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貴的五指山》第15章

第15章

懷著重重心事,沈晚回了顧府,剛一進門,就被喜形於的顧母給拉住了進房。

「晚娘,咱顧家怕真如你所說,要時來運轉了!今個你剛出府,那侍郎府的夫人就派人過來傳話,說是明個大早就約你一道去綢緞莊看料子去,讓你幫忙掌掌眼。」

顧母自顧開心道:「這哪裡是要看料子,分明是要借此與咱家走的苗頭啊。一會我就派人給李掌櫃帶個話,千萬令他好生將那江南如意坊的料子仔細收好,選些顔好的明個專程擺出來,那虞夫人瞧中哪匹就送哪匹,可萬萬不能收了人家的銀錢。」

想了想又忙道:「明個大早我還是提早去綢緞莊候著,這樣也顯得莊重些,人家堂堂侍郎府的夫人特意來好,咱不能失了禮數。」

沈晚終於從這大量的信息中回了神。不由吃驚道:「侍郎府上的虞夫人?」

顧母喜道:「對啊,就是那侍郎府的主母,虞夫人。人家可是頂頂尊貴的人,還是有誥命的三品淑人,能主與咱好,著實是咱顧家的福氣。」

沈晚迅速在心裡思量了一番,之前那五百兩銀子怎麼看也合該填飽了的胃口,且相公已經重新起複,們相公同在一衙署就事,虞夫人此番試探應該不是借此生事或勒索銀錢,否則吃相未免就太難看了些。

大抵是那兵部侍郎瞧相公得了上峰青眼,囑咐夫人過來走好的。

心中有了底,沈晚也就安了心,想著那侍郎夫人能主好,到底是件好事,遂展顔笑道:「娘放心,明兒個定讓那虞夫人滿意而歸。」

戌時二刻,顧立軒散發著滿酒氣歸來。

沈晚照舊給他梳洗,終於將他拾掇完後,放了幃帳也上床躺下。

因有心事,躺下之後也睡不著,努力回想著今日書坊遇見的那對主僕的穿著及形,心下琢磨著待明個得空定將此二人大廓畫下,拿給他相公認下,若真是他朝中政敵,那得囑咐他千萬要行事小心仔細防範。

翻了個,沈晚對著他相公微微拱起的後背,又琢磨起明日相陪侍郎夫人的事。提前在腦中演了個過場,又反復考慮周詳了要注意的相關事項,這麼思來想去,不知不覺已到了夜半時分,意識也漸漸有些恍惚起來……

枕邊人突然翻了個,帶著濃濃的酒氣咕噥了一聲。

沈晚瞬間從朦朧的睡意中清醒了。

聽清了喝酒兩個字,可後面的那兩個字卻讓他說的含糊,是玉娘?蕓娘?元娘?還是他在喚的名字……晚娘?

這一夜,沈晚到底半宿未眠。

翌日清晨,當從顧母口裡得知虞夫人的刻意好的消息時,顧立軒又驚又喜,卻又埋怨的對沈晚道:「晚娘,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沒早些告知我呢?」

沈晚緒不高,垂了眸:「大抵是忘了。」

顧立軒不可思議高聲責備:「這麼大的事,怎麼就忘了?」

顧母有些看不下去,皺眉道:「連日來你夜夜宿醉晚歸,害你媳婦幾乎夜半方睡,如此神不濟忘了也是應該,你何故大呼小?再說那虞夫人份尊貴,哪個料想到突然就要與咱走,晚娘素無與們這些貴人際的經驗,張也是自然。」

顧立軒自忽略了顧母的前半句,他關注的重點全在顧母的後半句:「晚娘,縱然我如今僅是六品小,可我在兵部日益到重用,焉知我不能再進一步?你既然夫人,不了參與到與其他際的場合中,日後來與咱家好的眷會隻多不,若是一味地上不得檯面,豈不是打咱顧家的臉面,讓人貽笑大方?」

