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可能輕地在創面上進行涂抹，可如此嚴重的傷口不管再謹慎還是弄疼了他，人魚蹙眉，偏過頭，發粘在潤的鎖骨上，拉出至極的優弧線。

很疼。

看著都覺得，他很疼。

唐凝神，細致地給他涂抹藥膏。

隨后將撕裂的魚尾合攏，找來干凈的紗布一層一層將斷尾纏繞在一起。只能這樣簡單地理，想要將人魚的尾治好，只能等s區恢復正常工作。

水母焦急的游，的帶不斷擊打著玻璃壁，想要阻止的行為。

仿佛唐此刻在救治的并非麗的人魚，而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

唐極為頭疼，四號一直很乖，可以說是所有實驗中最溫順省心的，從沒像今天這樣躁過。

“四號。”

摘下手套走到玻璃旁，將自己的掌心上。

水母立即收傘蓋來到旁，帶隔著玻璃向的掌心。

“今天發生了很危險的事，外面現在仍然很危險，這位……他救了我，還救了我兩次，現在他傷了，我是不是應該幫助他？”

像在教育自己不聽話的孩子，聲音仍舊溫，神態卻格外嚴肅，耐心地跟他講道理。

水母收張著傘蓋，無助地隔著玻璃挲的掌心。

他似乎有些委屈，可無口無眼，甚至無法傳遞出自己的緒，便變得更加焦慮了。

“聽明白了嗎？”唐又敲敲玻璃。

水母不了，靜止懸浮在唐面前。

半晌后，他收張著傘蓋離開了，像在生悶氣。

怎麼會忽然不聽話了呢？

唐無奈。

人魚傷得太重，簡單的理能臨時應付一下，卻不能保證他能夠活下來。

在辦公室的屜里找到備用腕表，打開后第一時間撥通了阿瑟蘭的電話。

本來不抱希，沒想到竟然通了。

接通的一瞬間，唐聽到對方驚喜的聲音，“！是你嗎！你沒事對嗎？”

唐問，“是我，你現在在哪里，還在六邊形廣場嗎？”

“六邊形廣場？不，我們大概兩小時之前就已經被救援隊接走了。”

唐一愣，“救援隊？”

“是的。”阿瑟蘭沒有注意到唐聲音中的古怪，劫后余生般地說，“救援隊找到了我們，我還以為我要死了……你不知道s區的實驗有多可怕。”

唐打斷的哭訴，皺眉問，“你們在哪里等來的救援隊？六邊形廣場嗎？”

“對，廣場下面有安全道……剛開始聯系不上你我都快嚇死了，如果不是他們告訴我你很安全我都不敢……”

約間，唐腦海中一閃而逝了某個念頭，快到抓不住。

“你說……有人跟你說我很安全？”

“對，過來的救援隊說的，他們說你很安全讓我不用擔心，，你現在在哪里？”

唐思索著，腦海中一團。

“我在辦公室，狀況不太好，我這里還有傷員。”又問，“現在外面的況控制住了嗎？”

“還沒有，我們已經被移送出來了。”阿瑟蘭也察覺出了不對，“辦公室？你難道還在s區？！”

滋——

電流聲忽然干擾了通話音。

唐看著斷了信號的腕表，背脊莫名有些發涼。

究竟是信號不好，還是有人故意掐斷了的信號？

回過頭，人魚不知什麼時候醒來了，正睜著那雙寶石般的眼睛，在背后無聲地著。

沒有電，所以沒有開燈，線很暗，那張清冷的面容被玻璃水墻照亮，像藏匿在暗的魅。

他略帶審視地打量著陌生的房間，從的沙發看到文件被掃落一地的辦公桌，又看向已經浮著水母的玻璃墻，鉑銀的眼眸如同無機質的寶石，閃著微弱的碎。

那雙眼轉而看向自己的下半。

撕裂的尾被人纏繞上層層疊疊紗布，看起來有些笨拙，像拖了一個白的繭。

看人魚歪頭疑地看著那些繃帶，唐有些不好意思。

裹得的確不好看。

但卻莫名襯托的長發人如同破繭而出的蝴蝶，隨時都要羽化，撲簌著蝶翼飛離。

“你醒了？”

溫和的聲在不遠響起，打破了他的沉神。

唐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出友好的神，“還痛嗎？”

傳說中，人魚的能量全部來自尾部，尾部傷，便會變得很脆弱。

不過那只是傳說而已，至于他……唐覺得他尾不傷時，看起來也應該也會很脆弱。

人魚抬眸凝視著的眼睛，目清澈，似乎要看的靈魂。

片刻后，懨懨的垂下眼睫，看起來緒不高，他輕輕擺尾，被唐制止，“別了，給你涂了藥，給它多一點愈合的時間。”

他似乎不喜歡被綁住。

不知道是虛弱，還是不開心，他神很差。

唐拉過治療箱，在他旁邊的地板上坐下。

“把頭發開。”

對方不解地抬眼，聽到解釋，“你的針孔……先前看你很疼的樣子，最好也涂點藥。”

原來是這樣，人魚理解了的意思，抬手順從地將潤的長發撥開，出那段修長瑩白的脖頸。

淺淡的青筋從瑩潤的皮下凸起，勾勒出清淺的廓，針孔遍布在細膩蒼白的皮上，看起來充斥著凌，又莫名增添了一。

唐不是變態，也沒有特殊xp，耐心地用浸了消毒水的棉棒拭過那些泛著可憐紅痕的針眼，簡單消毒之后，又開始涂抹藥膏。

他還算配合，雖然一言不發，但模樣很溫順。

他的耳朵比起人類的尖了很多，向外擴出半明的晶瑩翼狀鰭，邊緣一如魚尾般泛著幽謐的藍，讓人聯想到西方神話中的靈。

但人魚本也屬于幻想故事中的種。

唐心無旁騖地涂抹，指腹的藥膏已經融化了，在人魚比人類皮溫度略低的鎖骨上，那里有許多發紅的針眼，針頭的口徑不算小，看起來很暴，在他皮上留下了消退不去的傷痕。

唐輕輕吹了吹，像對待自己的實驗那樣，“不疼吧？”

某一瞬間，人魚出了奇異的眼神，他抿，垂下纖的眼睫，視線落在的手指，眼神中滿是懵懂和不解，看模樣十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