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產

為了省電，季早在麟墨出門後就關了空調，現在屋子裡非常悶熱，腹中的劇痛更是讓他很快就汗流浹背。

季息著癱坐在床邊，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後，聚起力氣撐起了，手撐著床跪在地上。哆嗦著拉下了子，在發現下流出了不膩的粘，帶著淡淡的。

季跪蹲在床邊，臉埋進被褥裡，恥地用力，出乎意料的，沒多久下方就排出了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吧嗒”一聲落在了地板上。

季不由得愣住，回頭一看，竟然真是一顆蛋。蛋殼外站著帶著的粘，能清楚的看清是一顆帶著黑斑的白蛋，大約半掌長，比蛋鴨蛋長很多，顯得有些細。

季看著地上的蛇蛋目不由得變得和，雖然腹中的疼痛不曾緩解。

這就是蛇蛋？好容易生啊！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剛才陣痛時真的是嚇死他了。

季鎮定了下來，生產就更加容易，一顆一顆的排了出來，滾的地板到都是。

麟墨火急火燎的跑回來，季剛剛生完，正跪坐在床底下休息。

“！”麟墨沖進屋子，看見滿地的蛋愣了愣，然後快步上前扶起季心疼又愧疚地道：“，對不起我來晚了，辛苦你了。”麟墨忍不住將自己的臉在季粘乎乎的熱臉上，來回的蹭。

季差點就反地回應不辛苦了。無力地看了麟墨一眼，手自己的肚子，虛弱地笑道：“肚子終於平了。”

麟墨季臉上的汗水，溫地道：“我抱你去洗澡。”

季目溫地看向地上的蛇蛋，笑著道：“先把蛋撿起來，放進籃子裡。蛋要不要洗一下？”

麟墨：“不用洗。”麟墨雖然覺得麻煩，但還是順從季的意思先撿起了蛋，對季道：“有二十三顆蛋。”

季看了眼被麟墨裝進籃子裡的蛇蛋，在一起的蛋蛋們莫名的給了他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剛才生產時看著他們一顆顆出生還不覺得異樣，現在撿了起來，突然就讓他不敢直視了。季真想大聲吼一嗓子。啊啊啊！這就是他生的孩子啊！他和麟墨的兒子！真他媽蛋啊！

季默默偏開了頭，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問道：“這數量算多的還是的？”

麟墨：“多。”而且不是一般的多，可是為什麼蛋都那麼小？這樣的後代沒問題吧？難道是這個世界的影響？

季吶吶道：“哦。”

麟墨也沒跟季說蛋的異常，打橫抱起他走向浴室。

洗完澡，季好奇地觀察自己生下來的蛋。這一籃子蛋各異，有純白的，又純黑的，甚至還有純綠的，更多的是帶有黑斑點的。他輕輕拭掉蛋殼上的跡，過了一會兒蛋殼上的幹了，看起來乾淨漂亮。季忍不住湊上去輕輕嗅了嗅，沒有想像中的異味，淡淡的腥味倒好聞的，仿佛是自己孩子的味道。

麟墨收拾乾淨房間，坐在床邊握住季的手道：“我給你做點吃的吧，想吃什麼？”

季眉眼和，臉上帶著淡笑：“吃點清淡的吧。對了，你回來時一定連打招呼都沒打吧。”

麟墨這才想起這茬，點了點頭。

季：“不要嗎？先給公司打個電話吧。”

“哦。”麟墨聽話的打了個電話過去，說是老婆生孩子了。季一聽就暗道不好，要是阿漠的同事要來看家裡做客怎麼辦啊？不行，得趕離開，免得夜長夢多。

季生產後沒多久就恢復了力，第二天就基本無礙了。麟墨正在廚房做飯，季躺在床上，順便把蛋整整齊齊的擺在肚子膛孵著，因為開著空調，他上蓋著棉被，被窩裡非常溫暖。

季拿著破舊的懷錶把玩，不由得神遊天外。

已經生了呢。要打過去嗎？爸爸媽媽真的還記得他嗎？說不定又有孩子了，早就把他忘了吧。可是媽媽的電話還是十幾年前的，會不會是特意留給他的呢？

季肚子上自己的孩子，心突然變得，他忘記這些可的下傢伙，恐怕不可能吧。想必媽媽對他的也是這樣，或許更甚，畢竟他已經陪伴了父母四年了。

季深吸一口氣，拿起了手機。手機就放在床頭，在生產前怕手機輻對孩子有影響，他一直放在屜裡沒，昨天還是第一次用它打電話。

將早已深深刻在心裡的號碼按上去，又停頓了好一會兒，終於按了撥號鍵。

電話沒一會兒就被接了。

“喂，我是趙欣華，請問你有什麼事？”手裡裡傳來一道溫的聲，說話非常禮貌，不像一般人對帶陌生號碼的生冷。這讓季又得到了一些信心，這次他鎮定了不，至聲音沒有抖了：“您好，我……我是季。”