沈晚驟然抬頭,一雙眸子湛黑的不見底。

顧母怒了:「你這說的什麼話!縱然你是我親兒我也不聽這話!逢年過節,晚娘可有哪次忘記給你那些好的員家裡送禮的?晚娘與那些眷素日裡又不是完全不走,不過次數些罷了。至於你署那些個員外郎、郎中、侍郎的上峰們,不是你這廂死活攔著,說什麼結上峰有失面有失骨氣的,是不許晚娘送禮也不許走的麼?怎麼到頭來,錯全都了晚娘的了?什麼都是你說了算,你是家中霸王不!」

顧立軒氣結:「我這是爲著想,更爲這個家著想,難道我還說錯了麼?!不聽就算了,到底是忠言逆耳!」

語罷,拂袖而去。

顧母也氣的要命。

拉過沈晚的手,顧母餘怒未消:「晚娘你莫要理那渾人的話,自打複了職,他腦門就壞掉了,一日賽過一日的猖狂。待這餘熱散了去,你再瞧他哪裡猖狂了去,定是捶頓足悔不當初,到時候我便擰了他,讓他低三下四的向你認罪去。」

沈晚扯了笑,未語。

顧母還再說,恰在此刻虞夫人的丫鬟進來拜見,卻是那虞夫人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顧母忙收拾了心思,攜著沈晚出門拜見。

虞夫人依然是乘轎而來,見顧家婆媳出門拜見,便掀了轎簾下了轎,笑著寒暄道:「之前早就聽聞汴京城最數主事府顧家婆媳最令人稱羨,婆婆厚道,媳婦孝順,一對婆媳了親母倆,堪稱汴京城的一段佳話。以往我還不信哩,不想今日一瞧,卻真是心服口服,瞧著你們娘倆倒是比親母還親呢。」

顧母笑道:「夫人真是抬舉了。我們顧家門第小,哪裡哪裡就值當艶羨的?倒是虞老太君和夫人您都是誥命的貴人,一門兩淑人,這才是汴京城的佳話呢,不知達貴婦羨慕您的好福氣。」

提到誥命,虞夫人難得出了真心實意的笑來,縱然有品級的員道理來講都可以爲家眷請封,可真要論起來卻也不是隨便的員都能請的,否則這汴京城豈不是家家都有誥命?請封也是不易的,且看汴京城有封的,哪個不是得隆聖眷或家世顯赫?而他們侍郎府,卻能一門兩淑人,在這汴京城的確是獨一份了,引以爲豪亦是自然。

雙方都本著好的目的,幾番寒暄的話下來自然聊得投機。

虞夫人看了看天,笑道:「真真是相見恨晚。不過再說下去可就要到晌午了,不如咱們一塊去綢緞莊看料子,邊看邊聊?」

顧母卻擺手道:「你們年輕娘子去看罷,我一個老婆子就不去瞎湊熱鬧了。」

虞夫人也不勉強,笑著:「那,今個我就讓顧娘子幫我掌掌眼,待改日,若能邀得秦嬤嬤一同前去,定找機會引薦顧夫人你拜見一番,想來秦嬤嬤定喜你這般爽利子。」

顧母大喜過

虞夫人遂拉過沈晚走向那皂蓋幃的銀頂轎子,邀同轎。

直到四人抬的銀頂轎漸漸消失於視綫中,顧母方收了笑容,皺了眉。

顧家自然有個二人抬轎的,從前顧立軒上值大抵是不用的,畢竟轎的修繕和維護每年也是一大筆出項,所以除非必要,他從來都是步行去上值,左右也費不上什麼功夫。

可沒想,自打他複職以來,就莫名的擺上了譜,隔三差五的就要坐轎上值,偏得今個這麼個日子,他又偏將轎子用了去!

顧母眼中冒火,若不是虞夫人今日本著好之意過來,那豈不是要晚娘在轎旁亦如別人家丫鬟般,別人坐轎卻在旁的走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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