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風忽的加大了幾分，吹得青松枝杈簌簌直響。

我像是被煙氣迷了眼，“我后來遇到了一些事，拜師踏道，本想像您一樣，走正道，斬妖邪，奈何……”

音腔酸著，淚水不自覺地就流了出來，“我痛恨自己，這種痛，令我無時無刻都不得安寧，所以晚輩今天過來，是求得您一捧黃土，埋葬我的心魔，栩栩二十三年前是干干凈凈的來到人世，走的時候，我也想干干凈凈，還您全……”

跪拜下去，額頭到冰涼的泥土地面。

風聲蕭瑟，我無端聽到一聲蒼老的嘆息。

確定不是黃道士的徒弟發出來的，他見我祭拜就走到了不遠，沒有靠近。

我抬起臉，眼前的蒙蒙水汽混合著煙塵，竟然出現了一幅熱鬧的畫面——

忙碌的包子鋪。

背著嬰兒在食客間不停穿梭的老板娘。

早上人多，老板娘不停地著額頭的汗，不是很年輕的面容上顯出一的疲憊。

但空就會側臉看背在后的嬰兒，角會出微笑，還輕輕顛著哄。

一個道士模樣的年輕男子喚住了。

老板娘聽著道士的話大

為喜悅，周圍的食客都好奇的湊過臉……

畫面雖在如夢似幻的煙霧中，卻很是清晰，我甚至能看到謝文妤，很警惕的看著正在和道士談的老板娘，像是很怕老伴娘會上當騙。

其余的食客亦然表各異，有人聽著道士的話搖頭表示好笑，有人滿臉神奇，直到我在那些食客中看到了一張悉的臉……

鐘嵐。

窩在一個角落，正一臉憔悴的正在喝粥，眼皮還浮腫著，本來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卻在聽到道士說“此一生福名揚”時，手里的勺子啪嗒~！落到了粥里。

直了直，看向老板娘背的嬰兒，眼里閃過了寒。

霧氣消散——

蒼老的男音嘆息，“孩子，怕是我對不住你，我那時尚且年輕，不應多犯口舌，留下禍端……”

我角了，流著淚，卻兀自發出一記笑音，原來……原來……

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

鐘嵐那天在……謝文妤那天也在……

前者對我種下了殺機，后者將我奉為貴人。

四句良言，送來福氣的同時，也迎來了禍端，賜我小半生風雨。

福禍之作，聚散之過，善惡之，

皆為因果。

“黃道士，您也是一番好心，哪知誰腹中有惡……”

我磕了三個頭，“今日，栩栩也算是一清二楚，孰是孰非，已經做完了斷，現在就剩下最后一個惡魔，栩栩并非對付不過他，只是不想自己也為惡魔，您老放心，栩栩必然能做到，機關參，萬慮忘。”

待香燭燃盡，我取了一捧黃土在紅紙中包好放書包，便跟著黃道士的徒弟轉離開。

風聲在后面嗚嗚咽咽，我沒有回頭。

天空湛藍朗清，世事茫茫，有限。

黃道士沒有做錯任何事，他在二十三年前，對我字字句句都是出自善意的本心。

錯的是居心叵測的小人，人面|心的魔鬼。

走到山下，我剛要上黃道士徒弟的車，腳步卻不由自主的一停。

不遠，一輛黑的SUV剛好停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