應該能讓好心一些的房東通融。

扮孕婦，首先就要打扮孩子，那就從頭開始準備吧。

季上次理髮還是在過年的時候，都過了大半年，頭髮又厚又長，顯得又土又呆板，還有些邋遢，也只有麟墨人眼裡出西施，覺得季怎麼樣都好看。

不過這樣的頭髮非常好造型。季剪了個中的*頭，整個人煥然一新。新髮型乖巧可，襯得一張清秀的臉分外青稚，單看臉，還真有些雌雄莫辨。

麟墨不看呆，不自地低喃：“好可……”

季連忙四周到看，然後狠狠瞪了眼麟墨。代多遍了，不能在外面出曖昧的舉。

麟墨收到季的眼神，點點頭表示明白。

突然，麟墨眼神一凝，猛地抬手捉住自己頭上的一隻手，回頭淩厲地看著站在自己後的服務員。

“啊，好疼，你放開我。”被麟墨抓住的聲痛呼道。

原來是這個店員見麟墨發質好，又長又順溜，職業病使然地去麟墨的頭髮，沒注意到這個客人不是來理髮的。

“阿漠？”季一看就知道是因為什麼，抱歉地對生笑笑，又對麟墨道：“還不快鬆開人家。”

麟墨鬆開手，那聲也不生氣，尷尬地笑了笑：“你的頭髮好好啊。”

這時季湊了過來，對麟墨道：“對了，你要不要剪頭髮？不過剪了怪可惜的，多好的頭髮。”

服務員也應和道：“是啊，我都很見到這麼順溜的頭髮，簡直想洗髮水廣告裡的頭髮，你是怎麼保養的啊？拉直過了嗎？”

“沒有，他是天生的。”季語氣頗有些自豪。

麟墨笑笑，“捨不得就不剪。”

“呃，呵呵……”季看了眼店員。

那店員愣是沒發現他們之間的曖昧，關注點還在麟墨的頭髮上，聊了兩句話拉近了距離，就順手了把麟墨的頭髮。麟墨只是盯著的舉，沒有阻止。

“唉？”店員發出疑的聲音。

季心裡一跳，“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這位先生的頭髮好順溜啊，都覺不到鱗片。”店員又逆著髮了，溜得不可思議，還涼的，似乎有些，但並不粘手，很清爽，這太奇怪了。

服務員拿著頭髮的手莫名其妙的直起皮疙瘩，連忙鬆開了。

季怕麟墨被發現異常，不敢多待，立即付了錢出來了。

季又買了一套孕婦裝，回了暫住的小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