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敲了敲玻璃板，笑著說，“你自己去玩吧。”

水母像真的聽懂了說的話一樣，依依不舍地用飄帶勾了下在玻璃板上的掌心，緩緩地收著傘蓋，向深游。

阿瑟蘭抱臂倚在門框上嘖嘖稱奇，“它竟然真的能懂你的意思，聽到的是看到？不對呀，它應該都沒有相應的啊？”

這些異變的復雜程度遠超想象，即使以現在的科研水平，仍舊無法得出合理的解釋。

唐笑笑沒有回答，說，“正好，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出于某種安全考量，s區大部分地方都被封起來，并沒有解除警報。

唐曾經踏足過的特級生區被厚重的實心防護壁圍了起來，像怕里面的洪水猛跑出來。

怪異的是，所有進那片封鎖區的人都會戴著一種厚重的護目鏡。

唐問的就是這個。

“那種特殊護目鏡是干什麼用的？”

阿瑟蘭簽訂過嚴苛的保協議，無法細講，只能言簡意賅地說，“你聽說過意識干涉嗎？”

“意識干涉？”

“嗯，是一種遠超基礎科學能解釋的東西。我也不太清楚，據說與那個特級生對視會被侵意識，里面有不看護專員自殺了。”

“自殺？”

“對，接二連三的自殺，有縱一躍跳進食生的培育缸的，有自殘的，還有神崩潰的，總之各種各樣的死法都有，而他們都有個共同經歷——曾經與那個特級生對視過。”

看著唐嬈震驚的模樣，阿瑟蘭嘆氣，“要不然就跟你說，不要對那兒太過好奇，那里養的是要命的東西。”

唐坐了下來，問阿瑟蘭，“那為什麼四號會升級？”

實驗基地的評級非常嚴苛，看似簡單的分級背后是猶如天塹的差距。

阿瑟蘭是生工程的研究員，的確更了解升級背后的原因，

“毒素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化學武，尤其是水溶毒素，是進攻海域的重要一步。你的4號異變的毒很強烈，甚至可以自主升級進化，是基地夢寐以求的武。”

擁有智慧的恐怖生武，是所有需要擴張的最佳利。

陸地資源告急，人們早已將視線投向海洋，那片仍舊充滿未知的領域。

阿瑟蘭知道，海洋是唐的年影，即便就職于此。

于唐而言，神的海洋是一切災難的開始，是剝奪父母命的深淵，卻也是給了新生，讓活下來的地方。

無法狠下心來進行殘忍的測試實驗，當起了工種中最為溫和的飼養員。阿瑟蘭則是學習了那些被稱為只有冷之人才能勝任的生工程測試師工作。

第二天再來實驗室時，阿瑟蘭帶來了基地下達的新通知。

17號將被送去進行四級分裂晉級實驗，

“，如果17號能扛過這次分裂測試，也會進s區。”

唐立即抬起了頭，“四級實驗？……不行，太危險了。”

那是死亡率高達99.5%的再生類生分裂實驗，此前只功過兩次。

阿瑟蘭卻打斷了，“唐，你沒有決定的權利，即便是我們這些工程師都無從干涉基地的決定。”

這些生的所屬權都在實驗基地手中，那些上位者才是掌管一切殺生大權的主宰，而唐只是他們聘用的飼養員，僅此而已。

可是四級實驗，怎麼會出現在他一個a區生上？

阿瑟蘭解釋，“上次的分裂實驗已經突破了a區測試所能承的極限，17號的表現十分驚艷，愈合能力迅速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他們認為，也許17號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出現了變異，而且在某種未知況下催化出了生潛能。”

自主進化，是讓所有工程師趨之若鶩的命題。

“可如果失敗了，他就會死。”

“這也沒辦法，唐，我們只能遵從，而且這只是通知，不是商量。”

基地的決定從來不是商量。

唐僵直著，皺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麼。

半晌后，說，“我想去看看他。”

.

等級在這個實驗基地，意味著尊敬與別人的服從。

高一級能的福利遠超想象，高等級飼養員進下一級區域，是那樣輕松。

等級就是一切。

從踏昔日辦公區的那一刻，唐就覺自己被一雙眼睛凝視了。

俊如雕塑般的半章青年在玻璃后目沉沉地著，蒼白修長的五指在玻璃上，人的雙眼中滿是與平日冷漠不同的忍。

他很思念，思念到展出了強烈的攻擊，嚇走了許多喂養專員。

可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卻無視了他的深。

唐像是沒有發覺他的存在，徑直路過他去了海兔子的培育缸。

纖弱白皙的海兔子年眼尾泛紅，乖巧地從箱中爬出，抱著的腰肢，貪婪地汲取著的溫。溫馴的面龐上寫滿了乖巧與依，親昵地蹭著的掌心撒，十分惹人憐。

他們的作是那樣親昵。

唐溫地他的頭發，看著漂亮的年在手下栗，渾發，纖細的胳膊無力地勾抱著服，得幾乎要站不住。

后有道沉默的注視。

唐無視了半章魚實驗，沒有回頭。

“想……想、……”

年仰起頭自下而上地近，通紅著雙眼，霧氣濛濛地著，用黏膩深的語氣訴說著思念。

“別、走……”

唐一下下過他的臉頰和清晰優的背脊，引來年敏的抖，抱得更。

在溫地下下，年全泛起了薄紅，膛上下起伏著，聲音越發潤。

“…………”

想。

好想。

年環著的腰，一疊聲地喊的名字，黏糊糊的腔調中滿是濃烈的慕。

他在擁抱著飼主！纖細的腰肢就這樣被環抱在手臂間，這是多麼巨大的幸福！

年被巨大的喜悅砸到眩暈。

殷紅的毫無章法地著的手背，生又莽撞地訴說著意。

一切皆是本能，他用自己的馴服乖巧拼命討好，看起來楚楚可憐。

唐放縱他的親昵，對他笑，神溫。

這是海兔子最喜歡的。

也是17號最討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