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逸白微微皺起眉，低聲呵斥了嬤嬤：“夠了！”他的聲音說不上惱怒，卻夾雜著淡漠。

他的表現與赫連碧截然相反，似乎很不屑于跟人爭執。

這種時候，任何人越是激烈，就越是暴自己的心虛。

赫連碧掃了月娘一眼，語氣冰涼刺骨，“你若想保全自己命，最好乖乖代實話，你究竟為何如此行事，背后之人又是誰！”

“我......我......”月娘神驚慌，卻始終咬牙齒，一言不發。

赫連碧厲喝道：“還愣著干嘛，快將這個瘋婦拖下去，打死！”

幾名侍衛聽命行事，立刻將月娘抓住，拖了出去。

月娘凄厲尖：“王妃這是要草菅人命！”

這聲慘讓赫連碧的臉更加難看，恨不得立刻讓人置了。

琨瑜給邊的婢使了眼，幾人瞬間攔住了侍衛的去路。

赫連碧看著琨瑜，一口怒氣郁積在心口，讓險些忍不住破口大罵。

正在此時，一道威嚴的影突然走進廳堂。

“參見王爺，”眾人紛紛俯首，赫連碧也趕行禮，“王爺。”

濯世形偉岸，眉宇深邃，面容堅毅，滿風塵仆仆，顯然是剛從外邊趕來。

他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免禮，這才看向一旁站著的濯逸白，“此事本王已經了解始末，逸白，你且先回房去。”

說完后他看了赫連碧一眼，“你也一起來，本王有些問題要問你。”

赫連碧點了點頭。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琨瑜一眼。

幾人隨即準備離開大廳，不料方才還安靜的月娘卻撲通跪倒在濯世面前，痛哭道：“王爺救命！王爺救救婢子！”

濯世目威嚴，說出的話讓人頓生寒意，“救你？本王的嫡子，豈容你潑臟水？再鬧下去，只會讓自己不得善終！”

赫連碧看向月娘，趕吩咐道：“來人，快將拖下去！”

幾名婆子聞言上前，強地拽著月娘，把往后院門口拉。

琨瑜眼見濯世臉上的郁，正小心斟酌著如何開口挽回事態，就見月娘不甘地嘶喊著，“不，王爺，您要相信婢子是冤枉的！”

“冤枉？”濯世冷笑，“若是你心無齷蹉，又為何故意鬧得人盡皆知！”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猶如一柄利刃直人心，“你可知，誣陷王府子嗣是死罪！究竟是誰指使你的？”

琨瑜被這話驚出了一陣戰栗，可瞬間就平息下去了，這件事未曾出面，就算真的出了岔子，也指認不到頭上來。

月娘怔住了，片刻之后，才喃喃道：“不，我......婢子冤枉！沒有人指使婢子！”

顯然是不打算代了。

濯世面沉，管家察言觀，立即給幾個婆子使眼，讓人將拖走。

到肩膀上的幾雙手越來越用力，月娘哭喊道：“王爺！是真是假，等查驗了他的就知曉了！婢子親眼看見他的與王爺的無法相融，他不是真的小公子！”

這句話讓眾人悚然變。

一時之間，偌大的庭院雀無聲，唯有月娘的哭聲傳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濯世的目倏然變冷。

赫連碧驚疑不定，月娘竟然敢在在眾目睽睽下說出這樣一番話，還言之鑿鑿。

一種不詳的預襲上心頭，難道說的真有其事？

“沒錯！”月娘斬釘截鐵地說道，“婢子記得，王爺去邊外接小公子回府的路上遭遇刺客，了傷。小公子親手替王爺研藥，磨破了手，奴婢伺候他換紗布時，那布就扔進了王爺用的盆里。婢子親眼看見兩種始終無法融合，怕人發現，便趕將那盆水倒掉了......”

眾人聞言，俱都面震驚之。

濯世的神起了波瀾，仿佛暴風雨的前夕，他緩緩抬起目，向濯逸白，“你可認同？”

濯逸白抿，眼神仍舊清明：“孩兒記憶中未曾有過這樣的事。”

赫連碧一步至月娘面前，“賤婢！”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還不讓人將拖出去杖斃？！”

“慢著。”濯逸白手制止。

赫連碧瞪圓了眼眸，咬牙道：“逸白，你莫不是糊涂了吧，難道你還要容忍這賤人朝你上潑臟水嗎？！”

濯逸白的目掃過赫連碧的臉龐，鎮定淡道：“我并非糊涂，只是，當年娘親近的人，除了早已杳無音信的大丫鬟，如今還存活在世的，就只有月娘，況且，我有證據證明的話并不可信。”

“哦？”赫連碧譏諷道，“你還能拿出什麼證據來？”

“既然月娘說我是的孩子，想必我們的應當可以驗出真偽。”他平靜地說，“我愿意與月娘試一次，待結果出了，再對發落。”

他這般坦磊落，令赫連碧的眼底閃過一復雜，卻又被掩飾得很好。

“好啊，本王也很好奇。”濯世也開口道，語氣帶著幾分欣賞。

原本陷僵局的事態被濯逸白這樣一解，瞬間清晰了起來，不得不說，他這個小兒子子孤僻了些，天資卻不差旁人。

說話間，佟謙已經命人將東西準備好了，濯逸白拿起匕首在手指上劃了一刀，鮮紅的珠立即冒了出來。

此刻月娘已經不哭了，而是呆滯地看著那碗清水，臉煞白如紙。

濯逸白將手指放在碗沿輕輕沾了，然后連同匕首一同遞到月娘跟前。

月娘遲遲不肯手接，張了半晌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眼眶泛紅，淚水盈滿了眼眶，看起來傷心異常。

佟謙急了，“你怎麼還在猶豫呢？快些驗呀！”

月娘遲疑了一瞬，抖著出右手過刀尖，像是怕弄疼自己一般，極輕，也極慢。

待滲出，將那滴殷虹向碗中，就在那即將滲到碗中之際，忽然掙了鉗制，猛地回自己的手，飛快地退后數步，似乎那里有什麼洪水猛一般。

赫連碧皺起眉，心中暗罵蠢貨。

然而下一刻，令沒有預料的一幕出現了，月娘見人來抓，猛地沖向濯逸白的方向，的眼中充斥著瘋狂，像一條被瘋的狗。

眾人皆嚇了一跳，月娘手中還著一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