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嵐淡淡的垂下眼眸，心神放松之后不由覺陣陣疲倦，現在的手沒有完全恢復，調周氣勢很是勉強，不過看戚明薇的樣子，便覺得值了，有了這次的經歷，等回去之后，怕是要做個十天半月的噩夢了。

大夫人愣愣的看著廳糟糟的一幕，只覺得口發悶，明薇的臉毀了，娘家人肯定會怪，老夫人也因此傷，憑小心眼的子，之后說不準怎麼給小鞋穿，想想就懊惱的心口疼痛。

慕建岺起，眉心皺的地，語氣格外的生：“老大媳婦，派人將明薇送回戚家，仔細將今天的事說清楚了，明白嗎？”

聽著刻意加重的清楚兩個字，大夫人心中一沉，父親這是對不滿了：“是，兒媳明白了。”

“清瑤，養傷期間別走，等傷口好了，就抄寫佛經靜靜心，順便給你祖母祈福。”

慕清瑤愣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被祖父足了……

看不回答，大夫人連忙暗暗瞪了慕清瑤一眼。

慕清瑤回神，連忙低下頭答應：“是，孫知道了。”

“嗯，”慕建岺嘆了口氣，“程大夫，勞煩您開藥方。”

程銘點點頭：“好。”

慕建岺掃掃了大廳一眼，冷哼一聲：“好好的將廳里收拾干凈，什麼東西都敢放進來，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說完，直接負手離開。

大夫人本來就難堪的臉越發的白了一些，父親恐怕不僅對不滿，對戚明薇，對戚家都有看法了。

說起來，明薇今天實在是太過分了一些，以后要讓嫂子好好教導一下，堂堂一個世家小姐，張口閉口小賤人，真是不統。

慕云嵐甩著手中的鞭子，心中暗暗可惜：鞭子上沾染了跡，都不能纏到腰間了，以后一定要想辦法搜集點好材料，最好能不沾跡的。

“祖母、大伯母，我也先告退了，”慕云嵐將鞭子遞給娘吳氏，“娘，我們走吧。”

大夫人盯著慕云嵐的背影，險些生生咬碎一口銀牙：慕云嵐！

回到春寧園，吳氏笑的格外的舒暢：“小姐今天的作為可真是痛快。”

慕云嵐彎著眼睛笑開，猶如春日里絢爛的花，格外的好看：“戚明薇之前可是嚇得我病了一場呢，今天暫時討些利息，若不是有心使壞，讓那只雪貂來撓我，我也沒辦法直接傷。”

笑過之后，吳氏又有些擔心：“小姐，今日雖然痛快了，但是戚家和錦妃娘娘那邊，這仇怨怕是越積越深了。”

慕云嵐不在意的擺擺手：“有大夫人在，我和戚家本來就是死敵，債多了不愁，慢慢算就是了。再說了，錦妃在宮中差點害了我的命，這筆賬也是要算的。”

“還有老夫人那里……”吳氏有些不知道怎麼說，耿氏是小姐的祖母，可實在沒有點當祖母的樣子。

“長輩到底是長輩，尊老嘛，我懂得。”慕云嵐沒有多糾結，耿氏針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祖父在，翻不起太大的水花，多加防備就是了。

吳氏放心的松了口氣：“小姐心中有數，奴婢就放心了。對了，文玉傳了消息過來，說想找個機會拜見一下小姐呢。”

小姐之前的子，連出門都有些抵，自然沒有和文玉等人接過，從現在開始，小姐就要接手外面的事了，自然不能連人都認不全。

“好，如今是過年期間，這幾天每天都有事，不能出去，讓青袖去送消息，我初五晚上出去見他們。”慕云嵐說完，連忙補充，“可不要約在芳華閣那種地方了，我連門都進不去，還是爬樓進去的呢。”

吳氏笑了一聲：“好，奴婢讓青袖去說。”

慕云嵐每天按時鍛煉，修習武功，雖然力還沒有恢復多，但手招式已經有了之前三水準。慕云凡滿了三歲，開始學著習字，每天也能跟著跑兩圈。

娘吳氏借助上次大夫人搜院子的機會，又揪出兩個眼線，一個是老夫人的，一個是府外的，還沒有查清到底是誰。

三房的下人們見識到了慕云嵐的手段，心思收斂了很多。三房如今大致步了正軌，但慕云嵐依舊發愁。

燈火下，慕云嵐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算盤，有些發愁的撐住腦袋：“銀子啊，銀子，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沒有銀子該怎麼辦啊……”

