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1098.第1098章 宮心計
翌日不亮,王貴妃便過來侍奉皇帝。
剛進外殿,便被趙王攔下,聲道:“娘娘,請借一步話。”
“這……”王貴妃看看殿,本能的想拒絕。
“父皇還有半個時辰才起床。”趙王淡淡一句,堵住了王貴妃的借口。然後做了一個恭請的姿勢。
王貴妃隻好隨他到偏殿。
偏殿中,趙王也不廢話,定定看著王貴妃道:“娘娘,他們能給你什麽?”
“你什麽意思?”王貴妃話雖如此,卻已神大變,很顯然,趙王已經知道答應三位大學士的事了。
“好吧,我再問的明白點兒。”趙王悠悠道:“娘娘是想當賢妃,還是太後?”
“……”王貴妃這下不吭聲了,又不傻,自然能聽明白趙王是拿太後之位來自己。但凡是宮裏的人,誰能得了這份?尤其是王貴妃這樣已經統領後宮多年,卻總是無法更進一步,當上皇後的人。對那個位子,更是朝思暮想,至極!
“娘娘應該很清楚,我父皇聖壽不暇,數月之便將升仙。”趙王低聲音,字字如刀。
王貴妃登時目瞪口呆,以為金院判會保守,不會告訴第三個人呢!
“正常來,您是沒有任何機會當上太後的。”時間迫,趙王也沒工夫跟王貴妃囉嗦,句句直搗人心道:“因為您無所出,又不是皇後。一旦新皇登基,娘娘運氣好的話,出後宮的權力,搬出紫城,到尼姑庵中青燈古佛,度此殘生。運氣不好,為皇上生殉也是可能的……”
王貴妃被趙王描述的前景,嚇得兩戰戰,麵慘白,好一會兒才像抓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抓住趙王的胳膊,聲道:“本宮要當上太後,你能辦到嗎?”
“隻要娘娘站在我這邊,本王保證你將來能當上太後。”趙王看著被嚇壞了的王貴妃,心中充滿譏諷。
“不行,將來的事誰的準?”王貴妃卻使勁搖頭道:“萬一你將來不認賬怎麽辦?”
“本王可以立字據。”趙王心,這婦人倒也不算太傻。
“也不行,”王貴妃這時候,反而鎮定下來,鬆開趙王的胳膊,搖頭道:“你心狠手黑,到時候連我都會一起滅口,要字據有什麽用?”
“那我讓皇上,現在就立你為皇後,如何?”趙王有些不耐煩的皺著眉頭。
“你真能做到?!”王貴妃一下子又方寸大起來,隻是這次是激所致。“你能讓皇上現在就立我為皇後?!”王貴妃焉能不知,這是讓自己利益最大化的辦法。隻要能當上皇後,皇帝駕崩之後,不管誰繼承大統,都得給升格為太後,尊著敬著,讓風風過完這輩子。
“當然。”趙王點點頭。
“怎麽可能?”王貴妃反而難以置信。
“如果我做不到,你盡管當你的賢妃好了。”趙王冷哼一聲道。
“!”王貴妃難掩喜的看著趙王道:“你幫我當上皇後,我全力幫你奪取皇位!”
“好。”趙王看看殿,淡淡道:“皇上馬上就起來了。”
“好,我進去了。”王貴妃點點頭,離去的腳步都明顯輕飄飄了不。
看著離去的背影,楊太監湊到趙王後,聲道:“王爺真要讓當皇後?”
“如果有個皇後幫著你,我們的勝算會大很多。”趙王淡淡道:“既然沒有,我們就創造一個。”
“確實。”楊太監點點頭,皇後可是國母,在皇帝病危的況下,地位異常重要。等到皇帝駕崩,皇後自然進為太後,太後可是有廢立的權力!完全可以抵消太子太孫在法理上的優勢!
“王爺神來之筆啊!”想明白了這一點,楊太監稱讚不已,但再一想,又有些犯愁道:“可是,如何能讓皇上同意,立為後呢?”
“我自有辦法。”趙王雙手攏在袖中,神古井不波。
。
兩日後的一個下午,趙王給朱棣按之後,皇帝難得的清醒了一會兒,歪在床上,有氣無力的道:“往年這時候,都會大有好轉,今年毫無起,看來是真不行了……”
“父皇千萬不要這樣,您的龍素來康健,這點兒病災算的了什麽?”趙王趕忙跪在皇帝床前,垂淚道:“兒臣給父皇求過簽,是否極泰來!”
“哦?”朱棣神一道:“簽文是這麽的嗎?”
