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娘親以前如何？」湛雲兮坐在鞦韆上，小短晃啊晃，忽然似想起什麼，歪著頭問旁邊時刻警惕小主子的孫嬤嬤。

「夫人未出閣之前，被還在世的老將軍教導自習武，本來還想教導夫人上陣殺敵，後來還是夫人的嫡親哥哥，也就是現在鎮守邊關的定國將軍阻止了，讓夫人能夠自保就行，夫人的因此十分強健，有時就是三爺偶染風寒，夫人也沒事。」

湛雲兮歪著腦袋，斜靠在鞦韆上，這就有趣了，一向強健的人，怎麼可能說難產就難產呢？湛雲兮垂下羽睫，遮擋住眼中的一抹濃郁的暗。

讓我好好想想會是誰呢？這種下作的手段，一看便是出自人家之手，當然也不排除有人授意，小輩先排除。萊國公的爵位已落在大房頭上，更何況爹爹雖任的閑職，實際上乃是皇上的同門師弟，對大伯只有利，大伯排除。大娘沈薇二品尚書之，為人市儈，沒有膽子敢貴為靖安縣主的娘親，大娘排除。

那就剩二房了。二叔湛明厚，庶子出，從四年間為數不多的見面來看，為人不是木訥，就是心思極為深沉之輩，現偏向木訥，不然這爵位怎麼可能落在大伯頭上，二叔排除。那就剩下二娘了，蘇偌華，原五品員之后因為娘親的閨中友，得以進上流貴圈，更是因此得以嫁萊國公府。閨中友啊？真是有趣呢！

「嬤嬤，二娘是如何和娘親為友的？」湛雲兮狀似不經意地問起。

「嗯？二夫人，是夫人一次在宴會上，看到人排，卻依舊倔強地站那，才對生了好，之後就一直把帶在邊。」

溫堅韌自尊的白蓮花？確實會讓娘親另眼相看。「那嬤嬤怎麼看呢？」湛雲兮眨著水汪汪的貓眼看著孫嬤嬤。

孫嬤嬤默了一瞬，才無奈地開口道：「不瞞小姐，老奴是十分看不起二夫人的，一副溫自尊的做派，最後還不是著夫人不放，而且老奴總覺得二夫人的心思絕不會這麼簡單。」

「那嬤嬤怎麼不提醒娘親呢？」湛雲兮換了個姿勢，繼續盯著孫嬤嬤。

孫嬤嬤苦笑了一下：「小姐，夫人再怎麼看重老奴，老奴也只是個奴婢，主子的事哪由得老奴做主，老奴委婉地提過幾次，夫人都不放在心上。誒！」

「嬤嬤，其實不必如此，你是娘親的母，娘親對您必是不同尋常的，不看重您，怎麼會安排您照顧我呢？」

「有小姐這句話，老奴也不枉此生了。」

蘇偌華？湛雲兮忽然想起自己出生時看到的那抹笑，原本五分的懷疑，現在已上升到八分。「當初給娘親保胎的大夫是誰請的？」

「是二夫人。」

孫嬤嬤本是將軍府出，閱歷不凡，現在聽小主子這樣問，也猜到幾分：「小姐，您是猜測……？」湛雲兮也沒多瞞，點了點頭。

「不可能，若是如此，太後派來的太醫不會看不出來。」

「那太醫是什麼時候給娘親診脈的。」

「老奴好像記得是夫人懷孕七個月時。」

「那在娘親早產之前，太醫還來過嗎？」

「沒有。」孫嬤嬤頓時明白過來

「那小蹄子，怎麼敢？夫人對那麼好，怎麼生得如此歹毒的心思？不行，我要去稟告三爺夫人。」孫嬤嬤眉頭鎖，氣急道。

「嬤嬤，稍安勿躁，這不過是我們的憑空猜測，沒有證據，奈何不了，反而會讓倒打一耙。」

「那怎麼辦？」孫嬤嬤渾然不覺自己竟將一個四歲的孩子當做了主心骨。

湛雲兮突然狡黠地笑了：「嬤嬤，我親的舅舅，應該留下了一些人吧。」

孫嬤嬤一愣，看到小主子古靈怪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小姐，真是個機靈鬼，沒錯，將軍怕夫人到欺負，留下了不人。」

湛雲兮頓時兩眼放：有人好辦事啊！

「嬤嬤，你去找人，查查當初那個大夫的下落，順便再找人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盯廚房，我相信等娘親有孕的消息傳出來，某人還是會忍不住手的，畢竟某人可是比娘親更早嫁進來，到現在可還沒有嫡子呢。」

「小姐放心，老奴這就找人去辦。」話音未落，便急匆匆地往外走。

「等一下，這件事就先不要告訴娘親和爹爹了。等有證據再說吧。」

「是，小姐。」「其實，嬤嬤，你不害怕我嗎？」平靜的話語中見的夾雜了幾分忐忑恐慌。

孫嬤嬤先是不解，后瞭然一笑，放了聲音：「小姐聰慧，老奴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害怕呢？小姐，可是老奴一直看顧著長大的呀！」

「那娘親和爹爹知道嗎？」「知莫若母，更何況夫人可是將小姐放在心尖上疼啊，夫人只是心疼小姐，三爺更是歡喜小姐的聰慧。」

湛雲兮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下眼中的意，甜甜地笑了：「多謝嬤嬤，嬤嬤快去辦事吧，我去看看娘親和弟弟。」著小人兒跑出去的影，孫嬤嬤不眼眶潤，再怎麼聰慧，也還只是個依賴娘親的孩子呀！

「娘親，娘親。」林輓歌看著遠遠地就看到一隻小糰子跑了進來，放下手中的活，拿起一方綉帕，準備替某小隻汗。

「跑什麼？出汗要是涼了，可怎麼辦？」林輓歌一邊給小人兒汗，一邊溫地訓斥。還不是娘親最喜歡看我跟平常孩子一樣可以跑跑跳跳嘛，湛雲兮暗暗腹誹。

「娘親，我這不是著急看弟弟嗎，弟弟今天有沒有很乖？」湛雲兮仰著笑臉問道。

林輓歌無奈地笑；「才兩個月，哪裏知道是男是？囡囡，怎麼知道一定是弟弟呢？」

「一定是弟弟，我夢見了，弟弟可好看了。」

林輓歌原本對男不怎麼介意，現在看小兒如此期待，倒是開始暗暗期盼是個男孩，這樣既可以對軒哥有個代，更不會讓小兒失。

「是嗎？那有囡囡漂亮嗎？」林輓歌笑著順著兒的話問下去。

誒呦，我的親娘啊，我不過是哄你開心，我怎麼知道那小糰子長什麼樣呢。暗地裏無論怎麼嘀咕，面上還是掛著燦爛地笑：「沒有哦，弟弟雖然很漂亮，但比兮兮還是差了那麼一點。」說完，還出的小拇指比給林輓歌看。

「哈哈哈，原來雲兮這麼漂亮啊！連弟弟都比不上。」

湛雲兮回，就看到自己神俊朗的爹爹，直接撲了過去。「爹爹，你回來了。」湛明軒一把接過撲過來的小糰子，直接抱了起來，笑著打趣道：「雲兮，不能在弟弟面前說，弟弟比不上你，弟弟會不開心的。」

湛雲兮嘟了嘟，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好吧，為了不打擊弟弟，我就不說了。」

陪著爹娘吃完飯，回到瓊玖院，躺在床上，湛雲兮暗暗地琢磨白日裏的猜測：不對，按照蘇偌華的子，不可能娘親只是早產這樣的結果，中間還有什麼事呢？想不通，就暫且放在了一邊，陷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