賬上的銀兩本來就不多，買藥材、送年禮消耗的差不多了，不到萬不得已，不想用林氏的嫁妝。這樣的話，如果再不想辦法，就要揭不開鍋了。

吳氏進來，看在核對賬冊，心下明了，從袖中掏出一小摞銀票：“小姐，奴婢當初在宮中做嬤嬤，出了宮之后便跟著夫人，也攢下了一些銀子，您……”

“娘，”慕云嵐連忙搖頭，“你這是做什麼，趕收起來。”

“小姐難道還嫌不？”吳氏笑道。

“怎麼會，”慕云嵐起抱住吳氏的手臂，依賴的搖了搖，“銀兩的事我來想辦法，你的錢就留著吃點好吃的。”

“我有小姐養著，哪里用得著自己去買東西吃。”

“娘！”慕云嵐撅了撅，“你再說我就生氣了。”

吳氏一愣，隨即笑的滿臉皺紋，眼中帶上了一點淚意：“好，好，老奴不說了，小姐可莫不要生氣。”

夫人，您在世時，一直想讓小姐變得活潑開朗，如今做到了，冰雪聰明、伶俐非常，又有主意，不會再讓人輕易欺負了去，您在天之靈可以安心了。

慕云嵐重新拉一下賬本，挑出幾本賬冊仔細查驗：“娘，這里有些鋪子一直在虧損，難道父親在世時沒有過問？”

吳氏看了略一思索：“老奴想起來了，這幾個鋪子原本也是盈利的，可是后來，老爺安排了一些戰死將士的孀去做工，慢慢的便開始不盈利了，甚至是虧損。夫人原來也說過這個問題，可是老爺總不在意。”

慕云嵐點點頭，父親慕正敏完全就是武將格，讓他領兵打仗比誰都厲害，可到了管家理財上，就一竅不通了，而且還特別的重義氣、講信譽，對那些死亡將士的孀格外的寬容，一心想著多多補償。

“娘，讓青袖給文玉叔他們傳消息，讓他們好好調查一下這幾個鋪子，是管理不善虧損了，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不想用最壞的想法去看人，可世上就是有些人不知滿足，會繼承父親的愿，繼續照顧戰死將士的孀，卻不會被人當做冤大頭。

更何況，現在大夫人對盯得很，估計正盼著管家不利呢。如果店鋪一直虧損，導致過不下去了，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管三房了，不能讓有空子可以鉆。

“是，老奴記下了。”

忙過了幾日，慕云嵐在初五晚上換上男裝出了府。

到了約定的古易巷，慕云嵐一眼便看到等在街道口的文玉。

他心的喬裝過，可卻站的筆直猶如一標槍一般，周凌厲煞氣怎麼都遮掩不住，一眼就能讓人認出來。

“文玉叔！”

聽到這道清脆的聲，文玉立刻回頭，看到眼前紅齒白的年，不由得出一個氣勢森森的笑意：“小……小爺，請。”

走進一小院，院已經站了十幾個人，見到慕云嵐之后恭敬的行禮：“見過小姐！”

慕云嵐負手打量著他們，微微的點頭示意：“諸位免禮，上次芳華閣，多謝諸位不顧自安危，拼死相救。”

“屬下不敢。”他們都是退下來的兵將，當初跟著慕將軍在前線拼殺過，格上多有些不拘一格，和慕云嵐見過禮之后就上上下下的盯著慕云嵐打量。

“也不知道誰造的謠，說小姐子格外的弱，找到了非要揍一頓不可，小姐的子分明和將軍很像。”說著還想上前拍拍慕云嵐的肩膀，被文玉一腳踹了出去，那人便著頭嘿嘿笑起來。

慕云嵐笑瞇瞇的也不介意：“虎父無犬嘛！”

“對，對。”

慕云嵐由心的高興，臉上的笑容大大的，果然還是喜歡和兵打道，這種氛圍待著就舒服。

文玉一一介紹，等慕云嵐都見過之后，便將眾人趕走了，請慕云嵐進了客廳：“小姐，我調查了您說的幾個鋪子，發現問題大得很。”

“文玉叔仔細說說。”慕云嵐沒有多意外。

“一開始，將軍吩咐店鋪掌柜聘用將士孀，本意是好的。可是，這些人多是老弱婦孺，有了職位也護不住，被旁支或者親戚頂替，將鋪子當做自己家的倉庫，不僅不思做工，還見什麼拿什麼，長此以往，店鋪自然虧損的厲害。”

“果真料得不錯，人心不足蛇吞象，”慕云嵐沉默了一會兒，“文玉叔，你再仔細幫我查一查，把證據整理一下，說不準過兩日就能用上了。”

“好，我已經整理了一部分，等都整理好了，就給小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