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1113.第1113章 太孫回來了
次日過午時分,一隊人馬自西方狂奔而至,一匹匹戰馬口泛白沫,不斷噴著響鼻,已是狂奔到力。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馬上騎士也同樣疲憊不堪,但一個個神堅定,目嚴峻的著遠高高的城牆。
為首的男子之二十四五歲,蓄著整齊的短須,麵龐黝黑,相貌堂堂,一雙虎目著威嚴的目。正是久違的大明太孫殿下朱瞻基!
距離王賢的手下送出消息到現在,也就是十個時辰左右,太孫殿下居然奇跡般的出現在了北京城下!
“殿下,消息沒錯,京城城門閉,我等當如何城?”太孫後的秦押目憂慮道:“是不是等黑,設法讓侯爺的人接您進去?”
“不可!孤乃堂堂太孫,豈能學那鳴狗盜之輩,平白墮了自己的威風!”朱瞻基冷聲道:“打起孤的旗號!直接開城門!”
“是!”太孫殿下有了決斷,秦押自不再勸,率眾策馬護送著朱瞻基向前。
此時的北京城雖然還沒有後世的繁華,但人口也有百萬之多,城早就擁不堪,自然向城外發展。九門之外,軍營附近,已經市鎮頗多,人煙稠,相當的繁華。
城外沒有戒嚴,街上滿是軍民,看著這隊飛馳而來的人馬,紛紛注目觀看,待看清那麵明黃寫著‘朱’字的旗號,以及旗下那個黑麵龐的青年人,百姓無不驚呼起來:“是太孫殿下!太孫殿下回來了!”
朱瞻基目不斜視,率眾穿過市鎮。
這些日子城門閉,城外百姓一直猜測紛紛,現在看到太孫殿下回來了,哪有不跟著看熱鬧的道理,紛紛放下手頭的活計,跟著太孫殿下往阜門而去。
朱瞻基好像也有意識等百姓跟上,緩緩策馬,閑庭信步一般到了城下。
阜門上的守軍,早就察覺到城下的異,都湊到城頭往下看,忍不住頭接耳起來。
“那人好像是太孫殿下吧?”
“什麽好像,本就是!”
“真的?”
“太孫殿下在京城這麽多年,不知道出城門多回,怎麽可能認錯!”
士卒們正議論紛紛,下一刻卻突然全都噤聲,因為負責阜門防的千戶高正,聞聲登上了城頭。
“都滾回去!一團像什麽樣子!”高正板著臉,先把部下嗬斥一通,這才緩緩走到城牆邊,看著已經到了護城河前的太孫等人。
“城下何人?”高正明知故問。
“你眼瞎了嗎?看不到是太孫殿下嗎?”太孫旁的秦押厲聲道:“趕開城門!”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高正卻本不買他的賬,冷冷道:“京城戒嚴,城門閉,不得擅開!”
“大膽!太孫殿下奉旨回京,爾敢阻攔,不要命了嗎?!”秦押亮出手中黃綾,憤怒的聲浪傳遍城上城下。
“奉旨?哪來的旨意……”高正愣了,他沒想到太孫手中竟然有旨意。
“當然是皇上的旨意!”秦押沉聲道:“你敢抗旨不遵嗎?!”
“這個……”高正雖然投靠了趙王,但借他八個膽兒,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就敢抗旨不遵。隻好丟下一句:“等著,我請示一下。”便匆匆下了城頭,趕去稟報趙王。
。
西苑中,趙王一直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這幾日自然很不好過。他足智多謀,卻缺決斷的魄力,在不需要下最後決心之前,能做到舉重若輕、從容布局,但真到了揭蓋子的時候,卻滿心都是患得患失,唯恐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素來極潔淨的趙王殿下,居然臉上多了一層青的胡渣,兩眼更是布滿,不複往日的風采多矣。
當他得到稟報,更是嚇了一大跳,一下子打碎了手中的茶盞,瞪著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報信的楊太監道:“你什麽?!”