“是。”趙王趕忙將一枚簽子奉到皇帝麵前,笑道:“這是兒臣在後麵佛堂中求的。”
朱棣看了看那簽子,好一會兒才吃力道:“拿簽筒來……”
“是。”趙王給皇帝了口水,趕忙吩咐侍立在門口的太監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拿呀!”
太監應一聲,趕忙去佛堂取簽筒過來。
朱棣垂著雙目,一不的等待著,不一會兒就昏睡過去。
等朱棣醒過來,簽筒早就擺在皇帝麵前,皇帝愣了一下問道:“幹什麽?”
“父皇要求簽啊。”趙王輕聲道。
“哦……”朱棣抬起抖的右手,吃力的想要握住簽筒,可哪裏能握得住?啪的一聲,簽筒便摔落在地上,一枚簽子從簽筒中摔了出來。
趙王拾起那枚竹簽,看了一眼,興的道:“果然也是泰卦!”趕忙將那支卦簽奉到皇帝麵前。
朱棣對卦象頗有研究,瞥了一眼,點了點頭,淡淡道:“但不是否極泰來,是三開泰。”
“是兒臣不學無了。”趙王馬上承認錯誤道:“是三開泰。”
“這卦有些意思……”朱棣又緩緩的閉上眼睛:“為什麽三已過,仍未開泰?”古人發現冬至是一年中白晝最短的一,往後白晝漸長,故認為冬至是‘一生’,十二月是‘二生’,正月乃是‘三開泰’,至此氣漸去,氣始生,冬去春來,萬複蘇。往常朱棣的宿疾,也會在正月以後大大好轉,但如今二月已過,卻反而沉屙日重,讓皇帝好生喪氣……
趙王已經習慣了皇帝這種時醒時睡,靜靜地等在一旁,等到朱棣再次醒來,他便輕聲道:“父皇,時不足,可靠人力來補。”
朱棣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怎麽補?”
“能生,善能生,喜能生。”趙王完便緘口不語。
朱棣又想了好一會兒,緩緩道:“立王貴妃為皇後,大赦下……”
“兒臣遵命,兒臣這就傳旨。”趙王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馬上應聲,讓人出去傳旨。
所謂能生,朱棣如今癱瘓在床,自然是彈不得。至於善能生,無非就是大赦下、減免稅負之類,以如今的財政狀況,減免稅賦辦不到,隻能是大赦下。再者喜能生,便是民間所的衝喜了,這更簡單,無非就是立個皇後而已,而王貴妃自然是皇後的不二人選……
所以趙王早就料到,朱棣一定會這樣選。而且簽筒也是做了手腳的,無論朱棣怎樣,都會到泰卦……
。
閣值房,楊士奇和楊榮正在心不在焉的辦公,這已經是他們和王貴妃談話的第三。三時間,幾位大學士一直苦等,終於等到寢宮傳來旨意,讓當值大學士前去擬旨。金孜了一聲:“看來有戲!”趕忙急匆匆過去,剩下二楊在那裏心急如焚等待結果。
等了半個時辰,門被猛然推開,金孜黑著臉,氣衝衝進來。
“怎麽樣?”楊榮和楊士奇向金孜,口問道:“見到皇上了嗎?”
“見到了……”金孜點點頭。
“皇上怎麽?”楊榮追問道。
“……”金孜咬牙切齒道:“王貴妃被趙王收買了,趙王也不知怎麽皇上,居然要立為皇後!”
“啊!”二楊震驚的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楊士奇才緩緩道:“你沒有趁機跟皇上上話?”
金孜頹然搖頭,嘶聲道:“皇上下旨之後,就昏睡過去了,趙王隨即將我攆出寢宮,本不給我等著皇上再醒過來的機會!”
“哼!”楊榮重重一拍桌案,怒道:“朱高燧這廝,是在利用皇上的病!他是要謀朝篡位!”
發完一通火,三位大學士又陷了沉默的苦思。如今的局勢愈發危險,王貴妃非但不肯幫忙,反而了趙王同黨。一旦趙王幫助王貴妃當上皇後,王貴妃必然幫助趙王謀奪皇位,那樣恐怕太子和太孫也抵擋不住!
“這下可真麻煩了……”一想到這些,金孜便有大禍臨頭之,惶恐的著楊士奇道:“士奇兄,咱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啊!”
“是,不過皇上下了這道旨意,我等若作梗封駁,必定會把王貴妃得罪死了。”楊士奇歎氣道:“況且我能猜到,皇上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立王貴妃為後,肯定是為了衝喜,誰能攔得住?”
“那就真沒辦法了嗎?”金孜嘶聲道。
“或許有一個人有辦法。”楊榮沉默許久,突然開口道。
“誰?”金孜馬上看向楊榮。
“王賢。”楊榮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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