正在攪粥的麟墨手一頓，低下頭木著臉看著鍋裡□□人的粥，瞇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電話裡沉寂了數秒，那道優雅的聲突然尖銳了起來：“你是嗎？你是我兒子？”

那失態的聲音讓季突然嚨一堵，眼睛迅速的潤了，聲音哽咽的大喊了一聲：“媽。”

“我的兒啊！”電話裡的聲音突然大聲哭嚎起來，季便把手機在耳邊仔細的聽，心臟好似被那哭聲用力拉扯般一陣一陣的疼痛。

好一會兒，電話裡又傳來人帶著泣的話語：“兒子你在哪裡？媽媽這就來接你。”

季慌了，連忙說：“不用了媽，我自己回來，你們還住在A城嗎？”

“你還記得……”人一邊泣一邊道：“還是A城，不過我們搬家了。你快告訴媽媽你住哪兒？我和爸爸一起來接你。”

季沒想到母親緒會這麼大，在剛被拐賣的時候，他日日都期待著父母救回自己，可等了許多日也沒見著希，後來不心生怨懟，再以後就漸漸麻木了，覺得自己對父母可能不是很重要。長大後慢慢懂事，能理智的看待這件事了，小時候的想法和自以為父母對自己不是很重要的認知已經如烙印一般印在了心裡。

事實上，他想找父母，更多的是想要離困境。此時突然到濃得讓他招架不住的母，季心裡頓時狂喜，耐不住母親苦苦的催促很快就說出了現住位址。

“媽媽今天就來，和你爸一起，然後我們回家。”人的聲音冷靜了不，變化之大讓季有些意外，他也沒多想，點頭應下了。

掛了電話季就後悔了，他在剛生完蛇寶寶，還虛著，氣一定不好，哎呀，連服都沒有幾件像樣的，糟了。

麟墨在季掛了電話後就端著粥走了進來，面如常的坐在季邊，聲道：“吃點粥吧。”

季抬頭看著麟墨：“我打電話給我媽了，說今天過來找我。”

麟墨淡淡地應道：“嗯。”

季：“我們今天應該就要跟他們去A市了。”

“好啊。”麟墨依舊是淡淡的聲音，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到季邊。

季乖順地張含住，默默地吃了幾口，突然小心地問道：“你呢？你工作不錯，待遇真的很好唉，又輕鬆。”

麟墨不假思索地道：“你去哪兒我去哪，工作不做了。”

季破愁為笑，往麟墨上湊了湊，打趣道：“你們人對伴都是這麼衷心嗎？”

麟墨瞪了眼季：“那當然，哪像你們人類！”

季不服氣地嘟：“我們怎麼了？我不也一樣對你很衷心嗎。”

麟墨眼神一暗，沉聲道：“你可要記得你說的話。”

季不由得看了眼麟墨，覺話題突然嚴肅起來，讓他一時不知如何回話。

麟墨彎腰吻了吻季的，去他角的米粒，盯著季的眼睛道：“你不要喜歡人，不許喜歡任何人，否則我將撕碎他們。”

如此近距離的被這雙與生俱來就帶著的寒意的眸盯著，季不由得打了個寒，後背一陣陣的發寒。此時在他邊的伴似乎變了個人，危險得仿佛是一頭嗜的野。

季心慌地推了麟墨一把，嚷嚷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煩不煩啊，快喂我吃。”

麟墨頓時又變得溫，連忙輕聲哄道：“好好好，快吃吧。”

“嗯，這還差不多。”季松了口氣，決定以後再也不提起這方便的話題，麟墨變起來太嚇人。

沒過多久季的電話響了起來，是趙欣華打來的電話，告訴季已經買到了最早的一班機票，如無意外的話下午就能到達。

季將蛋捂在被子裡，在櫃裡一通翻找，幸運的找到了兩套何時的服。這還是他在懷孕初期他買的兩套男裝，那時他太瘦了，服有些大，現在穿反倒剛剛好。

季將自己收拾好後，又給麟墨打扮了一番，然後嚴陣以待的坐在書桌前盯著電話。時間快到了，他甚至能覺到爸爸媽媽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趴在床上孵蛋的麟墨又瞪了眼季，恨得咬牙切齒。可惡，父母就這麼重要嗎？連伴都不管了！麟墨憤憤然低下頭，繼續看本草綱目，卻沒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翻頁了。

