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慕清瑤的眼神，越瀟寒微微捻了一下手指：“大哥，天已晚，我們該回去了。”

越瀟卿看向慕云嵐，對微微點了點頭，舉步向外走去。

越瀟寒對慕建岺說道：“衛國公，我們告辭。”

“多謝三皇子殿下。”慕建岺微微松了口氣，他們這個時候離開，就是表示不愿意摻和這件事，打碎賜之的事，就可以大事化小了。

等到兩人離開，慕建岺徹底沉下了面容，看著戚氏神冷峻：“我說過，三房的事誰也不要管，要死要活隨們的意就是了，今天鬧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戚氏心頭一跳，門二十年，這是慕建岺第一次如此嚴厲的和說話：“父親，都是兒媳不好，本來是好意關心，誰曾想……”

“好了，”慕建岺揮手打斷的話，他還沒有老糊涂，到底是好意關心還是蓄意找茬還能分得清，“打碎賜之，你看著辦。”

戚氏扭頭，看向綠娥的眼神帶著冷意。

綠娥已經面無人：“夫人，夫人救我……”

“夜深了，別驚擾了旁人，將人拖下去堵住杖殺！”戚氏閉了閉眼睛，冷聲吩咐。

“是。”

“夫人您不能這樣，夫人……唔唔……”綠娥來不及說更多，就被齊媽媽上前捂住了，直接被拖了下去。

幾道子打落的悶響之后，綠娥便沒有了聲息。

慕建岺掃過耿氏：“你也回去休息吧，安安生生的過個年。”

“是。”耿氏眼皮跳了跳，這是在讓安生別惹事……果然，提到那個賤人就好事，死了都不讓人安生！

臨走時，慕建岺看向慕云嵐：“你好歹是個孩，好自為之。”

等到園子清凈下來，慕云嵐掂了掂手中的酒壇：“娘，你們沒事吧？”

“小姐放心，我們都沒事。”吳氏上前將酒壇接過來，讓人去放好，服侍著慕云嵐更換裳，“除掉了綠娥，小姐也算是為爺出了口惡氣。”

慕云嵐點點頭，那綠娥是大夫人的心腹，前幾日，沒在府中，綠娥差點將云凡推池塘淹死，幸好青袖暗中跟著，才沒有讓得逞，今日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

碧珠進來幫慕云嵐的手換藥：“小姐，今日的計策也太過冒險了一些，那畢竟是賜之。”

“不虎焉得虎子，再說了，祖父的衛國公也不是白當的，即便是鬧到了皇上那里，皇上也不會為了一個瓷瓶而怪罪慕家。”慕云嵐了手，這傷疤怕是去不掉了，“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皇上要追究，那也有個高的扛著，后果不會太嚴重。”

吳氏微笑：“小姐思慮周全。”這世上本就沒有萬全的計策，尤其是如今敵強我弱，只有大膽的冒險才能獲取最大的利益，只不過有了這一次的教訓，大夫人那邊防備加深，再想如此輕易的占得上風就沒那麼容易了。

大夫人戚氏回到秋實園，一直沉默的坐著。

看這個模樣，慕清瑤有些不安：“母親……”

戚氏回神，勉強的出了個笑容：“好了，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母親，您沒事吧？”看這個樣子，慕清瑤越發的不安，“母親，綠娥……”

“綠娥打碎了賜之，被杖殺也是罪有應得，”戚氏惱恨道，“這也給了我們一個教訓，慕云嵐已經不是原來的慕云嵐了，清瑤，你是母親的掌上明珠，是將來要一飛沖天的凰，不可與石頭。”

“石頭？”

“不錯，慕云嵐如今是沒有了雙親的孤，唯獨一個沒有長的弟弟，所以，敢冒險，大不了就是賠上一條賤命罷了，可你不同……”

戚氏了慕清瑤的鬢發，眼中芒閃爍：“你是慕家這一代的嫡長，要嫁給三皇子為妃，要助他登上帝位，然后主中宮母儀天下！所以，你必須品格高貴、白璧無瑕，以后，不管慕云嵐做什麼，你都要忍耐，不可。”

慕清瑤有些不甘心：“母親，難道要任由慕云嵐欺辱兒嗎？您也看到了，這些時日多麼囂張，就連表哥……表哥他今日都向著說話。”

“你是我的兒，母親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戚氏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冷，“對付石頭要用錘子，哪怕不能一下將其砸的碎骨，也要砸掉一個棱角。”

“母親，您可是想要在年宴上手？”

“不錯，之前你姨母不吃了大虧，早就對厭惡不已了。”戚氏滿眼慈的看著慕清瑤，“瑤兒，你放心，母親定然會幫你達所愿。”

