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赫接過照片，頭依然垂得很低。

照片上的師父和師母正在笑著看他，溫和慈祥。

啪嗒~

一滴水珠落到了合影的相框表面。

屋子里太靜太靜，這滴水聲異常清晰。

飛濺的水花正好暈在了師父的眸眼。

師父似乎笑著流下了眼淚。

張君赫呼吸一，摳著相框的手一再發，臉又低了幾分，“你先走吧。”

我知道他不想讓我看到他在哭，便點了點頭，一抬眼，略有怔愣。

客廳里的正好鋪陳進來，不明不暗，剛剛好，能看到墻壁掛滿的畫。

幾乎都是風景畫，微微蹙眉，畫里的景大多都有些眼。

原來都是張君赫在鎮遠山院里畫的風景！

他竟然全部掛在了臥室里。

而且還畫的很好，有我家院子里的圍墻，墻頭攀援的月季，院的花枝……

真真栩栩如生。

本不是他最初用手機給我看過那種初級水平的畫作！

現今看來，他那時給我看的不過是半品，完后的畫作很優秀，極有師父的風韻。

等等！

每一幅畫里好像都有個人。

我見張君赫還躬持著相框坐在床尾，便放

慢步伐，視線鎖定了一幅畫。

里面的人蹲在花叢中剪枝，張君赫只描繪了人的大廓，沒有畫臉，但那個人戴著的帽子他畫的很鮮明……

是我的帽子！

許姨給我買的那頂帽子！

想起來了，張君赫去鎮遠山的時候，那段時間雪喬哥也在，他們仨人相的還很和諧。

我沒事時就會在院子里伺候花草，有一次我就是戴著這頂帽子在院里剪花枝，雪喬哥在彈吉他，張君赫在畫畫，我們都覺得張君赫是在瞎畫，時常會打趣他，后來不知怎麼聊到了彈吉他，張君赫讓我去彈，雪喬哥講了我不會，又講我小時候多被家人寵，張君赫就跑來幫我剪起了花枝。

沒想，他真的給畫下來了。

畫里用油彩描繪著山川花草，人在畫里好像純粹是用作點綴。

沒有正臉，最多會有個纖細的背影。

但……

全部是我。

我穿的服，我戴的帽子，我別的發夾，沒有我的五，卻總有一點我自己清楚的鮮明特征。

看到他床邊最顯眼位置掛的一幅畫，我愈發驚訝——

畫里是蔚藍的大海，遠勾勒的金紅的云層，但在礁石上，遠遠的站立一個孩。

回過頭，掖著耳旁的發，飛揚的長發的似在畫里舞。

依然沒有畫出五，只是勾勒著整形態……

我怔愣了幾秒，角無端的笑了笑。

是五年前，我在海邊扔那枚戒指，看向他時的模樣。

他全部畫下來了。

居然……居然……

天已經全黑了。

雪花仍在漫天的飛揚。

地面的雪厚了些，松的如同蛋糕上面的油。

我從單元樓里出來，腦中依然會會想到那一幅幅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