☆、第三十章 一家團聚

“叩叩叩”

門口傳來有規律的敲門聲。

季一彈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了：“都來了嗎？阿漠你快收拾一下，把蛋藏好，我去開門。”說完也不等麟墨回應，順了順劉海就跑出去了。

麟墨哼了聲，還是聽話的爬了起來，將蛋一顆顆的裝進墊著布的小竹籃裡，然後又用一塊嬰兒棉被蓋好。

季站在玄關，用力深吸了一口氣，才張地扭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男的著將軍肚，瞬間就讓季有了記憶，記憶中的爸爸也是這樣大的肚子。左邊的人材苗條，上的藍連將的材襯得越發的玲瓏有致，個子只比男人稍微矮一點點，素淨著臉也非常漂亮，只是眼角微不可見的細紋出了的年齡。此時眼珠子佈滿淡淡的紅，看起來格外憔悴。

媽媽……季心臟一陣鎖，這個人在他心中一直是天底下最的媽媽，十幾年的時也讓發生了變化。

他們後面站著的七八個二三十歲的青年，都穿黑西服，擺著一張面癱臉，給人一種無形的力，讓季幾乎口而出的呼喊咽了下去。

“？”趙欣華一看見季眼睛就潤了，當先走了進來，抓住季的雙手：“你是我兒子對不對？老公你瞧，他跟你年輕時長一模一樣。”

“媽。”季拘謹地喊了聲，不管心裡多激，他卻在人前表現不出來，只能地看著媽媽，然後隨著的視線看向旁邊的父親。

季父一看就季就全然呆住了，被老婆推了把才回神，神激的看著季，被一條細的眼睛似乎上了釉，水亮水亮的。他用力拍拍季的肩，手克制不住地抖著：“兒子，好兒子，我們一家人終於團圓了！”

“爸爸。”季眼裡蓄滿了淚水，他只好微微仰著頭，不讓淚水掉落。

季父到底是一家之主，雖然激，但還保持著沉穩，摟住季的肩膀道：“走，我們先進屋。”

“嗯。”

季母趙欣華只是抱著季哭，的高和季差不多，發現這點後啜泣著道：“我的兒怎麼才這麼點，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被提起往事季眼淚就不可控制地決堤了，哽咽著搖頭：“還好，至我現在過的很好，以前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三人移進客廳，樓梯口的一行人也跟著魚貫而。

母子倆抱頭痛哭，站在一旁的季父也眼底含淚。突然客廳裡路過一個材修高大的長髮男人，目不斜視的從三人邊走過，路過時約還能聽見他冷哼了一聲，然後走進了廚房。

季視線被淚水模糊，耳朵裡全是母親的哭聲，沒注意到路過的麟墨。

季父看了麟墨的背影一會兒，問道：“兒子，那人是誰啊？”

“啊？”季看了眼廚房，胡的乾眼淚：“哦！他啊，他……以前在山裡打獵為生，後來我從山上掉下去了，被他救了，然後他一直跟我在一起了。”

“什麼？你從山上掉下去？”季父季母皆是大吃一驚，異口同聲道。

季連忙安：“沒事兒了，爸爸，媽媽，我還是因為這樣才逃出來的。”

季父眉頭攏在了一起，沉聲問道：“怎麼回事？你跟我好好說說，爸爸一定給你做主。”

季便把被拐賣後的經歷一五一十的說了，說到被待時表憤恨，但更多的是麻木。後面落崖後跟麟墨相遇季也如實代了，著重講著麟墨對他如何如何好，沒有他的話自己的況會如何如何糟等等，只不過去了麟墨是蛇，和他們之間不被世人認同的關係。

季父狠狠地一錘桌子，怒道：“天殺的人渣，欺負我兒子，老子不會放過他。”

季被父親大的嗓門嚇了一跳，心裡卻被喜悅填滿，被父母護著的覺真好。但是他和麟墨上背有人命，怕父親報警連帶養父的死也被查出來，季連忙將養父被自己嚇死的事說了出來。

季：“我和阿漠提起過他，然後阿漠就把他捉了來，那老頭沒想到我還活著，一看就我就嚇死了。”

“真是便宜他了。”季父沉默了片刻，道：“那就不好明面上的來了，我先找人調查，會給你一個代的。”

季：“嗯。”

話說到這兒，麟墨幽靈般的從客廳飄過，面無表的他讓季父季母也不好搭訕，雙雙目送他走進了臥室。（某條蛇已經在廚房蹲了十分鐘牆角了。）

季母停止了哭泣，抓著季的手聲道：“兒子啊，我看你們這兒就一間房，你們住一間啊？”