“啟稟王爺,太孫殿下已經到了阜門外,手持聖旨要進京麵聖……”楊太監著頭皮重複一遍。
“怎麽可能?!”趙王咆哮起來:“他哪裏來的聖旨?!”歇斯底裏的背後,是深深的恐懼。太孫者,乃是皇帝冊立,下共認的大明儲君!是他這個親王永遠都比不上的……
“自然是楊士奇他們給他的。”趙贏測測的聲音,在趙王殿下耳畔響起,老太監出現在門口,冷冷道:“殿下,當斷不斷,惡果立現了吧。”
“這才兩時間……”趙王想辯駁一句,卻又黯然低頭住口。老太監的沒錯,要是自己當機立斷,兩時間,不論敗,都已經有結果了。
“殿下,”趙贏看看趙王,眼下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隻能下怒火,沉聲道:“如果您能下定決心,老奴豁出這條命去,也把你送上大寶!”頓一頓,他拉下臉道:“若您還不能下定決心,老奴隻有讓人打開城門,放太孫殿下城了。”
趙贏完,轉作勢走。
趙王麵數變,終究下定了決心,放聲大笑起來:“公公留步,其實本王早就下定決心,隻是想看看公公,是不是鐵了心跟本王走到底罷了。”
“……”趙贏站住腳,回頭看向趙王,雖然明知道不是這麽回事兒,但也沒法細究,隻能淡淡道:“王爺早有主意就好。”
“隻是不知公公,是否已經拿下一宮門?”趙王看著趙贏。
趙贏點了點頭,輕聲道:“永安門。”
“太好了!”趙王聞言大喜,沉聲道:“本王馬上便出宮,召集手下部署行。”
“請問王爺,太孫那邊如何置?”趙贏問道。
“開城門,放他進來!”趙王又恢複了一貫的沉穩睿智,角掛起一抹冷笑道:“放他在京外,總是個禍害。現在自投羅網,省了本王許多功夫。”
“王爺所慮甚是。”趙贏點點頭。原先擔心太孫京,會掀起許多風浪。但現在已經準備就緒,下定決心要將其一網打盡了,太孫在京外自然不如在京,在宮外自然不如在宮。
“你派人保護他宮,不要讓他跟閑雜人等接。”慎重起見,趙王又補充一句。
“是。”趙贏輕聲應下,又問道:“王賢呢?”
“按好的辦。”趙王一旦下定決心,就不再拖泥帶水。
“好。”趙贏讚許的點點頭,這才是就大事的樣子。
至於好的,自然是在發之前,將王賢幹掉……
“理完這邊的事,公公也請趕到本王府上,將最終的大事敲定。”趙王深深看著趙贏,沉聲道。
“遵命。”趙贏點頭應下。
。
太孫殿下一行人,在阜門外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城門才緩緩敞開。便見提督東廠太監趙贏,率領一百名穿大紅座蟒曳撒的東廠番子,和五百名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錦衛,威嚴奪目而出。
看到趙贏這架勢,朱瞻基瞳孔了,騎在馬上,抿著,麵沉似水。
“老奴恭迎太孫殿下。”趙贏規規矩矩向太孫行了個禮,然後欠道:“請殿下隨老奴宮。”
“趙公公,”朱瞻基心一沉,知道自己沒猜錯,趙贏這是要直接把自己弄進宮去,不讓自己跟任何人接。“這是我皇爺爺的意思嗎?”
“殿下請。”趙贏避而不答,側請太孫殿下進城。
朱瞻基冷冷盯著趙贏好一會兒,最終也隻能跟他城。畢竟,皇帝病危下皆知,自己為皇帝最疼的太孫,應當一京城,便直奔皇宮。推著不宮,實在不過去。
雖然知道太孫此去兇多吉,但礙於規矩,秦押還是隻能將大部分護衛留在城外,親自帶了幾個人,跟隨太孫殿下左右侍奉。
街麵早已清空,放眼去除了東廠錦衛,便隻能看到順府的兵,一個老百姓都看不到。朱瞻基就是再遲鈍,都能嗅出空氣中濃濃的不安氣氛。
山雨來風滿樓,黑雲城城摧。
朱瞻基被趙贏一路‘護送’,直接進了西苑。
一西苑,朱瞻基便策馬狂奔,東廠番子見狀大驚,剛要出聲阻攔,卻被趙贏住。老太監雙手攏在袖中,看著狂奔而去的太孫殿下,皮笑不笑道:“隨他去吧……”
“皇爺爺!”太孫殿下一路狂奔到寢宮門口,大一聲翻下馬,快步往殿奔去。
“殿下……”楊太監見狀剛要阻攔。
“滾一邊兒去!”卻被朱瞻基一把推了個屁著地,真的滾到了一邊。
推開攔路的楊太監,再沒人敢阻攔太孫殿下。朱瞻基大步往殿走去,眼裏蓄滿了淚水,神十分心痛。
進去殿,朱瞻基便看到骨瘦如柴的皇帝,氣若遊的躺在龍床上。太孫殿下再也抑製不住滿眼的淚水,哭著衝到龍床邊,失聲道:“皇爺爺!”
但任憑他如何呼喚,朱棣都不肯醒來。一旁的鄭和也跟著眼圈通紅,勸了好一會兒,才把太孫殿下從沉痛中喚回。
朱瞻基詳細詢問了朱棣的病,便一言不發的跪在龍床前,隻盯著皇帝,仿佛想要將他的樣子,永遠記在心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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