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貴的五指山》第58章
58
沈晚聽了劉細娘傳達過來的話,半晌未語,半倚在床榻上盯著床帳一角不知想些什麼。
劉細娘別過眼:「娘子可曾怨我?是怨的罷,不過細娘剛來時便說過,細娘此番起來便是監視娘子的一言一行,既然當初答應了那廂易,細娘便要如實回稟,履行此廂職責。」
片刻,沈晚方淡淡回道:「你如何與我無幹。」
劉細娘低頭嗤笑了笑,呼口氣,然後接著道:「也罷,如今侯爺的話細娘已經帶到,到底如何就看娘子如何抉擇。細娘畢竟伺候過娘子一場,只希娘子能仔細斟酌,切莫自誤。」
見沈晚似不爲所的模樣,劉細娘似乎也早知會如此,忍不住又開口提醒:「那人可不是手心善的,便是我父親那般老謀深算的人,最後也敗在他手中,若不是當今聖上出手,我們劉家一族如今究竟如何還尚未可知。我見他難得如今待你還有幾分用心,若你肯意溫存,便是有另一番天地也未曾可知。」
沈晚恍若未聞。
劉細娘看似乎了心腸要決心抗到底,默了會,嘆道:「其實那人讓我來傳話時,我便約覺得娘子你會是這般態度。可娘子,需知『至剛易折,至則無損』,與那強霸道之人,絕對不會有您的好果子吃的。」
「娘子,」劉細娘接著給沈晚扔出了個重磅炸彈:「您近些月來頻頻在汴京城走爲何,細娘這廂以如實回稟了那人。那人聽罷,甚怒。」
沈晚終於變了臉。
劉細娘聲道:「那人說,汴京城沒有他找不到的地方,讓娘子您別再費心藏匿。」
劉細娘說罷就起離開。
沈晚咀嚼著這句話,話裡所提到的,似乎只限於汴京城……
兩日後,沈晚沒有如約至淮侯府拜訪。侯府裡那人如何反應沈晚不知,只是第三日,侯府的轎子落在了顧家門前,卻是那秦嬤嬤親自到訪。
秦嬤嬤覺得有些事似不太尋常了,本以爲與那顧家小娘子的集便止於麟兒誕生,不想他們家侯爺卻那娘子頗有幾分念念不忘,那廂剛一出了月子,這廂便令前來接那小娘子去侯府。來前還特意囑咐,無論那小娘子願還是不願,定要使勁手段將弄來侯府。
秦嬤嬤覺得他們侯爺後面那廂話有些贅餘了,以他們侯爺如今的份地位,怕沒有哪個娘子還有不願一說罷?更遑論那顧家小娘子已然生了侯爺的子嗣,如今還依然得到侯爺眷顧,聽聞此廂,只怕要歡天喜地才是。
沒將此事當多難任務的秦嬤嬤便了顧家,直奔那沈晚臥房而去,卻是沒等將話說完,便聽到那廂小娘子涼涼的質問。
「敢問秦嬤嬤,當初可是您這廂告知晚娘,霍侯爺他非那番貪花好之徒,所爲亦不過是子嗣所慮。如今晚娘已依言爲侯府誕下脈子嗣,爲何侯府如今卻不依不饒,對晚娘窮追猛打?」見此話一出,秦嬤嬤面陡變,沈晚愈發冷笑:「莫不是秦嬤嬤要自打臉面,承認你們霍侯爺便是貪花好之徒,所爲不過也是晚娘的這子罷了……」
「放肆!」秦嬤嬤哪裡聽得旁人詆毀他們侯爺,聞言稀疏的眉幾乎都倒立起來,手指著沈晚的方向怒喝:「我們家侯爺如何行事,便哪裡由得你這個區區娘子來置喙!我們侯爺能看得上你,便你幾世修來的福分,不乖乖領著著,偏偏伶牙俐齒的擰著較勁,非要將這福分做沒了你方甘心?!老活了這把歲數,便是沒見過像你這般不識好歹的娘子!」
沈晚坐在榻上直板,目如炬:「我沈晚便是活至今日,便也沒見著拉/皮條拉的如此理直氣壯的!明明是他巧取豪奪,霸占人/妻,如何偏要說是我沈晚不識好歹?難道他霍侯爺想要,我便要洗乾淨乖乖認命,引頸待戮不!」
沈晚的話又毒又利,簡直就是一支毒箭,便是沒給人毫準備的機會,一個猛勁就扎進了那秦嬤嬤的腔。
仿佛沒有料到那沈晚出口竟這般毒辣,秦嬤嬤驚怒的了口倒退了半步,怒的整個都在發,好半會才哆嗦著怒吼:「你竟敢、竟敢如此詆毀我們侯爺?!好,好!老治不了你罷,治不了你!吳媽,找幾個人來,押上轎!」
在廂房門口候著的吳媽聽得裡頭秦嬤嬤的怒吼聲,頓覺心驚跳,應了聲,就忙上那錢叔,便進了臥房衝上前來。
不等他們近前,沈晚就猛地出一尖銳簪子,抵上了脖頸:「誰敢!上前一步試試,今日誰敢我一下,我便濺顧家,讓我那阿蠆長大後好知道,他的母親今日是因何而亡!」
沈晚目若火炬,灼灼燃燒,冷冷環顧一周,吐出的話擲地有聲。
秦嬤嬤便怯了。雖怒,可到底是怯了,因爲無法不顧及這顧家小娘子話裡含的威脅,若這小娘子今日真的被死這裡,他日那孩子長大人得知此廂,不得要爲母報仇,那就不得父子反目仇。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人間慘劇了,秦嬤嬤哪裡會任由其發展到那種地步?饒是再怒,再恨,也顧忌到沈晚手裡那尖銳的簪子,萬般無奈下卻也只能恨恨瞪了那視死如歸的小娘子一眼,鎩羽而歸。
霍殷聽罷,心裡飛掠過幾許瘋狂的念頭。
到底都被他了下去。
狠了幾下眉心讓自己緩了緩,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方止了提劍殺去顧家的念頭。
霍殷自己往另外的方向想去,既然那娘子不識好歹,又何必窮追不捨,左右不是非不可。汴京城的貌娘子如過江之鯽,便是那劉細娘,也比那破了相的娘子好看百倍有餘……
腦中勾勒了一番,用別的貌娘子替換了,可單單這麼一想,他便瞬間覺得索然無味,真是覺得無趣又厭惡。
睜開眼猛地抬腳翻了前案桌,霍殷眼中戾氣橫生。不管他對那娘子是不甘心也好,還真是越得不到越覺得那滋味好心生貪也罷,既然是他霍殷想要的,便容不得說半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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