“啊，是啊。”季吶吶的道：“房子太貴了，我們沒錢，還是阿漠打工養著我的。”

“他還真是個好人，就是格冷了點。”季母疑地看了眼房間，抱怨道：“你也真是的，幹嘛不直接打電話爸媽來接你，你兩個月前打過我電話了吧？我認得你聲音，一聽就記住了。”

季：“媽媽好記。只是那時我太狼狽了，上又有傷，不想回去了讓你們擔心。”

“傻兒子，你這樣才媽媽心疼呢。帶媽媽看看你房間吧，順便收拾一下，我們今天回家。”

季：“唉。……媽媽，阿漠無親無故，我想帶他一起，可以嗎？”

季父爽朗的道：“當然沒問題，他願意就行。”

季終於想起了這些冷酷的陌生人，他們大約都二十來歲歲，雖然看起來都沒有惡意，但季總覺得他們不好相，尤其是其中看起來四十來歲的男人，油膩的臉上還有道明顯的疤痕。

季：“媽媽，他們是……？”

“啊……”趙欣華看了眼季父，季父連忙道：“朋友，來給你搬東西的。”然後指著臉上有疤的男人道：“這是你爸兄弟，劉華，你他華叔，小時候還抱過你的。”

季沒有多想，連忙喊了聲華叔。劉華笑著應了，可臉上的疤痕使他笑起來比不笑更可怕。季默默移開了目。

季父哈哈大笑：“哈哈哈，兒子你跟小時候一個樣，還是這麼怕華叔。”

劉華不爽地哼了聲：“哼，當年是小孩子不懂事，現在可不會怕我。你說是嗎？？”

季吃了一驚，記憶裡完全沒有這人的記憶，但一聽他們的對話，又似乎真的見過這個男人。

季笑著道：“不怕，華叔人很好。”

劉華得意地大笑：“哈哈哈，你看吧。”

季東西雖多，但都是些便宜貨，風筒加等品，不值錢又不好帶，於是季母便季別帶了，季捨不得，見母親很瞧不上的樣子，也就沒吭聲。

季母眼尖的發現櫃裡的，好奇地道：“唉，這裡怎麼有孩子的服啊？”

季：“啊？這個……這是……”

這是一件百褶，是季第一次扮孕婦穿的服，他心裡沒底，便將自己打扮得比較誇張。後面的都是簡簡單單的款式，混服堆裡也不容易看出，但這件還帶有花邊的連就一目了然了，但看布料就知道是裝。

季一把將大肚群塞進包裡，著頭皮道：“這就是一件圍，因為很便宜我們就買了，後來阿漠賺到錢了，這件圍就塞進了櫃。呵呵……”

“原來是這樣。”季母忍俊不，又開始心疼：“收拾好了我們就走吧，你爸剛才已經定好機票了，晚上就能到家，咱們回家吃完飯。”

“哦。”

季是默認了母親的決定，但麟墨沒打算丟掉他和季的私有，他下樓買了幾個編織袋，將小小的件都往編織袋裡塞，除了棉被和冰箱裡的菜，所用東西都被他打包了。

季母雖然看不起這些東西，但也知道這些全都是麟墨賺錢買的，因此也沒干涉，等麟墨收拾完了就人把東西先帶走了。

當然，有些東西還是不能給旁人拿的，比如麟墨手裡的小竹籃。

計程車上，季父有意讓季母做副駕駛上，他和季麟墨做後座，他在中間。

麟墨給公司打了電話，說不會再來兼職，劉經理便他把昨天拍攝時穿走服還回去，於是他們便先往公司駛去。

路上季父隨意地麟墨搭訕：“林漠是吧，謝謝你這麼幫我兒子，真不知道怎麼謝才好。”

季的心立即提了起來，張的豎著耳朵聽他們對話。

麟墨冷冷地道：“應該的。”

季父：“呃……”應該的？就算林漠幫助也沒資格說是應該的啊，難道他們還有什麼關係？

“啊呵呵……爸爸，我和阿漠一見如故，就結拜為兄弟了。”

“哦，原來是這樣。”季父和藹的笑了笑：“那我也不把你當外人了，去A市後你就住我們家，以後有什麼幫的上的，你儘管開口。”

季眼睛一亮，不等麟墨回話，搶先一步道：“那說好了，爸爸你說話要算話。”

“兒子你這話怎麼說的？有什麼問題只管跟你爸說就好了。”季父不滿地道。

季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計程車司機，道：“回家我再告訴您。”

季父縱容地道：“好。”

“哼。”麟墨沒好氣地撇開頭。幾個小時了，都好好的和他說一句話，全被這兩個人占住了，真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