慕清瑤蹲下，滿臉依的伏在的膝頭：“多謝母親。”

因為要守歲，年宴設在晚上，上次年前宴會慕云嵐去找大夫人一起進宮，發現早已經走了，這次干脆不去找了，換了服直接宮。

宮宴依舊設在雍和宮，慕云嵐一邊走，一邊想著是不是去看一趟水妖。畢竟上次見他病的厲害的，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雖然遇到他就沒好事，但他好歹救了文玉叔等人，也算是個人了。

“云嵐。”

一道溫和的呼喚聲響起，慕云嵐循著聲音轉頭，正看到站在一株梅花樹旁的越瀟寒。梅花朵朵綻放，堆堆簇簇的擁在枝頭，映襯著他溫和眉眼，讓人只覺歲月靜好。

“見過三皇子殿下。”慕云嵐行禮，“三皇子殿下可是在等大姐？我沒有和一起走，不知道的行蹤。”

越瀟寒一愣，隨即微笑：“我在等你。”

等？等做什麼？慕云嵐微微揚眉，臉上帶著疑，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和母妃談過了，母妃以后不會再為難你。”越瀟寒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上次的事他了解了一些，慕云嵐差點傷，可對方是他的母親，他沒有辦法。

“哦。”慕云嵐點點頭，“那就多謝了，我先走了。”錦妃和大夫人一心想著要讓慕清瑤為三皇子妃，不為難？呵呵，想的很好，實際不太可能啊！

“云嵐！”越瀟寒上前兩步，認真打量著的神，“你似乎并不愿意和我相。”

“你想多了，我們雖然名義上有婚約，但該遵守的禮節還是要遵守的，告辭。”慕云嵐說完，直接大步離開。

說起來，越瀟寒格溫和，舉止有禮，很是平易近人，可慕云嵐寧愿和越瀟卿那種沉默寡言的悶葫蘆相，也不愿意和他相。

說白了，直來直去的慣了，喜歡快刀斬麻，而越瀟寒事卻偏向潤無聲，完全南轅北轍。

拐過回廊沒走兩步，慕云嵐覺得臉頰一涼，不由得看向天空：“竟然下雪了。”愣愣的站了一會兒，思緒漸漸漂遠。

前世，邊境經常下雪，小時候的尤為喜歡，每次都等不及雪停，便穿著厚實的靴子去雪地里玩，踩的雪花咯吱作響。跑的太快跌倒了也不怕，上有娘親親手做的棉和披風，厚實實的猶如云朵一般，摔在地上滾兩圈也不覺疼。

二哥最喜歡使壞，趁著跌倒了，便會團雪球扔在上，總把砸的抱頭，然后大哥就會過來幫收拾二哥。

娘親和爹爹被吵鬧聲引出來，也不惱，就站在回廊下看著他們兄妹三人。那是生命中最為無憂無慮的時，每次想起都覺得心中溫暖，仿佛泡在溫泉里一般……

視線越來越模糊，慕云嵐微微仰頭，讓充滿眼眶的淚意倒流回去，好一會兒才調整好緒，低頭繼續向前時，正看到站在回廊盡頭一雪白輕裘的越景玄。

他雙手攏在腹前，拿著一只致的暖手爐，臉上笑意和煦，后同樣是一大片燦爛紅梅，分明是和剛才遇到越瀟寒時相似的場景，可慕云嵐的卻截然不同。

越景玄分明是笑著，可那笑意卻仿佛天上的冰雪一般，帶著濯濯寒意，在紅梅花海的襯托下，顯得清冷孤傲，與塵世格格不。

見慕云嵐著自己出神，越景玄邊笑意微微加深：“宴席都要開始了，還不走？”

“啊？你在這里等我？”話一出口，慕云嵐暗暗咬了咬舌尖，水妖怎麼可能是在等，太自作多了。

正懊惱間，卻聽到越景玄清冷的話語。

“不錯，在等你。”

慕云嵐一愣，見他已經向著雍和宮的方向走去，披風隨著他的作款款而，似乎還帶著一梅花的冷香。

“你的傷怎麼樣了？”

越景玄轉了轉手中的暖爐：“還好，老樣子。”

“哦。”見他不愿意多說，慕云嵐也不勉強，索仔細打量著周圍的景，上次來皇宮行之中滿是匆忙，本沒有仔細參觀，如今雪花飄搖，迷迷蒙蒙的，倒顯得別有一番意趣。

越景玄向前走，眼角的余卻一直注視著慕云嵐，見四打量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由得斂了斂眼眸，卻是不著痕跡的繞了些路，特意經過了一些景致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